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笔墨迹象
从有孕至今,坏女人其实没有多少真切感受。
太虚大祭司的事务太过繁忙,王朝内部又有许多纷争,秦婵没有时间去想还只是一团血肉的存在。
可现在听张琬设想她的将来,秦婵才有了几分真实。
这团血肉将是张琬跟自己最有利的证明,她亦会是两人最亲密关系的见证者,如此一想,秦婵周身的冷冽骤然消散不少。
“阿贞姐姐,她会动哎?!”张琬察觉掌心异象时,惊叹道。
“嗯,近来才会有的感受,所以才想让你摸摸。”秦婵收回纷扰的心神,有些忍俊不禁的看向眼前人的慌张,解释道。
其实秦婵还是希望她能够更像张琬,赤诚的讨喜,哪怕不聪明也无妨。
张琬全然不知坏女人的心思,见她说是正常的胎动,这才把悬着的心,完好放回肚子,小心翼翼的感受掌心,认真问:“那阿贞姐姐会不舒服吗?”
“还好,这点麻烦不算什么。”坏女人应的坦荡,话语里一如既往的干脆冷静。
只是张琬听起来,总觉得坏女人用词不太妥当。
毕竟天底下应该没有几个娘亲会把自己的胎儿形容成麻烦。
不过坏女人性情向来不同常人,过去张琬已经深有感触,自顾念叨:“小长乐乖,不要找麻烦。”
语落,坏女人溢出轻笑,悠悠出声:“她又听不见,你这样会不会有些太傻?”
闻声,张琬窘迫的红着脸,一时也发现自己昏了头。
当初只顾查孕妇安危的书籍,关于养孩子,张琬真没多少了解!
第127章
两人闲谈用膳过后,已是深夜,张琬不欲耽误坏女人休息,正要起身告离,坏女人忽地出声:“今日这么晚就留下来吧。”
张琬动作僵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圆眸满是探究的看向坏女人,只见她玉身端坐,兀自饮用茶水,清冷面颊上并没有更多的情绪反应,仿佛刚才的言语,只是自己幻听错觉。
“刚才是阿贞姐姐要我留下来吗?”思量再三,张琬犹豫的问。
秦婵神态自若的看着眼前忐忑不定的张琬,墨眸有些无奈,平静应:“你若想离开的话,请随意。”
见此,张琬连忙摇头,满眼欣喜的说:“我、我想留下!”
虽然不知坏女人怎么突然改主意,但是张琬还是很开心自己能够多陪陪她。
这阵子,张琬一个人睡觉真是不怎么习惯啊。
秦婵见张琬如此热切,禁不住升起逗弄心思,很是散漫的出声:‘既然如此,那你就去睡寝宫侧殿,如何?’
“啊?”张琬面上璀璨笑意顿时烟消云散,只余惊诧以及不可置信。
“怎么,你难不成别有意图?”秦婵慢条斯理的说着,玉白面颊却并无多少喜怒,一双墨眸意味深长,看的人心神一滞,极易被摄取心魂。
张琬原本白净的脸颊,顿时红成一团,圆眸扑闪,其间满是羞耻亮光,躲避坏女人敞亮目光,解释的出声:“没有,我就是想陪陪阿贞姐姐而已!”
不得不说,坏女人的独特气质远比她的容貌更吸引目光,极易迷惑。
可坏女人却明显不信张琬的解释,幽深美目凝聚清浅笑意,温润嗓音自顾道:“这样么,那你夜里手脚要规矩些,否则可能会被我赶出寝宫。”
完全没有设防的张琬,天真的下意识点头,才发现话里不对劲,连忙辩解的出声:“我不会!”
难道自己什么地方表现的急色嘛?
这个疑惑在两人梳洗卧榻时,张琬得到答案。
纱帐朦胧,烛火摇曳,张琬双手紧张合拢身前,老实巴交的睡在里侧,鼻尖嗅到熟悉的清冽冷香,心跳扑通通地飞快,心间突然也有些怀疑自己的人品!
寂静处,张琬偷偷看了好几眼坏女人,只见她神态寻常,手捧着竹简观阅,美目低垂,连细长的眼睫都透着清雅秀丽,疏淡暗影落在玉白面颊,光影变化微妙,仿佛一尊无瑕玉石雕琢而成,光洁莹白,圣洁的无可挑剔。
明明并不是第一次见坏女人,但是张琬仍旧没有半点抵抗,明眸不眨的看着好半晌,才稍稍回过神唤;“阿贞姐姐还不休息吗”
闻声,坏女人偏过头,目光低垂,墨眸如浩瀚无垠夜空,沉静内敛却又透着幽深不可测,淡然道:“你困了?”
张琬并不敢直视太久,以免没出息的面热心跳,只得移开目光应:“嗯,我明日还要上早朝。”
“那就睡吧。”说罢,坏女人自顾合上竹简,随即平躺身侧,宛若沉影壁月,静美自然。
宫殿纱帐内里一时悄无声息,张琬也不敢动作,眼眸紧闭,以免打扰坏女人休息。
当然张琬更怕坏女人听到自己不安分的心跳声,否则她真把自己赶出去,那可怎么办。
张琬心思混杂,脑袋里想些有的没的,因而并没有注意到耳旁的细索动静。
待一双温凉柔荑轻揽住张琬时,冷香馥郁而浓烈的窜入鼻间,让张琬一下收回心神!
坏女人这是做什么?
张琬疑惑的睁开眼,便撞进幽潭一般漆目,其间微微荡漾涟漪,溢出别样妩媚,顿时心神恍惚,连想要问询的话语都消失于齿间。
纱帐似波浪一般微微晃动,张琬面红耳赤的看向寻求慰藉的坏女人,并不敢动作,只是顺从的搀扶身段,以免打扰胎儿。
“这么笨,难道教你的都不会了吗?”坏女人纤长指腹捏住张琬下颌,清傲妩媚,随即俯首轻啄,略带些许惩戒力道,却并不疼,呼吸里带着轻颤,魅惑入骨。
“哦、好。”张琬视线落在坏女人清冷洁白的面容,才发现其中透着若有若无的嫣红,险些看迷了眼,迟缓应声。
雪浪翻涌,莹白肌肤似雪原一般起伏,完全足以把张琬淹没。
柔软的,细腻的,让张琬很怕弄伤坏女人和胎儿,因而处处收着心神,以免被坏女人勾的忘记顾虑。
可坏女人却明显不满,便将其化成故意的咬痕,张琬嘶地一声,唇间有些泛麻,心虚的看向坏女人美目间未散的欲,险些就遵从她的渴望,讨好的主动轻啄。
坏女人一开始还有些不高兴的躲避,张琬怕她真生气,厚着脸皮亲了好一会,才得以徐徐图之。
算算时日,坏女人已经近大半年没有亲昵,以至于张琬都忘记她虽不贪欲,却也不会克制。
坏女人她想,她就会要,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委婉的同自己亲近。
如此思量,张琬才稍微顺着坏女人吩咐指引。
夜空露白,秋雾渐起,早朝时张琬浑浑噩噩的坐在大殿,整个人还有点懵。
本以为坏女人是孕妇,总归没有以前那般好的兴致,谁想张琬近乎大半夜没有阖眼,这真是太羞耻。
张琬望着大殿不少上年岁的老大臣,心间更是自责。
不行,自己虽然做不成雄才大略的皇帝,但是也不能做昏君啊。
秋风萧瑟,宫殿内园林里的枝叶渐而泛白凋落,封后诏令下达百官,引起许多非议。
不过并没有反对者,出乎意料的安静,因而张琬决定珍惜时间,挑坏女人生育前举行封后仪式,以免耽误养胎。
而且这般也可以给坏女人和孩子一个名正言顺。
可坏女人却毫无征兆的提前,夜间子时,三个巫医匆匆进入宫殿,祭卫们手持兵刃看守严密,任何宫卫大臣一律不得入内,其余人等更是不能出入。
张琬想要进宫殿查看,却被巫长史劝阻,焦急道:“为什么?”
“陛下,大祭司吩咐如此,还请您静候。”巫长史出声解释。
见此,张琬只得停止争论,却并没有回宫殿,而是守在宫廊。
秋夜里的凉意已经有初冬的冷冽,张琬独自站在殿门外,鼻尖呼出冷雾,视线看向进进出出的巫医祭徒,脑袋里满是惊恐设想。
当年娘亲因难产生育而亡,让张琬天然对于怀胎具有恐惧。
可坏女人一直以来的反应太过寻常,以至于张琬无法觉察半分端倪,这才忽略其中危险。
张琬越想越觉后悔,当初或许就不该让坏女人怀胎养育。
若是坏女人出事,这一设想冒出时,张琬浑身冰凉的打了个寒颤,面色霎时苍白失色。
许久,张琬才因寒冷而冷静,心知自己现在不可以慌张,否则坏女人就失去唯一的援助。
从黑夜到黎明,曙光乍现,张琬才发觉自己站了半宿,连早朝亦没有去,当即安排宫卫封锁整个宫廷的宫门,以防任何异动。
待临到午时,寂静宫殿内里深处,蓦然响起一声婴儿啼哭时,巫长史从殿内出来匆匆报:“恭喜陛下,母女平安!”
可巫长史却见这位性情向来温和有礼的皇帝,此时疾步进入殿内,完全没有过问孩子,仓促而失神。
从外殿进入内室,张琬暼到一些还未收拾的血盆,脚步微顿,小心翼翼的踏近榻旁,视线望向闭眸静卧的女人,见她面色浮白,唇间亦没有多少血色,当即眼眸泛起湿润,弯身凑近的唤:“阿贞姐姐……”
声音很小,张琬并不敢打扰她的休息,低头擦着眼泪不想让其她人瞧见,暗想自己从今往后再不能腹诽坏女人是坏女人。
她明明可以让自己怀孕,却并没有如此,想来是顾虑自己体弱经不住生育的难关。
“怎么这么爱哭?”秦婵身心疲倦时,隐约间听到抽泣,睁开眉眼,缓缓出声。
“没、没爱哭,就是忍不住。”张琬胡乱用衣袖擦拭面上泪痕,掌心握住她温凉的手,有些不好意思,认真念叨,“真的好害怕,早知就不要小孩了。”
秦婵薄唇轻抿,视线看向张琬满眼通红,流露懊恼模样,若有所思的应:“好啊,那你去把她处置掉。”
张琬当场傻眼,一双水灵灵的圆眸直直看向她,竟分不清是戏言还是认真,忙出声:“别、别阿贞姐姐好不容易生下来,还是养着吧。”
语出,秦婵美目轻弯,玉白面颊露出一抹恬静淡笑,纤长指腹捏住张琬掌心软肉,出声:“那你还要后悔么?”
“我是怕阿贞姐姐像娘亲那样,所以担心害了阿贞姐姐,没有别的意思。”张琬怕这人多想误会,不敢犹豫的解释。
“放心,我要是真像你娘亲那般,你也不用太自责,反正很快也会被外面祭卫送来陪我。”秦婵神情流露少见的缱绻温柔,指腹缠绕张琬掌心,宛若藤蔓交缠,话语却说的精心动魄。
张琬顿时后背微凉,眼眸眨都不眨的看向理直气壮的眼前人,竟然不知该如何反应。
反驳是不可能反驳,她一贯都是杀伐果断性子,而且她也对自己从来不曾隐瞒。
过去,她就曾直言不讳说过要自己殉葬,现在此举竟然挺合情合理?!
张琬沉默的看了半晌,并没有挣脱她的手,面露认真的应:“嗯,我会一命赔一命,绝对不会白白害了阿贞姐姐。”
若不是因为自己,她才不会选择承担生育危险,所以真要是难产,张琬自是难逃其咎的罪人。
闻声,秦婵弯眉轻笑,清冷面颊显露明显愉悦,清润嗓音缓和道:“你倒是接受的快,方才有看过我们的孩子吗?”
闻声,张琬有些心虚,摇头应:“我急着来看阿贞姐姐,所以没注意。”
秦婵一副无奈的模样,自顾道:“我方才看过了。”
“孩子长的像阿贞姐姐吗?”张琬眼露好奇的问。
“既不像我也不像你,长的有些不忍直视。”秦婵应的直白,美目有些不可思议,毫不掩饰心间的失落与不满。
这般意外受挫的模样让张琬没忍住的笑出声,又怕她误会,连忙止住笑,正经出声:“怎么会呢,阿贞姐姐的孩子肯定会很好看。”
她的眼光向来很高,张琬以前也是见识过,所以还是打算亲眼瞧瞧。
可当张琬看到乳娘抱着一团软绵的婴儿时,突然陷入沉默。
这个眉毛鼻子眼睛都挤成一团,满面肉皱巴巴,确实有些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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