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笔墨迹象
华灯初上,张琬渐渐没有先前那般晕眩,便欲回园用席。
谁想有一道颀长身影尾随逼近,宛若魅影般如影随形,不依不饶。
随即张琬被突然捂住嘴鼻,整个人被悄然的拉入绿林角落。
当即张琬恐慌的挣扎,枝叶颤动,不少叶片转动纷飞,眸间看着欺身而上的玉白面颊,满是震惊。
这冷冽而锋利的幽香夹杂刺激的酒水气息,猛地窜入张琬鼻间,随即整个人像是被藤蔓束缚一般,无法动弹。
温润薄唇的贴近,并不温柔,堪称蛮横,几乎要夺取张琬肺腑间的气息,才肯罢休。
张琬难受的想要避开动作,坏女人却反应更加激烈,心腔险些因为窒息而泛起疼痛。
见此,张琬完全挣扎不得,只能狠狠咬住坏女人一口,试图让她恢复清醒。
嘶地一声,自坏女人薄唇溢出时,鲜血如胭脂花浆一般滴落,更是增添艳红魅惑,让人垂涎。
张琬都能感受到自己舌尖残留的血腥味道,可见咬的过重,视线心虚的望向坏女人清冷孤傲的面容,不知如何解释。
坏女人却不为所动,只是发出一声冷笑,温凉纤长指腹捏住张琬的下颌蛊,仿佛掌握生杀一般的高傲姿态,清润嗓音泛着低哑,阴沉出声:“张琬,你如今真是胆子越发大,竟然咬我。”
张琬没敢应话,视线落在坏女人秀美眉眼,其间没有先前的冷冽锋利,反而透着怨念委屈,真是有些令人意外。
“我也是被你刚才吓的没有办法,满是别人看见怎么办?”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语落,张琬莫名有种两人在偷情的强烈错觉?!
正当张琬分神时,忽地明显感觉到坏女人另一只手探入衣底,羞赧的低声制止道:“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你想做什么?”
坏女人美目低垂却不似过往柔情,连带投落的暗影都像剪子一般锋利,薄唇抿紧,显露不悦的应:“我当初亲自盖的印章,如今自然是要收回,反正你我早就不清白,让旁人瞧见,不过再多一桩艳事做谈资罢了。”
话语说的凉薄肆意,满是调戏意味,张琬羞的面红耳赤,眼见坏女人一幅不依不饶的模样,又有些害怕,焦急阻扰的出声:“你、你是不是喝醉了?”
往日里坏女人再如何想要亲昵,她都不会如此荒唐。
可坏女人并没有应话,只是再度倾身而近,薄唇堵住张琬的话语。
湖园内的廊道众多,夜间灯廊交错,所以这处并没有多少人。
又因绿林遮掩,灯火昏暗,其实若非仔细,应当瞧不见什么。
哪怕如此设想,张琬却仍旧紧张的不行,心都要跳出来,掌心按住坏女人清瘦肩侧,羞耻祈求道:“别、别,这样真会让人看见的!”
坏女人贴在耳侧溢出淡笑,却并没有多少温情,自顾自咬了张琬一口,散漫道:“怎么,莫非怕你的新欢瞧见不成?”
这一口并不轻,张琬疼得倒吸了口冷气,心间恢复冷静,目光看向几乎笼罩自己的坏女人,才发觉她如今消瘦的厉害,出声:“我是在替你考虑啊,难道不怕皇太女发现吗?”
语落,坏女人很是不在意的搂紧张琬,薄唇落在唇角轻啄,近乎嗫嚅道:“皇太女对我有什么可怕的,想来分明是你比较怕皇太女才对吧?”
张琬无语,心想坏女人她不会是故意给自己找麻烦吧?!
可张琬此时没办法出声,因为唇瓣早就已经被控制,坏女人如今越发惯会亲热这种事,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待唇间微微发麻,刺痛时,张琬已然有些晕乎乎,整个人半倚着坏女人,背靠绿墙,呼吸不稳时,耳旁听见坏女人透着几分得意的轻笑,似清泉涌动,却又混杂冷媚,更是令人羞恼。
很好,现在可以断定坏女人就是要让自己落的如此狼狈不堪!
第114章
夜风吹拂额前细密热汗,渐渐变得有些微凉,零星脚步声由远及近,越发清晰。
张琬急得抬手捂住坏女人的温凉薄唇,另一手捂住身前凌乱衣物,满是认真道:“别、有人来了!”
黑暗中坏女人美目轻眨,一双幽深漆眸毫无杂质,竟让她显得有些纯净无辜,仿佛自己才是打扰她的坏人。
正当张琬有些恍然如梦时,坏女人的薄唇却并未停止轻薄举动,反而越发过分!
待那廊道中人走远,张琬羞得连忙收回手,却无法忽视掌心的濡湿,羞赧的出声:“你不要这样胡闹,既然婚约已经作废,那就该遵守礼法才是。”
真是不明白坏女人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行亲昵之事。
这还是那个从前如天上孤月一般冷漠孤傲的王朝圣女么?
如此一想,张琬甚至有些怀疑眼前坏女人的真假身份。
正当张琬心思分神时,坏女人却在无声凝视,美目里透着不悦,仿佛自己真成找新欢的负心人?!
随即,坏女人纤长指腹捏住张琬下颌,很是不赞同的冷笑,微微俯身,威胁道:“即使婚约作废,你也是我的,谁也夺不走,包括你自己,难道忘记傀儡蛊了么?”
张琬并不明白坏女人强势话语的底气,视线落在她眉眼间的笃定神态,有些生气的出声:“我当然没有忘记,不过你以为有傀儡蛊,我就会一辈子都必须听令于你吗?”
方才张琬还有些心软,现下看来坏女人分明是一意孤行,简直傲慢。
“那是自然,你最好一直记得傀儡蛊的存在,否则若是再让我看到你同旁人出游私会,恐怕惩罚就不止如此。”
“可我跟那姑娘是母亲说亲定婚,名正言顺,为什么不能出游私会?”
更何况坏女人如今都在跟皇太女宴会,想来两人关系匪浅。
如此一想,张琬觉得坏女人真是太不讲道理。
语落,坏女人神情泠然不复先前玩笑姿态,视线直直落向张琬,满是压迫意味,葱白指腹mo挲下颌骨力道加重,言语认真道:“你若真是要做喜新厌旧的负心人,我可是会很生气的。”
张琬迎上坏女人沉静幽深眸间,满是汹涌浓雾,忍着心间胆怯,出声:“你我婚约早就被太阴祭司作废,若论生气也该是我生气才对。”
无声处,两人之间更是冷寂,张琬甚至以为坏女人会直接动手杀死自己。
可坏女人只是淡淡的一声轻叹,薄唇微抿,又因察觉伤口刺痛而蹙眉,美目低垂,显露无奈,低声道:“既然你这么生气,我可以赔礼道歉,但是你我婚事绝对不会就此结束,再给我些时间,可好?”
张琬没料到坏女人会示弱,神情微怔,并未立即反应,迟缓道:“什么?”
刚才自己的耳朵莫非出问题了不成?
坏女人那么一个清傲冷峻的性子,竟然会说她要赔礼道歉?!
“婚事作废是母亲当初另有打算,并非我要毁约,只是无力反抗,所以才顺从安排,待往后时机成熟,绝对会恢复婚事,所以你不许同旁人相看私会。”坏女人说的很是认真,语气里却仍旧带着强势,连带捏住张琬的手都力道不减,仿佛若不答应,偏要不依不饶的纠缠。
“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又在欺骗糊弄我?”张琬实在分不清虚实,视线低垂落在地面两人交叠一处的身影,心间并不能分辨坏女人言语真假。
虽然张琬知道太阴祭司对坏女人非常的不好,婚事很可能真是坏女人被迫奉命行事。
可那么多的皇女和诸侯王女,为什么偏偏最后又是跟皇长女张妤?
张琬不信其中没有坏女人的心思计划。
坏女人却忽地手臂圈住张琬,揽入怀中按在心口,郑重道:“我以性命起誓,绝不会辜负你,若是不信,现下就离开国都,如何?”
话语说的太突然,张琬不可置信的看向坏女人,只见那双幽深墨眸间满是坚定。
这一瞬间,张琬毫不怀疑坏女人真要抛弃一切同自己私奔。
但张琬想到如今自己陷入许多纷争阴谋,连忙摇头,移开目光,退避的应:“不可以。”
坏女人的王朝圣女的身份,就绝对不可能允许私逃,她母亲太阴祭司更不会由着她胡来。
而且现下母亲要跟大辕亲王谋反,幕后主使已经盯上自己和母亲,如果自己此时贸然离开,那母亲说不定会腹背受敌,无处依靠。
张琬绝不能就这样抛弃母亲,更不能跟坏女人冲动行事,否则太阴祭司盛怒之下,还不知要如何处罚坏女人。
“你不愿意,为什么?”
“我、我不能辜负母亲的期望。”
张琬知道坏女人现在周围肯定也有许多麻烦事,自然不愿意自己的事牵连她陷入宫廷争斗阴谋。
幕后主使本就唯恐天下不乱,皇帝祭司甚至诸侯王都可能随时成为目标,现在必须要格外小心。
坏女人却仿佛失去理智,掌心紧紧抓住张琬腕骨,眼露不甘的问:“你难道要听信你母亲的安排跟那女子结亲不成?”
张琬吃疼的厉害,视线望向坏女人满目执着,心有不忍的应:“我不知道,只是目前你我婚约作废,就该各自安好,实在不应当轻举妄动。”
“所以你真要因为你母亲而抛弃我?”坏女人玉白面颊透着凄厉阴鸷,戾气极重的质问。
“当初你能遵从你母亲的安排毁婚,我为什么要忤逆母亲的安排?”张琬心生害怕,却又无处挣扎,只觉坏女人有些反常。
她为什么非要自己二选一不可。
坏女人对她母亲太阴祭司,或许是惧怕敬畏的疏离。
但张琬对母亲自幼敬重信赖,更何况现在的情况危险而复杂,绝不可能离开。
闻声,坏女人眸间更冷,美目压低,威严不言而喻,连同抓着张琬的指尖亦泛着苍白,喃喃自语的出声:“原来我可以放弃一切跟你离开国都,而你却舍不得啊。”
张琬眼见坏女人的神色越发难看,心间有些不安,只得解释道:“母亲对我恩重如山,我真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她。”
“那我呢?”
“你是王朝圣女,皇太女和众多诸侯王女们的心仪之人,往后想要商谈婚约一事,大有人在。”
语落,坏女人像是嘲讽又像是轻蔑的发出一声冷笑,墨色眸间透着沁人凉意,出声:“张琬你以为离开我,还能在国都安然无恙的活下去吗?”
张琬听的心头一紧,满是后怕,抬眸看向坏女人阴冷神态,原本的不忍消散干净,出声:“你要杀我,当然比捏死一只蚂蚁更简单,但我不能忤逆母亲跟你离开国都。”
坏女人这样子简直比幕后主使还要让张琬心寒。
当初为了不牵扯坏女人,张琬宁愿夏日沿街乞讨数月,哪怕现下都没有想过谋害她半分。
可坏女人却因为心情不悦,而要用傀儡蛊威胁自己性命,张琬突然觉得自己比她养的猫儿狗儿还要不如。
眼见又一次陷入冷寂,张琬的手腕疼得有些麻木时。
坏女人忽地松开钳制的动作,幽幽出声:“你是不怕死,那你母亲呢?”
张琬眼露错愕的看向翻脸无情的坏女人,她的眸间满是遮不住的恨意,心生惊慌的询问:“你要对我母亲做什么?”
语落,坏女人薄唇微扬,却不复暖意,反而带着几分锋利,不紧不慢道:“张琬你现在收回言语,我还可以原谅你,若真执意做负心人,往后生死难料,再想后悔可就没机会了。”
这话语里的胁迫意味十足,相比之下,那位阿雪姑娘甚至都显得客气温和许多。
至少张琬被阿雪姑娘威胁时,远不及此时情绪难受,心口像火烧一般发疼,血液却好似冰冻一般凝结,水深火热,大抵不过如此。
当初坏女人也曾经如此反复无常,可后来就渐渐不再如此行径。
以至于,张琬都忘记坏女人一直都是这样的唯我独尊。
忤逆不顺,是坏女人的禁忌。
可危及母亲,则是张琬唯一不能容忍的底线。
张琬掌心微紧的握拳,视线落在坏女人清冷面颊,只觉凉薄至极,嗓音气的发抖,出声:“两家婚约是你们不遵作废,而你跟皇太女早有联系,国都流言满天,人尽皆知,所以真论负心,还请有自知之明。”
这话一出,坏女人面色横沉,气息微急道:“你怪我,大可给我些时日,何必非要遵从你母亲安排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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