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笔墨迹象
张琬偏头看了眼皇长女张妤,担心她迁怒昨日没能跟坏女人见面的事,嘟囔道。
越炘见书呆子一副对情敌躲避不及模样,心间很是无语。
两军对垒,气势就输一大截,自己真的要拉拢这条人脉嘛?
巫史于台上继续讲授道:“三百年前的大火不仅烧毁许多太虚大祭司的珍稀卜辞秘术,还让许多圣物成了迷,还魂草亦渐而成为一种听闻,先前有王女提及还魂草曾经救助一帝王,想来是在帝王纪中翻阅得知,可惜却无字记录此帝王究竟活了多久。”
越炘一听,亦有些好奇,偏头看向书呆子,打算探讨。
谁想书呆子小口吃完肉馅饼,而后又从书箱打开竹筒,其间瞧着一股羹汤香味,不紧不慢的饮用姿态,仿佛不是在听课修习!
“你这是书箱还是食盒啊?”越炘难以置信小声道。
“其实我里面还有药汤呢。”张琬从其中取出另一处竹筒,完全没有看出对方调侃,正经的出声解释。
张琬若不食用早膳就会出现头晕目眩之症,所以坏女人才命人备着膳食。
越炘一听,无言以对,深吸了口气,只得忽略怪异,转而出声:“还魂草,你相信世上真有这么邪门的东西么?”
张琬本想摇头,但是想到自己体内的傀儡蛊,突然又不太确定,只得应:“或许有吧。”
古王朝那些位高权重的太虚大祭司,既然能闲着没事喂养出那么大一条河神,想来寻些奇花异草似乎亦不足为奇。
越炘探手撑着下颌,思索道:“你觉得太阴圣女会知道还魂草么?”
“我不知道。”张琬摇头应声,心想自己对于坏女人的心思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你有空去问问吧,或许能知道更多呢。”越炘一副老交情的姿态出声。
张琬见越炘似乎在意的很,不好拒绝的颔首应:“好吧。”
越炘眼眸露出些许期待,转而问:“哎,昨日送的花如何?”
语落,张琬面色一顿,想起昨日坏女人毫不留情摧残花团,神情凝重的出声:“她非常的不喜欢。”
这话说的越炘一个激灵,打量书呆子表情,好奇问:“所以到底发生什么?”
张琬欲言又止的看着越炘,只得谨慎的说:“别问,真的很可怕,总之我以后再也不要送花了。”
见此,越炘看着书呆子仿佛历经生死般的觉悟,悻悻的没再出声。
毕竟太阴圣女术法厉害,很显然不是一般女子,若真不小心招惹霉头,兴许生死只在一念之间呢!
书呆子,有这么一位绝色容貌却又知晓通天法术的未婚妻,真不知她是幸还是不幸啊。
两人面面相觑的陷入安静之时,窗外天上骄阳当空,不遗余力的挥发着热意。
午后张琬回到屋院,探步行进堂内,目光看着静坐的坏女人,只见她案桌前摆放的白瓶花枝,竟然绽放如初,不禁稀奇。
“这花是我昨日摘的那几枝么?”张琬怀疑的询问。
“自然。”坏女人从容应声。
张琬盘坐在席团,目光直直打量花枝,丝毫不见半分颓靡,疑惑的问:“它怎么好像都没有凋零花叶哎?”
而且坏女人竟然没有将这些花摧残凋败,难道是转性了?
说罢,张琬探手想要去摸花瓣,看看是不是假的!
可手还没触碰到明艳花团,坏女人嗓音微冷的出声:“不许碰。”
闻声,张琬有些心悸,伸展的手一顿,食指蜷缩的收回,真就乖巧的没敢继续碰,而是询问:“为什么?”
秦婵视线落在少女明眸,其间对花枝的喜爱溢于言表,莫名不悦,神色略显严峻的应:“既是小王女赠予,那它便属于我的物件,岂能不问自取,随意触碰?”
话是这么个理,但是听起来怎么怪不是个滋味呢,张琬只得垂摆着手臂,出声:“好吧,我不碰就是,但你可以告诉我怎么养护花卉吗?”
张琬以前在府邸里也经常摘花养着玩,只是都养的都不怎么好。
更别提现在天气愈发热,花一眨眼就失了娇艳,就更难养了。
秦婵并未应声解惑,而是询问:“小王女问此事做何?”
“因为我也想学会养花,最好它们永远都能美丽的绽放盛开,那看着多让人欢喜开心呀!”张琬说的真诚毫无隐瞒,甚至有些不切实际。
秦婵却觉得少女的说法很是熟悉,竟奇特的契合自己心中对她的寄望,眼露意外的喃喃道:“欢喜开心么?”
张琬看的是云里雾里,不明所以,目光落在坏女人美目里明显的茫然不惑,暗叹稀奇!
平日里很少见坏女人这般蹙眉不解的神态,张琬不禁反思,自己难道刚才说出什么了不起的话?
待张琬想要询问时,坏女人的神情却已经归于平静,手中握住锋利到令人畏惧的剪子,随即干脆的剪断花团,轻柔嗓音透着冰雪般的冷硬出声:“小王女竟因这些徒有其表的艳丽花团而欢喜开心,实在不妥,往后还是不要耽于享乐的好。”
闻声,张琬震惊的凝视着坏女人清丽淡雅的姣美面容,而后看向散落案桌前凌乱破碎的艳丽花团,完全不懂她的话语。
自己只是想养几株花而已,这难道也算耽于享乐的大罪嘛?!
第40章
堂内陷入诡异寂静,外边投落的细碎光亮悄然落在少女单薄身侧,将她本就病态白皙肌肤照得通透似光,仿佛不经意间,就将随之消融其中,不可触碰。
秦婵幽深眸间泛起凌厉冷意般盯着肆意进犯少女周身的光斑,眼前却忽地泛起晕眩,黑暗霎时之内席卷而来。
模糊间,好似被迷雾笼罩般,隐隐浮现其中古老而庄重的太阴圣殿。
圣殿墙院之内犹如森严壁垒般隔绝喧哗嘈杂,连同光亮都透不进半分,更添昏暗幽静,秦婵独行其间,陌生又熟悉。
“你好乖呀。”
“你要是不乱跑的话,以后我会一直照顾你哦。”
黑暗中突然响起的稚亮童声,满是期许喜色,让庄严肃穆的圣殿暗处增添些许鲜活亮色。
只是因着无另一人回应稚童话语,显得诡异阴冷。
忽地黑暗一点点消退,其间透着微光,颇有几分恢复光明灿烂迹象,秦婵加快脚步,欲寻到少女时,鲜红血液却格外显目。
那雪白柔软的皮毛沾染上杂乱艳红颜色,而正被弯钩穿透血肉的小兔,无助挣扎间,鲜血纷飞嘀嗒,渐渐变成暗色。
“你将来要从她们之中竞选成为太阴圣女,岂能因为这无关紧要的畜牲而影响心性,实在是不妥,更有负母亲的栽培,所以你要除去一切影响心绪的存在。”太阴祭司神情淡然,视线望向殿内其她稚童身影,随即从案前挑选一把锋利刀具,随即将刀尖径直递近到稚童眼前,仿佛将要下手般的姿态,幽幽道,“它的皮毛质地柔软,你来替母亲取下吧。”
语落,案前端坐的稚童面容染上几滴飞溅的温热鲜血,悄然滑落,宛如血泪,那双稚嫩眉眼却清晰倒映着秦婵模样,很是乖顺的应:“是,母亲。”
语落,黑暗再次吞噬所有,挥舞刀具的稚童,纯洁面容变得如狰狞鬼魅,让秦婵恍然。
忽地一声熟悉的清亮甜糯嗓音响彻耳旁唤:“你、你怎么突然不高兴的样子啊?”
秦婵猛地收回心神,墨眸从涣散渐而聚集,疑惑的视线落在眼前肌肤白皙透亮的少女面容,指腹握着冰冷锋利的剪子,竟觉场景十分相似,猝然间松了剪子,心有余悸的喃喃道:“不、不要。”
母亲,从不允许秦婵对其它事物表露出在意喜好,哪怕只有一点都会被抹杀干净。
因为母亲只想要一个精通祭祀术法却又任由操控的圣女傀儡。
而秦婵亦是一直如此的听令,甚至都将忘记那久远的过往。
秦婵有些恍惚迷茫,不禁怀疑自己的记忆。
而张琬则因为坏女人冷不防扔下剪子的突兀动静吓得一愣,暗想这看起来实在不像没事的样子嘛?!
“好吧,我以后不再提养花就是了。”张琬谨慎的应答,唯恐不小心触发坏女人的怒火,那下回剪子摧残的可能就不是花团了!
反正祭庙里的漂亮花多着呢,张琬就算不摘回屋院,亦可以在外面欣赏,没有必要惹得坏女人不悦。
语落,坏女人垂眸出神的看着案桌前艳红凌乱的花团,葱白指腹轻触花瓣,心思不明,沉闷的没有任何回应。
张琬见此,更是猜不透心思,眼眸轻眨,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又开口道:“今日授课巫史讲课提及一种叫做还魂的蛊草,你有听过么?”
语落,坏女人终于有所反应,美目轻转,其间似是虚无发散空洞,面目神态亦有些说不上来的木然病态,轻轻应声:“嗯。”
这模样看的张琬实在有些心底发毛,一时更不敢提越炘想让自己打探的话,只得磕磕巴巴道:“你、你要不去休息会吧?”
坏女人摇头不语,转而探手自顾收拾着案前的花团,从花瓣到枝叶,几乎不曾遗漏的装入布袋,看起来很是爱惜的样子,全然没有先前下手时的干脆冷硬。
张琬看的都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坏女人她究竟这是什么奇怪性子啊?!
喜欢吧,却又用剪子破坏,厌恶吧,却又用布袋保存,真是有种说不上来的反常。
一时无声,张琬没敢贸然行事,便索性先用膳要紧。
案桌前菜肴调味清淡的很,幸好张琬亦不喜好辛辣重口,因而吃的还算习惯。
张琬埋头吃着烤制焦香的肉,忽地视野之内平白多了些素菜,动作停顿,眼眸看向执筷之人,颔首道:“谢谢。”
坏女人总觉张琬偏食,因而对于素菜素汤总会格外添置,所以张琬对于这动作倒也不觉突兀。
只是当张琬好不容易食完素菜,欲去尝尝鸡翅,结果坏女人又添置素菜,不禁面露难色,嗫嚅道:“我又不是小兔子,真的不爱吃寡淡无味的素菜。”
明明香喷喷的肉,才是人间美味嘛!
没想坏女人忽地神情一怔,目光幽幽注视,清冽嗓音透着无尽失落*,叹道:“小王女说的是呢。”
张琬却被看的瘆得慌,只得认命的咀嚼着素菜,脸颊鼓鼓含糊不清道:“你别这样,我吃还不成嘛。”
若是嬷嬷的话,张琬只需撒娇卖俏就可应付,但是对于坏女人,很显然就不怎么起效。
而且张琬也不敢对坏女人那般肆无忌惮的亲近,尤其是方才看见那些花枝的下场!
依照坏女人的性子,兴许自己一不留神就得被咔擦呢!
这顿饭吃的张琬总觉有些没尽兴,可腹中又撑的慌,只得起身离桌,静站消食。
堂内很是宽敞,张琬在其中踱步,至于坏女人嘛,仍旧在翻看竹简,仿佛先前的奇怪凭空消失一般。
张琬心间暗自松了口气,步履行进,目光落向堂内墙面梁柱,其中多是符纹,王朝臣民崇尚祭祀,文字图纹皆有多种寓意。
祭庙内的修习并不白学,张琬看着这些符纹,识得是镇宅辟邪之用。
梁柱装饰亦是华美非凡,金玉镶嵌其间,更有象牙玛瑙等珠石点缀,其间摆设器具,则是青铜玉石居多。
张琬一时看的眼花缭乱,不知觉行进深处,并未注意身后注视目光。
国都祭庙的内里陈设,处处都比宫殿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让人好奇古王朝时帝王与祭司的关系。
张琬想起坏女人曾提及太虚大祭司权利比帝王更盛,不禁猜想或许国都祭庙可能是太虚圣殿亦说不定。
毕竟国都之内恐怕找不到更能超过宫殿和两处圣殿的殿堂庙宇。
正当张琬异想天开的猜测时,忽地听闻到身后传来清冷中透着关切声响问:“小王女在聚精会神的看什么?”
这突兀的声音吓得张琬冒出冷汗,偏头仰看向不知何时走近身侧的坏女人,她一身月白长裳移步时衣袂飘飘,仿佛乘风而来的明月,周身透着银白光辉,让人艳羡仰望,却又惧怕冷冽寒霜。
坏女人平日除却祭祀,并不爱佩戴饰品,周身除却圣女玉令,便只系戴一枚外圆内方刻制符纹的精美玉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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