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笔墨迹象
语落,脸颊上的指腹离开,阿贞姐姐有些不甚在意的沉默。
“阿贞姐姐不喜欢听你娘亲的事吗?”
“谈不上不喜欢,只是无感而已。”
这话说的张琬语塞,四舍五入还不是不喜欢嘛?
见此,张琬也不想让阿贞姐姐不高兴,便起身同她去洗漱沐浴。
夜幕深时,纱帐内好不容易落得一片寂静,张琬红着脸看向异常粘人的阿贞姐姐,微微呼吸不畅,抬手撑住她玉肩,又怕她冷,便遮住被褥间两人缝隙,出声:“这么晚阿贞姐姐还不睡吗?”
秦婵微微伏身枕在一旁,肌肤相贴,呼吸缠绕,美目低垂,神色不明的问:“琬儿,你觉得她当年本意会不会不想生下我?”
语落,张琬险些没有回过神,迟缓的看着阿贞姐姐姣美面容显露落寞神色,有些心疼的贴近道:“不会,阿贞姐姐娘亲很在意阿贞姐姐。”
“难道她有跟你说过?”
“没有。”
秦婵抬手缠绕张琬一缕发,冷着脸应:“那琬儿岂不是在骗我?”
张琬很是无辜,明眸看着阿贞姐姐闷闷不乐的模样,探近亲了下薄唇,讨好道:“没有,阿贞姐姐娘亲知道我跟阿贞姐姐成亲,才特意帮忙,她还担心我欺负阿贞姐姐呢。”
语毕,秦婵抬眸看向张琬,迟疑出声:“那她为什么宁愿死都要抛弃我跟母亲?”
张琬一时无言,努力思索,才开口说:“具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关于阿贞姐姐娘亲的流言有假,她很在乎你和太阴*祭司,所以才不顾流言危险都要守在断臂病重的太阴祭司身旁。”
“但她也确实在外边有个情人,不是吗?”秦婵指腹缠绕两人的发丝,编织成结,幽深美目满是在意,执拗道,“如果琬儿在外边有别的女人,我就算死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张琬听的险些心梗,自己哪有呀?!
不过阿贞姐姐跟太阴祭司心性如此相似,或许当年就是耿耿于怀才造成那般结局吧。
“我不会的,只要有阿贞姐姐就够了。”张琬没好说自己现在已经有点吃不消。
平日里阿贞姐姐就贯会想些新的亲昵方式,夜里张琬常有迷糊睡过去。
“那单雪呢?”秦婵心情不好的翻起旧账,掌心探着身前的心跳,不放心的问。
整个脑袋都糊涂了的张琬,一脸茫然的问:“这跟阿雪姑娘有什么事?”
看来阿贞姐姐心里不痛快,自己都要跟着遭殃呢。
秦婵察觉掌心的心跳并无变化,才放下警惕,淡漠道:“算了,反正那个人跟老越王妃就是不清不楚,否则怎么会连尸骨都被盗了去。”
“怎么会这样啊?”
“那老越王妃死前一直都怀疑是我把她尸骨藏匿,可我派人去墓时,根本就没有尸骨。”
张琬心生意外,猛地想起那位穿到过去的太阴祭司,顿时睁大圆眸,猜测道:“那会不会是穿过去的太阴祭司把阿贞姐姐娘亲的尸骨带走?”
语落,秦婵没有立即回应。
而张琬以为阿贞姐姐不感兴趣,便没有再出声。
当张琬昏昏沉沉的想要入睡时,耳旁却响起阿贞姐姐若有所思的清浅话语声。
“如果是母亲藏匿她的尸骨,那可能会在一处地方。”
奈何张琬实在困的厉害,并没能睁开眼皮出声询问。
而随着时日变化,冬雪消融,张琬忙于政务便忘记此事。
待到春光明媚农忙时节,张琬随同阿贞姐姐出国都,欲探察农田春耕情况。
小长乐被可怜的留下独自监国,张琬暗暗觉得阿贞姐姐实在有些苛刻。
明明可以带上小长乐一块的啊。
可阿贞姐姐不答应,自然张琬只有听命的份。
仪仗队从山岭官道行驶而过,张琬看着地方越发偏僻,回头问:“阿贞姐姐我们这是去哪?”
秦婵合上手中图卷道:“这里是母亲任太阴圣女时的一处静修地,据说她曾经被关在这里生育我,后来就荒废至今。”
张琬一听,只觉得太阴祭司真狠。
待穿过茂密林间,两人下马车徒步,张琬同阿贞姐姐踏上台阶,视线落向依山傍水的庄子,才发现倒是个清静之地。
不过很显然许久都没有居住,院门锁都积上许多灰尘。
待推开堂门,张琬吓得一愣,堂内摆设成灵堂,牌位棺椁更是俱全,只是没有刻名。
秦婵失笑的抬手揽住胆怯的张琬,随即迈步上前。
“这棺椁里不会才是阿贞姐姐娘亲吧?”
“打开看看,就知。”
闻声,张琬有些迟疑,这样打开别人的棺椁会不会太失礼呀?
不过很快棺椁就已经被揭开,张琬下意识挽住阿贞姐姐手臂,却没想到里面会是两具相拥的尸骨。
秦婵目光落在其间细细观察,两具尸骨完整且没有遭到损毁,那衣袖下的青铜右臂很是熟悉,半晌,缓缓合上棺椁。
“阿贞姐姐她们是谁啊?”张琬一时弄不清状况。
很显然,这不可能是那位老越王妃的所为。
其次太阴祭司有专设的陵墓,没必要放在荒山野岭。
“这自然是母亲和她的合葬棺椁。”说话间,秦婵视线落向堂内悬挂挽联字迹,认出是母亲的字,思索道,“可能当年的献祭她并没有死,大抵是因朝暮术而过去的母亲暗中救助她,两人便待在这处。”
张琬眼露不可思议的出声:“你母亲为什么不直接劝阻两人和好,反而这么大费周章隐瞒另一个自己呢?”
秦婵收回视线,淡然道:“两个母亲谁能轻易相让,若换作是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张琬顿时小脸一红,指腹捏住阿贞姐姐的手,想起当初在禾玉宝镜看见阿贞姐姐对她的前世动刑,很是不怀疑这句话!
“不过如果换作两个琬儿,那就不一样了。”
“啊?!”
说罢,秦婵美目含笑牵着张琬离开堂内。
从院门出来的张琬神情复杂,圆眸带着介怀与忐忑,碎碎念叨:“阿贞姐姐不会真的喜新厌旧吧?”
这说不定又是阿贞姐姐在逗自己玩呢。
毕竟阿贞姐姐时常干这种事。
秦婵薄唇轻抿,幅度微妙变化,清浅笑意却自美目流转宛若盈盈秋水,视线投落明明在意却又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张琬,饶有兴致的戏弄道:“这可不算喜新厌旧,你身子不好,若是多一个陪我,或许会更尽兴呢。”
语落,张琬整个人都要碎了!
这真是那个谴责她娘亲用情不专的阿贞姐姐嘛?!
幸好禾玉宝镜已经毁坏,否则张琬觉得阿贞姐姐真可能干的出来!
想当初,阿贞姐姐可是能同时玩弄皇太女张妤和王女齐颖以及十二皇女三人于股掌之间!
两个自己,完全绰绰有余啊!
张琬突然发现坏女人这个称呼,真是太适合三心二意的阿贞姐姐!
第145章
四月,张琬才同阿贞姐姐结束春耕播种的视察回国都。
张琬一路上见过许多百姓疾苦,从前知王朝百姓崇尚祭祀,只以为盲目崇拜鬼神。
如今,张琬才更深刻的了解祭祀中人亦是负责王朝百姓方方面面的事务。
春耕动土,治病防疫,这些都由祭祀中人指导百姓行事,给予食物,驱除病邪,谁能不心生崇敬呢。
因而当仪仗队伍行驶回国都时,许多百姓来送阿贞姐姐,人群绵延不断,参拜呼唤声用山呼海啸来形容都不为过。
因而,张琬便又想起自己当初的提议。
宫殿之内,张琬翻阅奏报,思量的出声:“阿贞姐姐,我一路看来百姓最紧要就是食物和治病,若能下派巫史和巫医开课教授百姓农耕医术,想来必定会是大好事。”
秦婵并没有欣然答允,而是反问:“朝廷已经有巫史和巫医协作处理农务防疫,民间亦有祭徒巫医诊治,何必还要多此一举操劳?”
“可祭徒巫医带着祭祀的神秘,百姓并不知真正的治病是药草,而不是天神啊。”
“王朝天神祭祀盛行数百年之久,百姓亦无人质疑,你此举劳民伤财,实在不妥。”
语落,张琬眼露黯然,视线落在并没有退让的阿贞姐姐玉白面颊,她神色倒谈不上冷淡,只是跟热切很显然毫无联系。
所以阿贞姐姐是在觉得自己的提议无用么。
可张琬只是不希望百姓活在蒙蔽无知当中啊。
殿内一时两人无言,直至小长乐入内来陪同用晚膳,亦察觉到母皇的异常。
母后,向来是不苟言笑的冷清,小长乐揣摩不出心思。
而母皇则简单的多,她往日里见到自己总是弯眉含笑,嘘寒问暖的热情。
可现在母皇好不容易回国都,却只埋头用饭,不言不语。
小长乐犹豫的看了看母后,猜想可能母皇是被母后欺负了。
母后并不是那种暴怒性情,但是冷着脸训人时,真的很可怕!
夜幕无声遮掩宫殿,宫道之内一大一小两身影行进,随行的祭徒巫史离得并不近。
小长乐仰头看着送自己回住所的母皇,不知怎么出声安慰。
许久,宫殿内里母皇仍旧坐在榻旁,小长乐忍不住疑惑的问:“母皇不回去吗?”
张琬想起阿贞姐姐不容置疑的神色,有些置气的应:“嗯,今夜母皇陪小长乐睡吧。”
小长乐见母皇如此说,不好拒绝,只得乖巧点头。
兴许是母后气的把母皇赶出寝宫,小长乐觉得自己应该收留可怜的母皇。
于是小长乐生平第一次腾出自己的床榻和锦被。
烛火摇曳,纱帐内呼吸声绵长,小长乐望向一闭眼就睡着的母皇,还有些不太适应被人搂在怀里睡觉。
夜深时,小长乐才歪着脑袋昏昏入睡。
星河斗转,时日变化,不知觉渐入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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