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这条小猫在乎
对方为她“雪上加霜”,讲今天修车行事情实在有点多,连等带修得预留三到四个小时。
挂电话。
车可以先放弃了,那我就,乘地铁去接萧疏音吗?
祁音书慢慢地向出口走,时间还早,我乘地铁去机场没问题,那就再提前约一辆回城的车?
“嗯,就这样吧。”祁音书想定,戳开约车软件。
“小祁——”
一辆车缓缓靠近她身后。
其实祁音书这会儿心情有点迟来地烦闷,不想应的,但她又感觉凌豫筝没做错什么。
还是转身了。
对方将车开到她平行的旁边,停住,低头,隔着副驾车框注视她,“你不开车了?”
“我车坏了。”祁音书指了下后面,“明天修,这会儿坐地铁去。”
她看见凌豫筝很明显地低下目光想了会儿。
她刚想跟凌豫筝说拜拜。
凌豫筝却抬起了双眼,很温柔地出声:“上车吧,我陪你去接你姐姐。”
祁音书皱眉:“你怎么知道我去接谁?”
凌豫筝眨了下眼,迟了几秒,才笑。
“昨天你跟你姐姐打电话,我在旁边听见了呀。”
第53章
祁音书还是坐进了车里。
想着多少得跟凌豫筝感谢两句,人扭头,正准备出声,看见被挂在主驾排风口上的那个卡通山竹时,嘴巴又猛地闭上了。
这东西,凌豫筝怎么还给她自己也买了一个啊。
主驾上的人穿着彩虹色毛衣*,祁音书上车这会儿,将右侧的头发别去了耳后。
她先问了下祁音书姐姐的航班号,感觉时间还早就没急着走,把两人座位中央的圆形显示屏一点,柔声问:“小祁你想听什么歌?”
祁音书快速看眼那触在屏幕上的指尖,垂在腿上的五指握紧:“我都行。”
凌豫筝笑了下,摇摇头,随意点开一首歌。
“我就猜到你会是这个答案。”
车往室外开去。
凌豫筝问:“你那车是打算明天再来公司等人修么?”
祁音书“嗯”了声:“约好下午三点。”
“哦,所以你准备坐地铁来,还是打车?”
“这个没想好,等明天再看吧。”
祁音书面上很平静,实际她心里有点紧张,后背完全远离座椅,坐得十分端正。
她目光不时扫向副驾前窗下,那一整排造型各异的橘猫摆件。
翘腿舔毛的,躺在纸箱里的,翻肚子晒太阳的,还有个在夸张倒立。
祁音书甚至能想象到凌豫筝笑眯眯地将这些小摆件带进车里,再一个个安排好位置的模样。
她不合时宜地又觉得凌豫筝好可爱。
凌豫筝撇头瞧了眼祁音书,见人上车半天了,还绷直着腰,一副好像沾到座椅就会死的谨慎模样。
她手指在方向盘上搭了搭,突然问:“小祁,你会觉得我这车里很挤吗?”
祁音书没有第一时间出声。
天色已经暗下了,光影一丛丛扫过二人的脸,她悄悄攥紧身前的安全带,才说:“不会啊,你怎么这么问?”
“没有,我看你这不是都坐不安稳嘛。”凌豫筝慢悠悠地讲,“之前我坐过你的车,suv前座空间大,你是不是习惯那种车了?”
祁音书听懂了,上身缓慢向后倚:“不是。”
红灯,凌豫筝踩下刹车,没接话。
“其实我那车也不是我挑的。”
祁音书忽然自己说,说完,她转头看向凌豫筝,对方也在注视她,“是我上班第二年,我姐姐送我的,她觉得我天天挤地铁很麻烦。”
凌豫筝似有轻轻地皱眉。
“不过我一直有在还她钱。”不知怎的,祁音书把这心事讲到了底,眼眸垂下,声音变小,“反正,我不太想欠她什么嘛,嗯,所以就有在还她。”
凌豫筝那没声了。
祁音书抬眼看,凌豫筝正抬手去降下车窗,嗡嗡嗡,风从窗外吹进来,撩动了凌豫筝的头发。
凌豫筝将左手手肘架在窗口,脸对向窗外:“这么听,你姐姐至少对你还是挺好的。”
就是不知道萧疏音她那样极端的一个人,能不能接受如此喜欢的妹妹是同性恋呢?
会不会也像对我这个朋友一样,翻脸不认人呢。
说起来,凌豫筝真觉得自己今晚有点冲动了,于情于理,她确实不合适出现在萧疏音面前。但眼下已经开在去机场的路上,她不好后退了,只能慢慢想办法。
祁音书笑说:“嗯,她是对我很好。”
“这两天挺累的吧。”跳绿灯,凌豫筝合上车窗,重新目视前方,“你要是困就睡会儿。”
祁音书刚要打的哈欠硬生生憋住了,缓了一口气,看凌豫筝:“你这开夜车呢,我不睡了,陪你说说话比较安全。”
车内的轻音乐很舒缓,将凌豫筝的声音也衬得格外温柔:“这才几点,算什么夜车啊?没事儿,你就放心睡吧,听你打好几个哈欠了。”
“我是缺氧。”祁音书嘴硬,“你这车里空调开太高了。”
“嗯?这还高吗?”凌豫筝说着,将右手手心摊开,伸去出风口感受,“我才开了21度呀?”
祁音书越发不自然,眼睛看向右边的窗户:“一点点吧,我,我不怎么开热风。”
凌豫筝似乎有点无奈,笑着叹口气,随她:“行,那小祁你就想睡再睡吧,我专心开车了。”
说完,凌豫筝将车内音乐切换成相对动感的鼓点乐,音量也调大了些。
祁音书很少会在坐小车时犯困到睡着。
一般来讲,只要她意志力足够坚定,她就能保持在要睡不睡的混沌状态。
可这趟旅程,她说着不睡,却在凌豫筝不肯跟她讲话后,完全睡死了过去。
凌豫筝安静地停住了车。
她们一人撑着主驾的椅垫,一人撑着副驾的椅垫,在车内接吻。
凌豫筝又问她:“小祁,我这车里挤吗?适合我们两个人谈恋爱吗?”
祁音书心一阵阵猛跳:“所以你答应我了?”
“当然啊。”凌豫筝笑得特别开心,点她鼻尖,“不然我干嘛要亲你呀。”
“小祁,小祁——”有人在戳她的脸。
祁音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刚还在点她鼻尖的人,就真如梦里那样,右手撑在主驾椅垫上,身子前倾来看她。
但现实的祁音书并没有迎面吻上去,反而是整个人下意识往窗边退了半个身位。
看见凌豫筝纳闷的目光,祁音书回神了,她向前望,高架上亮起一排排红色的尾灯。
堵车。
刚才是梦。
祁音书非常非常轻地呼了一口气。
她缓缓地靠回椅背中央,凌豫筝亦坐回了主驾那边,就右手还给她递来一包东西。
薄荷糖。
“上次你给我的,还没吃完。”凌豫筝笑,“你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嗯——好像在哭哦?”
“啊?”祁音书要接糖的动作顿了顿,“我在哭?”
“说不清是哭还是鼻子堵了,总感觉在抽气儿。”
祁音书默默将手心里的一颗糖倒进嘴里,“咯愣咯愣”两声,滚到后槽牙那边。
“可能就是梦话,没哭,我刚才的梦,还行。”她断断续续说。
“真做梦了?”凌豫筝将盒子打开,糖袋又放进去,再看她,“什么梦啊,正好这堵车无聊,你跟我讲讲。”
“……”
几乎算是春梦。
所以祁音书不能讲。
她选择撒谎,“不记得了,我不怎么记梦,听说那容易精神分裂。”
“咔嗒”一声,凌豫筝好像将硬糖咬碎了,哭笑不得的样子:“什么?精神分裂?你上哪儿看的这说法啊?”
祁音书抿抿唇:“嗯——也是我姐姐以前跟我讲的。”
凌豫筝瞬间不笑了。
两个人到达停车场的时候,距离航班降落时间还早,祁音书开门先下车,凌豫筝后一步下车。
在夜色中,凌豫筝双手抬起,好似伸了个懒腰。
祁音书对着停车场的灯想了会儿,转身说:“凌经理,要不你就先回家吧,送我来这里已经很麻烦你了。”
“我回去,然后呢,你等下叫不到车怎么办?”
“不会的,这里叫车很方便,无论怎样都会有车的,大不了我多加点钱。”
“那你就省下这笔多加的钱。”凌豫筝走向她,“不是还要还你姐姐么,别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