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海潮声
侍从官们眼神交汇,纷纷对这世纪性的一幕表示震惊。
亨瑞说:“本来还想是不是要请你的父亲或者二叔出面做你的思想工作,不过只要请了他们,我对你的态度不会比现在好。”
没想到和冬只见了荷尔博一面便改变主意。
前有总理庄立树的青睐,后有将军荷尔博的提携,和家也不是一个一文不名的破落户,哨兵还在刚刚签署的协议上放弃了自己的上校军衔。
如果没有先入为主,和冬确实是比路易斯之流更合适的伴侣人选。
“希望你能珍惜公主的心意,哨兵,只要你尊重公主、爱护公主、永远将她放在第一位,那我们中间就没什么不可跨越的鸿沟。”
和冬说:“我守护公主的心远比你更加强烈。”
两人至此握手言和。
第57章 和冬稍后又跟公主执行了一次公务,经过谈判精英的努力,帝国跟虫族
和冬稍后又跟公主执行了一次公务,经过谈判精英的努力,帝国跟虫族可喜可贺的完成了第四轮谈判。
虫族外长克勒福是老熟人了,知道两人不好惹,也没有再撞上来,只是在王后耳边阴阳一句“教女有方”就不再说话,全程都拿着一个酒杯,连记者采访环节也不愿意放下。
自国会签署备忘录确定雅各布继承人身份后,王后一派就致力于洗刷雅各布公务水准不行的不利印象,听小报说雅各布正被困在某处行宫苦练登基演讲,所以在人还没调教好之前,今天只有王后出面跟公主营造母女情深的美满形象。
和冬跟她相看两厌,一个碍于是长辈,一个碍于公开场合,都不好做什么,只看一眼便嫌弃的挪开,全程除了开场致词、闭幕合影,都没碰见过。
而到了最后合影环节,和冬看着王后没轻没重拉扯着公主的场面皱眉,两人面对闪光灯拍了几张,好像效果不太好,摄影师在指导两人站位,公主挪动的慢一点,王后的手就放到她的肩膀上,在避人的地方狠狠一掐!
和冬立马冲过去,用肩膀撞开王后,在人摇晃着站不稳的时候,握住普琳的肩,低声问:“有没有事?”
普琳也没想到王后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但蠢人的逻辑正常人无法理解,总是能出人意料,她不想纠缠,只说了一句:“有点疼。”
和冬心疼的抚过她刚才被人掐的位置,摄影师在说:“两位感情真好,可现在我们照片还没完成,能否劳您退一退?”
台下媒体灯光闪烁。
台上,王后被刚才那一撞肩膀隐隐作痛,听到摄影师的话,这才从牙缝里挤出一点声音:“还不快滚?!”
和冬就当没听见,大大方方的站在两人中间,并将普琳的手搭在自己手臂上。
她对摄影师说:“我难道不能入镜吗?”
摄影师愣了一下,虽然跟刚开始安排的流程不一样,但照片不论怎么拍都是拍,拍完母女照就是三人照,他见另外两位没有出声反驳,当即道:“当然可以。”
闪光灯喀嚓一响,次日,媒体头版刊登的照片中,公主及其伴侣肢体语言亲近,向导盛装,哨兵神采非凡,除了旁边略微有些僵硬的王后,也不失为一副美丽的画面。
亨瑞看到照片,这阵子卡特琳宫一直被人打压的恶气才算出了一半,对和冬也明显更和气点,当然,他的和气有些让人吃不消。
亨瑞一旦和气,就脱离了那种跟和冬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开始指导她的礼仪。
亨瑞似乎很瞧不上她从军队里带来的习惯,形容其“毫无美感”、“粗鲁”、“比较拙劣”,然后就迅速公布了关于吃饭喝水穿衣睡觉等方面的一系列规矩。
和冬不想两人刚刚缓和的关系再度冰封,只能跟着做的大面上过得去,吃饭定时定量、拒绝饮料、穿里三层外三层的制服花半小时时间系扣子还都在她能接受范围内,但和冬真没想到亨瑞连睡觉也要管。
在公主接连留宿拐角房间几天后,亨瑞直接跟和冬说:“为了殿下的身体着想,你要克制一点,不要引诱她,哨兵。”
和冬猛然听到这个形容还真有点反应不过来,她无力的扶额,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是说两人在进行过一次精神结合后只是单纯的拥抱亲吻,还是要说——公主大概可能也许信仰虔诚,自制力绝佳,暂时没有这方面的念头,请你相信她?
无论怎么说都会面临新的问题,和冬只能说一句:“这要问公主。”勉强糊弄过去。
可亨瑞的这句话也在和冬心里留下一道痕迹,哨兵跟向导的结合分为暂时链接和精神结合两种,一般进行到精神结合的步骤,两人精神世界就会出现连通的通道,共享精神世界。
她那一次是完全没有准备,所以没想到这个。
为什么公主也不在意呢?
按照她对自己的占有欲,不是应该立马连通精神世界吗?
—
新王登基倒计时第三天,治安警察在各个出入站点设置稽查点,所有来往人员都需要开放终端权限或者携带身份证明,以备抽查。
有时候一条街从头走到尾都需要抽查三次,民众日常出行很不便利。
随意拦人抽查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首都星的人也越来越多,大批次人马都从外地赶来准备参加新王登基庆典。
外面普天同庆,和冬却收到了跟公主一起去行宫度假的消息,雅各布还有几天就要即位,王后已经“大度且不计前嫌”的督促内勤厅送来登基那天她们应该穿的衣服,公主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选择度假?
和冬想问她,但公主从宣告这个消息后就没再来拐角房间,侍从官又说书房的灯一直没熄,和冬就算走到寝殿大门也担心打搅她休息,只能按下心等待。
新王登基前24小时,和冬跟公主深夜登上通往度假行星的航班,亨瑞取下帽子在停泊点躬身送行,飞船嗡的一声脱离支撑架,和冬在舷窗中看着首都星变成一个黑点,这才问普琳:“殿下,发生了什么?”
贵宾舱里只有她们两个,其他人都在外面归置行李,以期让公主的星际之旅能过得舒服一点。
但和冬却没在星际旅行公司发现这一班飞船的信息,她怀疑这是公主秘密调动的,整个飞船只有部分卡特琳宫侍从跟她们两个乘坐。
而公主接下来所说的话也印证了和冬的猜想:“新王签发的第一份诏令下来了,路易斯被封为公爵,新王让我择日跟他举办婚礼。”
普琳看着她,在和冬皱眉时伸出手抚平她眉宇间的褶皱:“我不想跟他结婚,但又没办法违抗新王的命令,所以决定带你出来流浪。”
和冬不太相信,如果公主真的有这么容易放弃,就不会工作到登上飞船的前一秒,何况她们不是已经在一些场合公开露面了吗?更别提距离上一次执行公务才过去几天,雅各布这个诏令一出,难道不会引人质疑?
但普琳离开首都星这个政治意味浓厚的地方的举动,仿佛又是一个有力的证明,如果不是真的遇到危险,谁会愿意离开这个兵家必争之地?
“殿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普琳看着她,叹道:“真拿你没办法,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和冬说:“如果情况真的很糟糕,我相信亨瑞阁下也会出现在这个飞船上。”
普琳微微一笑:“我就不能心狠手辣,将人撇在那里作障眼法?”
“没用的,亨瑞说到底还是卡特琳宫的固定班底,无法代表你,王后已经闯入卡特琳宫几次,我并不相信守卫有阻拦他们的能耐,被发现是迟早的事,何必做出这种无谓的牺牲。”
普琳说:“阿姆斯特朗回来了。”
和冬一惊,早已被宣布失踪的王储却在新王登基前回来,她几乎可以预见首都星即将迎来的腥风血雨。
可下一秒就听见公主说:“他大概被雅各布登基的消息刺激到,已经变成了一个疯子,在首都星埋下上百吨炸弹……”
“殿下!”
普琳握住她的手:“放心,治安队已经排除了一些,他们早有防备,不会让人把首都星炸出一个窟窿的。”
但她认为王后一派的智囊团撑不了多久,这种孤注一掷拿整个行星当陪葬的疯狂做法,明显不是出自阿姆斯特朗之手。
爸爸,难道你真的还活着吗?
没被自己看重的长子杀死,现在又不计前嫌、苦心孤诣地辅佐长子登上王位?
哨兵还在低声说:“首都星来了好多人,还有很多平民,议员家、和家、贵族家肯定有人保护,那他们怎么办?”
普琳也不能保证治安队可以在新王登基也就是爆炸发生前完全拆除炸药,首都星肉眼可见的会发生一场混乱,而且这次混乱的发起人她并不太熟习,跟上次一样困在卡特琳宫守株待兔明显不是个好主意,这才带着和冬走出来。
那些平民能去哪儿?避难所。
首都星设置了可以容纳大部分居民的避难所。
但他们能在爆炸中准确找到避难所的位置、逃去避难所的途中不会被人枪杀吗?
不确定。
但为了安抚和冬,普琳还是说:“如果阿姆斯特朗还想要王位,他不会让事情发展到难以收场的局面。”
混乱过后肯定会有替罪羊顶罪。
“不是还有军部呢吗?你的老师荷尔博还在首都星,有他在,不会坐视不管。”
不过如果我是荷尔博,肯定会借机排除异己。
和冬,你真的认为一个与世无争的人,会在年老体衰、新人层出不穷之时,还能在军部有这么大影响力吗?
去哨兵军事学院做指导老师的军官很多,广收学生弟子的军官很多,但迄今为止军部只有一个荷尔博。
“不要担心。”普琳亲吻哨兵的额头,她暂时还不想让和冬这些宝贵的品质消失,她喜欢跟自己不一样的人,若是世界上人人都是普琳,这个世界该多么无趣。
第58章 塞巴斯蒂安行星是归属于普琳的封地。 飞船到达停泊点,……
塞巴斯蒂安行星是归属于普琳的封地。
飞船到达停泊点,普琳拉着和冬的手一起走下舷梯,帝国还没摆脱凌冽的寒风成功入春的时候,塞巴斯蒂安已经是一副夏日景象。
停泊点不远处就是宽广无垠的海洋,巨大的邮轮、三三两两闲疏的船只漂浮在海面上,海鸥挥舞着翅膀在天空盘旋鸣叫,连风都带着一股自由的味道。
和冬正看着那波光粼粼的海水惊叹,就听到普琳说:“这是国王送给我的。”
公主解开帽带,将一头金发暴露在阳光之下,旁边正在指挥着人腾挪行李的侍从官见状,立马呼喊道:“殿下!亨瑞先生吩咐过不能让您暴晒,接您的人就快过来了……”
普琳却像没听见一样,牵着和冬的手沿着木石路往码头走去。
一路上走走停停,路边到人脚踝高的石像、懒散的甩着尾巴晒太阳的猫咪都能让公主停留。
和冬发现公主像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带她前往码头的路上提了很多次国王——也就是普琳的父亲。
国王爱德华在普琳的形容中是个魁梧有力、情感奔放、极其自恋的男人,“他像一个小孩一样,非常情绪化,不是说他控制不住自己大喊大叫,他热衷于恶作剧,喜欢让人希望落空。”
“经常上一刻还在拍着一个人的肩膀说要给他封赏,第二天等诏令下来,那人才发现这个封赏越过他落到了他仇家、兄弟亦或者是行将木就的父母身上,他则借此观看他们失落、愤怒、仇恨的表情。”
“不仅是对外人,对我也不例外,我小时候他会心血来潮的给我一屋子玩具,然后又在我喜欢其中一个玩偶需要抱着睡觉的时候,再突然将它夺走。”
“我祈求过他,但是没有用,他只会因为我的恳求更加开心。然后再在保姆、或者是家庭教师看到,冲过来教训我,说‘公主有那么多玩具,为什么非要玩这一个呢?’‘怎么能在陛下面前不顾形象的哭泣,这样也太失礼了’的声音中,抱歉的说这都是我的错,下一次不这么逗你了之类的话。”
木石路经过岁月冲刷,人每踏上一步都会响起一阵轻微的吱呀声。
和冬看着公主,即使普琳没说,她也能在这些话语中体会到这人对父亲的情感。
“一开始我还会伤心,但等到再大一点,这种把戏多来几次之后就慢慢脱敏,不再对他幼稚的举动作出什么反应,他开始频繁的说‘菲比,你不再可爱了’。”
“因为不再可爱,他想起我的次数越来越少,保姆开始偷懒,经常因为我跟着其他贵族女孩一起游戏弄乱衣服和头发生气,家庭教师发现没人监督,也越来越苛刻,立志于将我教导成一个符合所有教义,就算被人拿刀割肉,也要先朝行凶者说声不好意思的淑女。”
“我曾经想过向他求助,毕竟王后从来都没想起过我,只有他还能跟我一起玩,他来了看见之后之后确实心疼、发怒,但我的处境只是短暂的好一点,等他再次遗忘,保姆等人就故态复萌,发展到最后一个公主还会被家庭教师罚到走廊上看雪受冻。”
“我这时候才意识到他靠不住,可他就是再靠不住也是王宫的主人,我还没长大前只能继续依靠他。”
两人走到码头,现在正值渔船第二次出航的时间,码头空空荡荡,两旁只有少量的摊贩在售卖鲜鱼,和冬停下观察,发现这些鱼小的可怜,只有人拇指那么长,看起来身上除了骨头就是皮,让人怀疑根本吃不到肉。
公主说:“塞巴斯蒂安就是我跟随他度假时,他随手指的行星。虽然摄政王和那帮贵族在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坚决反对,说没有给除王储外其他成员封地的先例。”
“但他们跟着父亲共事大半辈子却从没把准他的脉,他们估计不知道,他也没那么想给我,可能只是随口一说,但一有人反对,他气性上来,硬是排除一切困难,将它放到我的名下了。”
“和冬,我很喜欢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