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驸马但误标记太后 第79章

作者:江俯晴流 标签: 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甜文 复仇虐渣 GL百合

“因为你,是孟珚。”她掐住她脖颈的手终于松开,竟然带着一丝泄愤般的快意。

慕兰时说完这番话后,决然起身。那在暗处盯梢的眼线看到了这一切,也应该满足离去了。

她一身玄色祭服被水浸润得湿透了,但她丝毫不在乎。

孟珚孤零零地浮在温泉里面,怔怔然望着慕兰时决绝离去的背影。

她的心好痛。

可疼痛的时候却也莫名有一股快意——她骂她,她掐她,她报复她。

原来赎罪也有这般快意么?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出现的竟是那位太后的身影。

戚映珠,你难道就能驯服这条,我亲手养出来的恶犬吗?

呵。她不相信,她也不甘心。

她同慕兰时,明明才最相配。

第46章 046(修罗场)

鹤唳泉的雾气氤氲如纱,孟珚单薄的身躯在温泉水波间载沉载浮。蒸腾的热气在她锁骨处凝成细密水珠,又顺着起伏的曲线滚落泉中。

方才留存的战栗,至今仍能从尾椎骨攀上脊背。不知何时,她的足尖已在池底青石上绷成一道凌厉的弧线。

孟珚诧异于这具身体对慕兰时的记忆竟深刻至此——当那人带着寒意的指尖掠过腰际时,每一寸肌肤都在苏醒战栗的知觉。

多久了,她有多久没有被慕兰时这么触碰过了呢?即便方才那人眼底凝着千年霜雪,即便那些刻薄字句如冰锥刺骨,可相贴的体温骗不了人。

或者换一句话说也成立,她有多久没有触碰过慕兰时了呢?尽管方才慕兰时颇为厌弃她,也只是为了逢场作戏才那样对她,可是她们之间的肢体接触并不是虚假的。

哪怕只是她费尽了卑劣心机,偷来的片刻温存。

孟珚想起咽喉被深深扼住、差点窒息的感受——她无法呼吸。被冰凉的指节嵌入的钝痛,气管痉挛的窒息感仍在胸腔震荡。偏偏在那濒死的须臾,她竟看清了慕兰时浸着寒潭水色的凤眸:

虽然冷淡,可是眼尾的那抹胭脂色分明在灼烧,将压抑两世的星火燃成燎原之势。

那是,她对她的恨意。

那也更是她对她斩不断的感情。

慕兰时肯这么掐她,甚至说要将她溺死在这温泉里面,也便只有一个缘由:在慕兰时的心里面,还是有她孟珚的一席之地。

窒息的感觉实在太过令人回味,特别是,她一手教养出来的恶犬,用更惨烈的方式咬在她的脖颈上。

孟珚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低下了头,水面忽起涟漪,她看见水面倒映出自己扭曲的笑靥。

比哭还难看。

她忽觉耳垂疼痛,伸手去碰时,却刮蹭下了些许的血迹,她怔愣了一瞬,这才意识到血迹来源究竟是什么地方——因为慕兰时掐她时小指虚托耳垂的旧习未改,但是她又暴躁,不经意间刮蹭出了血痕。

孟珚轻轻地笑了起来:“呵……”

慕兰时,你说你恨我,你要掐死我,要把我的肉一刀一刀剜下来。

诚如是,可你的身躯却还不自觉地记得,如何爱护我的每一个动作。

真是讽刺。

***

慕兰时踏过石子路,湿漉漉的祭服在身后拖出蜿蜒墨迹,恍若判官笔在生死簿上勾销最后一丝恻隐。

山风卷起她散落的发丝,遮蔽了她回望的视线。自鹤唳泉至慕氏碑林的路,从来都是断崖绝壁,容不得半步回望。

这女人当真无所不用其极,为了见她,竟然妄自装扮成了哭陵人。

慕兰时忽地有些想问一问孟珚,装作哭陵人跪在碑林面前的时候,她的铁石心肠可有一分一毫的触动?

可有对不起她慕氏一百余口的冲动?

只不过她已从鹤唳泉离开了,那便没有回头的道理。

从她前世在太极殿外跪穿砖石那一日起,她的心对孟珚便再无感情。

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孽债,她宁肯血溅三尺,也决不肯转圜。

她永不回头。

慕严也正好净了手回来,方才他才从眼线那里得到了情报:慕兰时在温泉里面和一个女子亲密接触。

他吊梢着一双眼,不紧不慢、故作镇静地打量着慕兰时湿透了的衣服、披散的头发,倒是天雷勾地火,这小兔崽子居然在清明祭扫这种大事上面也能这么莽撞!

只不过,慕严知道事情的原委,并不疑问。

可慕兰时的丫鬟晓月见了却不然,她见自家小姐这般湿漉漉地走来,相当担心地问:“大小姐,您这是去什么地方打湿的?”

“我,我方才就应该同您一道去的!”晓月哭丧着脸。

按说清明的雨细如丝,淅淅沥沥,小姐方才就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就全身上下湿成这样了?

而且,她还将伞递给了小姐!

如今伞去什么地方了呢?

慕兰时菱唇紧紧抿着,闻言望了过来:“无事,我现在就去换。”

鹤唳崖毕竟是慕氏的山头,还有些空屋子准备了衣服。虽然不是慕兰时应穿的,但用来蔽体已然足够。

晓月还想说什么,却被慕严抬声截断了:“好了好了,小姐都说了怎么做,你这丫鬟便不要多嘴了!”

他说话时相当不耐烦。

晓月无法,毕竟这位也是自家长公子,也是说一不二的德行,她只能闭嘴,用担心的眼神继续看着湿漉漉的慕兰时。

……小姐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这定然不是下雨导致的,而像是跌进了什么水里。

小姐行事沉稳小心,难不成还会走路跌进湖水?这一定是遇见什么事情了。

可是为什么连长公子都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呢?

她并不明白。

***

慕兰时回去后,用最快的速度沐浴、重新换了衣服。

她穿上了那日戚映珠特地为她挑选的霜白对襟。铜镜前,她第三次将兰芷香囊按在颈脉。

直到走出朱色大门前一刻,她还在反复不断地嗅闻自己身上是否有多余的、不应该出现的气息。

她甚至尝试使用了兰芷信香,希图掩盖和孟珚拉拉扯扯留下来的痕迹。

祭扫本来就是一件麻烦事,而今暮色沉沉,细雨斜飞,她哪怕是坐马车到戚映珠所在的铺子,时候也不早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这戚氏汤饼铺子关门,她还要讨食呢。

马车厢内的沉水香气味浓得呛人,她却仍觉浑身沾满鹤唳泉的味,混着孟珚眼泪的咸涩,在喉间烧出灼痕。

南市灯火在暮雨中洇成昏黄油晕,汤饼铺的伙计正将最后一块门板抬上。

慕兰时眼疾手快,伞尖挑住门板缝隙,霜白衣袂卷着雨珠扑进堂内:“且慢——”

伙计诧异地看这位颀长亭亭的女娘,带了满身的水汽,相当急躁。

这清明节的,这么急躁做什么?

她诧异地看向眼前的白衣女子:“您找谁?”

伙计是前两日才来的,并不认识慕兰时,也不知道她同自家老板有什么关系。

慕兰时还未开口,便听得伙计身后传来了算盘拨动的声音,“有什么人来了?”

伙计听清楚是戚映珠的声音,便放弃抬上门板,转过身*去告戚映珠:“娘子,有一位姑娘来了。”

今日清明,她们歇业得比往日更早,前几日,该忙碌的已经忙碌过了。

“一位姑娘?”戚映珠挑眉,杏眸里面流淌出几分狡黠意,“你且让开,让我看看是哪位姑娘,若不是如花似玉的,便别让她进来。”

慕兰时本来心绪不宁,听了戚映珠故作嘲弄的话语,不禁失笑。

她便更绷紧了脊背站好。

戚映珠眸光扫过她湿漉漉的全身,心下大致已有了猜测。

料想是清明祭扫耗费了她太多时间,她处理完一切之后已经赶不上来她这汤饼铺子。

还算她有良心,比上辈子有良心得多。

“戚小娘子不放我进店里面坐着,忍心看我淋雨吗?”慕兰时撑着伞,在细密的雨帘里面笑。

她总是吃定了戚映珠不忍心——就说连让她淋雨这种话都不会忍心说。

戚映珠圆圆的杏眼一转,懒得中她的计,却道:“这位贵客,如此晚了,还到我们这店铺上来,是来讨馊饭的,还是来讨打的?”

这时候伙计已经完全开了门且知趣地让开了,慕兰时恰恰走进。

“嗯,来讨掌柜的不行?”她进门时都带着潮润的水汽,蒸腾在她俊秀的眉眼间。

戚映珠拿算盘戳她,一边又盯着她湿润的眉睫:“掌柜的便只能赐你馊饭和一顿打,选一个?”

“没别的选项?”

“那解释晚归?”

慕兰时笑着说:“那掌柜的猜不到原因吗?”

戚映珠撇撇嘴,慕兰时倒是聪明。

诚然,她知道为什么她过来得晚,也知道她为何会沾湿了全身过来。

可戚映珠就是不想认,便说:“有言在先,我不会感动。”

言讫,她还转过身,将算盘放在柜台的一瞬,纤腰就被揽住了。

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脖颈,女人亲密的字词落下:“戚掌柜的心怎的这么硬?”

慕兰时的指尖堪堪触到戚映珠腰际的系带,便觉掌下肌理骤然绷紧。

戚映珠向来是敏感的,尤其是与自己结契过的乾元君,光是触碰,便让人觉得难耐。

“心虽然是硬的,但总有地方是软的不是?”慕兰时继续逗她,低下头含住她的唇,肆意碾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