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33
褚休好奇,“在清河县捡到的?”
李氏睁眼,“那怎么可能,我俩听说省城有个老大夫在治女人怀孩子的方面有一手,就收拾东西去了,结果到那儿排队,说光看诊就要三两金!”
李氏咬着牙说话,“什么病能要那么贵!肯定是庸医。”
她跟于老大怎么都凑不到三两金,只得灰溜溜回去,谁知道还没出省城呢就在街边捡到个没人要的女娃。
李氏听人家说抱凤引龙,看了几圈见果真没人找这孩子,就把孩子抱回去了。
小女孩吓得不轻,人都迷迷糊糊,哭着要找娘。李氏没带过孩子,打一段时间她就消停了。她说自己叫“念”,李氏就给她取名于念。
后来于念果真给她引了个儿子,也就是于大宝。
有了儿子后,便宜女儿自然不想养了,留在家里还浪费口粮。尤其是于念模样出挑的好看不像村里黑黢黢的丫头,李氏心里头隐隐约约有些怕,就想着趁她年纪小,把她淹死得了!
谁知道于念命大爬回来,两人已经淹过于念一次,再来第二次村里人估摸着要起疑。
好在于念哑巴了,李氏就留她在家里当丫鬟用,等以后卖出去再赚一笔银钱。
这话自然不能说给褚休听,日后也不能说给忠义侯听。
李氏只挑着自己对于念的好往外说。
不管是横算竖算,她对于念都有养育多年的恩情在,就是闹到皇上面前,她也占理!
不然那个世道下,一旦街上热闹散去,就剩个小女孩留在外头,指不定怎么样呢,就算不被人牙子抱去,那也会饿死在街头。
褚休垂着眼,细细琢磨李氏说的话。
既然不是被人牙子拐走了,那很有可能是跟家人走散,或是被故意遗忘在街上。
褚休问,“金片在哪儿,拿出来我看看,看能不能用来证明于念是侯府千金。”
李氏迟疑起来,“这……”
她见褚休沉脸,立马说道:“前些日子我们不好过,把东西拿去当了,当条被我们藏在别处,不在手里头。等你写完条,我再把当条给你。”
听到这儿,褚休就知道李氏两口子嘴里能问完的已经问完了。
“岳母说笑了,以您跟岳父的德行,东西进了当铺能是活当?”褚休双手抱胸,语气笃定,“金片不大本来就当不了几个钱,为了多当点银钱,你们肯定选择绝当。”
李氏脸色微变,讪讪说,“怎么可能,肯定是活当,条都被我们收起来了。”
褚休轻掸衣摆,垂着眼说道:“金片子在当铺,……看来于念真是侯府千金啊。”
褚休起来,准备离开。
“你……”李氏抖着手,指褚休,就差伸手拉扯她衣服把人留下了,“你是要撇下我们独占好处!忠义侯的那五百两金你是不是想自己吞了!”
李氏差点跳起来,“你来就是哄我们说出金片的事情!然后拿去证明于念身份,攀侯府的高枝!”
“于念的确是侯府千金,”褚休站起来,微微摇头,看着两人,“可惜侯爷不是个好人,他如今娶了跟宫里关系极好的新夫人,还有个女儿,哪里在乎于念死活。”
李氏微怔,完全没想到转眼间事情就能发生反转。
褚休,“侯府新夫人怕于念回来抢她女儿的东西,准备抢先一步抹去跟于念有关的东西。我就是太喜欢于念了,不想放弃这才来诈诈你们,看你们手里有没有东西能证明于念身份,谁曾想真有。”
“要是没有这金片,于念跟前侯夫人长得像只是巧合,咬死不认就是。可要是有了证据,于念活不了,能证明于念身份的你们二老,哦,连带着你们藏屋里的宝贝疙瘩,一并都活不了。”
褚休双手搭在身后,仰头眯眼感慨,“亏得我是状元,还能跟她和离,你们……”
褚休撇嘴,怜悯叹息,“自求多福吧。”
李氏脸色刷白,膝盖一软就瘫坐在地上,“不,不可能吧。”
李氏不愿意相信。
她刚才还以为于念是个金子,眨眼间,于念就成了头上的刀。
褚休直接抬脚出去,“奉劝你们一句,要是有人来问于念跟别的,要想活命就别乱说。”
褚休骑马离开。
她绕了一圈,回到原点,春风还等在那里。
褚休拱手,“劳烦您演一演公公了。”
春风,“……”
什么叫演一演公公,他本来就是!
春风轻哼着,带上剩下八个人等了一会儿,才往前走。
褚休则快马返回县城,准备去当铺里把于念的金片子赎回来。
她还摸不清忠义侯的想法,但约摸着猜到了于念跟侯府有关系。
她跟小景在写《今朝人物传》的时候自然了解过忠义侯的事情。
忠义侯虽长相斯文但不通笔墨,是上阵杀敌的一把好手,曾经救过康王。要不是他去的及时,康王不会只费了一双腿,说不定命都没了。
这样的人物,唯一的遗憾就是女儿在进京前走失了。
这部分算是忠义侯的私事,跟他战场上的功绩无关,褚休没细细去了解,而且以她年前手里的资源跟书面上能看到的记载书写,就算想了解也查不出多少细微的东西。
褚休哪里能想到高高在上的侯爷会跟她媳妇有关系。
起初褚休本来以为于念会写“萧”字也说明不了什么,直到前几日长公主给她们送行时,目光一直落在于念身上,像是透过她在看谁。
那一刻,褚休才敢肯定于念跟京中那几位有关系。
于念的身份,不管好坏都是场变故。
褚休打算做一场戏,将这变故延后,最好一切等她平安回到京城再说。
褚休离开后,于老大跟李氏坐在院子里缓了好一会儿。
两人琢磨着,“褚休是不是骗咱们的,其实就是她想自己独占好处!”
李氏又支愣起来,“他想得美!我要进县城报官,往上层层报,我们才是于念真正的养父母,于念要是侯府千金怎么能半点好处都不给我们!”
她刚爬起来,门又被敲响。
李氏不耐烦,“谁啊?”
春风细声细气开口,“是于念家吗?”
李氏狐疑,扭头看于老大。
两口子将门打开,外头站着更多的官差,为首的小公子白净秀气,但说话时中气不足,像宫里的太监。
太监!
李氏后背出了层冷汗,警惕的问,“你们找谁?”
春风笑着推开门,“看来没找错。”
他就着院里的长条板凳坐下,他身后,李氏跟于老大被侍卫一脚踹倒跪在地上。
春风垂眼看自己的指甲,“刚才褚休找过你们,问了什么?”
见李氏犹犹豫豫不说话,春风翘起小拇指,侍卫立马拔刀,利刃压在李氏脖子上,血线沿着刀边蔓延。
李氏吓傻了,哆哆嗦嗦话更说不齐全,于老大更是当场湿了裤子。
春风,“是问于念的事情吧?”
李氏说不出话,眼睛撇着刀,缓缓点头。
那刀离皮肉远了些,李氏也顾不上疼,一味的跪地求饶,“他,他说于念是侯府千金,问我们有没有东西能证明于念的身份。”
春风笑盈盈的,倾身看李氏,气音询问,“那有吗?”
他眼神阴沉的不像话,像条随时会吐信子的蛇,“有的话就说出来,我家主子定会重重的赏你们。”
“我,我不知道什么东西不东西的,”李氏摇头,“侯府那么大的事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于念是我们跟人牙子买来的,没错,买来的时候,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肯定是被那人牙子搜干净了。”
李氏头都不敢抬,磕在地上,“官差明鉴啊,就是有东西也在人牙子那里,我们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养大于念,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
褚休说,忠义侯娶了个夫人,跟宫里关系极好,想来就是眼前这位。
忠义侯夫妻都不是好东西,不想认于念,那自然不想看见能证明于念身份的物件。
李氏不想死,硬着头皮咬紧了牙关,说不知道。
春风捻着手指,慢悠悠直起身子,既不再问话也不再离开,就这么无声折磨着于老大跟李氏。
垂眸瞥见他俩要吓得晕厥过去,春风才悠悠叹息,“寻不到东西,主子那边可怎么交代。于念如今是褚休的夫人,看来只能从褚休身上入手了。”
李氏心里连连点头,没错没错,于念已经嫁给褚休了,就算有什么事情也是跟褚休有关,跟他们没有关系。
春风嘀咕完,连个多余眼神都没给于家两人,直接离开。
他回到县城后去仙客来后院见褚休。
褚休笑着拱手,“多谢。”
春风抿了下唇,见裴景没下来,这才跟褚休说,“状元用我等的时候就该知道我等只听命于长公主,今日之事我会事无巨细的回禀殿下。”
褚休,“我知道。”
春风舒了口气,“可否问状元,东西寻到了吗?”
褚休皱眉,脸上轻松的神色淡去,“说是被人买走了。”
当铺规矩,买家身份是绝密,问不出来。
褚休不想太声张这事,自然不可能逼问,甚至连问东西她都是让侍卫乔装打扮完进去问的。
难道京中有人动作比她还快?
那不应该啊,她也是今日才见到于老大跟李氏,如果是京中提前有人来了,那于老大跟李氏就不会是午后那个反应。
褚休看春风,“在祝家村留个侍卫隐在暗处,要是于家那边有动静立马来报,要是没有,半个月后再将人调回京城。”
春风,“是。”
褚休回到仙客来二楼,“我缓过来了,咱们接着喝。”
裴景侧眸看她。
褚休只是笑笑。
晌午请的谢师宴,褚休回到家的时候天色都暗了。
于念等在马车边,见褚休从上面弯腰出来,立马朝她伸手。
褚休笑着将手搭在于念掌心里,握着媳妇的手指,轻盈的跳下来,假装没站稳,身体往前一倾,趴在于念怀里,顺势将于念抱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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