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驸马但误标记太后 第96章

作者:江俯晴流 标签: 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甜文 复仇虐渣 GL百合

付昭有些语塞,左看右看,想了想便道:“我今日就是想要过来拜访拜访您……话说回来,您店铺里面的这些娘子,都是您请来的伙计吗?”

问出话后,付昭潜藏在大袖下的指骨绷得死紧。她其实看出来了,这店里面的人当然不全是戚映珠请来的伙计。

方才那袖手立于阴影之下的女子,让她记忆相当深刻。

像什么呢?就像是……这样的人不应当出现在这里一样。

那她是什么人?

戚映珠不假思索,道:“正是呢——哦,有一个例外,她啊,不过是随便路过进来歇歇。”

在提到“例外”时,戚映珠还有意停顿了下,似是思索。

确实,这位方才把醋瓶子打翻了的家主大人,当然是随便路过进来歇歇。她可是自说自己,十指不沾阳春水呢。

“原来如此。”付昭垂下眼睫,意识到自己今日大约不能多问,便又说了些客套话,推说自己出去找知真再聊几句,便借故离开了。

也不知道将来她会如何。戚映珠凝视着付昭远去的背影,思绪愈发辽远。

诶,话说回来,慕兰时跑什么地方去了?她方才不还是因为自己多记了一下付昭的出身籍贯,便心生怏怏扯她的手么?

“人去哪里了?”戚映珠到处转了转没找见人,小声地嘀嘀咕咕着,“按道理说,不应该呀。”

那么记仇的一个人,这次居然还吃醋了,戚映珠本来还想着同那付昭多聊两句,推迟下时间。

想来那爱记仇的女子一定不会放过她。

“咦,人呢?去什么地方了……诶?”

方试探着打开了仓房的门,便有一只手截住了她的手腕,下一瞬,那人便猛一用力,将她拥入了充满兰芷馨香的怀抱里面。

戚映珠冷不丁地撞入女子绵软如云浪的身躯:“唔——你做什么?!”

没想到,那方才袖手立于阴影下的旁观者眼下却躲进仓房里面,还颇恶意地等她开门,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戚映珠略带烦躁地抬起头,却看见慕兰时一脸玩味地看她。

手中,却还拿着一支不知从何处弄来的狼毫。

戚映珠诧异地看她,微怒:“你手上拿着支笔做什么?拿来洗翻掉的醋坛子?”

慕兰时睨她,嘴角噙起一抹笑,“翻都翻了,怎么洗?”

戚映珠想挣开她的怀抱,不料却被箍得更紧。

“是啊,所以……想借娘娘的水润润笔。”

第57章 057

“你要润……润到什么时候?”戚映珠抬眼,仰起玉颈颇无助地望向慕兰时,如兔子眼睛一般灵动的杏眸泛着水光。

而眼尾胭脂色如春潮漫过堤岸,泛着薄红;薄汗将碎发黏在腮边,在喘息间泛起珍珠般的光泽。

她说话的时候也断断续续的。

慕兰时相当淡然,却有闲心低头看自己稍微有些褶皱的衣襟:“还润得久呢,砚池尚浅,娘娘的墨,怕是要研到三更漏尽。”

“笔锋太钝了,墨还不够浓。”她轻轻地笑着,俯身贴耳,唯将暧。昧的热息喷洒在戚映珠的耳垂处,“这方端砚,可还蓄得住浓墨?”

戚映珠的脚踝同脊背一起绷得紧直,就像将发的弦。豆大的汗珠自鬓发沾湿的额间渗了出来。

慕兰时见自己那惯常被沉水香熏得笔直的衣襟居然有了褶皱,便低下头去抚平,顺便,再用袖子擦了擦戚映珠的额间:“娘娘的额间流了好多出来,若是不够,这里也可以用来润,对不对?”

“你——”戚映珠的尾音淹没在触感里面,捏拳想去揍慕兰时,可又担心一个不稳失重会倒在她的身上,于是便只能忍着,故作矜持和冷静,命令她道:“慕相既然知晓哀家出汗,便冷眼旁观着,不仔细擦一擦?”

慕兰时低眸笑了起来,“还要擦?”

“那不然呢?不擦那不就全部都是了……”

“全部都是的话,那不更方便润么?”

慕兰时却觉得戚映珠这副样子特别可爱,像秾艳馥郁的花朵,桂花酿的信香喷薄出来,似乎都能在方寸之间黏。连成丝。液。

“哪里、哪里方便了?”戚映珠的呼吸愈发急促,双靥尽数染成一片霞红。

慕兰时此时已撩起她额前短短的碎发,将那些沾得透湿的、情动的细发一一妥帖照顾:“我知道的,娘娘这是嘴硬心软,对吧?”

“娘娘喜欢替微臣润笔、也喜欢研墨。”她清音一圈跟着一圈,绕在戚映珠的耳边,“尤是娘娘身上这桂花酿的味道,才最醉人。”

戚映珠已无暇顾及这人的油嘴滑舌,可低头,便看见这人惯常笔直的袍袖,已沾染上了水痕。

若用慕兰时自己的话来说,那便是,春雨浸润的墨迹。

慕兰时忽然垂首下来,鼻尖贴到戚映珠发着抖的玉色脖颈间,吸。吮够了她泄露出来的信香味道,终于,抬起头来,“辛苦娘娘了。”

戚映珠如蒙大赦一般地耷拉下眼角,拉了拉自己的衣服。

她背过身去,不想搭理慕兰时,只顾着自己整理衣服。

背部全部给浸湿了。

还好这位新任家主手下留情了些,衣服倒是没给她带来太多麻烦,戚映珠很快就整理好了,可等她回过头来时,看见慕兰时手上拿着那支湿润的狼毫,整个人笔直肃立,端庄地望她,她便心生不快。

戚映珠撩过耳边的碎发,手搭在仓房的闩上,别过眼,斜斜睨慕兰时:“慕相这般大费周章地麻烦哀家,回去莫不是应该把这物什拿去供起来?”

她刻意不去看那支狼毫笔——天光从田字窗边渗进,那水液里面似乎都带着莫名的暧。昧,像吞吐潮湿的月光。

慕兰时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杰作,闲闲笑道:“是啊,娘娘提醒得对,微臣下去这就把这支笔带回去供起来……哦,正好接了墨,微臣近日又成了家主,那便不如拿去给族中的小孩开蒙吧?”

“趁着墨迹未干。”她的凤眸里面晃出狡黠,语调极其轻慢。

戚映珠颇古怪地凝了一眼慕兰时,心道这人吃醋和不吃醋怎么都这一副模样。

和她心目中那位林下风致、光风霁月的大小姐大相径庭。

“不要,”戚映珠慢吞吞地拒绝了,“不要拿去开蒙,这……这珍贵着呢,谁知道你们宗族里面那么多小孩,也配得上么?又能给几个小鬼开蒙?”

她说完,自己都因为羞赧而低下头。

她真是做不了慕兰时那样,面无表情地说这些话。

“啊,也是,娘娘说得是,小孩开蒙这种事情,哪里用得了这种上品?”慕兰时若有所思地说着,一边也往戚映珠的这边靠了过来,说道,“我倒是想到了一件风雅的事情,想必一定合娘娘的意。”

戚映珠警惕地看她:“什么风雅的事情?”

她这么一说,戚映珠便觉得慕兰时不安好心。

慕兰时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凤眸里面洇出泪汪汪的可怜似的:“既然是笔,那便来书画最佳……”

“正好兰时想要弥补一下前世没什么墨宝传世的遗憾,今生倒是想作画了。”

“画什么?”

“画……”慕兰时倏然俯身,再度靠近戚映珠的脖颈之间,尾音里面似乎都带着钩子一般,“《江山流水图》。想必这墨宝,一定会让娘娘劳烦了……”

戚映珠脸登时羞得通红,只气呼呼地鼓起脸颊,想要推门离开,可转瞬又想起,自己是因为念及慕兰时吃醋才陪着她过来的。

思及此,戚映珠便停住了脚步,偏过头看慕兰时。

慕兰时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她,嘴边也噙着笑意。

然而戚映珠的表情却经过了大的变化。

先是气呼呼地想要转身离开仓房,可转瞬间又想起了什么事情停住脚步,转过头回来看她一眼。

慕兰时长眉一挑,竟将那狼毫的一端含入口中。

鎏金错银的狼毫笔杆,此时此刻,甚至在她的唇间泛着水光。

“你……”戚映珠只觉自己脸如火烧,好容易才平静下来,又主动上前去勾扯慕兰时的袖子,眼巴巴地望她,说道:“你快取出来。”

慕兰时见状,便“哦”了声,慢吞吞将狼毫吐了出来,银丝在笔尖拉出细长的光弧。

“臣这是在替娘娘试墨呢,毕竟今生还没开始作画,得有一支好笔才行。”

戚映珠假装听不懂,只见机勾住慕兰时的袖口,声音也跟着软下来了:“既然慕相雅兴大发,是不是就不吃醋了?”

其实抛开别的不谈,能见到慕兰时吃醋,对戚映珠来说的确是一桩新鲜的*体验事。

更何况……嗯,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用自己的办法把吃醋中的慕兰时给哄好了。

“我吃醋?”慕兰时诧异地皱着眉,似是古怪于戚映珠的这句话一般,“原来娘娘是因为这个才包容臣的?”

她一副茫然不得解的表情,只让戚映珠觉得自己受了捉弄。

可戚映珠眼下还得再忍一忍,想要弄清楚,慕兰时的醋意到底消干净没有。

“那就是没有醋了?”她问得直白。

慕兰时望她:“一码归一码,兰时方才不是在问娘娘,怎么连那远房宗亲的籍贯生辰都记得那么清楚么?”

“那兰时的呢?”她晃动着湿润的狼毫,“娘娘可有印象?还是说,根本没记过?”

怎么会不知道她的生辰?!

戚映珠半眯了眼睛,本想直接告诉慕兰时她知道,可是她又转念一想,只告诉生辰,慕兰时估计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那她到底想要做什么?眼下,只说自己记得她的生辰不还是没什么大用么?

便只能一直追问她是不是还在生气吃醋了,得再哄一哄才行。

戚映珠机灵的脑袋瓜子便转到了这里。

她忽然又重新踮起脚尖,也像慕兰时那般,薄唇贴在她的耳侧,任由热气丝丝缕缕地喷洒,钻进她的耳蜗:“那慕大人重新告诉哀家,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可好?”

“娘娘这是不知道兰时的生辰咯?”慕兰时斜睨她一眼,语气稍稍有些意外,“那兰时便更要伤心了。”

——戚映珠当然知道她的生辰。

她从其它地方飘回大祁,看见那如国丧一般的葬礼时,正是她的生辰。

戚映珠显然是选好了日子的。

“慕相再告诉我一遍,不行么?”她水汪汪的杏眼直勾勾望进慕兰时的眼底,完全叫人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声音软软绵绵的。

嗯……一听就知道这是来诈人的了。

就像上次那样。

可偏偏就是这样,明明知道她在诈她,慕兰时却还是心甘情愿地陪她玩下去。

比如此时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