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柒殇祭
心中一沉,夏知燃面上却依然带笑,好似不受威胁,甚至意味深长地看着谢栀清,仿佛重新认识了她一次。
“公器私用——没想到谢家的继承人,做事竟然这么情绪化?”
谢栀清八风不动,并不给她留下任何话柄:
“我只不过是有正常公民的社会责任心,想帮助利益相关的群众,在挑选家用产品时,避免被一些擅长花言巧语的品牌所欺骗。”
夏知燃懒得跟她比打官腔的水平。
正想反唇相讥,面前却插进一道身影。
程时鸢巴巴地望向锅里的水煎饺子,“是不是应该现在撒葱花呀?已经好香了!”
她并不想在这个时间,听到任何与两方家族有关的业务,万一哪个口不择言,说出什么商业机密,到头来还牵扯到她……
总之,水煎饺子,搭配现摘的葱,肯定很香!
吃了几年留子苦的程时鸢,甚至迫不及待地,拿出早早准备好的筷子,挑中自己早早看中的那颗。
耐着性子吹了几下,就想塞进嘴里——
谢栀清精准地按住她的手腕,眼神一暗:“又想被烫到?”
程时鸢拗不过她的力气,又实在馋,于是学着小鸡啄米,探过脑袋。
叼住饺子的那一刻,眼中满是得意。
夏知燃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和谢栀清旁若无人的亲昵互动,有那么一瞬,真希望有道雷劈下来,将这碍眼的场面烧成灰烬。
然而主动打破和谐画面的,却是程时鸢自己。
她本来一口饺子,配一口酸奶,却忽然皱着眉头,捂了下肚子。
夏知燃没有错过这个机会:“哟,饺子有毒?”
倒是谢栀清,看见她把冷酸奶推到一边,只是吃着饺子、再按按肚子,忽然猜到了什么。
眼帘微垂,果然见到两只在地上冷到悄悄互相搓着的雪白脚丫,每根脚趾都冻得通红。
于是就在程时鸢放下筷子的那一刻,她便上前一步,将人拦腰抱起。
“唔?”
谢栀清压低眉眼,对上她疑惑茫然的目光:“明知道生理期是这几天,还喜欢不穿鞋到处跑?你这些坏习惯,究竟什么时候能改?”
然而这样问着,谢栀清却已经有了答案。
程拾元永远不会改的。
——起码在自己面前。
谢栀清明知这是特设的陷阱,也心知这些年,真正培养了糟糕坏习惯的,是自己。
无法对程时鸢的哪怕一次皱眉视而不见,这是她最致命的缺点。
忽略情敌高高挑起的眉头,她在程时鸢主动抬手、攀上自己的肩头,又一次选出了今晚“舍友争夺战”胜利者的动作下。
谢栀清抱着人回到了房间,如她所愿,将她圈进自己的被窝。
甚至还像以前,程时鸢刚来生理期的时候一样,用自己更热一些的掌心,隔着丝绸睡衣,揉上她的小腹。
怀里的人发出舒服的喟叹,甚至更为放肆地,抬起冰冷脚掌,贴上她的小腿。
逡巡着,要找更暖和的地方停驻。
冰块一样的温度,丝丝凉凉,掀开裤腿,放肆地往里面钻。
谢栀清就在此时,蓦然开口:“很得意吗?”
“睡个觉都要看别人为你争风吃醋,挑拨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宁,你就喜欢这样验证你的魅力,是不是?”
凛冽的声音,带着堪称刻薄的语气,瞬间惊走了程时鸢的睡意。
睁开眼的时候,她心中只觉离谱。
这一个两个的,要么对她的口味习惯停在十年前,不思进取,要么任性霸道,做出什么就让她吃什么——
明明是她们,在给她强加一些自以为是的滤镜和期待,她从始至终,都只是想睡个好觉、吃一顿饱饭而已,凭什么被这样横加指责?
程时鸢才不惯着。
眼看她起身就走,谢栀清对刚才话重的那点懊恼,也烟消云散。
她闪电般抬起手,把人按了回来:“利用完了就跑?”
程时鸢抬起脸,看着头上因为亲密接触、而蹭蹭上涨的生命值,敷衍地想,行吧,对待救命恩人,是应该有点诚意。
于是她纡尊降贵,决定把夏知燃没得到的奖励,送给她。
刚有动作,双唇却被一只炙热的掌心捂住。
掌心厚茧,刮过她唇角,泛起微疼。
谢栀清看着她竟然这样堂而皇之,顶着唇上别人的烙印,同自己亲近。
心中怒意,再也按捺不住:“别过来!”
“我嫌脏。”
她清楚地看见那双漂亮眼睛里,流露出不可自抑的破碎。
与此同时,谢栀清心口蓦地泛起疼痛。
理智不断地告诉她,现在是戒掉这坏习惯的最好时间。
但身体却不太适应胸口骤然而至的疼痛感,条件反射地,想要抓住什么,填进胸口,安抚那股痛意。
反应过来的时候,谢栀清已经强迫地,将那道柔软细腻的温度,重新抱回了怀里。
察觉到怀里人无声的、力气倔强的挣扎,谢栀清抿了抿唇。
说不出道歉,但掌心却诚恳地、轻贴上微凉的小腹。
揉了几下,又习惯性地往上,仍旧记得对方青春期,来月经时,也会因为生长发育疼痛的另一处柔软——
比记忆中,更为饱满,几乎一只手掌握不住的软腻触感,传到脑海中时。
谢栀清感觉到怀中气息蓦地一僵。
她明明应该松开手的,可是大脑却好像突然间患上了“可爱侵略症”。
面对软软的、像棉花糖一样轻柔的存在,为了避免对此上。瘾,本能的破坏欲油然而生,谢栀清的手指几乎不受控地开始收拢。
“!”
下一刻,腕处却蓦地传来一股疼痛。
是程时鸢气急败坏,疼到只想以牙还牙,狠狠咬她,作为反击。
看着怀里这只被逼急的兔子,谢栀清却忽然笑出声来。
哪怕不低头检查,她也能想象到,那团细腻雪白、比小兔子身上其他地方更嫩许多的软肉上,一定清晰地留下了自己的指痕。
这时,心中又响起那道邪佞的蛊惑:
“嫌脏的话,你帮她洗干净不就好了?”
“用你的味道,彻底的、覆盖掉那些讨厌的气味,让她从里到外,都只留你的标记。”
“反正外面的镜头被关了,等明天重新打开,大家看到的,不就只有你的痕迹吗?”
她喉咙滚动。
眼前好像浮现,将那双软唇,蹂。躏得又红又肿,在上面啃咬下属于自己的、更深的齿痕画面。
这次,她任由那道声音叫嚣,自甘堕落地、顺着它的煽动。
有力的指尖抬起,轻抚着,寻到那双柔软唇瓣。
摩挲片刻,蓦地抬起那下颌,重重亲了下去——
第11章 “我本来就是属于程程的啊。”
望舒昨晚一直辗转反侧。
一大早地,就站在对面那栋别墅门前。
想到小姨那难缠的性子,不知要把可怜的程程为难成什么样,她忍不住来回踱步,台阶砖石都快被她磨薄一层,却始终没有按下门铃——
她怕搅扰了,心上人的好梦。
望舒反复拿出小镜子,不允许任何一根头发丝站错岗。
然而所有精心打扮,在面对推门而出的那人时,都变得黯然失色。
只是简单的一套印花居家服,连头发都是未经打理的凌乱,但当她抬眸看来,浅浅弯起眼眸的时候。
有一瞬间,望舒被晃到,觉得天上的太阳,都是从这扇门里出来的。
她像一团扑火的飞蛾,奋不顾身地朝太阳飞去,直到心神被这画面里,醒目且突兀的一道伤痕惊醒。
“程程早……你这儿,怎么了?”
原本甜蜜的目光骤然一顿,望舒看着她微微肿起的唇角上,留下的破损的深红色。
是咬痕。
甚至还咬破了一点小口,让人光是看着,就不由联想到,这对红唇昨夜是被人如何恣意轻薄、肆意索取的。
——是谁?是小姨?还是那个喜欢装清冷的谢栀清?
理智在顺着线索思考,可望舒却几乎听见了,在自己坠入冰点的空洞胸膛中,妒火熊熊燃烧的声音。
可下一秒,她便又听见了自己扬着笑、伪装出天真的询问。
像是在听属于另一个人的台词。
“哎呀,程程是昨天晚上不小心被虫子咬了吗?太惨了……好像海岛上的虫子特别毒,我昨天还打死了好几只呢。”
望舒语带怜惜,捧起程时鸢露出类似红痕的手腕,嗔怪那些讨厌的害虫,说要去买杀虫药,把它们统统消灭掉!
是那种带着些孩子气的可爱口吻。
让程时鸢不由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