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被死对头青梅养成小皇帝 第58章

作者:笔墨迹象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甜文 GL百合

否则以坏女人这般散漫不在意的姿态,她大抵真会不管不问。

炎炎夏日里的伤处,若是不能妥善处理,一旦血肉发炎化脓,那后果一定会更可怕。

两人相对坐在席团,纱布药膏堆叠桌前,夜灯摇曳,将两人身影拉长的近乎要融为一处,不可分辨。

张琬动作很是小心谨慎,一手捧着坏女人温润玉手,另一手指腹沾着凝胶药膏抹伤,视线落在血肉模糊般的伤处,其间边缘隐隐有些缭泡,可见烫伤的很厉害。

“你要是疼就喊出来吧,或许能舒坦些呢。”张琬看向一言不发的坏女人,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便开导,“我上回脚疼哭出来就好受多了。”

谁想,坏女人只是垂眸迎上视线,美目间似是疑惑,神情淡然的应:“哭,竟有这等功效么?”

这话说的张琬险些哽住,目光看向不似揶揄打趣的坏女人,她好像是在真诚的询问?!

张琬一时陷入深深的沉默,暗想坏女人她不会从来没哭过吧!

细想,从去年至今,坏女人哪怕遭遇献祭河神之危,而后又被幽禁,可面上从来没有表露半分悲戚,更何谈伤心落泪。

这么思量一番,张琬越发觉得坏女人真是世所罕见的狠人!

不对,坏女人应该是狠人中的狠人才对!

这么一大块烫出血肉的伤疤,坏女人竟然连眉头都不曾眨动,难怪她那时看着自己脚伤落泪,一副无动于衷并且毫不理解的冷漠模样。

张琬越想越觉得自己在坏女人面前,无形之中丢了很多脸呢!

没想,坏女人忽地开口,嗓音中透着些许莫名惬意,悠悠道:“若是小王女替我哭的话,兴许会有几分成效吧。”

闻声,张琬恨不得立即收回刚才的关问话语,暗暗咬牙应:“我才不信!”

“那真是太可惜了。”坏女人眉眼轻弯的淡淡道,其中露着未曾得逞的遗憾,完全没有先前半分无辜柔弱姿态。

张琬看的深吸了口气,不禁怀疑自己又一次上当受骗了!

语毕,屋内陷入寂静,张琬不再去看坏女人,低头认真抹药,隐隐发觉自己指腹能感受到不同寻常的烫度。

可想而知,坏女人伤处此时应当仍旧泛着灼人般疼痛热意。

因而张琬没有多想的低头吹拂气息,想要替她减缓些痛楚。

可本来一直没什么动静反应的坏女人,掌心动作陡然僵硬,张琬抬眸担心的问:“怎么,我弄疼你了?”

包扎,这种事张琬一向都是被照顾的人。

说来,这还是张琬第一次照顾人,难免有些局促不安。

秦婵低垂眉眼,迎上少女忧虑紧张神色,心间宛若轻羽拂过般难耐,眸间微微投落幽冥暗色遮掩不明,让人看不太真切心思,神态冷静自持,语气散漫道:“不疼,很舒服。”

说罢,秦婵将手递的更近,很是享受少女先前带来的新奇感受。

张琬一副怀疑的目光,打量坏女人玉白面容,心想她难道是精神错乱了嘛?!

这么严重的烫伤,若是落在张琬掌心,早就哭的梨花带雨不可!

坏女人,她竟然觉得很舒服!

对此,张琬已经不愿意多问,自顾用纱布笨拙包裹坏女人掌心和指腹,暗想她就算真有病,自己也没药!

待张琬翘着两根抹药的手指,别扭的给坏女人系上蝴蝶结,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于一旁洗手出声:“你这手得仔细养着,否则掌心的疤痕会很深。”

坏女人的手,骨节修长,肌肤匀称如牛乳般细腻,哪怕是掌心落了疤,旁人看不大出来,但总归有些令人遗憾。

语落,没有半点回应,张琬偏头一看,坏女人正平静的打量手背张扬的蝴蝶结,面上神色如常,却莫名给人一种违和滑稽的感觉!

张琬忍不住弯起眉眼,笑意浓烈,甜糯嗓音禁不住打趣道:“蝴蝶结是不是很适合你呀?”

难得有机会向坏女人调侃,现下还不得珍惜机会!

闻声,秦婵移开视线,看出少女满眼溢于言表的揶揄心思,蛾眉轻挑,自有一番别样风情,清冽嗓音却很是残忍道:“是么,我倒觉得它丑的很特别,小王女喜好真是独树一帜。”

语出,张琬的澄澈眉眼笑意消散干净,圆眸满是不理解的看着坏女人,脸颊气的泛红,结巴道:“你、你……!”

见此,秦婵美目间却浮现一抹似云雾般朦胧淡笑,又宛若消融般的冰川夹杂独有的清冷泠然,嗓音悠悠出声:“不过我勉为其难的接受小王女的一番好意吧。”

好话坏话都给坏女人一人说尽,张琬顿时觉得心间有一口气不上不下,实在憋屈的很!

正当张琬心里决定再也不跟坏女人说话时,巫史从外备上膳食茶水,才稍稍缓和些尴尬气氛。

夜风晃动水榭垂落的纱帘,凉风吹入内里,稍稍缓解些许燥热,张琬吃着鲜美鸡汤,不欲多言,以免被气死。

可坏女人投落的目光实在太明显,张琬想视而不见都难!

无奈,张琬只得抬眸看向对面静坐的坏女人,眼露不解的问:“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坏女人缓缓抬动绑着纱布的右手,而后视线落在桌前繁杂碗碟,意思已然再明显不过,须臾之间,恢复先前虚假的柔弱模样,轻轻道:“我的手,现在不便用膳。”

“那你刚才怎么不让巫史留下服侍啊?”

“小王女答应要负责,难道转眼要假手于人么?”

语毕,两人无声僵持对望,暗流涌动!

张琬本是不愿上当,可迎上坏女人一幅翘首以盼矜贵模样,仿佛自己若不服侍,她便真就不用膳!

那结果想来只能是自己一起陪着耗下去不可。

见此,张琬只得认命,抬手挽起宽袖,执筷耐心的出声:“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夹吧?”

坏女人视线并未去看桌前陈列菜样,而是落向张琬的小碟,缓缓道:“菌菇鸡汤,味道如何?”

张琬不明所以的颔首,满意的应:“我觉得鸡肉鲜美,菌菇爽滑,汤也是美味可口的很。”

“既然如此,那就盛些尝尝。”

“好。”

此时的张琬完全看不懂坏女人的心思,更懒得去猜缘由。

待备着汤匙给坏女人品尝用膳,张琬心里想着待会等她高兴,再询问些今日宫里献祭的事。

奈何,这顿晚膳吃的极为漫长,坏女人食量的虽不大,可每样都要一一尝些,细嚼慢咽,姿态虽美,却着实耗人精神!

河虾,往日里坏女人从来都不吃此物,可张琬刚尝了一个,谁想她竟然也要尝!

因而张琬自己没吃几只河虾,全忙着给坏女人备菜。

张琬趁着间隙扒拉米饭,暗自庆幸,夏夜并不冷,否则自己连饭菜都要吃不上一口热乎!

夜间深时,张琬沐浴回到水榭,已然有些犯困。

坏女人被巫史和祭徒簇拥沐浴更衣,这会正单手捧着竹简看得认真,完全不受半点伤势影响。

张琬虽是好奇坏女人的受伤缘故,却不确定对方是否会如实告知,因而没好直白询问。

从榻旁爬到里侧的张琬,慵懒的躺在一旁,面露困倦,脑间思量如何提及宫廷帝王卜卦献祭一事。

水榭外蝉鸣喧嚣,池面时不时有鱼儿翻涌声响,张琬打了个哈欠,眉眼凝聚些许水润光泽。

秦婵自是察觉少女心绪不宁,偏头迎上那水雾缭绕的明眸,心生柔软道:“小王女有事?”

张琬没想一下被看穿念想,不免有些心虚,颔首应:“今日祭庙里传着皇室王女将要为陛下治蛊献祭一事,我母亲也会出现在献祭人选之中吗?”

“准确的说,所有皇姓诸侯王都会进入献祭名册。”

“如果这样,我可以替母亲参与献祭么?”

语落,秦婵蹙眉,很是意外,美目间颇为复杂,出声:“小王女知道献祭意味着死亡吗?”

张琬感觉到坏女人心情变化,气势压的有些呼吸困难,只得以手撑起身,半坐榻旁平视,方才缓和心神,坚定应:“我知道的,所以才不能眼看母亲陷入危险,你可以帮我吗?”

坏女人没有应声,神情颇为严峻,美目中透着些许凌厉冷意,全然没有先前柔顺温和姿态。

见此,张琬便又悻悻的补充道:“我知道这事很为难,所以你可以提条件,只要我能办到都会去做。”

闻声,秦婵仍旧没有半分缓和迹象,薄唇翕动,很是不解的出声:“为什么?”

今日自己好不容易才替少女避免出现在献祭名册,没想她竟然愿意主动去献祭,实在是令秦婵困惑。

少女,从来都不是一个勇敢无畏的性情,她甚至胆小到有些怯弱,如今竟然会做出甘愿赴死般反常举动。

而且秦婵能感觉到少女的赴死,远跟当初自己替母亲献祭河神完全不同。

因为少女真怀着一片赤诚之心要以命换命。

哪怕秦婵此时不能言明分辨,却能清晰察觉其中差异,心间更加烦躁易怒。

“因为母亲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所以我愿意替母亲去献祭。”张琬想起上一世送葬母亲,心里就疼的厉害,自是不愿再经历一回。

这些年母亲为了张琬费尽心神,张琬时常觉得自己是个累赘。

如果此时自己能够替母亲逃过一次危机,那也算张琬寻到报答恩情的法子。

语落,坏女人却收回目光,很是冷淡道:“献祭是两位祭祀主持,小王女就算想替张亲王赴死,恐怕亦要得陛下首肯,所以无权干涉。”

张琬眼眸微暗,心里有些不愿放弃,念叨:“那我可以修书一份向陛下阐明愿想,假若母亲被择为献祭,再请你递……”

还没来得及说完的话,忽然间被坏女人阴冷目光堵在喉间,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般,难以言语。

秦婵神情沉郁的背对夜灯,面色陷入暗处,美目间的怒意如波浪翻涌,清冽声音透着极尽的不悦道:“小王女请慎言!”

少女,她怎么可以为旁人去死,哪怕那人是她的母亲,秦婵亦绝不允许!

语毕,秦婵将手中竹简扔在榻旁桌旁,随即发出笨重突兀声响,心间完全不能理解少女竟把旁人看的比她性命还重要。

那自己白日因少女在宫殿的危险不敬行为,岂不都成了笑话!

“我、我只是想修书向陛下请求到时护母亲一命,你这么生气做什么?”张琬被坏女人突然的情绪弄的摸不着头脑,小声嘀咕道。

刚才自己的语气,难道还不够温和嘛?!

话音刚落,坏女人忽地伸展手臂而来,冷风阵阵,张琬下意识以为要挨揍,心跳都险些停止!

秦婵将那缠绕洁白纱布的掌心,轻落在少女白净青涩的脸颊,指腹带着纱布的粗糙mo挲,动作谈不上粗鲁,只是神情木然,话语更是不容置疑,幽幽出声:“因为从服下傀儡蛊的那一刻起,小王女就完全只属于我一人,所以现下小王女没有资格谈献祭性命,明白吗?”

哪怕少女真要选择死亡,那她也该是死在自己手里才对。

张琬不可置信的看着冷冰冰的坏女人,只觉她那幽深冷寂的眸子,透着无尽的寒意和凉薄。

枉费,张琬先前以为坏女人虽是性子冷淡,但总归是她母亲太阴祭司不做人事,而她娘亲又被献祭,所以她的性情喜怒无常,亦不是不能理解。

可现下,张琬得知坏女人竟然真心想通过一只蛊虫来操纵自己的生死。

张琬一时心间气血翻涌,呼吸不平,偏头欲避开坏女人的手!

可坏女人却很是不喜张琬的忤逆,掌心扼住张琬脖颈,几乎一瞬,就被按倒在矮榻!

张琬很是恐慌又极度气恼,一时不分章法,抬手动腿,只想挣脱这犹如鬼魅冰凉的蛮横束缚。

秦婵却岿然不动,全然不受干扰,神情淡然的俯瞰少女的反抗,心间怒意更甚,薄唇轻启道:“小王女,如果想要被傀儡蛊撕咬五脏六腑疼痛而死,大可肆意抵抗,兴许能早些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