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笔墨迹象
“齐王你的言语实在是大不敬,朕念在初犯,不予计较,退下吧。”张琬原本不打算轻易出声,奈何现下情况不妙,才只得开口。
这个齐颖非要撺掇坏女人对付自己和母亲,真是坏的很!
语毕,齐颖惊诧的顺着声音看向那道模糊身影,面色顿时很是难堪,完全没想到秦婵竟然跟张琬如此亲密无间。
难怪自己的献计总是不被采纳,原来秦婵对已经取消婚约的张琬,竟然还存有私心!
齐颖心间无比愤怒,又觉自己可笑,满是荒唐,面颊神情十分扭曲狰狞,视线望向殿内众祭卫,才勉强恢复几分心神,只得隐忍无尽杀意,遵从道:“既是如此,那就告辞!”
既然秦婵为张琬而对自己如此薄情无义的羞辱,那自己就要让她亲眼看张琬痛苦死在她眼前不可!
待眼见齐颖离开殿内,张琬心思复杂,圆眸忐忑看向坏女人,迟疑道:“我方才擅自做主,阿贞姐姐会生气吗?”
毕竟齐颖是来觐见拜访坏女人,自己贸然出声赶人,好像有些失礼。
秦婵神情平静的看着张琬,美目轻眨,并无责怪之意,指腹于她掌心轻划,调笑道:“我还以为你要一直做忍辱负重的胆小鬼呢。”
语出,张琬面露窘迫,视线见坏女人对此毫不意外,才后知后觉的睁大圆眸,错愕出声:“难道方才莫非是阿贞姐姐故意为之?”
否则坏女人怎么这么快就不生气啦?!
秦婵很是坦诚的颔首,承认的应:“当然,齐颖所言还不足以让我动怒,再说将来你母亲若真要倒戈相向,我可不会束手就擒,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那位太上皇已经不是第一次出尔反尔,秦婵的耐心有限,绝不会允许一而再的挑衅自己,哪怕她是张琬的母亲也不行!
而这话更是说的张琬心头一颤,完全不怀疑坏女人,暗想她必定会说到做到!
看来自己必须小心缓和母亲和坏女人两人往后的相处,否则很容易烈火烹油,大战一触即发呀!
时日变化,随着盛夏汹涌热意的散去,初秋时候,母亲领兵大胜回国都。
而此时坏女人的产期,亦在张琬的忐忑中悄无声息的临近。
朝事繁忙,午后难得悠闲,张琬正要去看望坏女人,不料母亲却忽地有事问询。
“琬儿,不知这几名官员究竟因何事被罚?”
“母亲,是女儿发现她们几人不经奏报,私自行令,有违律法。”
现在张琬只得尽可能将事情跟坏女人拉扯开关系,以免母亲迁怒于人计划矛盾,导致关系更加恶劣。
毕竟上回坏女人可是亲口说过不会手下留情!
可母亲却不信解释,目光灼灼的打量张琬,低沉出声:“琬儿这是已经母亲在联合大祭司蒙骗对付不成?”
张琬顿时心虚没敢抬眸直视,视线低垂,紧张的望向地面,犹豫应:“母亲误会,女儿不愿另外择选皇后,所以才擅自做主处置那几名大臣,这事跟大祭司没有关系,您若是不高兴,可以处罚女儿。”
话音落地,母亲发出无奈喟叹,很是不解问:“琬儿,现下时局并不安稳,你这般听信大祭司,就不怕往后她大权独揽挟制你的性命?”
“母亲叮嘱,女儿谨记于心,可如果没有大祭司的相助,就没有今日,所以我相信她不会害我,而且想封她做皇后。”张琬认真回道。
“封后,她愿意舍弃大祭司的权利?”母亲眼露诧异,很是怀疑的问。
“大祭司和皇后两个同时担任应该不冲突吧?”张琬被问的心生迟疑。
说起来,张琬就没想过坏女人会放弃太虚大祭司一职。
虽然王朝数百年来从没*有过祭司兼任皇后,但是换言之,好像也没听说不能吧。
母亲一时无言的沉默,让张琬心里亦有些不安的打鼓,掌心紧张的冒汗,却也不想退缩。
这不仅仅是怕坏女人生气不高兴,更是想真心要跟坏女人结亲。
如果现在不能说服母亲,自己就要接受选后,坏女人和腹中胎儿都将无名无份,必定会饱受争议。
这绝不是张琬愿意看到的场面。
半晌,母亲才缓缓开口问:“琬儿看来已经跟大祭司把一切商量妥当,现下只是告知母亲,那就依琬儿吧。”
张琬一时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圆眸看向疑似妥协的母亲,面露喜色的唤:“女儿多谢母亲成全!”
本以为母亲会像当初那般强势阻止自己跟坏女人的婚事,张琬因此担心的不行。
现在突然天降惊喜,真是险些把张琬砸昏过去!
“琬儿倒也别高兴的太早,现在王朝两位祭司陷入祭陵,假若太阴祭司活着出来,恐怕并不会轻易同意婚事。”
“母亲放心,无论如何,女儿必定不会放弃。”
张琬满是欣喜,更觉得只要坏女人不变心,那什么困难都不成问题!
母亲神情复杂的轻叹,眸间微暗,话锋一转的问:“对了,琬儿可有从大祭司得知太阴祭司下落?”
张琬收敛面上笑意,摇头应:“未曾,母亲想要知道太阴祭司什么事?”
印象里,母亲跟太阴祭司虽然来往密切,却交情不太好的样子。
更别提当初因为自己的婚事,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母亲听闻太阴祭司手中有禾玉宝镜,其中可观过去将来,琬儿若方便的话,母亲想借阅察看琬儿将来,才安心。”
“原来如此,那女儿会向大祭司问询情况。”张琬并未多想的乖巧应道。
待从宫殿出来,张琬脚步微快,欢喜的想要告知坏女人好消息。
可张琬没想到,自己却扑了空,今日坏女人不在宫廷去祭庙。
暮色时分,夜色昏暗,繁星忽明忽现,祭庙星盘楼内,巨大的青铜星象仪细微转换,齿轮严丝合缝,仿佛带有生命力一般运转变化。
而轮盘其中绘制着精细刻度数值,这些都是数百年来反复验证的星宿方位,其间可以用来推测年历时辰,亦能判断方位。
当然一切并非毫无变化,所以需要时常记录演算,更正差错。
秦婵作为太虚大祭司,自然需要保证时历的准确,这才能指引王朝百姓春耕夏耘,恢复民生。
夜色朦胧,车马停在宫门前时,祭铃声缓缓停止,落得寂静。
张琬抬手撑着下颌望向面前温热膳食,有些怀疑坏女人今夜不会回来。
忽地,寂静处殿门徐徐展开,银白光亮如霜照落地面,祭徒们列队停候,庄重严肃。
坏女人悠悠踏入宫殿内里,如今身形已然有些明显,仪态却并不显得臃肿,莲花移步,衣袂飘飘,宛若踏着明月而来的仙人,清雅矜贵。
“今日这是什么紧要的事,你来的这么早?”
“阿贞姐姐可算回来了,我有一个好消息!”
张琬欣喜的上前搀扶坏女人手臂行进,眉眼弯弯,明眸里满是浓烈笑意,心里却打算卖卖关子。
谁想,坏女人却神情平静的应:“封后的事成了?”
张琬动作一下怔住,满是不可思议的望向过于沉稳的坏女人,很是怀疑她真会读心术!
“阿贞姐姐是怎么知道的?”张琬搀扶落座,于一旁斟茶递近,眼眸有些失落。
这消息是母亲告诉自己的,按理还没有下达诏令呀。
莫非坏女人不仅有读心术,更有顺风耳不成?!
张琬脑袋里越想越离谱,目光看向坏女人玉白娟秀的耳廓,没差别啊。
“我想知道的事自然就能知道,更何况宫廷之内人多口杂,想不透出半点风声,可不容易。”语毕,坏女人素手接过茶盏,低垂修长玉颈浅饮,清冷面颊并不见多少喜色。
这让张琬心里先前的欢喜,悄然间化为腾升的冷雾,有点凉凉。
张琬忍不住胡思乱想一万种可能,眼眸满是忐忑,却又忍不住的问:“难道阿贞姐姐后悔了吗?”
语出,坏女人微停顿动作,美目轻抬,眸间显露不解的问:“我后悔什么?”
“自然是封后的事,阿贞姐姐看起来并不情愿的样子。”张琬满面委屈的应,圆眸扑闪,隐隐有些湿润。
可坏女人却忽地弯眉,莞尔一笑,玉身微颤,仿佛听闻什么极大的乐事,幽深美目难得凝聚明显到无法忽视的笑意,似初雪晴日。
虽然夹杂坏女人独有的泠然,并不是那么热切,却也十分少见的明媚灿烂。
张琬被笑的有些茫然,连带心机情绪亦稍稍收敛,冷静的意识自己的失态,面热偏过头,闷闷出声:“算了,用膳吧。”
如果坏女人真说后悔了,张琬真的会哭!
于是张琬便欲抬手给坏女人盛汤布菜,不愿多想,可一双纤长柔荑却握住自己手背,而后轻落在她孕育生命的地方。
许是衣物遮掩,掌心触碰处,远比视线看起来,更要隆起的明显。
张琬一时手都不敢施力,圆眸睁大,疑惑且担忧的看向坏女人问:“阿贞姐姐这是做什么?”
坏女人眸间笑意并未减弱,玉白面颊神态却已恢复如常,薄唇轻启道:“我若是有一丝的后悔,这个孩子就不会临世,她是因为你才会出现,所以现在你还要怀疑我吗?”
这话说的清浅平静,却如同巨石一般猛地砸向张琬,令人心颤不已。
张琬觉得震撼二字,根本不足以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感受。
“唔。”张琬语言错乱的不知如何回应,只得红着脸,重重的连连点头!
语落,坏女人另一只手捧住张琬的脸制止犯傻动作,指腹停留在眼角,细细擦拭,淡笑道:“你如今这么大的岁数还要哭,如果孩子像你,往后就真是棘手了。”
闻声,张琬心间顿时止住无尽的感动,圆眸满是别扭的应:“我没哭。”
说罢,张琬想要避开注视目光。
可坏女人的目光却并没有那么容易躲避,张琬只得任由她无声观望取笑,视线低垂落在她的腹部,认真道:“我觉得她还是更像阿贞姐姐的好。”
“为什么?”
“因为我实在算不得出众,但是如果像阿贞姐姐,读书肯定会很厉害,而且以后长的肯定也会很好看。”
语落,坏女人指腹捏了下张琬耳垂,拉近些许距离,美目凝视却不语。
这让张琬有些茫然不解,圆眸眨巴,不解的唤:“怎么了?”
“我倒觉得琬儿姿色尚可,尤其这双熠熠生辉的眼睛,最是好看,所以倒也不必妄自菲薄。”坏女人言语认真,而后探唇轻落在张琬眼角,温凉的气息随之轻盈落在面颊,像羽毛一样,连心口都发痒发胀,酸涩泛疼,却又一点都不让人害怕。
很快,张琬觉得自己有些烫的出齐,从面颊到耳朵,没有一处不是如此。
整个人呆愣的不敢动作,直至坏女人抽身拉开距离,张琬才仿佛得到魂灵释放,恢复停滞的呼吸,抬手捧着自己脸,支支吾吾的羞耻出声:“我哪有阿贞姐姐好看呀。”
话虽如此,张琬的嘴角,却上扬的尤为明显。
“怎么,你又不信我?”坏女人微挑眉,有些无奈道。
“没有,我就是觉得不可思议嘛,很少有人夸我好看。”张琬如今非常懂得观察作为孕妇的坏女人情绪变化。
语落,坏女人却更加不乐意,冷冷出声:“怎么,有我一个夸你,还觉不够?”
张琬心间莫名感受到飕飕凉意,明明才刚入秋,却已经体会冬风的刺骨,连忙应:“够了够了!”
若是不够,张琬觉得今夜自己怕是没命走出宫殿。
秦婵这才没有继续追究,而是搭着张琬的手,一同感受胎儿的存在,心间亦觉得奇妙。
上一篇:不好好打电竞是要继承家产的!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