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被掉包的罪臣之子 第51章

作者:大叶湄 标签: 无C P向

就连武景同都感觉到了纳闷,以为这秦寿转了性子,年底大发慈悲,不做那天怒人怨之事后,守在城门口数人头的一个小兵却举了旗,对着秦寿道,“将军,一日人头数已超,按规定,多出的人头数要足额缴纳城门税,人头数若是规定进的双倍,则城门税翻倍,将军,请问是否实收?”

秦寿这时似才记起这项规定,皱眉瞪着那小兵,不悦道,“没眼色的东西,这是少帅带回来的队伍,收什么人头税?退下。”

可那小兵非但没退,反还跪到了城门中央,昂着脑袋大声道,“可将军说过,此处人头税是为了我北境安民所收,每一笔都有实账去处,非徇私可解,就是将军自己家的亲戚来过此门,也没免除过,将军若实在抹不开颜面,可按上次那样,在实收数上减两成,属下相信,少帅绝不会因此怪责将军,反要夸将军铁面无私,一心为民,少帅是我北境的少帅,更当以身作则,护持好我北境每一条关隘口的规定,不留口齿与人言。”

这人声音又宽又厚,震的整个城门洞内外,都听见了他的“肺腑之言”,再看秦寿,则是一脸恼怒尴尬的顿住身形,颇有点被属下拆了台面的羞惭,对着武景同就道,“少帅别搭理他,这人就是直肠子,死脑筋,上回也这么拦过一队人,差点没毁了末将半辈子在族亲里的人缘,要不是后来补救及时,末将怕是要被族亲挤兑死,害,这就是个榆木脑袋,不会变通的。”

解释完,又虎了脸对着前方城门中央的小兵斥道,“滚下去,少帅的作为,还轮不到你一个城门小兵来置喙,整个北境都归武大帅统辖,我等也当奉武少帅令做事,别说只进这区区上千人口,就是再多一倍,本将军也不会收取他一文钱通关人头税。”

武景同忽然感受到了被人架高后的窘迫,他骑马接受着城楼上下静默的目光,眼睛往排着队等进城的人流处徘徊,淡声问道,“那不知,这人头税是怎么个收取办法?”

秦寿惶恐的连忙矮声劝止,“少帅,这是个不懂人□□故的憨货,您不用理会他,人头税是为了管制要出关的百姓们设的,您不算在内,不用遵守此规章,他不懂变通,已经害末将得罪了不少人,要不是看在他执勤认真勤勉,不假公济私的份上,末将早撤了他,这种人没出息,前途到此为止了,您别与他计较生气,不值当。”

凌湙一直陪同在侧,默默观察着秦寿言行,忽然就明白了纪立春不屑他,却又不敢与他正面对冲,巡营都要绕过平西、玉门两县的心理了。

这实在是个很会做表面文章的人,就纪立春那什么都在脸上的货,明显不够他玩的,实惠名声秦寿会牢牢抓在手里,完了还要将纪立春陷于不仁不义的泥潭里。

所以,纪立春是惹不起,躲得起,直接不跟他接触。

他能在这里镇守多年,且在外界名声如此不堪的情况下,仍能坐稳登城守将一职,不得不说,是有两把刷子的,起码,比凌湙想像的那种鲁莽武人差太多,更非凭着纪立春描绘的形象,脑补出的奸险诡诈,恶形于外的小人模样。

秦寿他,实力诠释了什么叫做表里不一的伪君子形象。

凌湙突然开口,“这种越俎代庖,不听上令的蠢货,在我这里活不过三更,将军既然也说他没出息,那不如本公子替您解决掉他,省得他在此聒噪,惹得将军在少帅面前失礼。”

说完一甩马鞭,冲着城门洞就去了,得得得的马蹄声,带着闪狮健硕的身躯,直扑向那名跪地的小兵,半分速不减,大有将人踏成肉泥的任性模样。

那小兵不防凌湙突然暴起,等他回过神来,连滚带爬的从马蹄下捡回一条命时,却见马上那威风赫赫的少年,端着顽劣的表情边甩马鞭边揶揄调侃,“原来也还是怕死的嘛!所以,干嘛要装耿直呢?你这种人,丢命也是早晚的事,本公子就不脏自己的手了,你好自为之。”

跟条蛇唱双簧,也不怕被反咬死,个二百五。

趁他心防不备,凌湙突然发问,“你说的人头税是怎么算的?”

那小兵下意识回复,“十人为一队,每天放十个号,超号的人头就需要交税,不满十人队的,可以跟别人自由组队进入,那这里面的单个人头税就属于守门将抽成,基本十抽二,有时候能达到十抽三,而超号的人头,则按一队人头的双倍数罚,这是实数,虚数说的是让两成的抽成空间,会分到所有守门兵的手上。”

也就是说,凑满十人队才放号开门,而这种免费的号每天限量十个,发完之后,再有人要进城,那就得交钱,钱由队内人均摊,散队人员不满的,要么等第二天再进,要么凑份子请守成兵充人头,总之,在人头税这方面,秦寿无比用心。

曾有一传扬最广的例子,就是一名孕妇算抵两个的人头事件,哪怕没出生,只要揣了怀,就算的一个人头。

故此,登城人口总数名列北境前茅。

凌湙趁机又问,“那车马物资怎么算?”

这一问一答就叫愣住的人回了神,秦寿只往城头瞭望台上看了一眼,那上面的箭就脱了靶,直直朝着凌湙处射来,箭矢锋利,锁定喉间。

凌湙侧身避过,那箭却速度不减,一头扎进了马前的那个小兵胸膛,带着他翻滚了好几圈,然后钉在了他此前慷慨成词之地,睁眼震惊的闭不上。

秦寿则跺脚哎呀哎呀的奔近前,围着死不瞑目的兵哀叹,“能为贵人挡箭,也是你的福气,哎,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太耿直,不要与贵人冲撞,偏你不听,总说有理走遍天下,哎,你这也是死得其所了。”

武景同冷了角色,上前与凌湙并肩,质问秦寿,“秦将军,你这是何意?”

北境九百里关隘口,每百里设一卫,一卫置两个千总,若干什长小旗,最后统一由守关隘的将军统领。

八个与秦寿差不多的将军,又分属大帅帐下的三位大将,前锋,中路,与左右翼,而武大帅作为统帅,居中指挥,调和。

秦寿归属左右翼大军,属哪里需要打哪里的救援型补充人员,在军中的地位不如前锋与受武大帅亲自调遣的中路军,算是军中边缘方,在资源分配,财务支持上一直被其他两路军压着打。

武景同之前只听过他的名,因为驻守登城关隘成效突出,受到左右翼将军的夸奖,好几回在商讨战事的时候,忍不住炫耀其生财有道的才能,大有推他进中军帐任督粮官的意思。

大家都知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推他的左右翼将军的目地简直路人皆知,那前中锋将军又不是傻的,自然不同意,各自都往武大帅面前鉴人,一度闹的热议腾腾。

这事被武大帅用其他事敷衍了过去,后武景同南下,他就让他在回北境的时候,往各处看一看,不定真能看出什么来,却至少代表了中军帐的意思。

武景同实在是没料,真实的秦寿会是这种模样,比流言更狡猾,竟能当着他的面睁眼说瞎话,敬只面上敬,实则分毫未将他放在眼里。

这跟他初入前锋营时的情况一模一样,老军油子并瞧不起他这样的军二代,仗着资历欺他不敢得罪人。

武景同脸顿时就黑了,“秦将军,你就是这样守关隘的?仗着中军帐不在此处,愚弄百姓,滥杀无辜?”

那之前的表现又算什么?句句似在恭维他,却又句句叫人听了不爽。

秦寿半个眼神都没往伏倒在地的尸体看,反还来安抚他的情绪,“瞭望台上箭弩脱靶是常事,只能怪他运气不好,本将军可是有极力为他开脱的,是他自己命短,辜负了本将军的好意。”

接着又道,“少帅远途回家,又恰巧来了登城,正在好,赏面去我府中坐坐,至于这些人和车马,进了城自有地方去,您放心,本将军眼皮子还没浅到要发您的财。”

之后顿了顿,又隐晦的打听车上的兵械,“不知少帅从哪处淘换来的武器?竟能一下子匀出这么多给您。”

凌湙此时插了话,笑嘻嘻的觑眼看着秦寿,“我要说捡漏的你肯定不信,但长廊卫的纪将军可以给我作证,他亲眼看着我捡的,为了感谢他,我还匀了三五车给他,可把他高兴坏了,一直将我送到玉门县,要不是有事牵扯一天了他,你今天就该在我身边看到他了。”

秦寿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没了,眼中似有寒芒闪动,“你竟认得纪立春?他尽然敢到玉门县来,呵呵,看来最近过的很舒心啊!”

正说着话,他身边的账房递了个本子过来,凌湙眼尖,看到了人头税记录册等字样。

那账房眼神直往凌湙处瞟,以手遮脸对秦寿道,“将军,人数统计出来了,共九百八十四人,且里面有……银车。”

他们劫惯了钱财,有时候甚至不需要看,凭着经验都能猜出车里的东西,银车比一般货物都压车轴,深深的两道车轮痕迹,老账房立刻就来报了。

不能放他们走。

恰巧凌湙发问,“这城里有什么新奇事物,秦将军不设宴招待我们?”

72. 第七十二章 我真是太坏了,人家谋财,……

凌湙此时好像完全忘了他的东西, 即使看懂了已经被惦记上的眼神,他也像无事人般,拉着要发火的武景同假意相劝, “不过一个城门小兵而已, 那也是人家的兵, 少帅见他无辜,又怎知他刚刚哪句话犯了秦将军忌讳?”

含沙射影嘛~这种话术当谁不会似的, 也就欺武景同会听不会说,没事儿, 我今儿个就是他嘴替了。

果然, 武景同目光幽深的与秦寿对视,一副在往回想小兵话的样子, 秦寿张嘴刚要说话,凌湙接着又开了口,“人家主将惩治自己手下, 是杀是剐都由人家说了算, 你一个前锋营的小将,人家尊你一声少帅,是看着你爹的面子, 你还当自己真能插手人家边防, 替人管教手下?武景同,别回头叫人背地里说你是狗拿耗子, 笑你不自量力的才好, 走吧!咱进城瞧热闹去。”

秦寿被人抢了话,心中本就不快,端着脸上的表情,维持着温煦的模样, 结果等凌湙话全说完,他脸都绿了,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制住了喷口的火气,做出一副惶恐样子躬身请罪,“少帅,末将绝没有冒犯您的意思,您少年英雄北境皆知,是我等将官们的楷模,若能得您指点一二,那也是末将的荣幸,绝不敢有小瞧的意思,末将……”

武景同一抬手压了他的话,“确是我僭越了,小五说的对,这里是秦将军的城防,我不过路过此地,有酒我就喝一口,有热闹我就看一眼,其他的事都不与我相干,秦将军也不用解释,各人兵各人管,我确实太年轻,忘了分寸,秦将军莫怪。”说完潦草的对着秦寿拱了拱手,扭头拉着凌湙就入了城。

他忽的再没了帮着凌湙撬自家人墙角的愧疚,哪怕回头去与父亲交待,他也能有话应对,这秦寿当真不是个好人,愚弄百姓或许能叫他的上锋忍,但治军全凭喜恶这点,没有哪个上锋敢轻饶的,尤其他爹,非常厌恶对手下兵将随打随杀的人。

这样的性子,就是乱军之始。

酉一领着亲卫队,与武景同的亲卫队跟进了城,幺鸡和蛇爷留在了车队里,凌湙诧异的望着酉一,见他神情冷酷,扶刀防备,浑身绷着个警惕样,便问,“你怎么了?”

酉一冷声回复,“保护主子!”

那一箭虽然目标不是凌湙,可若换了一人,在那样急射的箭尖下,很难能淡定避开,要么受伤,要么因慌乱躲避出丑,当时酉一就为自己的失职自责,远远的差点没把手中的刀掷向瞭望台上的兵,好险克制住了动作,想起凌湙吩咐不叫他们在城门口亮兵器的嘱咐。

凌湙独当一面习惯了,尚没能有亲卫护命的自觉,再有他很自信的原因,不认为拉个本事不如自己的亲卫护持,就是显身份之举,因此,对于酉一这种自责,他有点不太过心。

酉一则捏紧了腰侧刀柄,气沉胸腹,下定决心要将亲卫队带的让凌湙刮目相看,从而习惯他们的护持。

他始终记得甲一队长说过的话,一个不被主子依赖的亲卫队,是没有存在的必要的,更会被随时取缔或解散,如果不想变得没有价值,就一定要有能让主子相信的实力。

酉一决定要给亲卫队加练,回头就去找幺鸡帮忙。

武景同一脸郁色的走在凌湙旁边,对着两边的街景视若无睹,城门口这一段路乃非繁华街道,各种忙忙赶路的人埋头低走,当然也有乞丐意图混水摸鱼,然而一见他们这许多人,又个个佩刀,便轰的一下散了个没影。

凌湙望着这与京畿全不同的登城风貌,全部的建筑地基有一半由岩石垫底,只有小二层楼上用的是木料建墙,且建筑风格非常粗矿,门窗都是厚厚的毡毯遮挡,一阵强风吹过,地面刮起了层灰,而那些毡毯却能纹丝不动,牢牢将灰尘挡在外头。

行人不分男女,都裹着厚厚的皮毛大氅,满眼看去都似富贵人,然而再定晴一看,就能区分出那些大氅的毛皮,多是鼠狗兔皮混缝,跟缝的百家衣似的,有种混搭的凌乱美,当然,这只是凌湙的个人观感,望在武景同的眼里,则是一群被盘剥的没钱置衣的可怜人。

且这里的物价非常之高,凌湙不过好奇路边一推车卖浆水的老汉,顺嘴问了下浆水的价格,结果竟得了十文一碗的回答。

十文,在京畿地面上能吃两块饼。

凌湙挑眉,捧着浆水碗问,“宰客?”这年代,居然也有本地人宰杀外地人的传统。

那老汉弯腰解释,“不是的小官人,老汉不敢欺您,价格都是城门领的衙内布告上统一的,老汉上报的是四文,赚也只赚四文。”

凌湙一听,就知道里面有内情,可这老汉却闭了嘴再也不肯说,只叫他去城门领的衙内去看,一副有苦难言状。

酉一觑着凌湙的脸色,给了老汉一角银,那老汉颤着手迅速收了银子,头也不抬的边收拾碗,边道,“小官人无事就速速离了此地吧!”

之后凌湙又买了几样小食,价格一样都贵的离谱,待问因由,也都闭了嘴不言,善心如老汉者,都会在撤离之前,用低若蚊蝇的声音劝他速离登城。

登城的水似是比他想的还深,竟有类似他前世的物价统计局,只不过,他那的物价局是平衡物价,不让有离谱的物价宰民现象,而登城,却是由衙内根据情况或心情,将百姓们的物品翻了倍的卖。

就如卖浆水的老汉,他报的价格是四文,可衙内上的布告写的是十文,那他就必须卖十文,否则,他将自己掏钱贴上亏空的价格,而衙内什么都不用做,开着门净得六文盈利。

那百姓们的生活必须品要如何保障呢?

城门领的衙内还有另一张布告,就是户籍,凭户籍可以在衙门指定店铺,用平价买到生活所需品,且一次只卖三天的量,你如果转卖或者遗失、被盗,那就得等三天期过了,才能再以平价采买,否则,就得多花钱从别人的铺子购买。

许你动脑筋高价转卖,然而一经他人举报发现,仗三十并罚苦役,没收盈利所得,以及一个月的必须品禁买权,而举报成功的人,则会得到十天的连续采买奖励。

这中间,所有的奖惩,官府一文钱没花,得到的却是丰厚的盈利,和牢牢的掌控力度,百姓们被这样的限制,弄的只够裹腹,想换路引户籍离开,却是无钱打点衙门文书房。

过的形如奔命的老狗,讷讷无上诉之门。

酉一将从城门领里,花了五十两银打探来的消息如实说出,末了对凌湙道,“我去的时候,那衙门大院里的小广场上,正有人在挨仗刑,是一个中年大汉转了手中的风寒药,给隔壁一个生病的小子吃,那小子的娘感激他,就回了他三斤薯粮和四个鸡蛋,结果叫人告发,说她回的东西超过了风寒药的价值,衙内判令那大汉有盈利嫌疑,现正在处罚他。”

凌湙此时正跟武景同坐在一间酒馆内,他并没点酒,跟武景同就着桌上的茶,边喝边尝着据说是登城特色的风味小菜。

腌咸萝卜丁,还是凌湙最恨吃的胡萝卜,当然,在登城,这种萝卜被称为金人参果,指头大小,腌的脆咸,一根要冲一壶茶,凌湙一口下去,脸都绿了,直接当着人掌柜的面吐到了脚底。

啥金人参果?就是前两年北地进贡给朝庭的新鲜物,他在家时连尝都没尝,且这东西不经放,非常容易干巴坏,他见过蜜腌的,没料登城竟用盐腌,打量人不知道是为了好储存似的,糊弄谁呢!

那掌柜脸也绿了,觉得凌湙侮辱了他的酒肆,瞪着凌湙冒火,“小官人,登城食物匮乏,不合您的口味,但……但您也不能……不能……”

凌湙也很冒火,连灌了两碗茶,还止不住嘴里的齁咸味,“你家盐不要钱?我花钱买难吃来的?什么特色小菜,京里都是蜜腌,我就不该好奇这咸口的,多余花钱找罪受,怎地?我没说要退菜,你还要逼我把这一盘全吃了?”就这掌大的小盘子,敢收我十两银,别说有机会,就是没毛病我也要找点毛病喷你。

酉一可是抄了衙内公布的物价单,上面的腌咸萝卜丁公价标的八两,那成本只多四两,结果这店竟敢收他十两,就是说么!哪有不宰外地人的店,纯止他之前遇到的老汉是个实在人,叫他大意了,以为正经店铺不会有在物价本就高的情况下,再往上溢价出售。

那掌柜叫酉一掏出来的物价单给吓着了,他是知道这张单子在衙内的价格的,外地人想得到这样一张单子,没有三五十两根本拿不到,他真是万没料到,这群人吃个东西竟然还花钱去买物价单,开这些年店,他就没遇过这样的人。

凌湙一把拍了单子在桌上,指着上面的价格道,“把每盘溢出的钱给我退出来,否则我就去衙门告你。”

那掌柜扑通一声就给凌湙跪下了,苦着脸讨饶,“小官人不可,小官人这顿茶钱和小菜,草民全部赠送,求小官人别去衙门。”边说边给他叩了好几个头。

凌湙大马金刀的坐着,声音冷淡严厉,“既然知道后果严重,为何还敢欺客?是看我等面生好欺?还是说这价格是专为我等研制的,看到陌生脸就拿来诈钱?”跟早年网上曝光过的两套菜价表一样,本地人一套,外地人一套,挑的就是过路生意生财。

那掌柜不料凌湙这般通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哀哀告饶,“实不相瞒,小官人,确有两套菜价册子,然而,这也是衙内心知肚明的,只要没人去告,衙内就不会有人来查,若不这么操作,草民这店根本开不下去,那整个登城内的商铺店家,得关一多半。”接着,他埋头说了实情。

那秦将军为使城内看着热闹有活气,鼓励经商,然而,他定的物价太高了,高的一般百姓根本无法承受,因此,登城里的店不是开给百姓的,而是专为过路商们准备的,他的价格打到衙门里,报的都是实价,可这中间雇的伙计,参与的店铺租金,不在菜价上,于是,就有了另外的溢价菜表。

凌湙板着脸继续问,“那过路往来的商贾们也不都是傻的,怎么愿意挨宰?自己带点干粮,凑和着过一宿也不是不行,不是非得要在城里消费的。”

那掌柜幽幽的抬头瞟了一眼凌湙,仿佛在看一个天真的,不知人心险恶的贵公子,“小官人,城内有消费标准的,不达到一定消费金额,这城你进得来,出不去。”

为保证商税能收上,秦将军又定了个类似消费套餐的折扣卷,一个过路商户,在城内的消费金额,可以充抵下次进城的人头税,也就是金额达到一定数,下次再来时,多带的人头就有了免税的资格。

这一环套一环的搂钱陷井,哪怕凌湙来自那个信息量爆炸的时代,也不得不对那秦寿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当个将军实在太屈才了,这尼玛不该当守城将,他该进户部,以他的才能,必得陛下重用。

武景同垂眼一口口将腌胡萝卜吃了,最后抬眼望着凌湙道,“小五,你说怎么办吧!”

这秦寿太禽兽了,果然,早年那绰号喊的是对的,叫他多活一天,他爹辖下的这些百姓,都没有能见天日的那天。

秦寿该死。

凌湙看懂了他眼里的坚定,笑着点头,“你只要不觉得,无法向那个啥左右翼将军交待的话,我自然要如你意的。”当然,就算你还在犹豫,顾虑会有插手其他将军辖内事务的心,我也不会收手。

武景同腰背挺的笔直,轻轻放了筷子道,“韩将军,韩泰勇将军,是我父亲的左膀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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