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笔墨迹象
待一行人进入兵卫营帐,太阴祭卫们护在一旁,银灯悬挂,太阴圣女坐在主座,神态自若,宛若主人。
越青上前落座一旁次席,视线落在清贵矜傲面容,出声:“本王得知圣女亲自前来,特意筹办宴席接待。”
“越王,本圣女此次前来除却依照太阴祭司吩咐送粮,亦是前来安排阻击楚王兵马入国都作乱,至于其它事物,一律免去繁杂。”
“原来如此,不过楚王实力不弱,光是越氏兵卫,恐怕会很吃力吧。”
越青倒也不急,慢条斯理的应声,心想太阴祭司打的一手好算盘。
楚王的实力并不比齐王弱,分明是让越氏消耗精锐,而后由齐王来一举歼灭,摘得成果。
诸侯王族里跟太阳祭司来往密切且有实力的除却楚王,再无强敌。
可见太阴祭司是有对付太阳祭司的动作计划,或许是想要折断太阳祭司的羽翼,从而掌握王朝所有祭祀力量吧。
闻声,秦婵抬眸将目光投落,心间并不喜满腹心思的越青,出声:“这是太阴祭司的命令,越王莫非不从?”
越青收敛心神,很是恭敬的应:“圣女误会,只是突然要行军,许多事务需要安排,不如圣女且去休息,明早召集将领听候差遣,如何?”
秦婵直直看向搪塞应付之意的越青,却并没有多言,应:“好。”
见此,越青起身告离,目光落在高座的太阴圣女,故作随意道:“方才险些忘记一事,前些时日曾遇到一位貌似王女张琬的姑娘,可是又不确定身份,圣女可要会见?”
如果说特意进献,越青担心生性谨慎多疑的秦婵会怀疑。
所以越青才特意拖到如今,才提出来试探一二。
语落,太阴圣女面无表情的饮茶,沉敛美目宛若幽潭,深不可测,举手投足间不见半分在意,散漫道:“既是身份不明之人,又何必进献?”
越青一时怔住,竟然看不出对方的心思,迟疑应:“圣女说的是,只不过如今张亲王因先帝遗诏掀起争位战事,若是能用此女挟制,兴许到时会有用处。”
难道张琬真的已经被厌弃?
可傀儡蛊乃绝世罕见的圣物,太阴圣女不可能连这宝贝物件都不在乎吧。
语落无声,越青只得退步离开,没想太阴圣女却忽地出声:“既然越王如此言说,那就带进来吧。”
越青脚步一顿,颔首应:“是。”
不多时,营帐之内带入一人,越青却没能从太阴圣女玉白面颊看出端倪。
不过一直跟随的巫史却显露惊诧,视线落在这位几乎跟王女容貌一模一样的姑娘,频频打量。
“太阴圣女见谅,此人神智不太清醒,所才不知礼数。”
“无妨。”
越青见太阴圣女神情淡然,并不见表露喜好,猜疑她兴许是有所顾虑,只得退步道:“那就不打扰圣女了。”
闻声,秦婵稍微移开目光,眸间满是深意的看向越青道:“好。”
语落,脚步声远,巫史迟疑的出声:“圣女,这真不是王女吗?”
秦婵不答,抬手示意巫史等祭卫离开营帐,视线看向始终一言不发的人面容,颇为冷酷。
巫史看不懂太阴圣女的心思,只得听令离开营帐。
顷刻间,整个营帐之内别无旁人,两人一坐一站,宛若雕像静止不变。
待茶水热雾消散,热意褪去,秦婵吐露郁闷长气,幽幽出声:“怎么,你没想到会被你的旧情人献给我,现在知道害怕了么?”
语落,那人没有给予任何反应,一双明眸涣散无物,充耳不闻。
见此,秦婵蹙眉,只得起身,脚步逼近,上前抬手抓住她的手腕,眸间更显阴冷,低沉道:“张琬你是在跟我装傻么?”
语落,对方仍旧毫无反应,仿佛无知无觉。
见此,秦婵指腹探寻脉搏,神态微变,美目间难得流露不可置信,视线严肃的看向眼前人,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张琬体内的傀儡蛊竟然正被旁人在运转控制!
霎时,秦婵心间浮现无止境的恐惧,原来比起张琬被旁人控制,自己失去对张琬的控制,才更是不安。
此时心思复杂的秦婵全然没有注意到眼前人的突然动作!
白刃浮现时,鲜血飞溅,莲白衣物缭绕殷红,触目惊心。
“琬儿……”秦婵掌心握住张琬的手臂,将没入半寸血肉的尖刀借力拔出,美目间并没有怒火,只有无尽的担忧。
可此时另一人却不为所动,反而试图施加力道,仿佛要置之死地。
秦婵目光里的殷切渐而冷却,薄唇泛白,掌心力道一刻都不敢松懈,嗓音微颤,出声:“你真不认得我了吗?”
语落,营帐之内却没有任何话语回应,秦婵美目低垂,满是灰暗,只得用另一手袭击动作!
尖刀滑落在地,发出清脆冰冷声音,眼前人随即向后倾倒,秦婵连忙抬手拥入怀中。
此时外边巫史和祭卫亦听到异常声音,连忙冲进营帐。
可眼前的景象却令在场所有人为之震惊,巫史看着太阴圣女洁白衣物上显目血迹,先行反应过来,连忙命祭卫退离营帐。
“今夜之事不得泄露半句,违者处以极刑,绝不放过。”秦婵眼眸冰冷如霜刀,低低的出声。
“遵令!”众人闻之,纷纷面露惧色,退离营帐。
深夜里,巫史奉伤药纱巾入内,视线看向沉默守在昏迷王女身旁的太阴圣女,暗自惊诧。
这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太阴圣女,此时满面忧虑,美目愁绪如乌云般明显,周身阴郁难测。
明明论伤势,太阴圣女才更为严重,这若不是喜爱到极致。
太阴圣女怎么会连王女伤人都会偏袒隐瞒呢。
唉,不过这对王女而言,真不知是福是祸啊。
第120章
早间霜寒雾重,枯叶低垂,其间凝结晶莹露水,更添冷意。
灰白旌旗于雾中招展,若隐若现,祭卫列阵巡逻,越青召集将领听候吩咐,视线看向太阴圣女镇定面色,无法窥视半分心神,只得暗自猜测。
莫非利用王女张琬的计谋已经败露失效?
“根据消息,楚王主力兵马不日将途径此地入国都,诸位届时当依令行事,不可耽误战局。”
“遵命!”
午后,太阴圣女举行祭祀卜卦仪式,随即越氏军营多支兵马出动,天色苍白中透着灰暗,阴霾沉沉。
越青回到营帐思索踱步,目光看向泰然静坐的人,询问:“傀儡蛊莫不是出问题了?”
否则这些时日,太阴圣女怎么会一点异常动静都没有。
“傀儡蛊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它可是百蛊之首。”幕后主使神情从容不迫的应声。
“那有没有可能是太阴圣女破解你的蛊术?”越青只得转而思索其他可能。
如果不能尽快拿捏对付太阴圣女,越氏兵营的掌控权一定会脱离自己的控制,到时辛苦一场,白白为她人做嫁衣!
幕后主使微蹙眉,苍凉眉眼显露戾气,言语不善道:“你这是在质疑不成?”
语落,越青来不及反应,体内剧痛难忍,整个人猛地倾倒在地,脸侧血脉膨胀,其间有血虫爬行,变化明显。
顷刻之间,密集的冷汗如雨滴一般顺着越青额头滑落地面。
越青面色大变,不复先前颐指气使神态,卑微的畏惧道:“我并非此意,只是太阴圣女手段厉害,若是拖得太久,难免会夜长梦多。”
这个身份不明的人,真是心性无常,连越青都不得不忌惮避讳。
幕后主使满目鄙夷,抬手自顾自从袖中取出木匣,将其打开,露出无处动弹的人偶,出声:“傀儡蛊并未出差错,那位太阴圣女只是封住王女的行动,所以才会没有动静。”
越青艰难的爬坐起身,视线看向匣中之物,既好奇又警惕,提议道:“那看来太阴圣女还是察觉到不对劲,王女张琬已经失去利用价值,倒不如解决她?”
“我从未说过要杀王女,你也不许忤逆行事,否则后果自负。”幕后主使抬眸看向毫不掩饰杀意的越青,满是警告意味。
“是。”见此,越青悻悻地应话,不敢妄言。
真是令人意外,莫非张琬跟此人有什么交情,竟然能得这般宽和待遇。
越青心间暗自存疑,只能转而询问:“可现下失去对付太阴圣女的机会,若接下来一举击败楚王兵马,那太阴祭司将会是最大的赢家,您的计划恐怕就要落空。”
对此,幕后主使不以为然,目光饶有兴致的看向匣中不能动弹的人偶,其间有蛊虫蛰伏其中,操控行动,神情淡然道:“以你的心思想要破坏一场军事联盟,应该并不难吧。”
真是没有想到这位太阴圣女对于傀儡蛊虫的了解,已经到达如此地步,现下不禁有些期待她会如何抉择。
闻声,越青微愣,视线望向眼前阴晴不定的人,仍旧不懂她的最终目的。
现在整个王朝兵荒马乱,几乎都是她一手催化引导,先是皇族成员被挑拨内斗,而后是诸侯王族爵位之争,可她却好像没有任何图谋,简直就是个疯子。
越青顾虑着先前的痛苦惊险经历,没有多言,只得颔首应:“是。”
不多时,越青离开,营帐之内落得安静,幕后主使关闭木匣。
一旁静默不言的单雪视线轻移,犹豫道:“主人,王女落在太阴圣女手里,当真不会有危险么?”
“危险,那也是王女咎由自取,当初可是给过她机会。”
“不知主人此话何意?”
单雪脸色微变,目光忐忑的看向主人,却并没有等到解释。
从席座起身的幕后主使,手里撑着木杖,不急不缓的行进,宽袖之下的双手已然犹如树皮一般的干枯,嗓音透着沧桑道:“你要记住,人一旦有所在乎,那就是她的死穴,任何人都可以痛下杀手。”
单雪不言,视线望向主人仿佛垂垂老矣的身段,心思浮沉,指腹捏住系挂身侧的佩囊。
当初冬日里盛放银钱的银袋,单雪也不知为何一直戴在身侧。
明明那件狐裘才更是紧要物件才对。
秋风萧瑟,近月之内,越军同楚军数次交战,并未获得大捷,双方僵持不下。
初雪飘零,夜幕深处,营帐之内炭盆烧的吱吱作响,火星子若隐若现,整洁地面溅落杯盏汤水,分外狼藉。
从外入内的秦婵视线落在其间神志不清的人,只能抬手示意巫史退离营帐。
秦婵视线迎上满是提防的圆眸,心间更气,冷冷出声:“你不吃是想饿死不成?”
语落,榻上角落的一人,并没有应答话语,探手自顾扯着链条,明眸只有无尽的提防。
见此,秦婵微叹,视线流转在她眼底浓郁青色,抬手解下自身的锦白披风,将其包裹严实。
可这动作很显然并不让她满意,当即奋力挣扎,试图钻出宽大锦衣。
“你再敢不从,我就杀了你。”秦婵连忙抬手钳制动作,美目冷冽,低沉道。
上一篇:不好好打电竞是要继承家产的!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