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笔墨迹象
可秦婵想起母亲如此憎恨红杏出墙的犯人,不禁猜想当年是否经历过如此事情?
如果有,那其中的另一个人会是谁?
秦婵不知,想来母亲亦不知吧。
否则当年母亲就不会把越氏嫡系血脉清杀干净用以泄恨。
试问,如果换作是少女背叛自己与人私通有染,那又该如何处置呢?
这一设想冒出时,秦婵的纤长指腹微重的mo挲身侧的福结彩珠。
这串福结并不是少女年前新送的物件,而是她第一次送的彩色珠石福结。
五彩斑斓的珠石于光亮下照耀,很像踏青时,少女盛满欢喜的圆眸,流光溢彩,瑰美漂亮。
如此一想,秦婵指腹触碰的力道渐而轻柔许多,心中想的却是自己会比母亲杀的更绝。
无论是跟少女有血缘关系的族人,还是跟她有过只言片语的人,秦婵通通不会放过。
哪怕是当初少女窥视的那个年轻妇人,秦婵亦会把她列入怀疑名册。
只要有任何嫌疑勾起少女的不轨之心,秦婵会亲自一个个处置干净。
不过想到少女这么木讷呆板,秦婵觉得自己想的有些太多余。
前些时日秦婵让那位十二皇女进出屋院,更默许纵容她的诸多要求。
至于十二皇女说少女妒忌打坏琉璃水球,秦婵心想真是如此就好了。
可秦婵太过了解少女的遵规守礼性子,暂且不提十二皇女的身份,以两人年岁,她都做不出那般无礼粗鲁举动。
而且少女对于身外之物,并不执着,她当初那么喜欢萤虫,后来却再也没有抓过一只萤虫。
至于别的衣物玉石一类,少女虽然有偏好喜欢,却从不会过分追求。
秦婵见过张亲王着人给少女添置的衣物,其中大多不是她的喜好。
少女却没有表达半句不喜,她就那样的坦然接受。
每回面见张亲王,少女甚至都会提前穿戴合适的衣物,恭顺乖巧至极。
对于张亲王,少女有着非同一般的依赖,让秦婵想想都有些忍不住计较。
不过换言之,只要挟制张亲王,少女大抵会很乖乖听话吧。
秦婵收敛纷飞的思绪,指腹捏住有些烫的珠石,暗想少女跟这圆润又坚硬的漂亮珠石颇有几分相似。
少女有一双过于漂亮的明眸,性情温软,看似极易拿捏,却又固执的很。
这段时间十二皇女没少言语为难少女,她却从不找自己吐露心声。
难道少女真就榆木脑袋,完全不知情ai妒忌么?
秦婵薄唇微抿紧,有些无奈,想当初,自己曾信誓旦旦说要教少女何为爱。
可现下秦婵发现教导少女真是非同一般的棘手难度。
半晌,秦婵吐露郁闷气息,心间只能妥协,少女可以不懂情ai,但她绝对不能把情爱交给旁人。
否则光是假设,秦婵心口都有些不适,更不知自己到时会不会做出比母亲更疯狂的事。
现在秦婵突然很想去看看少女,最好能把她拴在身旁,只有如此,才觉安心啊。
第89章
夏日光亮的持续照耀,让太阴圣殿场地的玉砖渐而发烫,鲜血干涸的停止流动,亦失去原本的光泽。
“你们二人不守贞洁,死后亦不受神灵庇护,只能受恶鬼鞭挞,现下可有后悔么?”太阴祭司低沉质问,阴鸷眉眼里却像是回忆过去,有些恍然。
地上两人都已经被打成血人,气息微弱,心知今日只有死路一条,并没有任何应声。
见此,太阴祭司神情狰狞,颇为激动的砸碎茶盏,怒斥道:“好,既然你不肯,那就去赴死!”
而周遭的许多祭卫都已弯身叩拜,很显然在避讳太阴祭司的盛怒。
秦婵收敛心神,淡漠的看向母亲扭曲面容,仿佛在看无关紧要的陌路人,轻声道:“母亲不如给她们一个机会吧。”
“你是在忤逆本尊的命令吗?”太阴祭司愠怒未消,转而怒目质问,俨然一副嗜血成性的骇人模样。
“母亲误会了,她们这样共同赴死,兴许只会觉得是成全,所以倒不如放一人杀一人,如此更有意思。”秦婵神情自若的应声,完全不见惧意。
这话语里看似和善,却透着刺骨的凉意,远比刀枪剑戟更要杀人不见血。
见此,太阴祭司才没有阻止,面上恢复往日里的阴沉冷寂,不再透露心神,准许。
随即秦婵抬手祭卫奉上两盏酒,放置那两名犯人面前,美目低垂透着暗色涟漪般愉悦,话语却说的平静,淡漠道:“第一杯服下就会立刻吐血身亡,你们自己选择吧。”
那两人被松开沉重枷锁的束缚,其中一人看向对方,眼眸含泪,神情却分外坚定,抬手端起第一杯酒盏,出声:“阿雨,我们一同共饮赴死。”
另一人亦是泪流满面,眸间却闪烁不可察觉的惧怕,颔首顺从道:“好。”
语落,那女子先饮尽半口,而后将酒盏递给对方,痛苦蹙眉唤:“阿雨。”
话语间,不停有鲜血从她的唇瓣渗出滴落。
可是那杯递出的酒盏,却并没有等到接应,迟迟悬在空中,令人绝望。
“阿雨……”女子不敢相信的看向对方,指腹捏紧她的衣袖,近乎发白。
“对不起、对不起……”对方眼眸含着泪,摇头抗拒的嗫嚅道。
不多时,那杯酒盏被撒落在地,凝结不散的泡沫。
女子撑不住的无力倒在一旁,全身疼痛欲裂,可面上却反而溢出张狂的笑。
只是笑声过于凄厉,犹如泣血一般,细看女子时已满面泪痕,眸间分明是不甘。
另一人服用第二杯酒盏,面上既是愧疚,又是庆幸,整个人不敢去看那道注视自己的怨恨目光。
秦婵长身玉立站在高台,清冷面容毫无变化,宛若一尊华美玉像,幽深墨眸看向地面反常失笑的女子,并不太理解。
太阴祭司却因此开怀大笑,青铜右手扣着力道,颇为畅快的叹道:“很好很好!”
不多时,太阴祭司尽兴,便自顾离开进入圣殿。
秦婵从容的踏步走下台阶,停在地面奄奄一息的女子面前,疑惑道:“你为什么会笑?”
女子面色颓靡,虚弱无力,已经动弹不得,眼眸涣散的落向光洁美丽的太阴圣女,看的并不太真切,自嘲的应:“我只是在笑我自己太蠢笨,竟然为口腹蜜剑的骗子去杀人。”
语落,那原本已经起身要随祭卫离开的另一人,却忽然间倒在地上,双腿如结冰一般僵硬倒地,疼痛弥漫而来,发出惨叫声:“啊!”
祭卫们看的连忙后退,可秦婵却不曾抬眸,思索不解,只得出声:“其实你应该让她先服用du物才是,否则哪里会沦落到被抛弃的地步呢。”
女子神情微怔,心跳呼吸停滞一瞬,目光清晰迎上光亮之下的那双眼睛,犹如深渊一般不可窥测,令人望而生畏。
无声处,秦婵垂眸看着咽气的女人,她的神情像是看见恶煞一般的惊愕,心有不解,抬手示意收拾动作。
见此,祭卫们亦挥动手中的棍棒,随即毫不留情打断那人冰封的四肢,清脆声中,满地散落的血色冰块,像玛瑙宝石一般耀眼。
“为什么……”另一人痛到麻木,不可置信的喃喃道。
“第一杯只会要命,可第二杯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秦婵毫无怜悯的看着陷入绝望的背弃者。
随即秦婵踏步离开,那洁白如云团的纱衣裙摆,从始至终都不染一尘。
秦婵暗想,自己永远都不会犯这种错误,亦不会给少女背叛辜负自己的机会。
骄阳当空,从外进入太阴圣殿,秦婵感受到浓郁寒雾,十分熟悉。
高座之上的太阴祭司,阴郁面颊冰霜弥漫,很显然一副刚经历雪蚕刑罚的模样。
禾玉宝镜,需要雪蚕毒液来保持清醒,才能更好窥测用途。
秦婵本以为母亲会选择旁人,却不想她竟然用自己来实验。
看来朝暮术真的是母亲极其想要知晓的术法。
传闻禾玉宝镜可以窥测过去将来,更是启动朝暮术的关键法器。
对于朝暮术,祭祀中人大都有所耳闻,穿梭时间和空间,无外乎都是为更改过去的事情。
不过母亲已经是权利至高的太阴祭司,她有什么需要回到过去更改的呢。
秦婵不懂,只能想着可能是母亲对于祭祀术法的痴迷吧。
半晌,太阴祭司似是缓和雪蚕带来的寒冷痛苦,呼吸间白雾吐散,低沉唤:“那个禾玉宝镜的操控者逃跑,你作何解释?”
对此,秦婵并不意外母亲会知晓屋院的事,更何况数月之内总会走漏消息。
所以秦婵有意透露耳目风声,当然只是适当隐瞒关于少女的罪责。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才不容易被戳破谎言。
秦婵神色如常应:“回母亲,那人在母亲以及女儿的审问之下,仍旧没有任何交待,可见她只是听令行事,所以想放线试探幕后主使的动向。”
太阴祭司目光直直看了过来,青铜浇铸的右手,缓慢搭在骷髅座驾,发出细索铮铮回响声,思索般出声:“幕后主使能够接连放出那么多圣物,实力不可小瞧,但此人务必要活抓。”
“是。”秦婵遵从的应。
“另外,齐国的乱像未平,太阳祭司暗中插手多事,你应当稳住新齐王根基,怎么反而跟皇室女来往密切?”太阴祭司又呼出一道寒雾,蹙眉严肃道。
话语里是不满与质问,更是一种监视的结果。
对此,秦婵心知肚明,母亲控制所有太阴祭司的力量,其中自然包括身为太阴圣女的自己。
秦婵沉稳的应声:“母亲,女儿怀疑齐国之乱不仅是太阴祭司力量的干预,其中还有陛下的推波助澜,而朝野尽知诸侯王大多与您交好,可见图谋不小,所以才想分散扰乱陛下的猜忌。”
皇帝,不会任由太阴祭司一支力量独大,而老齐王又是联盟重要的势力,所以陛下联合太阳祭司势力搅乱重创,很合理。
更何况那位齐小王女曾多次受到陛下奖赏恩赐,可见提拔意味明显。
闻声,太阴祭司亦没有怀疑,面色微沉,青铜右手臂移动时发出金石碰撞之声,冷冽坚硬,让人畏惧,沉声道:“如果查实陛下有此防备,那确实该物色继位皇女了。”
如此天下三方势力,皇帝的权利岌岌可危,因而太阴祭司并不畏惧。
“是,目前已经在接触人选,只要时机成熟,一切都可按照母亲吩咐行事。”
“你能有如此心思布局,不枉母亲多年栽培,只是以后行事当先行禀报。”
秦婵颔首,知晓母亲这是不再质疑自己的行事,当然这只是暂时的默许。
不过对于秦婵而言,已经足够。
齐国的乱象会在多方势力的联合角逐之下持续多年,而它亦将不复过去强盛。
上一篇:不好好打电竞是要继承家产的!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