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33
于念眨巴眼睛,抬手捂了一下,“蚊虫,咬的。”
其中就属那只叫褚秀秀的蚊虫最是凶猛,咬完上面吸下面。
裴景,“……”
裴景幽幽望着于念,缓声感叹,“念念你学坏了,都会撒谎了。”
于念对上裴景一脸了然的目光,红着耳朵嘿嘿一笑,歪头看她,“小景儿~”
上次裴景还不懂呢。
于念盯着裴景看,看小景哪里留有仲夏后的痕迹。
裴景仰头看天,假装看不懂于念的目光,然后手上下意识拢紧衣襟,免得露出什么不该露的痕迹。
还好长公主不属狗,没留下印子。
遮完裴景一愣。
不对啊,不该是她质问念念吗,她害羞个什么?
裴景低头瞪于念。
于念无辜眨巴眼睛,伸手卷起袖筒,露出手臂上的红痕,“就是,虫子,咬的。”
凑近了看,的确是蚊虫咬的痕迹。
于念昨天傍晚蹲墙角给葡萄树松土的时候,双手袖筒用襻膊束起露出两条光滑的手臂,正好被咬了。
裴景,“……”
裴景这下脑袋都垂到桌面上抬不起来。
她怎么会把蚊虫咬的痕迹误会成,那个印子!
于念眼眸亮亮,眼底闪烁狡黠光泽,伸手轻摸裴景脑袋,故意逗她,“小景长大啦~”
裴景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于念无声耸肩笑。
锁骨脖颈处其实是秀秀咬的啦。
可惜小景刚成亲,才懂一点点。
第98章
“在聊什么?”武秀出来。
裴景昂脸看长公主, 太阳下两只耳朵红的赛过玛瑙,小声含糊着说,“在说这个。”
她伸手指于念的手臂。
长公主过来的时候, 于念就抿唇收回手,站起身立在一旁, 双臂袖筒垂下。
武秀将手里端着的茶盏递给裴景,望向于念,“嗯?我看看。”
于念歪头瞧了眼裴景,才扯着袖筒往上浅浅提高了几寸, 露出被蚊虫叮咬后留下来的红痕。
拇指指甲大小的一块痕迹,在她白净到几乎通透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明显。
武秀皱眉, “涂药了吗?”
于念茫然眨巴眼睛。
这种红痕要涂什么药啊, 挠完之后用唾沫抹一遍不痒就行了。她甚至都没往心里去, 连褚休都没告诉,自然不觉得需要涂药。
要不是刚才逗小景, 于念都快忘了昨天被蚊虫咬过。
于念有些怵长公主的身份, 摇完头见她不再问话, 连忙放下袖筒虚虚福礼低头抿唇快步离开。
她走得飞快,像畏惧什么落荒而逃。
武秀顿了顿, 捻着手指反思自己语气是不是重了,这才吓跑了念念。
武秀侧身垂眸看裴景, 余光瞥见她通红的耳朵,笑着问,“蚊虫叮咬出来的红痕你俩能闹出什么笑话?”
裴景本来在看于念的背影,闻言眸光闪烁, 看都没看就低头抿了口手里的茶盏。
她的确没怎么被蚊虫咬过,就算咬了也是一个红点, 哪里会是那么一块,所以把念念脖子上的痕迹认错也是正常。
武秀了然,视线朝裴景被衣襟遮掩住的地方看,双手搭在身后,微微弯腰,垂眼靠近裴景耳朵,站在她身后低声问,“你把那红痕认成了什么?”
裴景汗毛竖起,浑身酥麻,呼吸都不自觉轻了几分。
长公主嗓子之间被利刃伤过损了声带,声音沙沙哑哑,尤其是低声说话的时候更显魅惑磁性,像手指无意撩拨琴弦,独特的音质让人心生战栗。
长公主不止声音让人颤栗,转眼间就能猜到事情原委的反应速度更让人钦佩。
但是钦佩归钦佩。
裴景闷头喝茶不吭声假装没听见,直到嘴里喝到什么呛了一下,才低头朝杯里看,“这是什么茶。”
怎么还有料。
裴景掏出巾帕,将嘴里咬过一口的东西吐出来。
武秀眼里笑意明显,“枸杞。”
裴景,“……”
裴景原本只有耳朵被于念戏耍的通红,如今一张清秀白净的脸,因为褚休的枸杞茶红了个彻底。
这妻妻俩“克”她。
长公主还站在旁边,“对身体好,多喝些。”
裴景听不下去,求饶的伸手扯了把长公主的袖筒。
武秀别开视线,眼底笑意晃眼。
她俩挨着石桌一站一坐,堂屋里,褚休则趁着长公主不在,去了趟茅房。
她小解回来,刚坐在桌边,就见于念提着衣裙上了台阶,走进来对着她轻轻舒了口气。
褚休疑惑,笑着昂脸问,“怎么了?”
她探头朝外看。
也没人追她啊。
于念撸起袖筒,将小臂露给褚休看,弯腰小声说,“殿下问我,涂药了吗。”
她低头摸了摸挠出来的痕迹,心道她又不是官家大小姐金枝玉叶的,哪里那么金贵。
她跟秀秀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村里别的不多,就蚊虫多。
尤其是夏季,路边村头地里全是杂草,草多自然生蚊虫,蹲下来提个鞋跟的功夫都有可能被咬几个包,更别提蹲着如厕的时候了。
于念没觉得如何,只是有一处没太想明白……
“什么时候被咬的?”褚休端着于念的小臂看,对着红痕吹了两下,蘸了茶水轻轻涂抹,“还痒吗?”
褚休的手才洗过,冰冰凉凉带着湿润水汽,摸上来格外舒服。
于念弯着眼睛摇头,“不痒了。”
她扭身伸手指西厢房那边墙根的葡萄树,“有草,昨天我,蹲着除草松土,被咬了。”
宅院虽小,可该有的都有,低矮假山分割两边厢房,盆景花草围着假山摆放种植。
她们是冬末春初来的,那时候自然不觉得如何,现在盛夏,小院草木生了蚊虫跟害虫,夜里坐在外头感受最是明显。
连晚上睡觉时合上的床帐,都从遮光变成了挡住蚊子。
褚休握着于念的手指,轻轻挠她痒的地方,懊恼皱眉,“是活得还不够精细,忘了买点驱赶蚊虫的药,也忘了给你买清凉膏。”
于念睨她,将袖筒放下,“又,用不到。”
买那干什么,多浪费银钱。
褚休昂脸看于念,伸手在她脸颊上摸了摸。
何止没买清凉膏,她连正儿八经的花露面脂都没给念念买过。
于念唇瓣水润粉嫩,脸颊滑滑弹弹的,整个人粉白水嫩的蜜桃般,脸上半点粉黛都没有,更没涂口脂面霜,纯粹是她天生丽质才长得这般好看。
今天长公主一说褚休才陡然醒神,不能光想着给媳妇买衣服,别的也得买。
褚休盘算,她现在的俸禄每月五两,逢年过节朝廷会发些猪羊肉跟粮食或是布匹,对于平民百姓来说不算少了,可她们住在京中租着房子,要是想把日子过得富裕些,这些银钱远远不够。
尤其是她才进官场,人情往来的需求还不大,等时间久了,同僚之间有点什么事情她还是要来往走动的,到时候依旧是笔不小的开销。
至于存起来的那笔金子,她跟念念想法一致,准备留着应急,给她俩或者哥嫂老师那边有个意外,再把这笔钱取出来用。
“我得抽空去趟书局……”褚休捏着于念的手指嘀嘀咕咕。
她还有一手写书的本事,可以靠这个多赚点银钱。
以前裴景问她写不写书赚些钱,她那时候忙着春闱分不出精力,如今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了。
除了写书,她跟裴家合作往外印刷售卖的《今朝人物传》每个季度也会给她分一笔银钱,虽不多但也够给念念买脂粉了。
至于她用什么。
褚休昂脸看于念,没脸没皮的亲媳妇手背指尖。
她自然是蹭她媳妇的面脂花露用啦~
于念,“?”
于念狐疑的将手指从褚休掌心里收回来抱在怀里,眯眼看褚休。
褚休笑,倒了茶给她喝。
长公主跟裴景在小院里吃了晚饭才回去。
晚上的菜是于念亲自下厨做的,长公主垂着眼吃了好些。
等两人回去的时候,已经将近戌时,属实逗留了很久。
坐在马车上,借着车厢内四角镶嵌的夜明珠光亮,裴景看长公主。
武秀垂眼,轻声说,“柳家是当年江南富商,若是柳姐姐活着,或是柳家人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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