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笔墨迹象
相比之下,自己似乎算是幸运儿。
屋内沉闷寂静,坏女人却忽地询问:“你接下来要去哪?”
张琬收敛思绪,如实应:“我打算去找母亲。”
“莫非你知道张亲王的下落?”
“不知道。”
语落,坏女人玉白面颊神情微变,薄唇欲言又止的翕动,却又没有出声。
张琬不明白坏女人的心思,便主动出声:“所以我打算先去母亲的封地,那里有亲兵,至少可以安全些,你要一块吗?”
虽然以坏女人的身份,她不至于遇到什么危险,但张琬还是想要询问。
兴许坏女人会愿意跟自己去见母亲,那样还能多待一会呢。
语落,坏女人却有些冷淡的反问:“我为什么要去找你母亲?”
这话里的疏离比屋外寒风更凌厉刺骨,张琬一时哑口无言。
既然坏女人已经决定跟自己划清界限,那她应该会去找她母亲太阴祭司吧。
张琬顿时没有敢再出声多言,视线望着火光,直至眼眸微微有些发肿不适,仍旧没有移开半寸。
现在的坏女人比初见时还要淡漠冷傲,就像布满雾凇雪枝,其间锋利冰刺,真是很容易会被刺伤呢。
两人默契的一言不发,夜深人静,只余火堆燃到天明。
早间,飞雪稍微消停,张琬整理两个行囊,将地瓜烤熟包裹分装,又从屋内找出水壶盛水,方才将一切整理妥当。
两人踏出房门屋院,积雪干净无痕,张琬都有些不忍下脚,视线看向已然站在雪地的颀长身影,宛若一方峭壁,令人难以触碰。
“这包裹里有吃食和水,你一路用的着,带上吧。”张琬收拾着离别情绪,上前走近唤。
“怎么,你改主意了?”坏女人微蹙眉,美目凝聚锋利冷冽,薄唇抿紧道。
张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圆眸眨巴的看着坏女人清冷面颊,后知后觉的应:“你不是不肯跟我一块吗?”
坏女人眸间神色更暗,清润嗓音里带着冷硬,不满的出声:“我何曾说过不肯,只不过是需要你给一个理由。”
理由么,张琬记得自己不是说过封地有母亲的亲兵会很安全嘛。
不过很显然这似乎并不是让坏女人满意的理由呢。
张琬见坏女人仍旧没有动作,好似在等自己的答复,奈何脑袋空空,根本想不出别的答复,紧张道:“我、我担心你独自上路会有危险,如果一块去找我母亲,到时再由亲兵护送,会更稳妥,这个理由不够吗?”
“当然不够,我没有必要一定同你去见张亲王,完全可以去找旁人护送,比如齐王吴王,又或者碰上皇太女亦未可知。”
“原来你已经另有安排啊,那我好像确实没有更充分的理由。”
说罢,张琬眉眼黯淡,掌心抱紧包裹,只觉分外狼狈,当即便要迈步告离。
坏女人却有些急切的唤:“张琬,你今日一走,我们就从此断绝来往,真的想清楚了?”
张琬脚下顿步,抬眸看向面前坏女人冷峻面色,有些畏惧的出声:“可我真的想不出你要的理由,要不你告诉我,我就去做,好吗?”
以前坏女人都是这样对待张琬,她想,她就会索取。
现在坏女人突然这样的变化,张琬真是不明白怎么办才好。
话语声细微,一阵寒风就足以吹散,许久,张琬都没等到坏女人的回应,还以为她是不想搭理自己。
没想,坏女人却只是轻叹一声,转身踏步,冷冷道:“走吧。”
张琬茫然的看着略微走在自己前面的坏女人,脚下微快跑近,满是不可思议的问:“去、去哪?”
话语说的急,窜进一口冷风,张琬嗓子眼都有些颤,却完全顾不上难受,满是期待模样。
“你母亲的封地。”坏女人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漠然的应。
“所以你真要跟我一块去见母亲吗?!”闻声,张琬不敢置信的望向坏女人,还以为自己听错声。
坏女人神情冷淡的看过来,美目间浮现气恼,质问:“你方才难道只是虚假邀约不成?”
张琬当即吓得摇头,面色认真的解释道:“没有,我是真心想要带你去封地见母亲,绝对没有骗你。”
语落,坏女人这才缓和些许神色,自顾出声:“那你最好提前想清楚如何跟你母亲解释,否则我可能会被你母亲驱逐出封地。”
原本还正高兴的张琬,面上笑意淡了不少,暗叹糟糕!
母亲对坏女人印象本就很不好,更别提她擅自关押自己,这一桩桩累计,恐怕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别担心,我会跟母亲解释清楚。”
“我有什么可担心,到时大不了离开封地就是。”
坏女人话语说的比屋檐下凝结的冰锤尖刺更要冷硬清脆,张琬险些一不小心就被戳个对穿!
张琬视线落在坏女人姣美冷清面颊,看不出多少心思,只得讨好道:“母亲倒也不会如此蛮横无礼,总之我肯定会安排周全的!”
坏女人仿佛不太相信的看了眼张琬,幽幽出声:“上回你曾跟我说,若是涉及你母亲,便要与我以命相博斗,恐怕到时我怕是指望不上你。”
额、这真是好一把锋利的刀子啊!
张琬猝不及防被扎进心窝,面上神情复杂,一时都不知该笑还是不笑。
唉,坏女人的记性太好,对于自己真不是什么好事哎。
“我那是说跟母亲性命相关才会如此,你跟母亲应该不至于这般水火不容吧。”张琬弱弱的解释道,试图让坏女人相信自己不会这么不靠谱。
“这可不一定,兴许会比你想象的更会恶劣棘手呢。”坏女人略带散漫的应声。
随即坏女人收回目光,自顾行进,徒留满是不安的张琬在寒风中凌乱。
难道坏女人在自己记忆丧失的期间跟母亲发生更大的冲突不和嘛?!
如此一想,张琬当即觉得大有可能,忐忑不安凝聚心头,化成无尽愁绪。
两人这般赶路,约莫半月有余,年节临近,沿途却没有半点喜庆,只有荒废宅屋街道,以及来不及收敛战死的尸首被冰雪覆盖。
战争的残酷,张琬很难用言语来形容,更别提眼前遍地骸骨景象。
“别看,走吧。”坏女人探手拉住张琬腕间,带离原处。
“我不明白战争有什么好处,竟然让这么多人冒着生命危险牵扯其中。”张琬任由坏女人牵引行动,心情低落道。
坏女人神情泰然自若的应:“权利的诱惑,往往会让人面目全非,危险和利益相比,不值一提。”
张琬目光看向坏女人秀美侧脸,只觉她仿佛洞察一切,出声:“那你知道怎么才能结束战争吗?”
坏女人这么聪明,她肯定有办法的吧。
“若是你成为皇帝的话,我或许会费心思操劳如今局面,否则隔岸观火,最为安全。”坏女人话语应的清浅,却不带半分情绪,宛如轻盈冰雪般薄凉。
“我哪里有可能会成为皇帝啊。”张琬觉得坏女人在同自己言笑,自是没有当真。
可话说起来,现在连自身安危都不确定,哪有能耐去帮助别人呢。
闻声,坏女人美目似雪枝轻弯,溢出轻笑,温凉指腹悄然缠绕指间,亲昵却认真道:“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事,你不信我?”
张琬垂眸看向坏女人牵着自己的手,有些面热,出声:“没有,我只是觉得自己不是个做皇帝的料。”
这样子亲密依旧,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呢。
坏女人却笑的更是明显,清冽美目其间晃悠细碎笑意,宛若夜潭倒映着皎月,幽美静谧。
张琬兀自心思分散时,风雪之中传来阵阵马蹄声,还未反应过来,掌心柔荑却自顾抽离。
坏女人一副神色寻常的模样,平静道:“那是你母亲的兵马。”
张琬心间莫名有些空旷,自顾蜷缩指腹,才发觉坏女人的手很冷,视线随之眺望,迟缓道:“嗯。”
说来亦是稀奇,坏女人一路领的路线,要么避开战乱区,要么错过行军线,两人基本没有碰到棘手难题。
而现在按理还没到母亲的封地,可是坏女人却一点也不意外封地亲兵的出现。
张琬心间隐隐感觉坏女人应该并没有她表现的那般对于朝局战事毫无兴趣。
第122章
“属下来迟,请王女恕罪。”
“不必拘礼,母亲近来可康健?”
亲兵恭敬道:“主帅一切安好,只是尤为挂念王女安危。”
张琬闻声,没有耽误,两人由亲兵卫队护送至封地城池。
午后,泥泞雪地里落下车辙印迹,远远观望,风中旌旗招展,城墙上守卫森严,锋利兵刃于薄日照耀下散发寒光,令人不敢直视。
待车马稳妥停顿,张琬同坏女人下马车,视线警惕看向周遭兵卫,其中大多人的面孔并不相识。
从前门直入,穿过多道廊道,来往之人行色匆匆,并没有多少关注张琬。
“主人正商量要事,请王女先行休息,静候片刻。”
“多谢。”
案桌前茶水热雾盘旋,张琬偏头看向坏女人,只见她玉白面颊神情自若,完全不曾好奇,冷冷清清,漠不关心的样子。
“你饿不饿啊?”
“不饿。”
坏女人言语回拒的干脆,完全不带半分犹豫,简直不假思索。
张琬原本想要殷勤接待的热情,顿时消散大半,只得沉默饮茶。
真奇怪,坏女人先前不是还挺好相处的嘛?!
现在一眨眼又恢复前些时日的冷淡,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张琬满心疑惑不知哪里出问题,没想坏女人顾自幽幽出声:“既然你已经安全抵达封地,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安排我”
“咳咳、你要是喜欢的话,自是想住多久都可以的。”张琬没有半分犹豫的诚挚应。
“这恐怕不太妥当。”话语间,坏女人目光直直看着张琬,随即不紧不慢又道,“毕竟你母亲已经替你安排一位新的未婚妻子,想来我这个旧人,应当避嫌才是。”
张琬原本没有思量的这么深,现在被坏女人一提,才迟钝的记起两人如今没有婚约,再不能像从前那般任意来往,不顾礼法生疏。
如此一想,张琬眼眸暗淡不少,心情有些低落。
正当张琬不知该如何应答时,堂外忽地传来脚步声,母亲随即出现在眼前,蓦然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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