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笔墨迹象
大抵坏女人捉弄自己的时候都比现在更有真实感。
对此,坏女人并没有继续问,而是转而出声:“既然如此,那就安排车马送你回祭庙歇息。”
随行的巫长史迟疑道:“圣女,按照规矩……”
坏女人微偏头,美目间凝聚威严,话语轻慢的出声:“怎么,你是在质疑圣女的命令吗?”
“属下不敢。”巫长史应声,心间没有当初的造次,满是敬畏。
“那你们还不立即去办。”坏女人话语说的很轻,就像纷飞的飞雪,却透着凌厉的冷冽。
张琬身为旁观者都觉得有些避讳,眼见巫长史和祭徒们知趣退离,还有些不明白坏女人的火气。
待周遭陷入安静,东侧朝阳光亮越发明显,无声照落在坏女人清冷容貌,镀上金灿光芒,更是瞧着有些不太真切。
坏女人美目轻转,淡淡问:“你看着我做什么?”
张琬摇头,连忙移开目光,出声:“没什么。”
“那你为什么先前在殿内还盯得那么久?”坏女人玉身微倾,美目里映衬光芒露出琥珀瞳孔,虽仍旧没有其它神情却明显收敛锋利,变得温润许多。
“有、有吗?”张琬心虚的躲闪目光,没想到坏女人会察觉自己那会的打量。
坏女人自顾自的颔首,纤长玉手轻握住张琬的掌心,骨节分明的指腹缠绕指间,仿佛不甚计较般的说:“你可是差点害我分神出了差错呢,该怎么办?”
张琬不可置信的看着理直气壮的坏女人,眼露疑惑道:“我只是看你而已,怎么就让你分神了?”
“你不知道?”
“不知道。”
坏女人目光凝视半晌,似是无奈的微叹,指腹捏了下张琬掌心软肉,出声:“下不为例,这回就原谅你吧。”
张琬被说的更加满头雾水,视线落在坏女人沉静内敛的眸间,察觉出差异变化。
假如坏女人的眉眼是一汪湖,先前是飞雪弥漫,现下是波光潋滟,变化那么明显,毫不掩饰。
张琬被注视的有些怪不好意思,想要偏头避开,却被坏女人轻捏住下颌,耳旁听着她夹杂得意的轻笑,像柳枝拂过湖面撩动细碎水声,清浅却勾人。
“现下你总知道了吧?”
“嗯,我以后会注意的。”
张琬面热的点头,心里有些意外以及惊讶。
原来坏女人先前的脸红是因为被自己盯着看而害羞么?
真是不可思议,坏女人她竟然也会害羞的嘛。
这个猜想一点也不逊色前不久张琬误会坏女人有孕!
第104章
从两人认识这些年来看,坏女人几乎没有露出过半点羞怯。
哪怕极尽亲密时,坏女人亦多是主导而强势,而且熟练的很。
这么一想,张琬心里忍不住好奇,欲探目再细看。
没想,眼眸忽地一黑,温凉的掌心覆盖住一切,只留下袖中的冷香弥漫鼻间,张琬迟钝道:“怎么了?”
坏女人嗓音很轻的说:“你现在不许看我。”
“为什么?”
“没有原因,就是不可以。”
张琬听着坏女人如此应答,当然不可能挣扎动作,只得应:“好吧。”
可眼前的掌心并没有移开,张琬亦不觉害怕,而是转而身侧依靠着白玉石栏,耐心乖巧的很。
忽地,黑暗中传来坏女人轻声溢出的笑,清浅勾人,随即一手揽住张琬,嗓音透着散漫的淡淡道:“你不会困的睡着了吧?”
“没有,我只是觉得今日是祭月,那你夜里还会回祭庙吗?”张琬耳热的厉害,不好摇头动作,只得出声询问。
语落,眼前重新恢复光亮,坏女人清冽美目饶有兴致的打量道:“琬儿很想我回去吗?”
本来张琬只是随便寻个话题,没想会被坏女人反问,视线看着等待回应的坏女人,很是给面子的应:“嗯。”
如果说不想,坏女人一定会生气的吧。
午日节那时坏女人曾说要自己哄她。
“真可惜,我今夜很忙,没空回去陪你呢。”坏女人并未迟疑的应声,美目间却并无遗憾,反而带着矜傲泠然般的笑,分明是藏不住的愉悦。
“我又不是小孩,你去忙吧。”张琬突然有些后悔哄坏女人高兴了。
语落,坏女人笑意更甚,更近的揽住张琬,脸颊轻贴,似呢喃道:“那我安排车马送你今日回亲王府过节,如何?”
张琬难得没有面露喜色,眼露黯然的应:“算了。”
这反应许是让坏女人察觉到什么,她停了笑,颇为认真的询问:“为什么?”
“母亲很忙,没空陪我过节。”张琬收拾好低落情绪,故作寻常的平缓道。
“你知道你母亲在忙什么吗?”坏女人轻声询问,掌心轻抚上张琬眼角眉梢,安抚般的揉动。
张琬目光见坏女人离得很近,有些不好意思的应:“大抵就是朝廷政务一类吧。”
关于朝政,母亲通常都不会同张琬提及太多,而且有时宴客亦是颇为神秘,张琬自然更不会询问。
语落,坏女人似是若有所思的垂眸,突然的出声:“你想做皇帝吗?”
张琬险些以为自己耳朵出现幻听,圆眸睁大的看向神情认真的坏女人,疑惑道:“什么?”
“没什么,你的脸色不太好,看来真是一宿不睡都不行啊。”坏女人神色自若的出声,指腹停留张琬眼旁,动作轻柔,“这里都有些泛青了呢。”
张琬一听,没有多想,满是狐疑道:“真有这么严重吗?”
虽然因为一宿没睡,张琬现在确实困的厉害。
坏女人轻笑不语,一瞬间却又收回所有动作,施施然拉开距离,恢复先前疏淡姿态。
张琬看的暗自惊叹坏女人的变脸,还欲出声,忽地瞥见巫长史和祭徒们回来复命,心间有些蹊跷。
怎么感觉坏女人像是在避讳什么呢?
可坏女人从来都是想什么就做什么,更别提先下两人已经定期将要成亲,怎么反倒突然如此矜持?
张琬满眼的疑惑并未得到解答,而因为困顿,脑袋亦不甚清晰。
等张琬乘坐车马回到祭庙屋院住处榻上时,眼一闭就睡着了。
待再醒来时,祭庙屋院里洒满璀璨晚霞,张琬睡的一时有些懵。
夜幕低垂,晚膳过后,秋风中带着桂花清香,圆月当空,正是阖家团圆的时候。
张琬坐在庭院内看着膳食间陈列的小饼,耳间听着祭庙内的微弱祭乐,心想看来坏女人真不会回来可。
小饼软绵油香,其间馅儿更是掺杂各样甜食,张琬喜欢却不敢贪吃,只浅尝辄止。
“巫史,不如一块尝尝吧?”
“王女今日已与圣女定婚期,属下不能越矩。”
见此,张琬只得改口应:“好吧,那就做赏赐,如何?”
巫史见王女一番好意,只得颔首应:“多谢赏赐。”
祭庙之内祭司圣女的食物不会赏赐侍奉者,就好比皇帝分散祭肉只会给王公贵族,而不会给寻常宫卫。
更何况祭司和圣女都是掌握王朝祭祀力量的至高权利者,自然会更严格。
今日这桌祭月节小食虽是给王女品尝,其实都是按照太阴圣女的规制。
巫史不好拒绝王女的善心,方才应承答允。
张琬留了一些放在食盒,别的小饼都赏给巫史和祭徒们。
夜深人静,秋风凉爽,因着白日补觉,这会张琬并不觉得困。
所以张琬就在庭院里摆弄起许久没碰的铜笛,轻盈乐音断续溢出,于风中渐而飘散。
这般熬到临近子时,灯盏银白光辉撒落入庭院内里,一道颀长窈窕身影踏入内里。
夜风轻晃动墨发于身后翻飞,坏女人长身玉立,裙摆似浪翻涌,莲花移步,行至身旁。
张琬迟钝的瞥到投落的身影,偏头看到回来的坏女人,心间有些意外,怔怔道:“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秦婵自顾落座一旁,身形微倾,眼睫似冷冽雪枝般簌簌招展,美目低垂,其间凝着淡笑应:“怎么,不是说想我吗?”
张琬后知后觉的回神,鼻间轻嗅冷冽清香,视线望着坏女人光洁面容,神态没有半分媚态,却带着莫名的诱,出声:“所以你是因为我才回来的?”
“当然,我想起某个可怜兮兮的人说不想一个人过节。”
“我、有这么说过吗?!”
秦婵一本正经的颔首,美目迎上张琬的惊诧目光,淡然道:“我想着你可能会偷偷哭鼻子,才回来瞧瞧,没想却深更半夜吹起铜笛,幸好不是在中元节,否则不怕招鬼么?”
张琬原本还挺感动的心,一下烟消云散,面红耳赤的解释出声:“哪有那么离谱,你分明是在嫌弃我吹的难听吧。”
坏女人有时候说话真是很扎心。
语落,张琬便打算起身回屋,以免受气。
没想坏女人却伸展手臂一把揽住张琬,美目含笑道:“我又不是第一次听你吹奏,现在才嫌弃岂不是太晚了?”
张琬被禁锢无处动作,仍旧有些生气,偏头不去看坏女人,应声:“现在也不算晚,今日不是才定婚期了嘛。”
语落,秦婵抬手弹了下张琬额前,无奈的说:“怎么这么不禁逗啊,你我婚期定在明年冬日,现下正是关键时候,话可不许乱说。”
“什么意思?”
“午日节我让张亲王去向皇帝上书,此事母亲并不知情,想来若惹得不悦,就怕会找麻烦。”
张琬眨着圆眸,满是不可思议的看向坏女人出声:“所以你根本没跟太阴祭司请示一下啊?”
婚姻大事,坏女人竟然这么冲动的嘛!
秦婵神情平静的迎上张琬目光,微微泄力弯身依靠,纤长手臂交缠环固,像是仙鹤舒展羽翼般笼罩身侧,随意中透着慵懒出声:“我母亲太阴祭司跟你母亲不同,她只会给我挑选最符合利益的联姻势力,而你母亲只想挑选跟你合适的联姻妻子。”
那日在亲王府的言语,直至今日秦婵都记忆深刻。
张亲王为少女谋求的姻缘,并不在乎家族利益,甚至会不惜跟身为太阴祭司的母亲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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