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远
“对啊,发粪涂墙。”
叶瑜本着对她的了解,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她懒得问了,直接道,“你自己知道她心思敏感,还指望蒙混过关?”
“要不是她的确耿耿于怀,咽不下这口气,早就走了,还能给你机会解释?”
江枫思考了一会,纠正道,“如果不是墨白拦着,她真走了。”
叶瑜:“……你觉得她会留下吗?”
“或者说,她就算留下了,可信吗?”
江枫肯定的点了点头,“她可信,别看她表现的鸡毛模样,看起来又凉薄又冷漠,其实她很靠谱的。”
“面黑心也黑,”江枫道,“之前给我当亲卫那会,明面上嫌弃我要死,谁敢骂我,她转头就下黑手了。”
“然后那些人就恨她不恨我了,”江枫面色复杂,“倒是方便我施恩了。”
叶瑜想了半天,“你说的背锅神器就是她?”
江枫矢口否认,“我不是我没有你瞎说,我什么时候说她是背锅神器了。”
不过说完,江枫也有些感慨,“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我会慢慢补偿的。”
叶瑜思考了一会,“既然你知道了原因,那就想办法跟她说真心话。”
江枫摇头,一脸苦涩,“哪有那么容易,不然我怎么跟你说翻车呢?”
“她哪有那么好糊弄?”江枫叹息,“我跟你讲,我就没遇见过好糊弄的人,除了许子圭小傻蛋。”
“你以为人人都是江末吗?”她仰天长叹,“要是都像江末一样蠢,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人间。”
叶瑜居然点了点头,“你明白就好。”
江枫:“……”
“余殊不像她表现的那么粗犷,赵襄更是心思细腻,你不要忽视了她。”叶瑜说的很严肃,“倒是墨白季黯,一个心性温和,容易相处,一个……”
她瞥了眼江枫,“满心都是你。”
江枫憋了憋,“你能不能换个形容词,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她是真的可怜啊,”江枫解释,“也是真有才,我怎么可能让她继续吃苦?”
江枫长叹了口气,“做人真难,做主公更难。”
手下没一个好伺候的。
看起来前呼后拥,一呼百应。
实则在钢筋上跳舞,不知道哪句话就扎心或者被误解了。
偏偏又没有忠诚值可看,很多时候人都准备跑路了,才能看出来。
江枫拍了拍脸,“你给我出出主意,军师。”
“清明九阶中阶,人品学识通通过关,且本身有四年镇南将军的经验,对官场与军队都有所了解,可以独当一面,”江枫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亲!”
“叶军师,我就听你的了!”她捶桌子,“你让我怎么办就怎么办!”
看着她耍宝,叶瑜只想翻白眼。
但她还是道,“按你所说,非真心不可解。”
“你也别想糊弄过关了,直接拉开距离,先想办法把她留在身边,再慢慢来吧。”
江枫可怜巴巴,“只能这样了吗?”
叶瑜眼皮一掀,“不然呢?”
“三两句让她心悦诚服,倒头就拜,然后说能跟你这样的主公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求求你一定要收下我?”
江枫:“……我觉得你在阴阳怪气,但是我没有证据。”
叶瑜微笑,“怎么会呢?你想的太多了。”
江枫:“呵呵。”
*
九月,勉强控制住南州的江枫,再度踏上归途。
她再度站在了南安城的门口。
之前来的匆匆,只把南安王抓了出去,南安城的本土势力惶恐不安到了今天。
赵襄说她再不来,那些人就要疯了。
江枫现在只是以县为节点,基本将南州纳入掌控,但是想细致入微的控制,没个三五年是不可能的了。
李清明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抱着剑跟在她身后。
名义上是亲卫,实则是大爷。
她眼神冷漠,时不时滑过一抹不屑与嘲讽。
在身体情况极差的时候,她会显得温驯安静。
但是一好起来,又会极具攻击性。
江枫都不敢想,等她和余殊凑到一块的时候,她身边会成为什么样的修罗场。
赵文景和叶瑜好歹是文人,就算不对付,也最多是阴阳怪气,唇枪舌战。
但是李清明两人可不一样。
一言不合拔剑就干,三拳两脚就能吐血。
最近叶瑜因为要坐镇魔土,赵襄处理南州的事情,两人书信往来以及其他隐约的信息,又交上手了。
作为主公,江枫敏锐的嗅到了苗头。
一想到这里,江枫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是什么修罗场?
她觉得自己急需一个团建活动。
让大家都和谐友爱一点。
至少……
明面上和谐友爱一点。
余殊这段时间还挺忙,但是毕竟是掌过一州军事的女人。
这点事,她办的游刃有余。
她自有一套应对官员、世家、豪强的风格,而且很完善,完全没让赵襄费心。
本来她还担心余殊处理不好,毕竟南州刚下,民心惶惶,且大旱还在持续,就像是个泥潭,一不小心就会把人陷下去。
尤其不能和那些地头蛇过多纠缠。
现在的重点是基本掌控,所有一切都要为这点让路。
再之后就是救灾,而处理南州其他势力,是很靠后的事情。
对那些人是吓是抚,态度是和缓还是严厉,怎么让她们暂时安心,又不留下口实,为以后收拾她们添麻烦?
这些都是需要细细斟酌的事情。
余殊处理的非常好。
拿捏得当,分寸正好。
赵襄写信夸过她不少次。
江枫也与有荣焉。
这波救的不亏。
简直血赚。
不过确实,余殊果然是个狗比。
江枫觉得她跟自己一样狗,把装熊融入了日常。
武夫人设永远不崩。
不过也对,本身就是武者,借用偏见隐藏自己,不是共识吗?
江枫用得,余殊难道就用不得了?
像李清明这样,谁都喊一句老银币的,才是最笨的。
李清明被她瞄了一眼,敏锐的察觉到了某种情绪,当即眯起了眼,“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江枫道,“我在想,你和余殊见面,会不会再打起来。”
李清明冷笑了一声,装作听不懂江枫的暗示,丝毫没有答应她不打的意思。
她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她是江枫的俘虏,南军的待遇还要看她表现。
而余殊却被江枫信重,托付南州,这段时间是意气风发。
还和江枫麾下文人配合默契,让那人屡屡写信夸奖她,李清明嗤之以鼻。
她只想解决完南军的问题,就找机会跑了。
之前跟余殊齐名,是逼不得已。
现在还想让她跟余殊共事一主?
做梦!
斜了江枫一眼,李清明眼神冷冽。
江枫终于抬脚,踏入城门。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繁忙,她的身体情况足足拖了一个月。
不过也拖不得了,今晚就要泡药浴了。
季余眠为了帮她,最近也很辛苦。
江枫决定今晚就泡药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