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笔墨迹象
因为张琬记得巫史提及还魂蛊,是不死之物,可现在它简直跟死了没差!
讲真的,这与其说是有趣的尝试实验,倒不如说是折磨来的更贴切吧!
“刀砍剑刺,水淹土埋,其中最为有效的是火,若是用火油,效果最佳。”坏女人颇为认真的解说。
张琬听的是瞠目结舌,暗想论狠还是坏女人狠啊!
大抵还魂蛊遇见坏女人,都会觉得还不如直接死了的好吧!
秦婵自顾领着少女走向摆放各样的青铜乐具,一手轻敲着青铜铙,发出清灵悠扬之音,出声:“此物具有听觉,而且对于祭乐之物有些敏感,琬儿要试试么?”
张琬看着琉璃鼎中的还魂蛊瑟瑟发抖的模样,摇头应:“还是不了吧。”
还魂蛊,完全看不出半点当初的凶悍可怕,反而有点可怜。
这不会是自己的错觉吧?!
幸好坏女人没有坚持,而是转而探手牵着张琬往一侧行进,解说:“不过更令有趣的是,它们听觉十分灵敏,哪怕在屋院之外都能听清对话,而且对于咒术之语具有分辨能力,想来以前就是被驯化之物。”
张琬一听,若有所思的出声:“难怪那人会在附近窥视,不过那半张操控血符又是什么?”
“我想那张血符并不是用来控制还魂蛊,可能那人在练习符咒吧。”秦婵思索道,随即带着少女离开屋内,行进月光撒落的廊道。
“这说法怎么有些离谱又合理呢?”张琬乍一听觉得违和,可是细想如果血符真是重要之物,对方没道理留下来。
而且这张血符只有一半,对方可能确实写的很慢。
随即,张琬想起那个祭徒的手曾经受过重伤,或许落了疾患。
秦婵见少女满面呆愣不信,美目低垂,微微溢出阵阵清浅涟漪,指腹轻捏了捏她柔弱无骨的掌心,出声:“琬儿倒也不必泄气,这半张血符或许往后用处不小呢。”
操控符,若不是蛊物,那就只能是人。
张琬仰头看向心情不错的坏女人,并不知她的话语真假,可凝聚半夜的担忧确实消退许多,颔首道:“嗯,我们早些回水榭去休息吧。”
“是啊,难为琬儿等了我大半宿。”坏女人语气很是愉悦,连带那幽深间亦似是映衬皎洁月光般柔美。
“我、我困了。”张琬面热道,想要解释,又怕惹得坏女人不高兴,便想要先行一步,却发现坏女人握住自己的手,根本由不得自己离身。
因而,坏女人仍旧步履从容不迫,美目扬兮,薄唇轻启道:“琬儿近来表现的这么乖顺,不知想要什么奖励?”
张琬听的耳朵都有些发麻,心想坏女人这一幅逗小猫小狗的语气,她到底想干嘛!
因着不明白坏女人的心思,张琬并没有立即应声。
奖励么,自己若是接受,岂不很没面子嘛!
天上月光无声撒落两人周身,连银灯光辉都显得黯淡许多。
秦婵颇有耐心的又捏了下少女掌心,才发觉有些汗津津,却并未松开,视线落在她思索眉目,轻笑道:“既然琬儿要想这么久,那就暂时不急着提吧。”
少女,虽然身量见长,但举止神态却仍旧稚气未脱,完全不懂灵活修饰半点心思。
张琬听坏女人说的这么真诚,心神动摇的颔首,抬眸看向坏女人,恍若投落幽潭一抹冷冽月光,静谧微凉,却又柔软轻盈,很难用言语形容的一种清丽之美。
待两人漫步进入水榭,张琬垂眸露出困意,视线落在仍旧被坏女人握住的手,自己这么大的人,难道她还怕自己不会走夜路么?
张琬收敛心神,微挣了挣手,没能得逞,只好耳热的出声:“阿贞姐姐不去沐浴更衣么?”
所以,请赶紧松开手吧!
闻声,坏女人眉目轻转,并未松开手,目光落向少女面容,神色不明,幽幽道:“琬儿,可有沐浴过?”
这话一出,张琬莫名心间有种不妙的感觉!
坏女人,她不会想牵着自己一块去沐浴吧!
不行、这种事绝对不行!
第51章
夏夜无云,冷月当空,一缕银白光雾撒落水榭内的紫檀矮榻,静谧安宁。
张琬蜷缩的卧在矮榻,衣裳似花瓣散叠,清晰勾勒花骨朵般纤瘦身段变化,她埋头于软枕,乍一看好似熟睡姿态。
可细瞧,张琬白净耳廓泛起的一抹娇红,显示出她的心绪不宁。
此时水榭内并无其它人,就连坏女人亦去沐浴更衣,因而更显内里幽静。
一时只余些许蝉鸣风声,以及水榭外枝叶招展的簌簌声,自然而错乱,俨然映衬张琬的心境。
可惜,这些杂音却怎么都遮不住环绕在张琬耳旁,宛若冰泉涌动般清润嗓音吐露的戏语。
“不行,你自己去沐浴,我不要一块!”
“这样么,我只是觉得琬儿热的掌心出汗才询问一番,没想琬儿竟存着如此亲近心思啊。”
坏女人语气说的很是平静温和,却带着一抹如春雨绵绵般的浅笑,好似发现趣事一般,话语末尾带着些许意味深长的语调,让人听起来耳根发痒发烫。
张琬当即觉得不妙,说话都比平日要急切些许,连忙解释道:“我、我没有那样想,只是个误会!”
谁让坏女人今夜这么好说话,又一直牵着自己的手,姿态亲昵,才让人弄混意图!
细想也是,自己跟坏女人关系哪有这么好!
“原来是误会啊,不过若琬儿真想的话,其实也是可以答允满足。”坏女人仍旧那般散漫轻柔语调,却似四两拨千斤一般,轻而易举的让张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张琬甚至觉得跟沉稳从容的坏女人相比,自己说的话,仿佛此地无银三百两,拙劣至极!
好不容易,耳旁话语声朦胧飘远,张琬趴在软枕懊恼,却忽地听到坏女人走近而来的清浅脚步声,顿时装死一般放低呼吸动静。
夜灯微弱,水榭里的光亮,显得并不真切,纱帘之间行进的坏女人,步履平缓而规律,甚至精准的踩中张琬心跳,而后缓缓落座躺在一旁。
张琬半背对着坏女人,并未动作,亦不敢动眼,鼻尖却已经嗅到坏女人周身微散的温润水息。
坏女人沐浴通常花费的时间比张琬长许多,平日里亦是极为讲究整洁干净之人。
而坏女人这种讲究喜欢,亦有蔓延到张琬的趋势。
平日里张琬但凡面颊热的出汗,还不待自己梳洗,坏女人就已经先行动作,好似眼里完全容不得半分脏污湿腻。
如此一想,张琬觉得先前坏女人的询问,或许真是自己闹了笑话!
越想越尴尬的张琬,更是坚定一言不发装睡的决定。
许是先前焦急等候消耗许多精神,又或是时辰真有些太晚,张琬不知觉间陷入昏沉睡意。
朦胧间,张琬隐约感觉到自己像是裹着温凉柔软的薄毯,冷香弥漫,分外安心。
不知觉,张琬主动贴近,寻找舒适的位置。
无声处,秦婵垂眸凝望怀中少女熟睡的姿态,纤长指腹轻理着她脸颊的几缕细发,感触着细腻热度,喃喃道:“真是不知还能这样抱你多久呢。”
怅然若失,让秦婵心头有些不畅,连带原本上扬的薄唇亦渐而抿成线。
秦婵不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仿佛正有一种无形无影的东西在跟自己争夺少女的控制权。
夜色深处,黑暗渐而模糊榻上人影,让两人瞧着像是一体同生的花团,生死相随。
七月流火,早间热浪便阵阵袭来,祭庙内关于太阴圣女那夜除还魂蛊的火祭动静,很快传遍国都。
烈日灼人,祭庙内似乎恢复往日的平静,不过廊道内的祭卫,却并未撤离,仍旧在紧密巡逻着什么。
蹴鞠场上人影跑动,越炘脚伤恢复大半,便闲不住的运着鞠球,满是感慨道:“现在作虐的还魂蛊被除,祭庙里总算放松些管制,否则我都怕溜不出去啊。”
张琬配合的踢动*鞠球,动作相比最初稍显灵活,面上微微弥漫些细汗,困惑出声:“你要出去干嘛?”
“嘿嘿,七夕就要到了,国都热闹好玩的地方多着呢,我这不得出去瞧瞧!”越炘满面春风的应声。
“这么好玩吗?”张琬被说的心里也有些想出祭庙看看热闹。
毕竟祭庙真的不是一个可以玩乐的地方。
越炘颔首,压低声蛊惑道:“何止好玩,而且还有很多漂亮的小姐姐看哦。”
闻声,张琬面热的拉开距离,狐疑的出声:“这听起来根本就不像好玩的事嘛。”
果然,自己就不该信越炘的话。
“你现在当然不能理解乐趣,以后就知道了。”越炘促狭的看着书呆子,随即脚下运球出击!
“啊!”张琬一下被偷袭,失了防备,暗叹大意!
见此,越炘得意的笑出声。
张琬狼狈的追着鞠球,呼吸不平,没想却看见一个熟人,越青抬脚截住滚动的鞠球,而后轻挑,抬手接住,递近道:“小王女。”
“多谢。”张琬抬手接过鞠球,目光看向越青,隐隐感觉她好像变得有种说不上来的不一样。
可越青亦不是话多的人,很快,张琬带着鞠球回到越炘那方。
越炘面上略微不太高兴的出声:“我劝你以后少跟越青往来吧。”
张琬有些意外的问:“你跟越青怎么了?”
印象里,越青前阵子还跟越炘关系很好,而且帮忙照顾过越炘呢。
“你难道不知越青在前些时日的蹴鞠比试踢断好几人的腿吗?”
“不会吧,这会不会是意外?”
越炘一脸凝重的看向不远处驰骋的越青,有些恍惚的出声:“一次可能是意外,三次四次就必定是有猫腻,而且越青整个人都跟以前不一样。”
张琬本来还不大信,以为是越炘蹴鞠输给越青,所以心里不服。
可是听到越炘提到越青变化,心里亦有同感,视线眺望道:“是啊,她好像比以前自信许多。”
“算了,不提这些事,我还是想想七夕溜出祭庙去夜市玩乐的事,那更有意思!”越炘神情变化,笑出一口白牙,没心没肺道。
“其实我也想出祭庙看看热闹呢。”张琬被挑起些许心思念叨。
闻声,越炘踢着鞠球,不以为然说:“你想出祭庙还不容易啊,直接跟那位圣女大人请示,不就行么?”
张琬迈步截住鞠球,面露迟疑,思索道:“可是她不一定会答应呢。”
若是自己提出祭庙去玩乐,那沉闷无趣的坏女人,大抵会觉得自己玩物丧志吧。
越炘一听,顿时替书呆子默哀,拍肩深深叹道:“可怜的娃啊。”
对此,张琬亦觉得自己怪可怜,脚下动作停顿,忽地想起坏女人说的奖励,惊喜道:“有了!”
“什么有了?”
“我也许有机会出祭庙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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