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笔墨迹象
语落,太阴圣女这才沉闷的松开手。
见此,张亲王护着孱弱的小女,立即由护卫陪同上马。
张琬偷偷看了眼坏女人那方,皇长女已经走近她的身旁,心想她都没有反驳母亲言语,看来婚约真就成一桩笑话。
这夜过后,张琬一直待在亲王府里调养,并没有回祭庙,更没有再见过坏女人一面。
老嬷嬷最初还会因为张琬不能言语,很是担忧念叨,每日都会请巫史卜卦。
待时间一久,老嬷嬷亦不抱有期望,只有想法子熬各种补汤。
霜寒雾重,天气愈发冷,母亲每日都会来看张琬,不过更多的时候非常忙碌。
整个亲王府增加许多的防卫,午后,张琬一身厚重衣物行走院内,沐浴冬日暖光。
屋檐下的清脆鸟鸣声响起时,张琬偏头看了过去,便见到颜色墨黑的云雀,只觉得像是监视,心生郁闷抵触。
张琬收回目光,打算回卧房,然而,刚穿过一道回廊。
蓦然,一角粗布衣物显露眼前,张琬整个人险些撞到对方,下意识后退,心间惊诧不已。
单雪神情平静的抬手搀扶王女手臂,**身形,脚下却步步逼近,目光打量她白净娇俏的面容,平静的出声:“王女莫非以为只要躲在亲王府就能安然无恙么?”
张琬心生后怕,暗想这种压迫感真是一点都不逊色坏女人。
寂静处,张琬退步,背靠着梁柱,已然无处可躲。
连从外投入廊道的薄凉光亮都被对方挡住,张琬紧张的呼吸急促,因为无法出声,掌心握紧,决定给她偷袭一拳!
可张琬的手臂却被对方轻而易举的挟制,目光看着眼前步步紧逼的阿雪姑娘,满是惊恐。
救命,她不会是来杀人灭口吧?!
此时两人身影重叠,几乎融为一体,亲昵至极,仿佛偷情私会,完全足以令旁人误会。
而原本鬼鬼祟祟的胖云雀,此时正歪着圆滚滚的脑袋,正义凛然的偷窥私密举动。
半晌,胖云雀极速扑闪翅膀,眨眼间离开亲王府,不知所踪。
第111章
夜色之中,雪白冷霜凝结枝叶之间形成薄薄晶莹冰层,街道空寂无人。
亲王府前却匆匆停放一辆布满繁纹的华贵车马,随行之人手持兵刃透着森严肃杀之气。
堂内张亲王看着深夜不请自来的太阴圣女,心间实在不甚欢迎。
“圣女,莫不是忘记前些时月太阴祭司公开退婚一事?”
“亲王不必提醒,只是近来研究王女的哑伤有新药,难道不想试试?”
语落,堂内两人目光之间暗藏针锋较量,无声处,炭盆里的吱吱声分外明显。
忽地,屋外吹来一阵料峭寒风,无形中晃动烛火,墙壁暗影变化。
张亲王到底还是因为小女而选择退让。
各处廊道灯笼摇晃,寂静无声的内院卧房,张琬看向突然出现的坏女人,心生意外。
而母亲于一旁解释道:“琬儿且试着让圣女诊治一番吧。”
张琬这才颔首,完全不懂坏女人怎么在这么深夜的时辰来亲王府。
简直可以说是偷偷摸摸都不为过,毕竟常人可不会如此时间登门拜访。
此时的坏女人神情分外冷淡,清冽目光亦不曾停留半分,而是打量屋内,而后玉白掌心打开一方漆盒,从中取出黑漆漆的药膏。
待那药膏被纱布紧紧裹住喉间时,张琬明显感觉喉间有些发烫,目光不确定的看向神情淡漠的坏女人,心想她的脸色这么冷,真不是来上刑的嘛?!
可坏女人美目低垂,仿佛漠不关心的样子,纤长指腹落在张琬腕间诊脉,偏头正经道:“亲王,可否给一盏茶的功夫问诊?”
原本待在一旁的张亲王,眼见太阴圣女准备的倒是齐全,方才退步回前堂,静候消息。
眼见母亲离开的张琬,心里却有些紧张,坏女人也是幕后主使的目标啊!
张琬视线直直看向窗外黑漆漆的庭院,总感觉那位阿雪姑娘正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那人不会突然对坏女人偷袭下手吧?!
正当张琬心思出神时,耳旁响起坏女人散漫中带着凉意的话语声。
“琬儿是因为知道取消婚事的消息而在怨我吗?”坏女人原本轻搭在腕间的葱白指腹,转而紧紧握住手腕,宛若精雕细琢的玉石藤蔓一般缠绕,力道不重,却也不容忽视。
张琬看着明知自己不能说话,却还故意问气人话语的坏女人,更是不想理她。
可当张琬试图收回被握住的手,却挣脱不得,只好气鼓鼓的直直看着坏女人,重重点头,用以表示无声的谴责!
谁想,坏女人却似冰雪消融一般展露笑颜,沉敛美目微微溢出微光,像是笼罩雾霭的深林,许久才得以见光,很浅淡的一抹笑意,却又那么的蛊惑人心。
张琬一愣,突然想起坏女人这张脸太会欺骗人,连忙扭过脑袋,不敢去看她过于美丽的面容。
“琬儿,这只是权宜之计,婚事是母亲要毁约,那时我又没有你的半点消息,所以只能如此。”坏女人话语说的很轻,纤长身段却离的很近,呼吸之间气息落在耳侧,馥郁冷香侵入心肺。
张琬太熟悉坏女人的某些习惯,耳热的抬手抵住坏女人的暧昧靠近,视线看向窗外,明显感觉到有人在窥视。
这种感觉是在张琬被阿雪姑娘看守的时日里,渐而锻炼出来的技能。
坏女人似是没想到张琬的动作,美目满是打量,指腹随即捏住张琬的掌心,轻笑出声:“这么不高兴么,我记得琬儿以前不是总想着悔婚的吗?”
张琬深吸了口气,心想她这真是欺负哑巴不会说话啊!
奈何,现下张琬没有心思跟坏女人吵架,更怕监视自己的阿雪姑娘下杀手,随即抬起另一只手指向门口,示意送客。
可惜坏女人没有半点自觉,反而坦诚的迎上目光,美目扬兮,宛若柳枝拂动清媚幽远,淡淡道:“别生气,其实我今夜有正事要问琬儿。”
对此,张琬很是怀疑这句话语的真实性。
语落,坏女人便又靠近而来,近乎亲吻的姿态,贴在耳侧,极其细微的出声:“琬儿现在身旁有别的人监视,是吗?”
闻声,张琬圆眸睁大的看着直觉敏锐的坏女人,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哦,不对,现在自己是哑巴,不用回答。
很快,坏女人指腹在张琬的掌心移动暗自书写,面上仍旧一副调戏动作,正经出声:“琬儿体内残留情蛊的毒,若没有旁人慰藉,难道自己会解么?”
张琬一双眼睛顿时眨都不敢眨,完全顾不上坏女人在掌心写的字,脸颊通红,心想她这不就是倒打一耙嘛?!
自己都没有追究坏女人说一套做好几套,她竟然反过来怀疑自己,简直可恶!
这真是把张琬气的险些七窍生烟,齿间泛痒,恨不得咬坏女人一口。
坏女人却一副毫不畏惧的模样,反而变化成挑衅孤傲姿态,冷冷道:“既然你我都不清白,婚约亦只是一张纸,何必当真呢。”
张琬气的一时脱口而出,嗓音稚亮道:“你、你混蛋!”
这声音清亮中透着微哑,不过声量很大,连外间的老嬷嬷和巫史都听的清楚明白,当即不约而同的进来。
可太阴圣女仍旧纹丝不动的坐在一旁,仿佛方才的争执只是幻觉。
“既然王女的病有所好转,那就安心静养吧。”语毕,太阴圣女自顾起身,踏步离开内屋。
老嬷嬷上前,担忧的唤:“王女您怎么冒犯太阴圣女,若是传出去,可不得惹麻烦啊。”
张琬亦是第一次出口骂人,心里后知后觉的感觉羞耻。
乞讨,别的没学会,整天尽听那些乞丐对骂的言语,耳濡目染,不小心学坏了。
但坏女人真是太可恶,张琬面红耳赤的想着,低头看着掌心,回想她先前落下的字。
不多时,亲王府前堂车马,缓缓行驶离开,巫史有些摸不着头脑状况。
那位王女向来的好脾气,方才竟然会说那般粗鄙之言,巫史觉得两人怕是彻底无缘了。
可此时车内的秦婵,玉身端坐,颇为惬意的姿态,葱白指腹摩挲着合二为一的圣女玉令,薄唇微扬,玉白面颊宛若春风拂面般明媚动人。
真是没想到张琬竟然会因为自己而吃醋气到如此地步,真是少见的模样。
秦婵薄唇抿笑,玉手轻招,一只云雀盘旋跳动,美目低垂,暗影投落,喜色藏匿其中,轻声道:“这回真是多亏了你。”
否则秦婵哪里会知道竟然是幕后主使绑架张琬,而且那个消失藏匿的女人,竟然潜伏在亲王府。
先前秦婵得知张琬与人暧昧,还以为是她那位不知死活的表姐。
没想到张琬周围牵扯的并不只是一方势力,现下看来,其中势力远超出设想的繁杂。
那夜找寻到张琬时,秦婵就查到多股势力,完全属于不同来路的人马,其中甚至有宫廷里的影子,难道皇帝亦掺和其中么?
这幕后主使还真是心思恶毒,竟然想利用张琬来挑起皇帝和身为太宰亲王的不和。
思量至此,秦婵不禁蹙眉,又想起同样得知消息的皇长女,她又是以何种目的上钩的呢?
现下四位皇女,皇长女是最有可能继任大统,如果她对张琬藏有谋算心思,往后恐怕会变成一个棘手麻烦。
更别提现在张亲王的私下举动,若是被幕后主使揭露,哪怕没有起事,恐怕张琬亦会遭受牵连受罚。
现在母亲不顾秦婵意愿公然毁婚,更有与晋王女交好的迹象,很显然要跟张亲王割席。
虽然秦婵先前安抚张琬说目前只是权宜之计,可终究会有捉襟见肘的时候。
秦婵明白自己必须要做出取舍,而且务必尽快逃出母亲的控制,尽早替自己和张琬安排将来的事。
朝政时局,由不得半点差错,更别提幕后主使的推泼助澜,简直就像火星子一样危险。
正当秦婵心思烦闷的闭眸假寐,脑间忽地想起当初张琬言之凿凿预判自己的将来,那些言语听起来很是荒唐。
可是秦婵现下却觉得或许会是很好的解决办法。
自己只有成为太虚大祭司才能掌握全部的祭祀力量,若再有皇长女的支持,那么目前的问题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夜色之中,马车悬挂的祭铃悠悠响起,银灯光辉消失暗夜时,渐而变得微薄。
数只云雀从帘布飞出马车,乌黑的云团渐而逼近亲王府,云雀们迅速穿过庭院,宛若巡查一般机警灵敏。
此时的张琬听话裹在被褥,不敢探头观望屋外恐怖景象,心想坏女人她果然真是发现阿雪姑娘的踪迹。
月移星转,时日变化,枝头冬雪化作雨水繁密撒落,绿芽从湿漉漉的墙脚攀爬屋檐,张琬没有再见过阿雪姑娘。
亲王府内院恢复往日的安宁,不过张琬却发现那些云雀在屋檐下安家住窝,还喜欢偷吃自己的糕点,它们身形长的越发胖,活像圆球。
张琬闲来无事,喜欢撑着伞散步,眼见它们胖的跃在枝头跟着自己,心里明白必定是坏女人的安排。
不多时,亭内躲雨,张琬耳旁听到婢奴们私下言语,下意识顿步。
“据说近来夜里有人看见三百年前的那位太虚大祭司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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