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笔墨迹象
“对了,阿贞姐姐上回说的奖励,还作数吗?”张琬随意的躺坐一旁,想起越炘提的七夕,方才出声询问。
“怎么?”坏女人没有回答是与不是,甚至眉眼都不曾抬动一下,有些冷淡的很。
张琬虽有些困惑不明,却也只当坏女人看书时专心,所以才如此古板严肃姿态,热切的应声:“我想要七夕时出祭庙夜游,可以么?”
语出,坏女人缓缓抬动如冰湖一般沉静美目,视线从竹简移开落在张琬面上,墨眸间浮现些迟疑道:“那日有观星祭祀,我恐怕没空。”
对于坏女人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语,张琬有些摸不着头脑,体贴的出声:“我可以自己去,不必麻烦阿贞姐姐。”
语出,坏女人怔怔注视半晌,而后移开目光,一言不发,周身却弥漫冷冽寒雾。
明显,一副不太好惹的样子!
大抵水榭外的暴风雨都吹不散化不开。
张琬顿时没敢再出声,心想坏女人性子真是古怪的很!
答应与否,她至少都该给个回应吧!
张琬气的脸颊微鼓,随即侧身躺在一旁,亦不想去看坏女人,闭眸听着水榭外的风雨声,都好过看她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张琬都有些困意时,外间响起巫史的声音,禀告道:“圣女,祭司下令,请您即刻入宫。”
坏女人似是不悦,低沉应声:“知道了。”
语毕,坏女人合上竹简,将其随意放置一旁,起身下榻,动作不再有半分迟疑。
脚步声远,张琬闭眸倾听一会,确认无误,才缓缓翻身,目光看向空悠昏暗的水榭,心间有些说不上来的郁闷。
坏女人可以来去自由,为什么自己就非要她准许才行呢!
这场暴雨在傍晚时消停,天色恢复明亮,宛若朝日出来般的迹象。
可是坏女人直到夜里都没有回来,张琬只能自己对着铜镜涂药,心里更是觉得坏女人不讲信用!
什么奖励,分明就是逗弄的谎言!
时日辗转,已是七夕当日,张琬面颊疹子消退,除却褪些皮,并未毁容,暗自松了口气,暗想坏女人果然又是在吓唬自己吧!
可惜,坏女人好几日不见身影,张琬都没处寻她说理。
祭庙内,很多王女陆续以各种理由请假,越炘更是一大早就没了人影。
张琬心情糟糕的选择逃课,迈步穿过祭庙廊道,漫无目的,脑袋里想着怎么甩掉身后的尾巴!
这些祭徒跟的太紧,哪怕张琬想要通过密道出祭庙,都很是困难。
于是张琬特意往一处疑似废弃园林走去,目光看着满园不见的绿枝,其间绽放红艳花团,许是不常打理,斜枝横生,很是适宜躲藏!
张琬脚步加快,弯身一骨碌钻进昏暗斑驳枝叶间,眉眼含笑的藏匿住身形。
“遭了,小王女不见了!”
“这可了不得,咱们分头快些去找找!”
太阴祭徒们身影交错,匆匆而过,张琬弓着身,小心的不敢呼气,仿佛做坏事般的等待她们走远。
这处园内枝叶间生长的繁密,绿叶枝干似编制般遮掩大部分光亮,只投落些许斑驳光影。
因而衬托着那些生长其间鲜丽红艳的花团,更是显目。
这些花团比张琬春日摘的粉嫩花团颜色更深更红,甚至有些像是浓稠的血花,姿态各异的垂落在浓绿枝条,显出别样的韵味。
张琬因此观赏好一会,喃喃道:“真好看啊。”
语落,张琬便欲探手去摘,忽地听到细索动静,偏头看向幽暗深处。
本以为是寻自己的太阴祭徒,可是并没有其它声响,张琬心间方才如释重负。
正当张琬欲探出去看外面有没有人,忽地又听到似是痛苦般的低吟声。
张琬心惊的停顿动作,偏头看向深处,迟疑的往里张望,细细的出声:“有、有人在吗?”
话语并没有回应,林间的味道复杂繁杂,既然木香也有花香,还有长久不见日光的霉味。
张琬本来没有察觉什么异样,可是当细闻时,才察觉其中鲜血的味道。
这种地方看起来不想有人的样子,莫非是有小动物受伤了么?
“我、我没有恶意,你需要帮助吗?”张琬细细念叨,也不管其中的动物是否听得懂话语。
也许是怕被咬,也许是自我安抚,张琬弯身走近林间深处,探手拨开花枝,却发现竟然是一个人!
张琬被吓的险些喊出声,幸好顾忌外面的太阴祭徒,才忍住动静,视线看着对方藏于暗处的身影,甚至都怀疑她已经死掉!
没想那人却忽然偏过头,这时张琬以前没见过的模样,不过女人的眼睛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
“你受伤了,我去找人帮你吧?”张琬视线被她腿部的鲜血处吸引,顿时没再多想。
“不必告诉任何人,我只是需要金创伤药,小王女能帮忙吗?”那人虚弱的出声。
张琬直觉对方很危险,并不敢轻易靠近,颔首道:“好吧,我去巫医署给你拿药。”
说罢,张琬爬出林间,小心翼翼的躲避耳目,出廊道去巫医署。
待从巫医手里接过瓶瓶罐罐药瓶,张琬捧在怀里,心间还有些困惑,对方的来历。
她,为什么要一个人藏在那么隐秘的园子林间养伤呢?
也许自己该问问她,这般思索想着,张琬耽搁了些时间,弯身再进入林间,却发现已经找不到对方。
张琬眼眸睁大的张望,甚至怀疑自己出现错觉!
“你在哪?”张琬的呼唤,并没有任何回应。
半晌,张琬想着自己还要出祭庙逛夜市,便把药瓶放在原处,随即弓着身离开林间。
待光亮处的身影消失不见,枝叶间悄然探出一只手取走药物,其间环戒微微沾染些血迹。
而那腐烂的枝叶间里,藏匿着被取下的太阴祭司箭矢,箭头血肉未干,还有一张废弃的人皮面具,满是污垢破损。
夜色无声降临,繁星闪烁,蝉鸣喧嚣,祭庙屋院内里却犹如一潭死水般沉寂。
满面冷汗的巫史跪在地面,外间更有近百余名祭徒,纷纷面露畏惧,神色苍白。
“那么一个人就这么不见了?”
“属下已经命人在祭庙找了半日,实在找不到小王女。”
巫史俯首发颤的应声,不敢去看主座上冷着脸阴沉低郁的太阴圣女,暗想那位小王女平日里瞧着不声不响,性子温和,怎么尽爱往生死边缘试探呢!
第52章
原来国都七夕夜间并不执行宵禁,甚至是一个超乎想象的庆祝节日。
篝火跃动,街道商铺屋檐下悬挂许多灯笼,放眼望去,光亮通明,人声鼎沸,热闹嘈杂。
人们大多结伴而行,好些年岁相仿的少女们,她们面上皆是笑颜,游玩闲逛,亲密自然。
街道繁杂身影重叠,宛若潮水般穿梭身侧,一道绯红衣裳的娇俏身影驻足其间,好似误入浮华世界的懵懂山雀,一霎那便被迷住心眼,不知所措。
张琬圆眸映衬灯火光亮,难掩新奇,白净面颊染上喜色,红扑扑的厉害。
不知是高兴,还是因赶路太热,几缕俏皮发丝黏在张琬光洁额旁,却并未惹得半分注意。
夜风之中有篝火木头焚烧味道,也有各样食物香味,还有脂粉飘香。
不过最重要的是有张琬在祭庙内从未感受过的自由气息。
所以张琬并没有急着玩乐,而是更好奇游玩的人们会干什么。
张琬的脚步轻盈,绯红裙摆晃着旋儿,亮晶晶的眉眼张望人们的动静,想看看寻常人家如何七夕夜游。
“这些喜蛛可是有福贤惠之人才能得来,价钱公道,切勿错过啊!”
“若是养的精细,必定会勤劳结网,用来喜蛛应巧再好不过。”
语落,好些女子驻足探目,议论纷纷,颇有兴致的样子。
张琬听的有些不明所以,暗想喜蛛是什么东西呢?
于是张琬便跟着踮起脚,勉强寻到一旁探目观望,却陡然变了脸色!
谁想,这摊贩叫卖的竟真是各样蜘蛛,而且盒中堆叠数目惊人!
可是少女们却并不害怕,反而有些探手逗弄米粒般大小的蜘蛛,面上并未露出半分怯意。
张琬实在不懂她们的喜好,目光看向摊贩,清脆嗓音透着好奇问:“喜蛛是用来做什么呀?”
满眼打量的摊贩看向张琬,见她衣着不凡,身侧玉牌暗夜里透着微光,可见是出身世家贵族少女,殷勤道:“喜蛛应巧是用来测试贤惠巧手,将其放置盒中喂养,待明日打开,若是结的网多,那便是巧多,就当讨个好彩头寓意。”
这说的张琬更是摸不着头脑,便又问:“喜蛛结网是它自己的事,怎么会跟人的贤惠扯上关系?”
语出,摊贩面色一僵,心想少女莫非是来砸场子的么?
而其它正挑选的喜蛛的女子,纷纷笑出声,其中一人道:“妹妹还小,不懂就罢了,还是去别处寻些糖果吃吃吧。”
闻声,张琬更是困惑,七夕夜游,难道还有年岁限制不成?
唉,上一世张琬待在府邸就没出过门,到底是见识太少了啊!
“为什么,难道我不能买喜蛛吗?”
“看来小妹妹什么都不懂啊,莫非是一个人偷偷背着家人出玩么?”
突然被戳破心思般的张琬,有些心虚,顿时没敢继续应声。
正当张琬想从摊旁,默默退离时,身旁忽地响起清冽平缓的话语声:“既然想要,何必理会这些多嘴之人?”
闻声,张琬偏头张望,入目的是一双好看的薄唇,视线上移,才发觉身旁女子佩戴半截玉白面具,她身着莲白宽袖纱裙,乌黑墨发锋利垂落,更衬托一截玉颈修长白皙,气质竟然跟坏女人有几分相似!
张琬心惊的没敢应声言语,暗想她不会就是坏女人吧。
而周遭一些女子目光亦投落而来,其中一人蹙眉出声:“我们只是好心而已,你该看管好你家小妹,这等岁数就独自夜游,太危险。”
语出,张琬都替这些人担忧,暗想坏女人从来不会允许旁人忤逆不顺!
可令人意外的是,这位女子并未有任何异言,反而颔首,赞同道:“说的是。”
这话反倒打消张琬的怀疑,看来这人不是坏女人啊。
不过张琬回过神却又觉得不对劲,自己怎么就成她家小妹啦?
难道自己长的跟她家小妹很像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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