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俯晴流
慕兰时身上的信香味道是由内而外地逸散,靠近时、咬下时,都能嗅闻到清香。
“那你可要记住了。”戚映珠道。
记住便记住。
甜蜜的咬痕,就这么轻易地落在慕兰时脸颊上。
而慕兰时也知道,这几乎便是戚映珠最后的“努力”。几乎每一次,戚映珠嘴上说着要对她如何如何,便是在亲吻了她之后败下阵来。
或是说故意松懈。
再怎么样,之后还是她慕兰时要做的事情。
“怎么,娘子就这么不继续了?”
“我该做的都做了,怎么不行么?”
“好。”
“你好什么?”
“那兰时来便是。”
戚映珠:……
好一个她来便是。
薄唇贴合上唇珠的一瞬,戚映珠的脑海中如浸空白。
轻柔地碾磨过,贴合住。
一切的一切。
后来戚映珠也不知道自己如何。
她只知道,自己如置身在一团绵软的云雾之中,被人托举着,被人牵拉着。
终于,酥酥麻麻的感受自脊柱绵延而上,冲击席卷了她的脑海。
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那些永夜。
无数次于黑暗中睁开眼睛,身侧总是空落落的一无所有。
她当然怨恨过她。
所谓名冠京华的风流名士、权倾朝野的慕大丞相也不过如此。
她的眼中从未栖宿过她的情感。
现在呢?
纵然被紧紧地搂入怀中,戚映珠却愈发觉得这种情感不可排遣。
一滴晶莹的泪水自眼角滑落,戚映珠分不太清楚具体的原因。
或许是极乐;或许是觉得无可排遣的寂寞。
或许是对确定未来的悼念。
……姐姐能做什么呢?戚映珠这么想着。
纵然是姐姐答应了她,姐姐回去都不能面对母亲。
更何况,姐姐的态度模棱两可。
悲伤中的极乐总是让人愈发觉得刻骨铭心。
戚映珠模模糊糊地想,自己总不能就这样浑浑噩噩地等到那一日到来。
她得提前离开慕兰时才是。
她不可能同她成亲的。
……但这样的想法却不是第一次出现,自从上一次出现到现在用了多久呢?
多久不清楚。
她只知道,自己还是同慕兰时到了这里。
她无法放手,也无法割舍。
那等谁来呢割舍、谁来放手呢?
湿热行进的感受再度袭来,溽热的感觉迫得她喘息连连。
她知道,慕兰时不会放手。
***
戚映珠和慕兰时一道回了京城。
戚映珠说离开太久,她得好好地管理下铺子,这些日子便不同慕兰时住在一块了。
理由合情合理,慕兰时自然应允。
戚映珠慢条斯理地斜睨了慕兰时一眼,说道:“怎么,慕大人都不多留我一两句的?”
“兰时不就是东家的么?早迟不回,中午也得回来。”慕兰时依然笑嘻嘻地说着,伸手握住戚映珠的手,眼角眉梢都溺着笑,“况且东家此行是去打点商铺,这不是为了兰时好么?”
戚映珠默默无言,嘴角抽搐了下:“又为你好。”
“多谢东家为我好。”慕兰时仍旧笑着。
戚映珠无言,懒得同慕兰时斗嘴——她知道此人的嘴皮子功夫厉害,也不与她争论,便又重嘱咐慕兰时此次进宫要小心。
“那老东西可是贼心不死。”戚映珠冷着脸,不无忧虑地说道,“你说说看,他怎么还没死?”
……难道这世上没有报应一说么?那老东西作恶多端,上辈子老天至少让他死得早些,可这辈子呢?
他却反而康复了,还有空来“整治朝纲”!
戚映珠只觉讽刺。
“那老东西迟早会死。”慕兰时温和地笑着,掌心抚过戚映珠的发尾,连带起馨香的味道,又笃定地说:“说不定,还不止会死这一件事。”
戚映珠没来由地一颤。
***
沧州一事波及甚广。
孟瑞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座下门客幕僚的意见是听了又听,想要找到一个可信的。
但他最信任的还得是萧鸢。
“萧大人,你说,眼下沧州之事牵连甚广……本王是不是就要择日就藩了?可恨那两个女人铁板一块,偏偏我那几个弟兄姐妹也不肯帮忙!”
他口中的两个女人便是孟琼、孟珚。
啧,孟琼自不必说,这女人生为长女,按立嫡长的原则,这储君太女的位置自然是落到了她的身上。可是孟瑞不甘心呀。
他同样也是乾元君,出身也不逊色孟琼多少……更何况,父皇也没有一定要立孟琼为继承人的心思。倘若父皇有的话,早就把他们姐妹兄弟几个人统统放到外面去了,哪能全部留在京城呢?
“不仅如此,那个你的同僚慕兰时,她此行去沧州一趟,谁知道又带回来什么东西!此前我拜托了周元籁与之结交,也不知能否派上用场。”
慕兰时并未表现出太多的兴趣。
而且,孟瑞还从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中得知,
“殿下不必担忧,鸢倒是有个计策。”萧鸢墨黑的瞳孔一压,语气淡然中又带着几分掌控,“能够帮上您的忙。”
孟瑞方才还紧紧锁住的眉目倏然舒展了些:“什么计策,你且道来。”
萧鸢眼瞳中精光一现。
她想起一些家中别事。
***
具体说来,是萧家祭祖时发生的事情。
萧鸢甫一回家,便碰见表妹苏令春相缠。
萧鸢对苏令春向来只有表亲的关照之情,但是苏令春年纪小,又特别亲近她,萧鸢予以了关照。
……当时她和付昭大婚那日,苏令春突发急症,出于这层关系,萧鸢去关心了她一番。
但是她并未觉得有什么。
只是后面苏令春频频提起,这才让萧鸢觉得奇怪,奇怪表妹是不是想得太多。
“表姐表姐!”
那次萧鸢方下值回府,苏令春便咋咋呼呼地来了。
萧鸢面无表情地问她什么事情。
苏令春一反方才吵吵嚷嚷的态度,小声道:“表姐,你知不知道,我们这次上山祭祖遇到了什么事情呀?”
萧鸢眉眼压得很低:“遇见什么事了?你要同我说么?”
她本不怎么想听苏令春说什么。
她有母亲,也有妻子。倘若发生了什么,姜老夫人会告诉她,付昭也会告诉她。
萧鸢这话说得明白了,然而苏令春却不同意,执意拉着萧鸢:“是呀是呀,表姐,您听我说……这事您千万不能不听!”
萧鸢本想抽身离开,闻言顿住脚步,诧异地问:“那你倒是说说。”
苏令春的话,萧鸢本来便不准备全信——毕竟她年纪还小,什么样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但是,这一次的苏令春,想要告诉她的事情,却让萧鸢觉得有些微妙。
“您知道,和我们一道在山上的人还有谁吗?”
“是赵王殿下!”
……
萧鸢并没有将话听完,而是语带嫌恶:“苏令春,你作为我的表妹,怎可这样揣测你的嫂子?以及赵王殿下尊贵若此,你这么说,无异于诋毁。”
“再其次,”萧鸢提着裙子向前迈了一步,语气愈发森冷,“传谣之前,也要下些功夫。”
苏令春从来不知道萧鸢有这样的一面——说话声音阴冷沉沉如此、不留一点情面。
仿佛,仿佛在审判什么罪人一样!而她,苏令春,就是那个罪人!
“下、下些功夫?”苏令春眼睫孱颤着,唇也紧紧闭着。
“她们俩个坤泽君,能做出什么事情来?”萧鸢冷淡地道,甩下这句话之后,便径直离开。
上一篇:弹幕说她是我老婆
下一篇:万人迷A拿到万人嫌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