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昨夜未归
秦央的呼吸慢慢粗重,接着,脸上通红,甚至发烫,不满又茫然:“您能不能留点口德?”
“口德是什么?”周瑶意笑话她,伸手在她脑门上拍了拍,“我要是没有口德,上回就会告诉你,禁止做那些不该做的事情。”
秦央再度败下阵来,羞于启齿,她觉得再说一句话,奶奶的话会更难听。
“我错了。”秦央慢吞吞地道歉,“走,去治疗室。”
再慢一步,她觉得自己要疯了。
秦央将老人家拖到治疗室内,看着针灸的针,再度皱眉。
等从中医院出来,天都已经黑了,秦时砚处还没有动静,或许是被工作拖住了,她自己打车回家。
回到家里,笨笨跑过来迎接,她的心情还不错,给笨笨喂了猫粮,又拿了罐头吃。
猫吃饱了,人还没有吃,她又准备拿出手机去订餐,顺便问问秦时砚晚上是否回来吃。
消息放出去后,石沉大海。
秦央转而去问助理,助理回得很快:【今晚忙,秦总暂时脱不开身。】
那就自己吃。秦央定了晚饭,去榨了两杯果汁,看了眼时间,将一杯果汁放入冰箱里,等秦时砚回来给她喝。
自己吃了饭,打开练功房的门,她自己进去练功。
十一点的时候,助理打来电话:“秦小姐,您来接一下秦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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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砚下午去了陈姐,约了饭局,晚上再度见到了陈清仪。
沈洛依也来了,久不露面的陈家父母也在,陈母扫了一眼席中众人,叹气道:“好像许久没有见到央央了?”
两家是世交,认识许多年,秦家孩子多,能让陈母记住秦央,自然是因为陈清仪回来日日提起。
提起秦央,沈洛依表面性夸赞一句,陈母也认真夸奖:“央央是个好孩子,品性佳,做事稳重,我看过她的演出,清秀不说,举止也好。”
秦央身上没有坏毛病,不会娇惯,不会奢侈,连富家子女的败家都没有。
被陈母这么一说,沈洛依也想起来,秦央的优点确实很多,成熟稳重,若不是与自己女儿搅和在一起了,秦央就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女孩子。
她瞥了眼女儿,女儿脸色如旧,像是在别人的事情,丝毫没有插话的意思。
说到最后,陈母询问沈洛依:“我不明白,秦家哪里看不上清仪?”
话题到了尴尬处。沈洛依淡淡一笑,说:“不是我不肯,是周女士不肯,秦央的奶奶。”
秦家前后三任夫人,这不是秘密。陈母立即明白,十分叹息:“我还是很喜欢央央的,许久都没有看到她了。”
陈卿仪也不说话,目光落在秦时砚身上,饭局是她组的,但她又不说话。
就在陈母说完以后,秦时砚抬手,笑容婉约:“伯母,我今日过来是为合约一事。”
“我不管生意上的事情。”陈母摇首,目光落在女儿身上,“你们年轻人可以说,我与你母亲说说话。”
秦时砚等的也是这句话,既然如此,她便直接问陈清仪:“我不明白小陈总为何宁愿搭上违约金也要解约。”
“人往高处走,谁往低处流,自然是有更好的合作伙伴。”陈清仪丝毫不避讳,抬眸回视,“秦总,应该知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
针尖对麦芒,两人对视,谁都没有退避。
秦时砚眼眸锐利,语气十分平淡:“如果婚约继续呢?”
陈清仪陡然沉静下来,不知道秦时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所以,为一个女孩子毁了两家的合约,值得吗?”秦时砚开门见山。
这么一说,众人都愣住了,陈母也看了过来,陈清仪淡然笑说:“与央央无关。”
“是吗我觉得有关,秦央不是秦家的女儿,代表不了秦家的,伯母,您或许不知道,秦央不是秦家的女儿,所以,没办法代表秦家。”秦时砚笑着捅破窗户纸,“我不知道陈家坚持的含义是什么?”
陈家的人脸色都变了,唯独陈清仪静静地看着秦时砚。
“央央不是你大哥的女儿吗?”陈母也震惊了,下意识看向陈清仪:“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原来伯母不知道,我以为伯母知道。”秦时砚笑了,语气锐利,整个人的气场也变了,“伯母,合约的事情,您考虑考虑。”
陈母点点头,“你说的是,该考虑考虑。”
沈洛依蹙眉,看向女儿,将这层关系捅破了,她开心吗?
秦家至今还没有表态,秦央是不是秦家的女儿已不重要了,毕竟那么多孩子呢,多一个少一个没有太大的关系,又不是继承人。
话已至此,秦时砚拿出秦家的势力,“医药方面,景城乃至全国,秦家都有说话的权力,小陈总,你自己想想。”
“秦总这么自信,我听说这回与周女士续约,不太顺利,如果三年后合约到期呢?”陈清仪也不是傻子,不会任由人宰割,“秦家能继续续约吗?”
秦时砚玩笑说:“央央在,周女士就会答应,这回她不过是为央央做些事情罢了,她对央央的疼爱,超过任何一位长辈,小陈总,毕竟婚约是她提出作废的。”
两人语气都不太好,桌上气氛沉了下来,秦时砚举起酒杯,招呼陈卿仪:“你说呢?”
陈清仪坚持:“如果我坚持呢?”
“伯母,你呢?”秦时砚微笑,转而看下陈清仪的母亲。
陈母理智,笑着看晚辈:“这件事公司开会议,会给你满意的答复。”
“好,谢谢您。”秦时砚道谢,仰首喝了杯中酒。
此事点到即止,秦时砚归于沉默中,不想陈家人来寻她说话,酒全朝着她来。
等到结束时,沈洛依想带她回家,她非不肯,让助理去找秦央。
沈洛依气个半死,拿手戳了戳她的额头,“被你气死,这都十一点了,等她过来,折腾到什么时候?”
“我不、我不跟你走。”秦时砚推开她,自己坐在大堂上的沙发上,说什么都不想走。
沈洛依没办法,让助理打电话。
助理拨通了电话,说明情况,秦央果断要来,随后,助理心虚地看着沈洛依:“沈总,您要不要先回去?”
“回老宅,秦央来了也是回老宅。”沈洛依也有自己的脾气,一个不肯回去,那就把两个人都带回去。
母女二人坐在大厅里,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秦央来得很快,半个小时的时间,小跑着进来,见到沈洛依,脚步一顿,沈洛依先开口:“回家。”
“我带她去我家。”秦央小心地走过去,一面打量沈女士的脸色,这时秦时砚主动站起来,伸手抱住她的肩膀。
秦央伸手,扶住她的腰,闻到一股酒味,昨晚喝,今晚又喝,自己不在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喝。
沈洛依看着两人,眼前一黑,拿手指着秦时砚,觉得不礼貌,又把手放下来:“秦央,带她回老宅。”
“我不去,我没有房间。”秦央表态,她去老宅干什么。
沈洛依冷笑:“你俩不是天天住一个房间吗?我给你安排其他房间,你会住吗?”
第34章 醉了来剧团干什么?
沈洛依处于一片雷霆之下,秦央避其锋芒,扶着秦时砚坐上回老宅的车。
秦时砚醉得坐不住,秦央扶着她,习惯性揽着她的腰,当沈洛依看来时,不自觉地将手收回来。
沈洛依冷哼一声,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秦时砚觉得哪里不对劲,伸手,将秦央的手拉过来,圈住自己的腰,然后闭上眼睛,嘀咕一句:“我头晕。”
靠着窗坐下的沈洛依已经不看两人了,转首看着窗外的夜景。
车里忽然的寂静,显得气氛极其压抑,秦央紧张地盯着前排的沈女士,不满地剜了秦时砚一眼。
沈女士在这里,醉了就和她回家,喊我来干什么?
秦时砚似乎没有悔恨的意思,舒服极了。
好在路上没有波澜,车子开进老宅,秦央扶着秦时砚下车。
将近十二点了,老宅里除了走动的仆人外,其余人都已经睡觉了。沈洛依照常回自己的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提醒秦央:“声音小一点。”
说完,她就走了,秦央觉得莫名其妙,能有什么声音?
秦时砚的隔壁房间就是康曲茗。
刚推开门,康曲茗就过来了,看到秦央,有点意外,她靠着门打量两人:“你还敢回来。”
秦央走过去,微微一笑,然后推开她,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刮过一阵风,康曲茗就觉得鼻子有点疼,刚想骂人,门已经关上了。
她淡瞥了一眼门,转身走了。
床上静坐的秦时砚微扬起头,脖颈间一片雪白,秦央面上撩起一丝笑容:“她怎么在这里?”
“她天天在这里。”秦时砚冷哼一声,“她融不进圈子里,就只能待在这里。”
她说的圈子,是景城名媛的圈子。
秦央知道,懒得去管,转身去衣柜里找衣服,找到睡衣,再回头,人已经躺下了。
“去洗澡啊。”秦央将衣服放下,伸手去拉她,“我给你放水好不好,你去洗洗。”
头顶的灯光有些刺眼,逼得秦时砚闭上眼睛,她不想动,头晕目眩,还有点恶心。
只要躺着、闭眼,那股晕眩感就消失了。
见她躺着不动,秦央去药柜子里找药,找了醒酒药,又去一楼倒热水。
等她回来的时候,裴云霁站在门口,她穿着睡衣,面色凝重。
“你怎么回来了?”裴云霁看着养女,又看向灯火通明的卧房,再看一眼的时候,秦央挡住她的视线。
秦央唇角轻动,声音没了往日的尊敬:“沈女士带我回来的,没有和你女儿抢房间的意思。”
“秦央,你是什么意思?”裴云霁觉察到她的不敬,联想近日的事情,向前挪了半步,眉尖拧紧。
她心里起疑,但没有说,秦央没有太多想说的话:“您半夜不睡觉,堵在这里又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听到这里的动静,过来看看。你看看你的态度,我还是你妈,你就这么阴阳怪气的?”裴云霁语气不耐烦。
秦央瞥她一眼,不想深究,“太晚了,您早点回去休息。”
她转身将门关起来,拿了药给秦时砚吃下。
等吃过药,秦央就将灯挑暗了些,她在家洗过了,不想折腾,顺势躺了下来。
秦时砚被酒精控制,已经睡着了,秦央被裴云霁搅得心思乱了,闭上眼睛怎么都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