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33
褚休抱着包袱幽怨的昂脸望于念。
于念伸手摸摸她脑袋,安慰楚楚似的安慰褚休。
白天去晚上回?那得多折腾啊!
于念又不是没坐过驴车,蜷在车上手脚冰凉,脸上的肉都要被冷风削掉半块,晌午还好,可褚休的意思是清晨天没亮就去书院,傍晚天快黑再回来。这两个时间点都是一天里最冷的时候,于念哪里愿意让她这么折腾。
不如带上包裹行李在书院里安心待着,什么时候把事情办完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她们起的晚,晌午才吃的早上那顿,中午不用吃第二顿,于念的意思是褚休现在就回书院,顶着暖融融的日头到了书院也不会冷。
对了!
于念想起什么,连忙扭身回到床头,掀开大木箱子将放在里头的银子全拿出来。
回书院就是回县城,哪能身上不带些银钱。
于念将钱都倒在褚休身边,坐在旁边挨个将银子无声的数给她看。
褚休没懂,疑惑地望着她,“怎么了?”
之前是二十两三钱六十文,去了趟县城,花了共计四两,剩下的钱,于念把铜板归到一旁,只留下碎银子跟仅有的一锭十两银。
于念给褚休拨了二两银子十枚铜板,就当着她的面,将剩余的所有银钱都归拢到自己这边。
褚休这下懂了,将包袱放在床上,伸手点着自己的那二两,语气欢喜,“你这是要管家了?”
给她的有零有正。零头是来回坐驴车用的,整的是怕她有别的方面需要用钱。
于念抿唇缓慢点头。
她知道褚休节俭从不会在自己身上多花一文钱,但褚休在她身上却舍得大手大脚的花钱,先是一两银子的衣服,又是出手就要给李氏十两,于念看了都肉疼。
与其这样,不如自己管着钱。
褚休笑起来,没忍住凑过去亲于念脸颊,“这才对嘛,我就说了就该你管钱。你考虑齐全心思细,连坐车的铜板都替我想到了,管钱管的肯定比我好。”
以于念的性子,愿意管钱才说明是真的把这儿当家了,把自己当成她媳妇。
于念看褚休,褚休没说她是女人待在家里所以就她管,而是夸她心思细考虑的全。于念抿唇,眼睛亮亮的,捏着铜板银子装进钱袋子里,然后背对着褚休准备把钱藏起来。
见她藏的认真,褚休双手遮眼,在床边坐的规规矩矩老老实实,“你安心放吧,我不偷看。”
于念扭头看褚休,褚休并拢遮眼的手指连半条缝隙都没有。
于念抿着唇,眉眼弯弯,轻手轻脚的走回床头,将钱袋子又放回之前那个位置。
等她藏好走回来,站在褚休面前,伸手轻轻拍褚休肩膀。
褚休这才放下手昂脸看她。
她要回书院了。
于念舍不得但又不能留,只抿唇笑着看她,笑着笑着嘴角的弧度就僵住了,整个人笑不出来,扁着嘴低下头,手指绞着自己腰上的带子,慢慢红了眼圈。
褚休手搭在于念腰上,软声喊,“念念。”
她不喊还好,喊完于念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于念手忙脚乱扯着衣袖胡乱擦脸。她没哭,她不是要拦着褚休回书院,她也不是褚休念书路上的绊脚石,她只是,只是有一点点的舍不得。
她才、才刚心安理得的适应躺在褚休身边赖床。
她也洗了粉垫子今日就能干,到时候两条垫子随便哪条都行。
还有,还有她也准备了跪着用的枕头。
她来到褚家的一切都是围着褚休转,现在褚休却要回书院了,于念不舍的同时还有些茫然跟不安,她不知道褚休离开后她怎么办。
就像那外头篱笆上攀着篱笆生长的菟丝花,篱笆没了她怎么生活。
“那我晚上就回来。”褚休抬手给于念擦眼泪。
于念摇头。太冷了,褚休又不舍得买大氅,回来的话太冷了。
于念抹掉脸上的水痕,努力扯着嘴角对褚休笑,想让她放心。
可她越是勉强的笑,褚休越难受。她拍拍腿,让于念坐上来。
褚休环着于念的腰低头亲她的嘴,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含着。
手顺着腰线往后腰滑,在腰背跟身前游动。
一吻结束,两人都气喘吁吁,要不是外头周氏喊了一声,褚休就抱着于念倒在床上了。
亲完加上听见周氏的声音,于念低落的情绪早已消散的七七八八,主动伸手抱着包袱送褚休出门。
周氏站在院里,“你褚大叔问你今天还进城吗,他捎带上你。”
免费的驴车?!
于念眼睛瞬间亮起来,伸手将还赖坐在床上的褚休薅起身,拉着她的胳膊拖拽着往外走,让她别错过。
褚休,“……一文钱你就撵我走了?”
于念睨她,这怎么能是撵呢,褚休本来就是今天要走的,就算磨蹭到傍晚还是要去书院,既然现在能省一文钱搭个顺风的驴车,那现在走最好了。
两人出去,周氏左看看右看看,“你俩才成亲舍不得很正常。”
褚休点头,语气得意自满,“是啊,念念可舍不得我了。”
周氏愁起来,李氏跟于老大的事情解决起来宜早不宜晚,要不然年前赶考之前褚休一直在家里住着不回书院都行。
但是昨个听于老大的意思,他儿子于大宝已经进了书院,对付这种人,自然要逮着命根子掐才能绝后患。
这也是为何褚休要回书院的原因。
周氏勉强笑着劝于念,“念念啊……”
她才开口,于念就冲着她点点头,还没等褚休反应过来,于念就将包袱塞进褚休怀里,自己站在周氏身边,朝她挥手。
褚休托着包袱,“不是,你刚才屋里床边,你,我……”
褚休往于念身边挨,“我傍晚回书院也行。”
不行,傍晚回去贵一文!
于念抬手摸摸褚休的脑袋,余光瞥见周氏往这边看,红着脸咬着唇磨蹭起来。
周氏摆手扭身,“行行行我不看。”
于念这才羞红了脸,双手捧着褚休的脸,踮脚在她嘴上亲了一下。
褚休坐上褚大叔的驴车进县城,于念留在家里洗亵裤,正洗着,腰腹处熟悉的热意滚过,于念连忙去茅房。
果然,月事来了。
周氏知道后,给于念弄了新的月事带,还煮了红糖鸡蛋让她喝,“你啊你都不知道照顾好自己,那布能往底下垫吗。”
李氏不是个好母亲,自然不会教于念来了月事怎么办,于念自己摸索着,往下面垫旧布,她想的是隔住血不弄脏衣服不难洗就行,全然没想过别的。
周氏将柔软的布裁剪好,往里面垫了新棉花,一口气给于念缝了五条月事带,大气的说,“脏了就换。”
于念怔怔地抬脸看周氏,心里懂了拜堂时褚休那句话:
‘我们拜一下大嫂,她与我有养育之恩。’
何止养育恩。周氏不仅是嫂子,更是母亲。
暖烘烘的太阳下,于念坐在庭院里看楚楚写字,双手捧着碗,一口甜过一口的红糖水喝着。
虽然褚休不在家,但这日子,过得丝毫不差。
周氏怕褚休不在,于念闲下来不适应会多想,还教她怎么给自己缝月事带,以及说起褚休的趣事。
于念听得眉眼弯弯,点着的脑袋小鸡啄米似的回应周氏,一直就没停过。
去县城的路上。
褚大叔扭头看褚休,平时喋喋不休的人突然安静下来,还怪让人不适应。
褚大叔清咳两声没话找话,“想媳妇了?”
褚休“唔”了声,摸着怀里的包袱,“念念给我收拾的,她怕我不舍得花钱买吃的,还把仅剩的两块糕点都用油纸包上裹了层布偷偷塞里面,我都看见了。”
褚大叔笑起来,“是个会疼人的好媳妇。”
褚休点头,又叹气。
可惜今晚她不在家里,不能搂着于念好好疼疼她。
褚休想,于念肯定想她想的直哭,说不定饭都吃不下。
第25章
书院学堂。
“你怎么想起来打听最近入院的新生?”午后, 同窗吃着甜枣问褚休,“还有你小子说成亲就成亲,都不想着招呼我们一声, 还是不是同窗了。”
褚休从蜜饯铺子买不少果脯甜枣,这会儿喊上人聚在学堂里随意吃拿, “不是同窗你还拿我甜枣?吐出来吐出来。”
“晚了,”对方将枣一个高抛张嘴接住,嚼了两下咽进去,双手摊平耸肩耍赖, “吃进去可就吐不出来了。”
说着又伸手去拿别的果子。
褚休拳头虚攥笑着在他肩头捶了下,借机跟大家解释, “我的事儿你们也都听说了, 喜宴办的有些急这才没通知大家, 但今个我把这喜糖给大家补上,还请大家原谅一二。”
她像模像样朝左右拱手作揖。
同窗平辈谁受她这个礼, “行啦行啦, 但褚休, 关于外头的传言,我们听说的可都是你不行啊~”
褚休闻言抄起一颗花生砸过去, 对方嘿嘿笑着接了个满怀,捡起来剥完壳就往嘴里塞。
裴景安静的坐在人群边缘, 游离于热闹跟孤寂之间,既不跟大家打闹嬉笑也不算彻底离群。她手里拿着书,垂眼落在纸上,余光却忍不住分神往旁边的枣红色身影上看。
只要褚休回来, 书院气氛好像都变得不太一样,像是陈旧的书本摊在冬日暖阳下晾晒, 每个人都身心舒展。连她,融在这贫嘴热闹的氛围下,嘴角都抿出半分自在笑意。
褚休半坐在桌子上,单脚支地一腿屈起,手里剥着花生,大拇指盖弹起花生米往上抛扔进嘴里,笑意满面的跟身边人说话。
余光瞥见裴景孤零零不凑热闹也不吃东西,褚休伸手探身往前在桌子上抓了大把花生,依旧是面朝前方在跟人讲话,但胳膊却往后将花生放在裴景面前。
“我媳妇有个弟弟,他就在这批新入学的学子里,”褚休道:“但我那老丈人跟岳母娘怕影响我名声传出去不好,就没走我的路子把人送了进来,到底是自家人,我多少得见见我这小舅子关照关照啊。”
“怎么不走你的路子,你举人身份有资格往书院里举荐学子,”有同窗拍大腿,“你那丈人糊涂啊,说不定还白花了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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