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暗杀王的失控教育 第49章

作者:踏瀑飞白 标签: 强强 甜文 爽文 文野 HE 剧透 BL同人

可他依然拒绝了,因为他尊重魏尔伦的人格,认可魏尔伦是拥有真正自我意识的人类。

比起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刻意引导,他更愿意等魏尔伦在了解一切后,自愿接受束缚——或有形的、或无形的。

如果到那最后时刻来临前,他仍然没有成功的话。

躺在床上的兰波闭眼,神情逐渐冷下去——

笃笃。

房门在魏尔伦轻轻敲了两次后,门把手被拧动,打开,露出他的身影,也打断了兰波的思绪。

他穿着自己的睡衣,短袖长裤,布料是透气的棉麻。

“我来和你睡觉。”

站在没有开灯的卧室门口,魏尔伦用一种理所应当的语气对兰波说道。

“……嗯?”

兰波半撑起身,发出一声相当的困惑鼻音。

“你只是说暂时不能做更进一步的事情而已,”魏尔伦平静道,“一起睡觉是早就发生过很多次的事情了,不能算在【更进一步】里。”

无法反驳的兰波:“………”

到底是谁教的,竟然让他学会了钻他的语言漏洞…!

“再说,现在到秋天了,晚上气温又开始变低,你抱着我睡会比较暖和吧?”

魏尔伦朝房间内走了一步,也让兰波心底那层以理性包裹的外壳尚未彻底封死,就被此刻听见的意外发言打碎,轻轻戳中最柔软的地方。

那双浅金的眼眸也变得柔和,像阳光下融化的冰。

“——好吧,你说的没错。”

兰波叹息着妥协了,将自己的床让出一半给魏尔伦。

他穿着厚睡衣,在被窝里躺了这么久,却还没有站门口半晌的魏尔伦暖和,足以令那冰冷到泛白的指尖也惬意舒展开来。

“晚安。”

兰波闭上眼。

“………”

过了会,那双金眸又再度睁开。

“怎么还不睡?”

察觉到魏尔伦一直在盯着他的兰波微蹙起眉心,想要催促他快点休息。

但下一刻,伴随窸窸窣窣布料摩擦声响起的,是他那只右手被握住,抬起,轻轻贴在对方的脸颊上。

“虽然那天晚上我醉过头了,但既然已发生那么多次,应当也不能算在【更进一步】里。”

黑夜里,有属于魏尔伦的嗓音低低响起,如诵唱圣歌般丝滑地轻吟着——确实是相当有唱歌天赋的声音。

但那些话语的内容,却绝不是“圣子”会说出口的。

带着一点点得寸进尺的笑意,魏尔伦的声音更近了些,有轻且柔软的触感自兰波的右掌心传来——是对方主动蹭了蹭,透出十足的蛊惑意味。

“所以,再对我做一次吧,兰波。”

“我想清醒的感受它。”

第40章

无论多么辞藻优美的花言巧语, 都比不上捧出的一颗天然真心。

就像是宗教的圣子主动走向祭坛,将自己视作献给神的祭品,此刻的魏尔伦也主动贴近兰波, 温驯而彻底地展开自己。

他在释放出予取予求的信号,那双在黑暗里执着望向另一人的鸢眸也必定是明亮的,漂亮如阳光下的柔软茶珀。

浅浅的温热吐息拂在二人间,极近的距离令兰波几乎能听见对方在咬字发音时产生的轻微振动,带着一点点狡猾的笑意。

这才不是什么属于圣子的献祭,而是来自北欧神明的一场求丨欢。

直白的、炽热的。

亦如他此刻触碰到对方肌肤的指尖,也早已被那份热烈同化了般, 逐渐泛出一点悄然悸动的滚烫。

兰波几乎要为此发出叹息,开始反思自己的教育方针是否出了些许问题。

让魏尔伦过度沉溺于这方面,无论怎么想都不是好事吧?

结果现在还被某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事教坏了……

“兰波?”

见对方半晌没有动作, 魏尔伦又顺理成章般更靠近了些,以一种近乎亲密无间的姿态在轻声呼唤他的名字——这个经过交换的名字,为他们的关系添上独一无二的证明。

再没有其他人比他们二人更亲密了。

再没有其他人能触碰他们到如此程度了。

“你在想什么?”

魏尔伦在悄悄地问, 声音落在这片静谧的小小宇宙里,像一片轻盈的羽毛。

“……在想你到底被谁教坏的。”

兰波有点无奈, 但他的手仍贴在魏尔伦的面颊上,没有显出半分抗拒。

“我只听你的教导,”

魏尔伦配合的温驯回答道,“如果说你想找罪魁祸首, 那就只有你自己。”

这话听上去像是魏尔伦将责任都归咎在兰波身上,但他说这句话的口吻更像干完坏事后还要故作纯良的无辜,再带一点点理直气壮的狡猾。

还有几分甘愿引颈受戮的味道。

兰波压在魏尔伦面颊的指尖随之轻颤了下,好似被对方的话语烫到那般——而这细微的反应被魏尔伦敏锐捕捉到了,鸢眸深处的笑意也变得更加明晰。

他喜欢见到兰波露出真实情绪的细节反应, 尤其是因他而起的。

“——看来,真是我教坏你了。”

连窗帘都被彻底拉起的这片静谧黑暗里,终于有温和的声音响起,在低低叹息着,又杂夹独一份的妥协与纵容。

“好吧。”

这句话就像一个信号,令魏尔伦的心情瞬间变得格外愉快。

醉酒那晚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他一直忍耐到现在才再次提出请求,甚至并不确定兰波是否会答应。

毕竟严格来说,那次的他是消耗了兰波许诺的“一次任务奖励”才换来的。

而眼下,听到兰波同意的魏尔伦欣然转过身去,朝床头柜的方向伸出手,准备打开那盏照明范围极窄、但此刻已然够用的昏黄台灯。

——只是,那双伸出的手在途中便被另一只手覆盖、压住五指,温柔却不容置喙地制止了他的动作。

“……?”

在魏尔伦正要困惑回头表示疑问时,兰波在他耳畔微笑着轻声道。

“不是说想要‘清醒的感受它’吗?开灯的话,可不能算是‘足够清醒’了。”

兰波的语速不紧不慢,每一个音节皆咬得标准而清晰,却在单词衔接上带出了点促狭似的暧昧,瞬间使魏尔伦的耳廓烫了起来。

没有光源的卧室内漆黑一片,看不清任何物体的魏尔伦等同于视觉被剥夺,便仅能依靠其余感官来代偿。

触觉、听觉、还有嗅觉。

他从来没发现这些反馈竟然鲜明且清晰,对方每一点细微的动作所带来的感受变化都如此深刻,几乎要一直钻进他的骨髓里。

原来指腹的纹路是如此粗糙,粗糙到在刻意施力下的缓慢摩挲时,能磨得他大腿直打颤,张口发出无法抑制的短促气音。

原来那一点摩擦的水声是如此清晰,清晰到当那修剪整齐的圆润指甲缓慢刮擦时,连泛红眼尾逼出的眼泪也滴落仿若交替流淌的雨,回响似的放大在他耳畔。

“唔……!”

这次,魏尔伦确实清醒的感受到了这一切。

甚至太过强烈了,令他整个脊背都绷得极紧,哪怕兰波在笑着要他“放松”也做不到。

没被酒精侵占的大脑在一声高过一声地发出哀鸣似的喜悦,口中呼出的温度变得灼烫不已,连体温都高得仿佛要融化。

盖着被子,没办法散热……

思维被无数嘈杂而细微的动静搅混,魏尔伦下意识想要动手掀开,却再次被另一只空出的手握住,重新塞回那层柔软的、厚实的棉绒地狱里。

“兰…兰波……”

魏尔伦发出一点点抗议的急促吐息,夹杂着比上次更加难捱的煎熬。

他能感觉到棉被下的自己浑身都在出汗,发丝早已汗津津地贴在他面颊与颈间,却只能无济于事地甩了甩脑袋,幅度微弱,亦如他无法彻底摆脱的这份双重叠加的快乐地狱。

对方的行为超级恶劣。

一次,再一次,又一次。

“再忍一忍。”

兰波还要用温和的声音说出与那晚同样的话,明明动作比那次要过分得多——换句话说,是与上次相反的极端。

魏尔伦从来没想过,在【不被允许到极限】的反面,原来还有【强行压榨到极限】。

在深重的黑暗里、在隔绝掉所有视线的狭窄空间里,他的鸢眸早已颤抖着睁大,整个身体都使不上力。

其中一只手的五指已经自身侧那犁出无数褶痕的床单上艰难挪开,摸索着捉住兰波的手腕。

“兰、兰波……”

他的呼吸太过急促,喘不上气的发音严重走调,透出显而易见的沙哑与苦闷,似乎想向兰波祈求一段容许他休息的间隙。

大脑晕眩得厉害,身体也热得厉害,肌肉一直在无意识地绷紧又放松,根本不听他的控制。

明明所有动静都被闷在窸窣作响的黑暗里,他的嗅觉却好似已捕捉到了那股特殊的味道,一次比一次更浓郁,却又一次比一次更寡淡。

恍惚间,魏尔伦听到兰波自胸膛震出一点浅淡的笑音,带着以往从未听过的、小小的恶劣趣味。

对方就是故意这样做的——即使同意了他的请求,也喜欢把他折腾到极限,非常的坏心眼。

与平常状态的兰波相差甚远,令魏尔伦不知该高兴还是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