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笔墨迹象
很显然坏女人这是要送客,张琬有些焦急,却又不知怎么解释。
半晌,张琬小心翼翼的唤:“阿贞姐姐莫生气,若气坏身子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语落,坏女人没有动静,却也没有赶人,张琬只得继续道:“我娘亲当年就是因怀胎生育离世,所以我很害怕阿贞姐姐也会如此,这才每日都会来问安,绝对不只是顾忌胎儿,此话若有半句虚假,我愿接受天罚。”
张琬见坏女人仍旧不为所动,心间懊恼自己太过嘴笨,一时眸间黯然。
眼看坏女人没有半点缓和迹象,张琬不好意思继续打扰,只能起身欲离开。
“谁要受你天罚?”坏女人漫不经心般回过头,露出清丽秀美面容,薄唇微抿闷声问。
“我、我只是想解释自己并没有撒谎。”张琬脚下顿步,险些以为幻听,视线望向坏女人清冷面容,忐忑应声。
坏女人微叹,稍稍正过身,任由光滑墨发垂落玉颈身侧,美目极为正经的凝望,不急不缓道:“坐下,你就只会说这么两句好听的话么?”
张琬险些没能缓过神,圆眸怔怔看向坏女人,面热的坐回原处,认真应:“那阿贞姐姐想听什么好话,我可以回去多搜集学习。”
语落,坏女人抬手轻弹了下张琬额前,很是无奈道:“算了,你还是想想胎儿取名的事吧。”
“我来取名,真的么?!”张琬从惊讶变成惊喜,而后又飞快变成担忧,忸怩的坐在一旁,陷入沉思。
取名,自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不过张琬有些担心自己才疏学浅,坏女人会不满意。
“傻,这种事我何必骗你?”坏女人应的直白,没有半点犹豫。
张琬见坏女人已经决定如此,方才没有谦让推脱。
这般整个午后,张琬都在坏女人寝宫,并无其它,主要是翻书。
暮色时分,张琬原本的期待欢喜,渐而消弭。
自己提一个,坏女人否决一个,这真是打击人啊。
“我觉得唤长乐就挺好的。”张琬捧着笨重的竹简坐在一旁弱弱念叨。
长乐,多美好的祝福啊。
“不行,取名应当端庄文雅。”坏女人不为所动的否决。
张琬顿时陷入深深的沉默,目光落在坏女人姣美面容,很是怀疑她在故意捉弄自己,出声:“那阿贞姐姐觉得什么名才好?”
语出,坏女人轻挑蛾眉,不乐意的应:“让你取名,自然是随你,这是要偷懒不成?”
真是好无辜的罪责,张琬有口难辩,暗想坏女人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古怪。
自己明明查了整个午后,坏女人都不满意,怎么反倒怪起自己?
“那我再找找别的书,现在先用膳吧。”说话间,张琬看了眼一旁候着的巫史。
这位巫史如今成为巫长史,可见很受坏女人信任。
若有空询问一二,兴许能更快知晓坏女人取名的喜好。
夜幕低垂,张琬同坏女人一道用膳,眼见她并无多少厌色,暗自松了口气。
进食过后,坏女人说要漫步消食,张琬随从一道,以免她不小心磕碰。
两人从宫廊穿过,再回到宫殿,张琬习惯跟随坏女人进内室。
可坏女人却顿步,长身静立,宽松衣裳遮掩住起伏变化,更缓和她的锋利冷峻,柔美非凡,话语却有些冷淡道:“天色不早,你回去吧。”
张琬微愣,全然不知坏女人的突然变化缘故,无辜道:“阿贞姐姐这是又怎么不高兴了?”
“往后体态变化愈发明显,我可不想你瞧见不喜,走吧。”
语毕,坏女人很显然真不打算挽留张琬,自顾进入内室,任由祭徒们服侍更衣梳洗,已经完全不在意张琬的去向。
单纯的张琬,还以为坏女人先前同自己说话用膳就是和好。
现下张琬才知坏女人这一回真没那么容易哄。
早知如此,张琬打死都不会说坏女人体态丰腴,现下要数月独自入睡,真是不习惯啊。
第125章
时日辗转,渐至盛夏最灼人的难耐时节,枝叶间蝉鸣越发喧嚣密集,有些刺耳。
早间骄阳当空,国都上空响起悠远击鼓声,森严中透着肃杀,玄色衣着的祭卫沿街巡视。
远远望去,隐约可见各路诸侯王的旗帜于热浪中翻涌招展,浩浩荡荡,来势汹汹。
宫殿高台上,张琬还是第一次参加如此大阵仗的和谈联盟,心间既紧张又忐忑,视线看向这些前些时日还在互相厮杀争夺地盘的诸侯王族们,其中不少面露杀意提防。
若不是坏女人及时纠集王朝祭司力量,调动各地驻扎祭卫人马,恐怕这些人才不会听令停战入国都商谈。
王朝数百年来大小有近百余名诸侯王族,如今竟然只剩八位诸侯王族,可见这场战事杀戮何等残酷血腥。
原本最初只是皇室内部之乱,诸侯王族们却因没有束缚而肆无忌惮,以大欺小,恃强临弱,完全无视宗法礼制,肆意侵吞城池土地,犹如嗜血恶狼,这才造成数不尽数百姓的伤亡。
忽地一阵清灵祭铃声响起,张琬收回心神,视线望向终于登场的坏女人。
坏女人本就身段高挑出众,气质清冷卓绝,一身玄色银纹祭袍更显得她如雾笼罩威不可测。
真是越来越像她母亲太阴祭司了呢。
正当张琬心间感慨时,忽地坏女人抬动美目,投来视线,虽然并不做停留,只是一瞬而过,却令人难以忽视。
张琬心虚的端坐,再不敢胡乱张望,暗想论偷窥,自己真是比不过坏女人。
待坏女人入座高处,祭徒们捧着高耸的祭仗静置,其间精美铃铛方才稍显安静。
随即巫长史领众巫史举行参拜太虚大祭司仪式,诵唱之声如同梵音一般萦绕耳侧,在场之人无不肃静。
张琬听的却有些头晕,眼眸光景流动变化,面色有些苍白。
“琬儿?”母亲的呼唤声,蓦然的落在耳旁。
这时张琬勉强回过神,视线看向已是太上皇的母亲,微微侧耳问:“母亲何事吩咐?”
“今日只来六位诸侯王,琬儿且识得她们能耐性情,往后才好较量。”
“是。”
张琬应道,待诵唱声彻底停歇,方才恢复几分心神,视线落在六位诸侯王那方。
其中齐王,张琬最为熟悉,她此时目光落向坏女人那方,明显的倾慕之情。
张琬却想到现下坏女人太虚大祭司的祭袍遮掩孕像,蓦然有些面热,自己这算不算横刀夺爱?!
坏女人过去跟齐王关系非同一般,现下却跟自己有了孩子,莫名是有些心虚呢。
忽地,齐王将目光敏锐投来,张琬冷不防感觉到深深恶意,却也没有躲闪,暗想她要恨自己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不过很快齐王便自顾移开目光,张琬想起她的妹妹齐锌,便于人群找寻,很快看到人。
当初她们姐妹明显有争夺之势,如今齐地因此一分为二,却都挂着齐王的旗帜。
所谓八王,其实是幕后主使扶持五王中的王族成员,分化瓦解而成。
齐锌和越青都是如此,不过张琬好奇为什么这些人如今会听令坏女人的号令。
按理克攻蛊的存在,让她们都不敢违背幕后主使才是。
如果幕后主使想要彻底摧毁王朝,想来一定会阻止坏女人担任太虚大祭司,进而破坏和谈。
张琬顿时心间警惕,视线望向主持祭祀的坏女人,不敢掉以轻心。
待汹涌祭火焚烧灼甲,巫长史诵读卜辞,众诸侯王上前参拜,张琬亦同母亲起身动作。
而张琬担心的事,却并没有发生,一切出乎意料的安全。
坏女人除却赏赐祭物给众诸侯王,另外就是借着赐封王爵之位,商定诸侯王族势力疆域,避免进一步的纷争。
张琬觉得数位诸侯王不会如此轻易妥协,果不其然,一王存有异议的出声:“大祭司,楚王和新越王都没有参加和谈,这列国疆域划分,恐怕做不得准吧。”
坏女人神情平静的抬手,淡然道:“楚王,本尊自有处置,至于新越王乃夺爵乱臣者,自是不予承认。”
“越氏一族过去百年来都跟太阴祭司交好,可临危之际老越王无援而战死,其女生死未卜,这般下场,大祭司让我等如何信服?”
“本尊知诸位心有疑惑,算算时辰,越王应该来的正是时候。”
语落,张琬意外的看见越氏旌旗招展,其间鲜血未干,一道熟悉身影自马上跃下,越炘踏步从宫门而入,她麦色肌肤上一道惊险疤痕,颇为显目,整个人不复过去纨绔姿态,神情凝重老成,上前道:“多谢大祭司赐兵平定越氏之乱,只可惜让越青余党叛逃,现未能抓捕。”
众王纷纷惊诧越炘的出现,连同母亲亦是如此,侧耳道:“琬儿,这越炘之事可曾听大祭司提及?”
张琬摇头应:“从未听闻。”
事实上张琬甚至以为越炘已经被越青谋害,从没想过她跟坏女人有联系。
“越王不必急切,既然夺回王爵之位,自有机会处置越青,赐座。”
“是。”
原本还心存质疑试图试探太虚大祭司能力的诸侯王们,顿时噤若寒蝉。
那越青去年攻城略地,战功赫赫,实力不可小瞧,竟然都能被击溃的丢兵败逃,想来太虚大祭司手里无疑握有王朝绝对的祭司力量。
王朝祭司本就威望极高,各地祭卫力量更让众诸侯王忌惮,谁都不会想要贸然挑衅。
这场和谈联盟因此而变得简单许多,暮色时分,坏女人举行祭祀钦封众诸侯王爵位,并下达圣令昭告百姓。
暮色时分,母亲和张琬给众诸侯王举行夜宴,觥筹交错间,仿佛元日年节的热闹。
可张琬看着众诸侯王身侧的配剑以及随从周身盔甲防护,却知大家的防备并未就此结束。
夜色深时,宫宴结束,母亲于高台观望离宫车马,低沉道:“这些诸侯王勉强能压制一时,但楚王必定要出兵才能镇压,母亲不在国都,琬儿要当心。”
“母亲您亲自带兵,实在过于操劳。”张琬有些担心的想劝母亲休整养生。
可母亲却并未听取劝导,出声:“楚王是个祸患,若不平定,迟早自立称帝,所以琬儿期间要稳固朝政,尤其要防备大祭司。”
张琬听母亲对坏女人仍旧满是戒备,一时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得劝说:“母亲多虑,她腹中有孕,想来不会有心思夺权篡位吧。”
“可大祭司却能无声无息让越炘在国都之外夺取越氏兵权,这等谋划心思,绝非一日之功,不可不防!”
“母亲这话是想让琬儿做什么?”
语落,夜风拂过,热浪不减,母亲说出让张琬震惊的话。
母亲认真道:“择贤立后,早日增添皇室血脉,绝不能让大祭司腹中的胎儿成为皇太女。”
这话让张琬听的错愕失语,完全不敢想象坏女人若是知晓母亲安排,那会掀起何等危险风波!
这时张琬才突然有些暗自庆幸,母亲因忙于对付楚王,而没空安排选后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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