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笔墨迹象
所以张琬思来想去,只能怀疑幕后主使想拿自己做别的文章。
如果不是要挟母亲,那就是坏女人,除此以外张琬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用处。
这实诚话有些过于扎心,但张琬还是很有自知之明。
单雪见王女面颊热出密汗,便从袖中取出绣帕想要替她擦拭,可动作却被避开。
张琬偏头提防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出声:“你要做什么?”
现在整个王朝的血雨腥风都是由幕后主使和阿雪姑娘掀起,张琬实在是做不到像从前那般宽和礼待。
更别提现在外面还有许多尸首腐烂发臭,气息扑鼻,这些都在时时刻刻的提醒张琬,眼前人是非常恐怖骇人的恶徒。
“没什么,只是觉得王女有些热,所以想递绣帕擦拭而已。”单雪垂眸缓和心间的莫名戾气,将绣帕放置一旁,身形距离随即拉远,疏离道。
“不用麻烦。”张琬没有去拿绣帕应付。
语落无声,张琬只觉对方太过嘴严,不会透露,便没有多言。
没想,忽地耳旁响起话语声,平静道:“其实王女倒也不必如此自谦,主人说王女会大有用处。”
这话说的张琬实在很难流露出喜色,不过见对方有所松懈,便顺势追问:“所以你们究竟要拿我做什么?”
现在王朝大乱,皇帝亦无法控制局势,仓皇退守国都,试图下诏平复诸侯王的狼子野心。
可兼并之战一经开始,早就不是皇帝能够插手干预,据说京畿之内都有多批兵马环伺,可见就是打算困守国都。
没有诸侯王族拱卫的皇帝,犹如没有牙齿的纸老虎,轻而易举就会被撕的粉碎。
现在诸侯王族要么在养精蓄锐厚积薄发,要么观望时局坐收渔翁之利。
若是幕后主使要拿自己挟制母亲,兴许多半是因为母亲和姑奶奶手中的兵权,这是目前整个皇族最大的兵马。
张琬当然不可能因为顾虑自己安危而陷母亲于不利,心间已然下定决心。
这时对方似乎看出张琬的心思,摇头道:“王女想的太过激进,此时跟亲王没有关系,所以无须担忧。”
“那莫非是跟太阴圣女有关系?”张琬半信半疑的看着阿雪姑娘询问,视线落在她佩戴青灰面具的面容,并不懂她为什么时而佩戴面具时而解下面具,明明她的脸看起来并不丑。
“王女还是不要打探太多,毕竟主人并不想取王女性命,只要配合对付太阴圣女,想来一切很快就会结束。”说话间,单雪视线落在王女关切面容,心生困惑,“王女似乎在担心太阴圣女?”
那位通晓祭祀术法的太阴圣女,心思缜密,手段更是防不慎防,是一位连主人都觉棘手的存在。
而单雪又因知晓王女被太阴圣女下傀儡蛊,因而更是觉得对方心性狠毒。
王女心性简单纯良,绝不是恶毒蛮横之人,那位太阴圣女却能下此毒手,实在令人不齿。
可王女对那位太阴圣女并没有多少恨意,如此差别,单雪心间有些不平。
“我、我没有啊。”张琬被突然问的有些心虚,语调声音大了许多,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解释,“太阴圣女很厉害,我只是好奇你们能拿她怎么办而已。”
“至于如何对付太阴圣女,那当然是听主人的吩咐,我所知晓的是主人打算利用王女体内傀儡蛊来对付太阴圣女。”
“可傀儡蛊在我的体内,而且又是太阴圣女操控,这怎么能反过来对付太阴圣女?”
单雪视线直直迎上*王女圆眸间的在意,自是不信她先前拙劣话语,出声:“莫非王女喜欢太阴圣女么?”
张琬整个人被问的有些懵,茫然道:“什么?”
“没什么,我有事先出去。”单雪抿紧唇,没有再言语。
语毕,张琬看着阿雪姑娘离开眼前,完全不懂她方才怎么会问那么奇怪的问题。
自己喜欢坏女人么。
这个问题从脑海里冒出时,张琬整张白净脸颊肉眼可见的微微泛红,细声嘟囔道:“谁喜欢坏女人,谁就准备倒霉吧。”
语落,张琬冷不防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心间敬畏,随即不敢再嗫嚅言语。
这么灵,难道坏女人在施展傀儡蛊教训自己不成?!
待夏夜的风渐凉,绿枝泛黄时,京畿之内的厮杀却愈演愈烈,官道常被尸首高高堆叠,无法行进。
而一路高歌猛进的越氏兵营,却忽然减缓行进速度,张琬平时没有别的事,便计量行进路程和行军灶台。
很显然是遇到什么阻碍,而且军中粮食不多,很可能是遇到其它诸侯王的兵马了吧。
深夜里,张琬忽然被带去见幕后主使和越青。
越青居高临下的打量道:“她,当真能有效么?”
幕后主使坐在一旁应:“现下别无他法,而且正是可以试用一番的好时候。”
张琬听的满面困惑,只觉得她两在打哑谜,疑惑道:“什么有效试用?”
语落,越青轻蔑一笑,原本跟坏女人相像的眉目,此时流露截然不同的奸诈,出声:“本王打算带你去对付太阴圣女。”
张琬眨巴圆眸,一时不知该怀疑自己的耳朵,还是该怀疑越青的脑子。
她从哪里看出来自己的能力可以跟坏女人一较高下?!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付太阴圣女?”张琬迟钝的发觉异常询问。
真要细数,越青跟坏女人好像还有些亲戚关系呢。
越青眼露嫉恨道:“就凭她生来就可以获得一切,而我只能做奴做婢苟且偷生,现在非要把她踩在泥地,才解恨!”
张琬听的更是觉得糊涂,迷茫的出声:“所以你这是在嫉妒她吗?”
“你错了,我是恨她,所以要用你来摧毁她的傲骨防备,一击致命。”
“等下,你跟她有过节,为什么要用我?”
越青发出嗤之以鼻的冷哼,并未应答,而是看向幕后主使道:“请吧。”
幕后主使抬手挑选案前的祭铃,不急不躁的出声:“根据多次的试探,王女体内傀儡蛊的操纵之法,已经十拿九稳,现下就要看那位太阴圣女能不能防备的住。”
语落,清灵朦胧祭铃声悠悠响起,张琬整个人还没能从幕后主使震惊话语里回过神,眼前却陷入一片朦胧。
这感觉真是不要太熟悉,张琬上回被坏女人带回山庄,就曾有过如此体验。
张琬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随即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暗想如果自己被幕后主使操控,岂不是就会成为傀儡!
现在张琬才知道方才越青和幕后主使的话语用意,原来她们是想让自己去杀坏女人!
因为自己体内的傀儡蛊,所以坏女人肯定不会有所防备,而这就是她们计划的底气。
如此一想,张琬整个人后背发凉,眉头紧皱,试图抵抗。
可随即全身充斥无尽恶寒,仿佛跌入冰池般,张琬整个人蜷缩在地,唇间发白,瑟瑟发抖!
此时高座之上的越青满是睥睨,毫无往日的温和,而阿雪姑娘则满面木然,不为所动,幕后主使掌心摇晃祭铃,声音平缓道:“王女放弃抵抗吧,这样就可避免痛苦。”
张琬想要应话否决,可耳旁的话语却越发朦胧飘远,意识模糊时,只余一片黑暗潮水奔涌而来。
几乎在顷刻之间失去所有的知觉,张琬匍匐在地,整个人亦仿佛被浪潮卷入黑暗深处,丧失殆尽。
第119章
秋日泛凉,原本应该割收的稻谷成堆烂在田地,寂静处,只余绘制太阳天神的赤焰旗帜招展,无声蔓延肃杀之气。
营帐之内祭卫持兵刃列阵,其间布有沙土堆叠的城池山岭,官道交错,太阳祭司站在一旁巡视问:“现下时局错综复杂,王朝各方势力盘根交错,你以为会太阴祭司会如何谋利?”
太阳圣女燕曦上前查看沙盘各势力范围,思索道:“母亲,女儿觉得皇帝已经不成气候,必然会被太阴祭司抛弃,我们若是能联合楚王找到皇太女,将其诛杀,太阴祭司就失去扶持人选,到时无论是皇室成员还是楚王成为新帝,您都会先一步掌握主动权。”
语落,太阳祭司并不认同的摇头,视线落在沙盘各处战场,出声:“可如今各方军事力量相比,楚王并不占优势,反倒是跟太阴祭司来往密切的越氏一族攻城掠地,实力强盛,或许皇太女并不是太阴祭司唯一的扶持人选。”
“可根据探子消息,越氏一族似乎没有跟太阴祭司汇合,而且老越王跟同为太阴祭司盟友的晋王发生战事冲突,更因没有援兵而战死,恐怕两族已经结下梁子。”
“那就更应该注意越氏兵营动向,既然太阴祭司的联盟已经出现瓦解,如果再出现内斗,岂不正是一击致命的好时候?”
闻声,太阳圣女才知母亲心思,颔首应:“母亲英明,与其假手于人,还不如趁此混乱时机将太阴祭司消灭,一统王朝祭祀力量,成为太虚大祭司!”
毕竟太虚大祭司的威望远高于两位祭司,若是能独掌王朝祭祀力量,皇帝亦不过是傀儡。
太阳祭司心间满是热血,眉目显露志在必得。
此时营帐外,忽地传来汇报声:“参见太阳祭司,方才探查到越氏兵马调动迹象,疑似往太阴祭司驻地方向汇集。”
太阳祭司面色微正,蹙眉道:“立即严密关注,并且调派祭卫随时准备动作。”
太阳圣女心间意外时局变化,手臂赤焰蛇伺机而动,很是恭敬的应:“是。”
假若此次能够除去母亲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太阴祭司,那再对付秦婵不过弹指间的念想罢了。
马蹄阵阵,刀光剑影,秋风微凉,荒草被卷起横飞,尽是萧瑟景象。
夜色朦胧,冷雾缭绕,残月微弱,篝火狰狞变化。
黑暗中灰白旗帜摇曳变化,营帐内里一片肃静,高座之上太阴祭司看向不请自来的新越王,满目威压,斥责道:“越氏与晋王有冲突,大可等待本尊调解化干戈为玉帛,何必赶尽杀绝?”
原本苦心经营多年的联盟,骤然间瓦解,太阴祭司若不是看在老越王已死,而晋王已是元气大伤,绝对不会就此作罢。
越青看向高高在上的太阴祭司,眸间隐忍不适,出声:“太阴祭司说的是,若有机会往后一定向晋王表达歉意。”
明明是晋王先出兵攻击越氏,可太阴祭司却因为更看重晋王力量而颠倒黑白,太阴祭司根本不在意越氏,更别提救老越王。
现下要不是晋王实力大损,越氏独当一面,恐怕太阴祭司甚至都不会面见自己,越青如是想着。
论狠心无情,两母女还真是不相上下啊。
“罢了,此事暂且不予追究,粮食可以提供援助,不过往后行军计划需全权听候于本尊,再不得肆意妄为。”
“是,谨遵太阴祭司圣命。”
越青应声附和,尽可能将责任过错推给老越王,言语无不尽恭维讨好,视线望向傲慢的太阴祭司,暗叹真是一只老狐狸。
自己如今好不容易才有如今的地位,绝不可能再为旁人做牛马,随意差遣,只要有机会,总有一天会取而代之!
营帐之外乌云遮掩残月,更显漆黑,此时一道莲白身影藏匿灰暗,素白掌心轻盈翻转,羽翅扇动声,消失黑暗之中。
突然的一场秋雨使得日头格外湿寒,道路泥泞,山岭枯叶干枝,暗影重叠。
夜幕中运粮车马如期抵达越氏军营。
银灯照落,清脆祭铃声幽幽响起,华美车马宛若踏着浓雾而来,更显诡美不凡。
越青亲自上前恭迎,视线望向一如既往孤傲淡漠的太阴圣女,出声:“参见圣女。”
“今夜有太阴祭司圣令,越王且入内详谈。”话语间,太阴圣女目光都不曾停留,移步,径直行入内里。
“是。”越青有些不甘,目光低沉跟随行进。
秦婵真是比她母亲还要目中无人,她竟然仿佛完全不记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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