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玄笺
占英在灵管局的职位最多算个基层领导,就算有岁已寒这层关系在,她权限范围以外的事,岁已寒很少说。
比如说蛟为什么从江底出来作乱。
全国各地越来越多的异象,越过山海关的黄仙,和鹤市的蛟祸,这三件事是否有关联?还有远在东海被邱老镇压的暴动,据说也和妖有关。
她很在意这件事。
灵管局的年轻科长抬起眼帘:“小白姐。”
白姝差点一屁股坐地上,连说:“不敢不敢,折煞我了。”
占英露出一个谦虚友好的神情:“我有点事想问你。”
白姝看着她:“先说好,知不一定言言不一定尽。”
占英:“……行。”
占英在白姝家又坐了半小时,才起身告辞。
出门前,占英回头道:“有件事差点忘了告诉你,受害者家属打算找你问点事情。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有关你‘能看穿人欲望’的能力,你还有一天的时间,想好怎么圆吧。再惹怒她,我也帮不了你。”
白姝:“啊???”
这不是死定了嘛!
她现在把钱要回来还来得及吗?
*
认识穆若水之前,傅清微还是一个存款微薄,连一只流浪猫生病都能掏空积蓄的贫穷女大。
认识穆若水之后,傅清微在经历了短暂的更贫穷时光以外,现在已经成为坐拥五十三万存款的小富婆。
原来天上真的会掉钱下来。
观主就是她的幸运星。
傅清微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把银行卡余额后面的零数了一遍又一遍,眼泪激动得差点从嘴角流下来,她咽了咽口水,对不以为意的穆若水说:“道长师傅,我们俩有五十三万了!!!”
穆若水正在喝水,毫无波动,钱对她只是一串无用的数字,但作为凡人的傅清微喜欢。
穆若水右手伸进左手的袖子里,把自己的私房钱——岁已寒给的那张卡拿了出来,放到她手心:“是六十三万。”
傅清微:“啊?”
穆若水:“之前去医院探望姓占的,我问她师傅要的。”
傅清微想起她微信备注里的“钱袋子”,心想原来如此。
傅清微把那张卡还了回来。
穆若水:“?”
傅清微:“既然是岁主任给你的,你自己留着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穆若水不接:“我不需要花钱。”
傅清微理直气壮:“万一你要给我买东西呢?”
傅清微心想:我真不要脸啊。
这和伸手要礼物有什么区别?!
穆若水被她这个理由说服了,默然片刻收了回去。
傅清微乍然暴富,但自小节约,还是贫穷女大的心态,简单地规划了一下用途:先存一半,三十万。
把欠占科的犀角钱还了,给一万甘棠,其他的……由于观主开支不固定,出行都是商务舱,傅清微打算买R1的货币基金灵活取用,全都给观主花。
她没想过要换更好的房子,也没想给自己买点新衣服,吃大餐。钱只是让她们俩的生活没那么拮据,丰俭由穆若水。
大餐还是要吃的,她想请甘棠吃。
这么一会工夫,穆若水已经数不清她嘴里提到过多少次甘棠的名字。
甘棠、甘棠、甘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红颜知己呢。
穆若水不轻不重地把水杯一搁。
“甘棠重要还是我重要?”
“甘……”傅清微把自己半截话咽了回去,说,“你。”
傅清微抢答道:“你和甘棠同时掉水里,我也救你。”
穆若水嗤笑:“你会游泳吗?大言不惭。”
傅清微摇头:“不会。”
穆若水还没想好下一句嘲讽她的话,傅清微已经从单人沙发挪了过来,依偎进她的怀里,脑袋枕在她肩膀。
不管她会不会游泳,她只是想和观主在一起而已。
穆若水伸手,顺势兜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不准在我面前提别的女人。”
“知道了。”
别的师徒也这样吗?动不动搂搂抱抱,师傅对徒弟的占有欲这么强?傅清微不知道。
穆若水也在想这个问题,她想不出答案,只知道她收傅清微为徒就是为了她们俩能永远在一起,就她们两个,没有旁人插足的份,不管那个人是谁,她的角色是什么。
她可以不得到她的人,但一定要得到她的心。
穆若水心念一动,食指挑起傅清微的下巴,看向她的脸,年轻女人双颊饱满,红唇微张,目光湿润游离,眼尾带粉。
她的桃花怎么还在?!
第64章
傅清微:【[转账]向你转账10000元】
甘棠:【???】
甘棠:【我们明天去吃那家朋朋重庆火锅?】
这家火锅难吃到她们俩一起拉进黑名单。
傅清微:【是我本人, 没有受到生命威胁,不用报警】
甘棠:【对下暗号】
傅清微:【你高中暗恋的女生和别人在一起了,你大学暗恋了两次, 都是直女】
甘棠:【这种事就不要再提了叭。你吓死我了, 怎么回事?】
傅清微:【小发了一笔横财, 给你分点】
甘棠过了两分钟发过来:【[流眼泪的自拍照片]】
傅清微:【大可不必】
甘棠:【嘿嘿,那我就收下转账了, 明天请你吃大餐】
傅清微:【明天中午吧, 我来请】
明天穆若水要去找白姝问事情,不打算带着傅清微, 她单独去见。
傅清微刚好趁这个时候约甘棠吃个饭, 聊会天叙叙旧,吃完饭下午去考科目一,晚上回来备考、打坐。
一天安排得明明白白。
经文虽然念了, 咒语也学了, 但始终没时间学更多的实战技巧。
傅清微总算理解了为什么宫观庙宇大部分建在山中,占地面积广阔,好比阁皂派, 除了那么大一个太极广场,还有各座峰头,藏在深山里练功,甚至有结界, 搞出点箓法的动静,也不会引人注意。
身在闹市, 对修行人士来说, 多有不便。
蓬莱观清苦了些,但条件越差越适合锻炼心智, 傅清微只要能洗澡,也可以带着行李进山苦修。
此一时彼一时,都是遵循她当下的想法。
于是傅清微向穆若水建议:“道长师傅,我们要不要搬回山上去住?”
“搬回”两个字极大地取悦到了正在看书的穆观主,观主轻轻地翻了一页书,声音轻柔却拒绝了她:“不要。”
“为什么?”
“不想解释。”她连谎都懒得撒。
“……”
傅清微说:“可是离考试只有两个多月,我连剑都不会使,更别提符法了。”
穆若水波澜不惊:“莫急,为师自有办法。”
她说有办法,傅清微除了相信她别无他法。
她打坐打得更用功了,无论如何先把底子打牢,任督通了以后小周天运转通畅,炁流生生不息。
三个小时过去了。
傅清微负阴抱阳,两手掐诀虚置于腿间,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眉目端正平和。
穆若水在她身边来回走了好几趟都没有使她觉察醒来,穆若水拿起一个杯子,本来想自由落体掉到地上,一会傅清微还要收拾碎片,想一想便算了。
她回忆起曾经看到过的电影画面,酝酿了一下,惊恐道:“你不要过来——”
傅清微顿时惊醒,从沙发上跳下来,拉过穆若水的手扯到一边,拦在她身前。
“怎么了怎么了?”
穆若水把地面瓷砖都盯穿了,没找到替罪虫,只好云淡风轻地编了一个:“好像有蜘蛛。”
观主居然会怕蜘蛛吗?
傅清微把所有的灯都打开,客厅亮如白昼,趴在地上一寸一寸地排查,电视柜和茶几底下的犄角旮旯也用手机电筒去照,如花似玉的脸和手上都沾了一层灰,家居服也脏兮兮的。
穆若水有些后悔,说:“兴许是我看错了。”
傅清微:“没关系,我再找找。”
傅清微每一寸角落都找了,连浴室也排查了一遍,方洗了手出来说:“不知道躲哪儿去了,我去网上下单杀虫粉,回头给家里撒上。你晚上要是害怕就叫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