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上舟渡
黎晚澄看着自己的画也是一怔。怎么……她之前明明没有画过画,可下笔却丝毫不见滞涩之感。
“未曾,是陛下生的好看,衬的臣画的好罢了。”
萧挽月倏尔笑了:“爱卿甚会夸人。”她将那副画细细展平,收进了暗柜中。
——
晚上沐浴之时,黎晚澄忽地想起下午的那幅画,心中也有些说不上来的茫然。
为什么……她会在拿起画笔的那刻感到如此熟稔?
就好像有一种冥冥注定的宿命感,可她分明没有任何有关画画的记忆。
“小七子,画画这技能也是你设定好的吗?”
系统摇摇头,这副身体,它只给黎晚澄提升了力量和反应能力,以及骑马射箭这类的技能。
既不是被设定好的,那便是她自己的肌肉记忆吗?
难道说,与她被抹掉的那段记忆有关?
黎晚澄蹙眉,算了,先不想了,眼下解决叛乱的事才是最要紧的。
自从画画那次过后,宫中之人对她明显恭敬许多,这些人都惯会察言观色,大抵是见了女君待她尤为特殊,也跟着阿谀奉承。
而且,萧挽月近来也不知抱的什么心思,常常召见她,几乎每天都要召她去景明宫一趟。
倒也不是有什么要事相商,就是用膳时让她帮忙布菜,练字时让她在旁磨墨,反正是做各种的日常小事。
所幸是两个宫殿挨得近,不然长此以往下去,黎晚澄真担心自己哪天腿跑断在路上。
“陛下,该喝药了。”到了时辰,黎晚澄尽职尽责的提醒。
这些天,除开君王早朝和处理金甲卫的军务,她几乎算得上是时时刻刻都跟在萧挽月身边,那些个贴身婢女都没她来的敬业。
甚至,如今连这伺候女君喝药的活都落在她身上。
“端过来吧。”
先前,黎晚澄便对萧挽月在春季还要裹着厚厚的狐裘一事心有疑惑。
直到那天,她从宫女那听了一耳,说是女君自小便身体孱弱,在先帝先皇后故去后,又深受打击大病一场,就此落下了病根,受不得寒,天稍微冷一点便止不住咳嗽。
听到此处,她还以为只是落了病根,所以才显得虚弱。
可这几日相处下来,她才发现,萧挽月何止是身体不好,那根本就是个药罐子。
女君眉头微微蹙起,这药她喝了几年,虽说已经习惯,但不免还是会觉得苦。
下一秒,眼前突然出现一颗梅子。萧挽月看向她,眸子中有些不解。
“杏梅,去苦的。”她解释。
女君倏地笑了,微微探头,直接就着她的手吃下那颗梅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舌尖轻扫过指腹。
一阵暖热滑过,湿漉漉的。
她指尖一颤,下意识蜷了蜷。
好软……
杏梅微酸,甜味适中。萧挽月将梅肉嚼烂,感受着酸甜的汁水将口中残留的药味祛除,忽然启唇问她:“你对所有人都如此细心吗?”
黎晚澄一愣,不知道这人怎会想到这,无奈道:“陛下,我哪有那么闲。”
“那就是说,”萧挽月忽的靠近她,眉眼含笑,“只对我如此,是吗?”
第24章 千里江山不及你
还未听到回答,苏公公便迈着小碎步过来。
“陛下,北广总督沈青求见。”
来得实在是时候。女君斜斜晲了他一眼,吓的他冷汗登时铺了满背。
再转眼,那人已经退到了一旁,萧挽月一口气梗在中间,上不去下不来憋屈的紧,却也只好禅禅袖子:“宣吧。”
苏公公得了令,忙脚底抹油般的出门请人去了,生怕在这里多呆一秒。
须臾,一位着白衣的男子迈了进来,衣袂翩翩,颇有文人墨客之风。
“微臣沈青,叩见陛下。”
萧挽月已收好眸间的情绪,淡然道:“总督请起。”
沈青谢恩起身,刚好看到站在女君身侧的的黎晚澄。
那女子虽立在下人的位置,可衣着不凡,气质也与旁人不同。
他记得,萧挽月身边常年贴身随侍的人,应当只有那两个婢女才对,怎么如今倒多出个生面孔?
沈青长年居于北广州县,参与朝廷事务甚少,故而并不认得黎晚澄。
“敢问陛下,这位是?”
萧挽月微勾唇角,轻轻扫了她一眼:“孤的贴身婢女。”
站在旁边一声不吭的女将眼角抽了抽。
也罢。如今看来,她与这贴身婢女,除了每月所领的俸禄不同,其余倒也还真没什么分别。
她颇为无奈,却也只好顺着女君的话行了一礼:“奴婢黎晚澄,参见总督。”
沈青盯着她看了半晌,倏尔笑道:“陛下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高。”
许是那审视般的眼神过于明显,黎晚澄下意识蹙了蹙眉。
总感觉,这人的目光让她有些不大舒服。
萧挽月也注意到这点,稍稍侧了身子挡住他的视线。
“总督此次入京,是有何事要禀告吗?”
各地总督掌管一方的经济、政事和军务,除非有要紧之事,是不会贸然进京的。
“臣得了个新鲜的小玩意,特来献给陛下。”沈青招招手,身后跟着的小厮立马递上个竹笼子。
他抬手将那竹笼打开,从里面抱出来只通体雪白的长毛猫,那猫的眼睛还是罕见的异瞳。
“臣前些日子去了临清,县令说这是当地独有的品种,臣想着陛下大抵会喜欢,便特意带了回来。”
萧挽月眼底划过丝不易觉察的惊喜,却也没有立刻伸手接下,而是微微启唇唤道。
“阿澄。”
忽然听到这个称呼,黎晚澄不免怔愣一瞬,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上前两步接下了沈青手中的猫,而后便规规矩矩的站在原来的位置。
想起来了,剧情中有提到过沈青这个人,不过赘述不多,所以她一开始并未在意。
只是,虽然有关他的记述不多,但有一点尤为重要。
——上一世,他爱慕萧挽月。
黎晚澄又回过头翻了遍剧情。明承七年,萧挽月自刎于宫中,沈青得知消息后深受打击,追随女君跃城楼而亡。
殉……殉情?不对,萧挽月不喜欢他,倒也算不上殉情。
她眉角一抖。好家伙,合着是个爱而不得跳楼自杀的偏执疯。批?
萧挽月捧着茶杯,半阖了眸子看她。
从方才开始,这人便在走神,如今沈青已经离开,她还是垂着眉站在那,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挽月搁下杯子走过去,那小猫似是被抱的舒服了,乖乖闭着眼睛,她抬手揉了揉它的脑袋。
它聪明极了,好像是知道女君的身份一般,主动把脑袋往她手心里蹭。
萧挽月眉目间的肃然融化些许,难得见了丝笑。
“刚刚在想什么?”她抬眼看这人。
黎晚澄微微歪头,打趣她:“在想,原来陛下竟也会露出这般温柔的表情。”
她本以为,像萧挽月这类人,是不会喜欢猫这种柔柔弱弱的动物的。
见女将抱猫的样子熟练,萧挽月偏眸看她:“爱卿也喜欢猫?”
黎晚澄摇头:“算不上,是臣的……”她顿了顿,方继续道,“一位故友,她很喜欢。”
故友。女君没有说话,只是将这二字在心间细细揣摩了一遍。
“孤不擅长起名,这小东西的名字便由你来定吧。”
由她来定吗……
黎晚澄轻轻拂过小猫的背,毛发很软,她下意识道:“叫团团吧。”
女君自然点头同意,只是好奇问了句:“怎么会想起这个名字?”
许是那声阿澄太过熟稔,恍然间,竟觉得萧挽月与闻以歌有些相似。
她看着女君的侧脸,轻笑:“愿陛下得遇良人,团圆美满。”
翌日,黎晚澄陪女君在湖心亭赏月,四月本就多雨,方才还清亮的天瞬间就阴云密布。
“陛下,下了雨寒气重,我送你回宫罢。”
萧挽月摆摆手:“无妨,难得有闲时赏这雨景。”
“你也坐下吧,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必拘束。”
私下的时候,萧挽月很少再称她爱卿,而是单单以一个
“你”字唤之。
黎晚澄怕她沾染寒气,脱了衣袍披在她身上才放心。
“雨润烟光,晚景澄明。”身旁人忽然念了句诗,黎晚澄偏头看她。
萧挽月的眸子炽热,直勾勾对着她的。
“孤倒觉得,爱卿比这景还要美上许多。”
她嗓音本来就偏低,此时又刻意咬着腔调,好似把惑人小勾子,一下下勾着人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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