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歧煦
霍颖见状,出声道:“待会儿见了沉萸,让她自己道歉去。”
潘蓉迟疑了会儿才点头。
潘云修长舒口气。
一行人要出门时,潘云琢道:“我去接秦荔,你们先过去。”
潘云修微惊:“秦荔也去?”
潘云琢道:“放心,最近她们在沉浅大学相处的挺好,不会有事。”
潘云修不信:“你哪儿知道她们相处的好?”
潘云琢照实说:“问关娴的。”
潘云修暗道,关娴嘴上长了个喇叭,什么都往外说。
上了车后,霍颖才道:“我印象中沉萸和小荔以前关系不错,可能是有什么误会,这几年才僵着。”
潘云修回想一遍,道:“以前关系很好吗?我怎么不知道。”
霍颖道:“于暄还在的时候,小荔经常送礼物给沉萸,有次沉萸生日,小荔还送了一幅画。”
潘云修记起好像真有这回事,但没继续往下说,“妈,萧元漓回翟县了,你说她以后还回来吗?”
霍颖冷哼:“生日宴上送白纸的人,萧玉痕会让她回来才怪。萧家老两口也不是好相与的人。”
潘云修心情爽朗。
她都不敢想,往后没有萧元漓,萧沉萸得多开朗。
“早该这么做了,真不明白萧姨怎么想的。”
霍颖叹道:“人都是复杂的,我也以为萧元漓会威胁到沉萸,但跟萧玉痕谈新区的项目那天,萧玉痕把话说死了,以后绝不会让别人从萧氏分走任何东西。”
潘云修不住唏嘘。
大人的想法真是混乱。
潘蓉默默在一边听她们谈话,末了只记住‘秦荔’这个名字。
前些天牧惜笙打来电话,也提过秦荔。
潘蓉歪头思考。
秦荔是谁。
她对许多事无知无觉,可牧惜笙的情绪变化她回回都能精准捕捉到。
潘蓉分不清那是忌惮还是厌恶,这两种反应都被她归为‘不喜欢’。
牧惜笙不喜欢秦荔。
是因为秦荔对小鱼不好吗?
那她也不喜欢秦荔。
到地方时,萧沉萸已在门口等候。
见她们来,立时笑着来迎,“霍姨,好久不见。”
霍颖喜上眉梢,“关娴说你最近气色好了很多,我原还不信。别人一念书都跟受了刑一样,沉萸你是越念越有精气神。”
萧沉萸笑道:“都是食堂的功劳。”
霍颖将潘蓉交给她,小声道:“上回因为新区的项目,我晾了柳老板好几天,正好今天是个机会,我给赔个不是去。”
萧沉萸愉快应下。
等她走后,萧沉萸认认真真看着潘蓉,“这阵子在家里住的习惯吗?”
潘蓉掰着指头数她们有多少天没见,眼睛水雾弥漫,“习惯。”
萧沉萸想去摸她的头发,看到礼帽时停下手,笑容轻柔。
潘云修道:“我穿的是隐身衣吗,看不见我?”
萧沉萸朝她看了眼,由衷道:“云修,你好像长高了。”
潘云修道:“……倒是不必这么敷衍。”
两人才说了会儿话,萧沉萸扭头就看到潘蓉泪流满面。
潘蓉又难过又委屈:“我想跟小鱼去上课。”
她都来了兰宜,却还不能天天见到小鱼。
萧沉萸连忙哄道:“不哭不哭,上课可不是什么好事,我们学校有个王教授,可凶可凶了,会骂人的。”
潘蓉的眼泪随叫随到,根本擦不完,“我想去……”
潘云修都惊呆了。
搁车上还好好的,怎么见了人就这么脆弱?
不会,装的吧?
可一看到潘蓉无辜掉泪的模样,她又觉得自己小人之心。
萧沉萸哄了半天,潘蓉才有了笑脸,拍了拍自己的包,“礼物、好多。”
潘云修帮忙解释:“她跟庄铃学习,自己雕刻,弄出来几条项链手链,都给你的,我就看了眼,她记了我好几天。”
萧沉萸笑了笑,“先放好,我们上去了慢慢看。”
潘蓉轻轻点头,抓住她的手,生怕她跑了。
潘云修还以为她已经够离不开萧沉萸了,没想到潘蓉较她更甚。
“我妹妹去接秦荔了,你要是不开心,就怪她一个人,都是她自作主张。”
萧沉萸听后道:“噢。”
补了句:“没事。”
潘云修吓一大跳,上楼后才问:“你跟秦荔和解了?”
萧沉萸摆手:“没这回事,我只是觉得她对我也没什么威胁。”
潘云修闻言,怔了许久。
等她醒神时,萧沉萸已经陪着潘蓉研究宝石雕刻了,手里拿着潘蓉的成品。
她心下纳罕。
以前她觉得萧沉萸无甚所求,整天除了看书就是刷电影,日子很平淡。尽管萧元漓那么作妖,她也没表现出要争抢的意思,只顾自己生闷气。
这算是头一回见她明着分析利弊。
“萧元漓都回翟县了,你接下来什么想法?”
萧沉萸想了想:“好好上课。”
“……”潘云修道:“没别的了?”
萧沉萸道:“暂时还没想到,先好好上课。”
潘云修由衷佩服:“我一想到王教授的声音,后背就开始发凉,你竟然还能听得下去她的课。”
萧沉萸瞧了瞧她身后,略带些同情:“你背发凉,可能是因为,王教授在后面。”
潘云修面色骇然,转身去看,只见王今沣一身淡雅旗袍,平肩直袖,清韵娴淑,唇边还是得体的笑容。
她立即起身,视死如归般地喊了声:“教授好。”
王今沣的笑逐渐开始渗人,“真巧。”
潘云修欲哭无泪。
好在这时徐繁过来,请王今沣坐到隔壁桌。
萧沉萸看到徐繁时,眸光微闪。徐繁回视,颔首笑了笑。
潘云修汗流浃背,坐下喝了杯酒才平复心情。一想到徐繁的神情,她双眉紧锁:“徐阿姨没事儿吧,以前见了你爱答不理的,怎么今天还冲你笑?”
萧沉萸道:“那谁知道呢。”
潘云修又联系到萧元漓下县的事,好一顿贬低才作罢。
潘蓉不满她,觉得她话多,又从包里找出不少塑封的花,让萧沉萸把玩。
潘云修无语半响。
这厢萧沉萸与潘蓉相谈甚欢,那边王今沣被徐繁缠着不放,一直打问蕉荫的下落。
王今沣还记着上回给季局牵线失败的事,她现在警惕十足,绝不可能轻易心软。
徐繁问一句,她东拉西扯回一句,就是不直面问题。
徐繁被她绕累了,坦诚说明意图:“我这家餐厅前不久刚入选亚洲概念创新前五十名,顾客大多都是当下消费市场最活跃的年轻人,年轻人肯来打卡,我也得诚心对待,我也不贪多,这个IP没授权过任何联名,我自认开不了先河,所以就想让厨师复原几道菜品,咱们也是跟着省里的号召,知识产权方面抓牢了,大环境才能更好,王教授说是不是这个理。”
王今沣很是为难:“邵涟是杏实出版社的负责人没错,但姑娘快三十了,成年人,我不好事无巨细地问,早前透露过,这个IP签了天价合同,不能往外说,不是我藏着掖着,家底薄,赔不起。”
徐繁笑容一滞,“您说的是。”
王今沣快速转移话题:“柳小姐说家里有宝的都带来,我翻箱倒柜也没找着值钱的,也就几本绝版的书还能入眼了。徐总呢?”
“珠宝上哪儿都买得着,绝版书才是无价之宝,”徐繁拢了拢头发,“我带了条项链来,但愿柳老板看在我做的都是小本买卖的份上,别嫌寒碜。”
二楼响起音乐,这桌的谈话听不清了。
萧沉萸竖起的耳朵慢慢收回去。
三人又玩了会儿,潘云琢才姗姗来迟,身后跟着秦荔和贝因。
潘云修看过来时,脸色不大好看,“怎么才来?”
潘云琢道:“我俩接了个朋友,再说了,鉴赏会又没开始,我们也不算迟到。”
等她坐下时,发现潘蓉的眼珠转来转去,一直瞅准秦荔和贝因,表情不善。
只因她自己也没太得到过潘蓉的善意,便不做它想,邀请秦荔入座。
秦荔礼貌婉拒,“我和贝因姐去卫生间。”
潘云琢问:“认路吗?”
秦荔道:“嗯,刚过来留意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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