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被死对头青梅养成小皇帝 第80章

作者:笔墨迹象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甜文 GL百合

假如不是张琬失眠的厉害,哪里会再想踏入坏女人的屋院呢。

说来,真是有些倒霉,张琬记得坏女人并不常待在屋院,所以今夜才来赌运气。

没想,却撞个正着!

“我只是想要软枕,不用配药调理。”张琬只得再次直白的出声。

说罢,张琬迎上看向坏女人沉静眉眼,她的眸间除却深不可测的黑,再没有其它。

这一刻张琬觉得坏女人的眼睛不像是幽潭,因为幽潭至少有水,哪怕晦暗不清,总是有些许东西。

可此时坏女人的眉眼空幽无物,更像深渊,张琬不太敢直视,稍微错开些目光,弱弱道:“那是娘亲留给我的物件,我应该可以带走的吧。”

虽然不懂坏女人的心思,但是张琬已经很是放低姿态,不愿莫名其妙的误触坏女人不悦。

因为知道坏女人是自己惹不起的麻烦。

半晌,坏女人移开注视张琬的目光,缓缓出声:“是么,可惜软枕我已经命人扔了。”

“什么?”张琬不可思议的看向坏女人冷淡面色,心间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声。

那可是自己娘亲的物件,而且坏女人她分明是知情的!

“软枕前日已经被祭徒丢弃,这回你可听清了?”坏女人微蹙眉,语气轻慢的幽幽道。

张琬迎上坏女人漠视目光,心间又怕又气,嗓音带着颤,不可置信出声:“那是我娘亲的遗物,你怎么能……”

齿间,还未来得及说完的质问话语,突然被砰地一声打断,连带张琬都有些吓了一跳。

原本被坏女人握在掌心的竹简,被不悦的扔在案桌,连带周旁的熏炉茶盏等都被震动,可见力道不小。

这还是张琬第一次看见坏女人如此愤怒模样。

哪怕前几日处罚张琬私出祭庙,坏女人面上都是一幅云淡风轻姿态。

外间的巫史闻声入内欲查看,没想太阴圣女阴冷目光投射而来,训斥道:“出去!”

巫史当即忙不迭的退出堂屋,俯首跪拜,屋廊外的祭徒们更是如此,一时纷纷陷入死寂。

可张琬并不知坏女人看的是自己身后的巫史,眼见她如此不善的戾气神态,简直就像是在看陌路人。

仿佛往日里坏女人的那些关切照拂都是虚幻假象,风吹草动间就会摧毁消失的可怜泡沫。

偏偏自己还当了真,心里还替坏女人开脱她的冷漠无情,或许是因为她母亲太阴祭司对她太残忍苛刻。

张琬眼眸微微泛着湿润,已然不愿多待,以免失态遭她取笑,转身踏步,匆匆离了屋院。

坏女人,她一定是故意丢弃自己娘亲的遗物,实在不可原谅!

待张琬气息不稳回到住处屋内,探手一抹脸,才发觉自己早就哭的满面泪痕,更是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要跟坏女人有任何瓜葛!

夜幕深深,祭庙内里一片寂静,屋内静眠的张琬,蜷缩身段,仍旧睡的不太安稳。

屋外月光透出云层皎洁撒落水榭,纱帘暗影无声飘摇,漆木地面玉枕被摔得破碎,满地狼籍,渐而散发锐利而危险的冷光。

水榭矮榻上的长身倩影如婀娜玉山静卧,乍一看好似陷入熟睡般安宁自然。

可那半垂落在矮榻旁纤长骨细的玉手,葱白指腹间正把玩的玉枕碎片,仿佛浑然不觉危险。

须臾间,玉体横陈,姿态变化,如瀑般墨发倾斜垂落身侧,那修长白皙颈间之下枕着荞麦软枕,随之发出沙沙细索声响,如枝叶轻展般,簌簌悦耳。

水榭外的冷白月光照落榻上之人的清丽面容,悄然映衬那双空灵幽深的美目,其间隐隐可观瞳孔形态,宛若琥珀珠石。

美虽美,仿若死物一般沉寂,毫无半分生命气息。

如此情景,若有旁人窥测,大抵都会被这双眼眸惊吓的不敢直视。

可榻上之人就这么直直望着幽暗水榭,仿佛黑暗之中有什么吸引趣味的东西般,一直紧紧盯着,不曾眨动眉眼。

幼时,秦婵常受的一种处罚,便有禁闭,年月不限。

母亲将其当作处罚,不过对秦婵而言,却是一种趣味。

黑暗之中,空无一物,却又充斥许多东西。

秦婵知道世上有许多未解之谜,亦有许多诡异离奇之物。

比如人们呼吸之间吐露的气,此物不可窥视,不可触摸,无形无色,既赐予生命,又夺走死亡,甚为奇妙。

为此,秦婵研究很长一段时间关于气的存在。

所以秦婵在举行祭祀献祭时,亦会用各种法子进行自己的猜想。

比如气不能藏在水中,所以人在水中会溺毙。

又比如,火焰燃烧时,周遭的气存在会变得复杂甚至减弱,所以火灾屋舍中往往多数不会被烧死,而是窒息。

为此,秦婵甚至逐渐可以大致估算气的含量,比如密闭空室匣子之内人在多长时间气就会被消耗殆尽,那献祭之人就会死于无形之伤。

思索时,秦婵亦在呼吸之间吐露长气,微微侧身,任由乌发紊乱的滑落交缠白皙颈间脸侧,宛若蛛网般束缚姿态,耳旁专注的听着软枕里荞麦壳摩擦的沙沙细响。

秦婵美丽而冰冷的面目不曾透露半分心神,漆眸间却浮现些许茫然,将指腹间的锋利碎片扔至地面,清脆冰冷响戛然而止,掌心轻按在身前,还能感受到残留的不适。

现在秦婵发觉少女比那无形无色的气,更加难以控制,亦更加危险。

少女先前的三两句言语,竟然好似气体一般冲撞秦婵心口,隐隐发疼。

然而,还不待秦婵细究,少女已经悄然消失眼前。

可是少女的离开并没有让心口的不适缓解半分,相反那一瞬间秦婵觉得她好似就像那捉摸不透的气,轻易间控制自己的生和死。

因为少女的离开亦仿佛抽离秦婵所需要的气,非常的不适,甚至有些窒息的感觉。

让秦婵想起自己过去曾经做过一回尝试。

那就是将自己完全的浸于水池,屏蔽所有,拒绝一切。

哪怕是赖以生存的气,秦婵在某一瞬间体验到献祭死亡时的些许感受。

气的耗尽,带来朦胧的晕眩,还有心腔不适的疼痛,那一刻秦婵完全的控制自己,那是种奇妙又危险的有趣体验。

可秦婵宁愿自己体验疼痛窒息,亦不愿让自己被少女控制,眉目低垂间,神情掩于暗处,清润嗓音比月色更凉,出声:“来人,备灯。”

水榭外跪伏的巫史,连忙应道:“遵令!”

深夜里的祭庙,仿佛一处茂密静寂的森林,殿宇楼阁之间居住的人,则犹如蝼蚁渺小。

王女住处楼阁之内的值守祭徒,面上难掩意外的跪伏参拜,心间骇然。

银灯光辉皎洁照落楼道屋内,而后移至榻上熟睡的少女,她面上泪痕残留未干,一幅柔弱可怜的模样。

榻旁静立的颀长身影,似林木一般屹立不动,不过秦婵的目光却像是摇曳的枝叶嫩芽,一寸寸的攀爬至榻上人。

或许,该杀死干扰控制自己的少女。

秦婵心间如是想着,微微俯身,目光从少女紧蹙的月牙弯眉,落在她那眼角滑落的泪,呼吸吐纳,心间却已然不见先前的挟制不适。

这让秦婵有些疑惑不解,美目低垂,素白指腹轻挽起少女散落白净脸侧的几缕细发,柔顺无害,仿佛她并不是罪魁祸首,也不曾忤逆自己。

“讨厌你……”少女忽地发出呢喃细语,声音几不可闻。

秦婵侧耳试图听清时,那温热潮湿的气息却钻入耳廓,激灵的,僵硬身段。

这不是第一次出现如此情况,秦婵欲偏离耳侧,忽地少女倾覆动作,毫无防备。

秦婵抬起的手都已停在少女脆弱后颈,动作戛然而止,垂眸探究的看着怀中亲昵姿态的人。

“呜呜、我的软枕……”少女抽泣似的断续哽咽,好似痛苦不已。

这莫非就是少女说的伤心模样?

秦婵眉眼有些茫然不惑,只是一个软枕而已,竟能让少女如此日思夜想么?

或许自己真是高看少女,她这样怎么可能控制自己呢。

可能,只是一时的错觉吧。

于是秦婵逐渐舒展修长身段,仿佛浮木一般轻松,却又任由少女攀附,指腹轻拨弄她垂落的发丝,不禁想到若是自己沉没溺毙,那必定是要让少女亦不得逃离才好。

如此一想,秦婵心间堆积那些莫名思索情绪,好似豁然开朗般烟消云散。

秦婵垂眸看向少女乖巧睡容,想起她往日嗅闻的动作,真是像极山林惯会装无辜模样的精怪。

于是秦婵亦低头轻嗅少女的周身气息,试图将先前自己那些气短不适,通通找寻回来。

明明只是几日没有让人给少女备沐浴熏香之物,她的味道就淡了许多。

不过秦婵仍旧可以捕捉些许不常闻的气息,许是少女自己摘的花瓣,又或许是别的什么香物。

甜的像早春花蕊中的花蜜,让秦婵觉得自己像只被吸引而来的蝴蝶,心间的不适消散些许,却并不觉得满足。

可秦婵并没有再多想,只是急切的想从少女这儿拿回自己的控制权罢了。

屋外明月轻移,光亮朦胧之际,朝阳初升,璀璨光辉从云层撒落祭庙各处屋院楼阁,一寸寸的驱散深藏其中的黑暗。

张琬迷糊的醒来时,眼皮微动,却没有立即睁开,因为察觉眼眸有些干涩酸胀,鼻子亦有些不通气,意识回笼,脑间想起昨夜的可恶就生气。

娘亲的遗物,竟然就这么被坏女人随意的丢弃,张琬情绪不佳的翻转身,耳旁却听到沙沙声响。

这动静张琬自然再熟悉不过,软枕里的荞麦壳才会发出如此细密声。

张琬震惊的睁开眼,探手一摸,颈间之下竟然是失而复得的软枕!

欢喜过后,便是无尽的疑惑。

昨夜明明没有要回软枕,它是怎么回到自己身旁?

越想,张琬渐而想法变得越发惊悚,圆眸目光警惕的看向屋内陈设,嘟囔道:“难道是娘亲的魂魄给自己送回来的么?!”

虽然设想有些离谱,但是张琬真想不到更贴切的答案。

早间膳食署堂内人来人往,声响嘈杂,张琬跟越炘碰面堂食,越炘满眼惊讶道:“你的眼睛怎么肿成灯笼?”

张琬咬住蒸饺的动作停顿,犹豫的应:“没怎么,我就是不小心揉的太重了。”

这么大的人哭鼻子,说出去多没面子啊。

越炘一副不信的打量书呆子,眼见她不肯提,便也没多说,执筷夹起她面前的蒸饺蘸醋,不客气的塞进嘴里咀嚼,满足道:“你昨天有什么收获吗?”

闻声,张琬深深叹气应:“我已经被发现,越青说不知道克攻蛊的事,更没见过那个祭徒。”

“果然啊。”越炘一副不出所料的模样,津津有味的吃着书呆子面前的蒸饺,速度飞快。

“那我今天还要去跟踪越青吗?”张琬还不知自己的蒸饺危险,迟疑的问。

越炘摇头应:“算了,你还是离越青远些吧,这几日祭庙里你两奇奇怪怪的言论挺多呢。”

张琬眼露困惑不解的问:“什么奇怪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