作者:踏瀑飞白
导致魏尔伦每天晚上又额外新增一节音乐课,强制参加。
与此同时,兰波也被安排了额外的课程——据说是为了让他们到时不会在大人物面前言行失态而临时增加的礼仪课。
特意将他与魏尔伦分开?
兰波在心底皱起眉毛,表面仍然将那些要求做得相当完美,让老师挑不出差错,相当喜爱他。
但实际上,兰波更想借魏尔伦上课的由头,趁机接近维希斯·普林套话。
毕竟以缪萨·库什内尔的性格,他是绝对不可能对除了哥哥以外的人表现出热络与亲近的。
结果被这种额外的课程打岔,让他的预想落空。
不过,计划这种东西本身就是会各种偶然性事件影响,需要灵活应变。
兰波沉吟许久,问魏尔伦:“他会给你们数字简谱吗,还是口头教?”
魏尔伦摇头:“口头教,他会一边弹…钢琴,一边带着唱。”
他来学院前没见过钢琴,连这个单词都是兰波现教的。
明明时间紧迫,却不给简谱,而是用更麻烦的口头教学?
兰波思索片刻后,利落向魏尔伦下达指令。
“我来教你怎么听音,哪怕每次上课只能记一段也可以,我需要把他的钢琴伴奏整理成曲谱。”
虽然魏尔伦现在唱歌不太行,但他的记忆力很好,要做到这种事并不难。
“……好。”
魏尔伦默默应道,面无表情下已然在心里盘算如果自己动用武力威胁,那个乐师哭着交出钢琴曲谱的可能性都多大。
但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
之后数天,兰波从分发的草稿本上撕下几张白纸,开始手动划线记谱。
魏尔伦每天都努力记一段回来,哪怕这次听错了也不要紧,之后可以再反复进行修正。
随着圣典仪式愈发接近,兰波手里的曲谱也逐渐变得完整。
或者说,拼图的碎片逐渐变得完整。
直到圣典仪式当日。
在列队等候的学生们因停在大门外的高档轿车而兴奋地窃窃私语时,站在偏后方的兰波已认出了来人。
来自西班牙沃斯克自治区的查拉·加纳·沃斯克公爵、奥维·布格斯上校以及他们的一众随行,阵势浩大。
即便他们穿着普通的便装,脸上笑呵呵的,与平时出现在新闻里的面容有不小差别,而蓬特诺夫人介绍的名字也同样不符。
但兰波确定自己不会认错。
原来如此,他心想。
难怪情报部的同伴总觉得有几处线索对不上,这样就说得通了。
当然,表面上的兰波仍旧按照流程,在口号中欠身欢迎这帮大人物的到来。
而在这之后,他脱离大部队,独自去了一处地方。
魏尔伦没能跟兰波一同待在欢迎队伍里,他被迫换了身制式统一的唱诗服,正在横厅等待上场。
半个月过去,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唱歌好听了多少,但维希斯·普林一直夸他进步飞快。
可与兰波的三言两语就牵动他心神不同,维希斯·普林的赞扬没有让魏尔伦感到丝毫开心,反而连神经都在叫嚣着厌恶与排斥。
包括让他独自站在这里,也会感到难以抑制的烦闷与焦躁。
人群里的魏尔伦神色冰冷,一眼就瞥见之前被他揍进医院的那个大块头——正在布置桌椅的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他看了过来,吓得条件反射一抖,赶紧缩起脑袋走远了。
之后的流程十分顺利,这些人先参加完圣典仪式的一系列流程,又被接引着来到位置上坐好,欣赏唱诗班的演唱。
在所有带着灿烂笑脸的唱诗班成员里,魏尔伦的冷漠堪称格格不入;但他的容貌同样是最出色的,没人能将目光从他身上离开。
期间,那位沃斯克公爵明显听、或者说看得十分投入,还侧头去与蓬特诺夫人笑着说了几句话。
于是,当仪式最后的流程结束,魏尔伦正在侧厅跟着其余成员一同将唱诗服脱下时,再次听见了令人不愉快的声音。
“缪萨,我的孩子,”
许久不见的贝桑·托比拉用那种甜腻腻的微笑喊他的名字,“请跟我过来一下,夫人有事找你呢。”
“………”
魏尔伦强忍着那股涌上心头的反胃感,跟在她身后走过长廊,来到一间空教室内,却没见到蓬特诺夫人的身影。
见走进房间里的缪萨转头看了一圈,又重新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好似在无言询问时,贝桑·托比拉得意笑了笑。
“原本上次就要好好教导你的,结果被失火事故打断了。然后呢,最近我又比较忙,”
她叹息着,将那扇教室门反锁,确保这个漂亮的金发男孩逃不出去。
“结果就是夫人交代我的事情,直到现在都还没来得及完成。”
“……什么意思?”
缪萨扫了眼上锁的门,又重新看向她——这种毫无察觉的迟钝,让贝桑·托比拉感到由衷的愉快。
“意思就是,你需要在今晚变得乖乖的才行,听我们的命令。”
她从衬裙前襟的衣袋里拿出那个能让人言听计从的【计时器】,口中仍在说着,“先来试试吧,我可不希望出什么岔子……”
贝桑·托比拉没能完成她的图谋。
——后半截的话,被惨叫尽数堵了回去。
“你…你……”
她捂着传来剧痛的手臂,声音颤抖,难以置信看着【计时器】掉落在地,又被金发少年俯身拾起。
那双冰冷的眼眸盯紧她,就像狮子在看一只将死的猎物。
“想命令我,”
在重力加持下,仅用一枚纽扣就轻松打断她手臂的魏尔伦,开口的声音同样冷到极点。
“你还不够格。”
第10章
在过往使用【计时器】的数次经验中,贝桑·托比拉从未遇到过如今日这般的意外。
她每次都会抹除相关人员的记忆,让他们在一无所知下完成自己的命令,还误认为是“自我意识”。
但这份无往而不利的强大权力,此刻却握在了金发少年手中。
对方甚至在【计时器】被拿出来的瞬间,没有丝毫犹豫就打断了她的手!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是通常意义上的暴徒或恶棍,也不会一言不发就猛然发难……莫非他知道这东西的使用效果,所以提前先发制人吗?!
贝桑·托比拉目露惊恐,剧痛将她的思绪搅得混沌一片,却又是迫使她必须保持清醒的警报。
“你…你是……”
她想出声试探,却见缪萨·库什内尔那往日总是冷漠的漂亮面容上,竟然露出了一点轻蔑的浅淡笑意。
“是这样用的吗?”
对方用一种相当慢条斯理的语速开口,并以需要借光把玩般的姿态举高掌中那样东西,转动五指,直至让它的正面对准贝桑·托比拉那双骤然睁大的双眼。
他果然知道启动的方式…!
贝桑·托比拉强忍着断臂传来的痛苦,踉跄着冲上前一步,想要用另一只手去将【计时器】抢回来——
就在这时,她窥见了一双宛若神明居高临下的、无悲无喜的眼眸,自浅金色的发丝间冷漠微抬,投来令她如坠冰窟般的审判。
“啊!!”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嚎,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情时,神经已再次被巨大而尖锐的痛苦淹没,再也无法继续忍耐。
而同样骨折的那条断腿,已经再清楚不过的提醒着贝桑·托比拉——眼前这个少年拥有远超普通人的恐怖能力,就像一个,
“怪、怪物,”
她用颤抖着、伴随着眼泪的声音说道,“你就是恶魔……”
“吵死了。”
收回手的魏尔伦只用了一个单词,就成功让贝桑·托比拉惊恐噤声,也不敢再妄图将【计时器】抢回来。
她眼睁睁看着魏尔伦用另一只手去拧它的发条,按下开关。
至于对方为什么会知道启动它的步骤,贝桑·托比拉已经再没有余力去思考了。
“贝桑·托比拉,回答我接下来的问题。”
魏尔伦的语速不紧不慢,神情像极了平时兰波对他下达训练指令的模样。
但贝桑·托比拉只感到被恐惧一步一步蚕食心头,似毒蛇沿着喉咙缓慢攀爬而上,直至紧紧扼住每一分徒劳挣扎的呼吸。
“——然后,从楼顶跳下去。”
…………
演出再一次圆满完成,维希斯·普林脱掉那件领口有点勒脖子的外袍,长舒了口气。
他其实不太想在这种紧要关头冒风险,可惜选择权早就不在自己手里。
殿内的晚宴或许还要一会儿才能散场,但维希斯·普林自认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乐师,没必要在那里一直待着,反而容易惹人瞩目。
不过嘛,蓬特诺夫人的经验比他丰富多了,既然她觉得没什么问题,那么维希斯·普林自然也不会提出反对。
之前可是连政府都派人来仔细查过的,据说后面还派了间谍潜伏起来吧,被蓬特诺夫人及时发现后驱逐出去了……哼,明着让他们查都没发现问题,暗地里来就管用吗?
维希斯·普林松了松肩膀的筋骨,边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又轻车熟路地顺势按下电灯开关。
啪。
这片空间内的黑暗被彻底驱散,露出的却并非令人心安的温馨卧房,而是正从窗外风景收回目光、转而淡淡望向他的黑发少年。
维希斯·普林记得,对方是唱歌非常好听——甚至可能是整个学院最好听的那位,缪萨的哥哥……摩兰来着。
“摩兰对吧?这种时候,你不在中殿帮忙,来我房间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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