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被掉包的罪臣之子 第79章

作者:大叶湄 标签: 无C P向

之后众人收拾仪表,幺鸡觑着凌湙的脸色,厚着脸皮问,“主子,你怕不怕啊?”

北境最高统帅哎!一个手指头能摁死他们吧?要知道他们抢了边城,会不会找借口削他们?这个武大帅要是和武景同一样有勇无谋就好了。

幺鸡讪讪的一眼一眼向着凌湙瞟去,那小心思一望即知,叫凌湙斥了一句,“又犯什么蠢?有功夫瞎七八想,不如好好练结实筋骨,回去等着受罚,幺鸡,你该把纪律捡起来了,别仗着与我亲密,就一而再的犯错,回去就让齐先生给你上课,再有下回,蛇爷的情面都不好使,听明白了没有?”

说完瞟了一眼他身侧的几人,板着脸严肃道,“你们几个也一样,回去就上齐先生那里领功课去,他可曾是前锋营将军,定的纪律只会比现在更严,你们最好把皮紧一紧,再敢跟着你们刀头嘻嘻哈哈,呵!”

他一声冷笑,吓的梁鳅几个刷刷白了脸,耸着肩膀个个皱眉夹死苍蝇,鹌鹑似的不敢触上凌湙的眼神,直感头皮发麻,后脊背凉意直窜。

刀头犯错,他们连坐,背着凌湙人后,纷纷将哀怨的眼神递给幺鸡,谴责他不当人,带累的手下遭殃。

幺鸡在凌湙面前缩脖子认怂,对着自己的手下可没什么愧疚心,卡着哀怨最深的梁鳅脖颈要挟,叫梁鳅直喊人救命,武阔老实,卖了梁鳅私下嘀咕的话,冲着幺鸡道,“等杜猗入队,刀头就该乐不起来了,他能念死你。”

小杜子跟他们可不一样,人家那也是正规军出身,论纪律,守的比他们可严厉多了,每次出任务,都挨个叮嘱,可惜,出了门幺鸡就给忘了。

幺鸡的自由散漫,和偶尔的自由发挥,跟奔腾的野马似的,没有人栓着,根本拉不住,连杜猗都感叹他命好,换个主子,他坟头早长草了,且不会给他成长之机。

凌湙这心软的家伙,对敌是一刀一个不留情,对自己人却是宽容,至今没见他因错打杀手下性命,杜猗跟了一路,倒渐渐摸清了凌湙的性子,也是替自己松了一口气,知道那一次的冲动算是赌对了道。

跟一个有人情味的主子,比跟一个铁血治军的主上,会更有归属感,起码他所接触的这些人,个个从漂零无依,到相信有凌湙的地方就是家的感念,日次渐深,无有二心,便是他自己,也从被父亲抛弃的阴影里走出,恢复了从前的心气和精神,目光向着凌湙,坚定跟随,再无犹疑。

凌湙在得人心上,靠的可不止是碾压人的武力,他有时人所没有的等位交换,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在他的眼里,都不会看见参差,有的只是做为人的尊重。

他无需开口,站在那里,就能让跟随者感受到,有被看进眼的努力,和受鼓舞的心。

这人看着是个杀神,可他的身边,却很暖,又安全又温暖。

不怪后来那些灾民营的孩子爱往他身边凑,就连亲卫手下,闲时都喜欢围他身边请教求指点,人人为能与他说上一句话而荣耀高兴。

酷是真酷,好也是真好。

而同一时间,武景同也在跟他父亲说着凌湙,一脸惭色又一脸自豪,“父亲,小五虽然年纪小小,但您千万别小瞧他,一会儿见了他,也别因为他的身份显露异样,他讨厌别人同情他,更恨别人因他的身份故作的怜悯,他不需要,您见了他就知道,身份于他而言,是最无用的显摆,儿子我靠的也不是身份结交的他,我俩第一面可打的不可开交,不是仗着身高,我得栽他手里,不是儿子跟您吹嘘,小五他……”

武大帅叫他念的头疼,见面父子叙旧,什么话都没说,就听他左一个小五右一个小五,下江州之行怎么样,登城之祸什么缘由,突震怎么抓的,他又是怎么解登城之困的,统统一个字没提。

不知道的,当以为他遇上了心上人,给他介绍新媳妇呢!

小五,哪门子小五?你忘了自己在家中也是行五,别人喊起你来也是小五,武大帅气的直抻脖子,好悬压下了要掐死亲儿子的心。

算了算了,家中老母自知道这小子回了北境,每日家中翘首以盼,他若在此伤了他,回头府门都进不去。

武大帅惆怅,望着小半年不见的儿子,直等他说干了口舌自动停下来,才道,“人都没来,你就在我面前灌了一箩筐好话,景同啊,你老实告诉为父,这个小五,到底干了什么需要我高抬贵手的事?若是不过分,为父当睁一眼闭一眼如了你的意,也免教你白白浪费功夫,说吧!”

武景同立马往地上一跪,声震营房,“小五占了边城,那里以后就是他的地盘了,求父亲给他封个城门领,正了他据守边城的名分,还有朝中盯着他的老大人们那边,也请父亲帮忙打打掩护,别叫那一帮子老秃……咳,老大人们再找他麻烦,他多冤呐!好好的身份叫人顶了,好好的富贵日子叫人享了,一路腥风血雨里淌过来,觉都没睡一个囫囵整,瘦的小脸干巴,个头矮小,小五真的……太苦了,父亲啊,您将心比心,若儿子遇到这糟心事,怕是上吊抹脖子的心都有了,可小五愣是好好的到了边城,依他的能耐,是能打回京找那些老大人要说法的,不过是念着宁侯那点生恩,没去为难他们,但以后,他跟那边府里也就断了,父亲,我想了,以后咱家就把小五当亲生孩儿,您不常说我后面的小弟弟落水没了么?那以后,您就把小五当最小的那个小弟弟,疼一疼他,好不叫他受那无家无业的凄凉之苦,父亲啊~小五真是顶好顶好的孩子,我拿项上人头给他担保,他绝对会比我更有出息,真的,您相信我。”

大抵家中得宠的孩子,都有与长辈讨价还价的资格,武景同在外人面前稳沉持重,但在武大帅面前,仍然是个会赖皮脸的小儿子。

武大帅叫他缠的没办法,唬了脸也不管用,人家现在捞了个突震在手里,说话底气都比平常足,连相亲失败会遭笑的后果都不放在眼里,一颗心就只对着那个叫小五的孩子。

可他根本不知道,凌湙的名字早在他这里挂了号,武英殿那边早半年前就打了招呼,要他注意别让这个孩子死在边城,结果没隔两月,又有信来言说,让他想办法在边城将这个孩子摁死。

一个孩子,缘何若得上面大人如此介怀?

先要保其命,后要杀其人,如此反转叫人费解,武大帅本想待人到了边城再看,结果,自己儿子倒先和人家结成八拜之交了。

凌湙是宁柱国侯府的孩子,真实身份应该没有几个人知道,就是他也没打算把这样的辛秘告诉人。

朝中那些老大人们根本不知道,宁柱国公府在北境的影响力,而他身后代表的武勋势力,更有一多半仍对宁柱国公府推崇备至,宁公的画像虽受后辈牵连被移出太庙,但北境的天崇阁里,宁公的画像一直有人祭祀,香火常年缭绕。

他是疯了,要把凌湙的真实来历给宣出来?

且在他看来,那些老大人们也是蠢了,换谁家的孩子不好,非要拿宁府的孩子来替,是觉得踩着宁公后嗣的尊严,就能体现出他们今时往日的身份颠倒怎地?

一群傻逼!

武大帅对他们前后两次,来信的不同要求根本不上心,他既不会对一个孩子出手,也不会为一个孩子破例,生死有命,他能不能熬过边城恶境,皆是他的命,北境现在挂的是“武”字战旗,宁公已成过去,他不会对着他的后嗣耀武扬武,更不屑与那些脑残的傻逼为伍,做下令人嗤鼻的糟心事。

直到他自己的亲儿子,咬着他的耳朵将凌湙的真实身份,和一路所为说出后,他才终于明白,前朝那些老大人们前后两次不同态度是怎么回事。

这个叫小五的孩子,能翻天,那一路上搅的事,叫那些老大人们怕了,忌了,更后悔了,他们不敢光明正大的对那孩子下手,便想借他的手,将那孩子扼杀在边城罪恶之地。

武大帅攥着颔下美襞,听着周延朝从各处打听来的消息,登城之围解的比他们想像的顺利,而其中都裹挟着一名叫凌公子的勋贵,周延朝站在营堂正厅内,对着武大帅拱手,四十出头的年纪,有着统御一州之地的威仪,即使对着自己的顶头上司,也是不卑不亢的娓娓将城中事道来,“凉州新任守备郑将军接了奇林卫狼烟信报,后与那位凌公子结伴缴了月牙湖羌骑近千,之后二人分兵,一队入城策应,一队去给景同报信,双方里应外合开的城门,韩泰勇之子韩崝亲认其父死于兵乱,长廊卫纪立春作证,突震确系那位凌公子所伤。”

这些情况武景同已经说过了,但武大帅看他维护凌湙的样子,怕他过于美化了凌湙在其中的助益,因此,仍派了周延朝带人去私底下打听了一圈,结果,竟是跟武景同说的一样,甚至,那些受询问之人,对于那位凌公子的推崇超过了对于武景同的敬佩。

周延朝说完就静侯一旁,武景同已经出了营房守在了门外,他怕凌湙到了门外受阻,便干脆先一步守在门边,眼巴巴的等着凌湙来。

他得将突震的情况先给凌湙交个底,免得回头叫他以为自己有夺功之嫌,武景同苦巴巴的尝了一嘴铁锈味,连夜奔波劳累,口干舌燥又上火,叫他唇裂的丝丝疼,等待凌湙间隙,就不停的舔啊舔的,终于用血滋润了些许口燥。

等凌湙带人远远奔来,没等马停,他就接了上去,一把接了凌湙手中的缰绳,咧着一嘴红牙龇歪乐,“休息好了?我特意叫人等你醒了再报,小五,我父亲来了,带你去见见。”

凌湙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抬脚嫌弃的踢了一下他,“你这一身血湿呼啦的脏衣甲,不晓得换换?还有这胡子邋遢的,就你这样,八辈子也娶不上媳妇,脏死了,离我远点。”

武景同下意识的又舔了下唇角,拉着凌湙的胳膊道,“你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他后半夜到天明那段时间,一直在凉河沟那边捞尸体,后得知武大帅进了城外卫所营房,又忙忙来迎,身体连轴转,脑袋不停歇,竟是没意识到身上的脏污,已到了有碍观瞻的地步。

凌湙捏鼻子离他两步远,不举刀砍人的时候,他就是个闻不得腥臭的正常小孩,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武景同且顾不得他嫌弃,拉着他到了营房门边上,压着声音道,“突震没死,我把他捞上来的时候,他还夹着一口气没咽,后边我父亲来了,就被他的人接走了,小五,我得知会你一声,我父亲有可能会把突震治好,送他进京请功。”

是边说边觑着凌湙脸色,声音也透着虚,有些为自己父亲的谋算感到难堪。

凌湙挑了眉惊讶,声音里倒是没见生气,而是完全的惊奇,“竟然没死?后背扎穿过去,他还有气?”

武景同点头,“你那一刀卡着他肺叶和肋骨上了,再有摔落沟底时,有尸体给他垫了一下,到我们使长竿绳索下去捞人时,他那口气就一直在,我父亲就说要留着他献进京,小五,这功劳约莫落不到你头上了。”

其实他父亲的话更直白,此功只能落在他们武家人头上,否则韩泰勇判国之罪,武帅府的监察失职之罪,将会引来陛下监军,而北境不能再有掣肘的朝庭监军,如此,突震和那三千羌兵首及,就成了北境将功补过的捷报。

他武景同必须应下生擒突震的首功,坐稳他们武家在北境第一武勋的位置。

凌湙只问了一个问题,“突震送进京,陛下会如何处置,你父亲有推测么?”

武景同点头,“大概率会被枭首,以正我朝威名,怎么着他也是个王子,很能提显我朝威严的。”

凌湙点头,拍了拍他,“那就没事了,早死晚死,他都是个死,也值当你这样小心,人本来就是替你杀的,有能拿他换好处,傻子才放过,你就是不如你父亲会算计,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武大帅正领着周延朝往外走,他们等在营房正厅,眼见到了门口的两人埋头一阵嘀嘀咕咕,一时好奇,没忍住就往前迎了两步,结果,正正好的叫他听见凌湙评价他的话。

姜还是老的辣。

要不是没听出上扬的尾音,他都要怀疑这话里带着讽,然看那小家伙一脸恳真的样子,突然意识到,这该是他对自己最真实的评语。

“咳……小五,呃……”一声小五叫的两个人回头,武大帅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两孩子都是家中行五的小子。

立时,他又唤了种叫法,“景同,还不带人进来,站门外说话像什么样?进屋说。”

武景同立刻响亮的应了声,“哎,马上。”说完使劲拍了凌湙一胳膊肘,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大松了口气道,“你不生气就好,小五,不管最后论多大功绩,我都给你补。”说着偷偷掩了口型,“回头我求我娘收你当干儿子,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了。”

凌湙抽了抽嘴角,一脚把他往旁边蹬,“我谢你,我有娘,一个就够我侍奉了,你就别替我再找个娘来孝敬了,我应付不来,再有,跟你做亲兄弟,我怕累死,你歇歇吧啊,真要觉得占了我便宜,回头给我送些粮来,多少都不嫌多。”

武景同哎哎的假意被踢,跟后头追着凌湙跑,阴霾尽去后,他又恢复了活力,直到一行人进了营房正厅,才又束手规矩的站好,只浑身再不负疲累。

武大帅坐于上首,从头到脚的打量着凌湙,半晌方道,“凌公子,本帅该要如何称呼你?”

他深邃的目光对上凌湙看过来的眼神,一切都尽在不言中,凌湙瞬间知道,这位武大帅对他知根知底。

凌湙拱手,“凌湙,非是谁家的子弟,凌湙只是凌湙。”

武大帅双手撑在膝头上,沉吟道,“本帅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你脱了原籍,也不会归现籍,夺边城自治,划地盘另立属于自己的籍册?从此不与任何人、任何家门相干?”

凌湙弯腰,郑重点头,“是,大帅所言一字不差,凌湙出了那个门,便……没有归籍之日了。”弃我之门,便无可谅解之期了,要我再回去与那个门里的人相亲相爱?这可真是为难人。

武大帅磨搓了下膝头,再次试探道,“那你将怎样?突震之功,可报奏陛下,身份之危可解,那些老大人将拿你无法,京畿总归要比边城好过的。”

凌湙眨了眨眼,也真诚反问,“大帅是真心的?突震之功归了我,你这北境可就要被陛下插眼了,听说前个监军好容易回了京养老,大帅是想他了?”

可拉倒吧!武景同都漏底了,你还搁这试来试去,也不嫌累的慌。

武大帅叫他问的一愣,随即醒过神来,瞪了武景同一眼,干脆大马金刀的往后背椅上靠,“行吧!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有景同替你求情,边城那边我就不管了,但城门领之职不能明给,毕竟你现在的身份太敏感,咱们都低调点,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成,景同需要突震的功劳,你让了他,以后有事,尽管来武帅府找本帅,能帮的本帅绝不推辞,可行?”

凌湙与他对眼一瞬,直接点头,“就遵此照办,武大帅,您比您儿子通透,他是傻的。”

武景同:……

98. 第九十八章 他要把边城砌成碉堡,让那……

凌湙并没有跟武大帅多套交情, 聪明人说话点到即止,他表达了他的意愿,武大帅也是个公道讲理的。

一地统帅肯跟你摆明了车马, 没有仗着势大强抢功绩,甚至连大开方便之门的意思也解释的清清楚楚, 这对于现在的凌湙来说,就够了。

尤其在受了朝中老大人们那样的黑手之后, 武大帅的这份坦诚, 便显得难能可贵了起来, 无论他是否是看在武景同的面子上, 凌湙对他的印象都非常好。

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而自己目前并无可与其较量的筹码,武景同就像他们两人中间的跷杆, 而跷跷板的两端站着他和武大帅, 目前居高的是武大帅, 他就能以长辈之姿作宽容教诲之态,甚至更深一层的意思, 就是他在观望。

凌湙懂他目光里的深意,他一方面在评估自己有没有说到做到的能力,一方面又在替武景同筛选可靠的辅佐之人,无论他表现的如何谦卑,在没有亮眼的实绩之前, 都没有资格在他面前得到一个座次的待遇。

如此,上赶着套交情的举动,就显得他low了。

两人很快出了营门,武景同一眼一眼的扭头观察凌湙,欲言又止的想要说点什么, 可每次话到嘴边就又咽了下去,作为实际受益者,他实在不知道怎样表达,才能让自己不显出得了便宜又卖乖的虚伪。

他没料在自己那样灌了一箩筐好话之后,他父亲对凌湙的态度仍不咸不淡,寥寥两句交谈之后,就端茶送客,叫他好一阵尴尬,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到底哪出了问题。

他父亲是最爱惜英才的人,无论何等出身,只要有过人的才华,他父亲都会给予其施展的机会,整个北境都知道,武大帅惜才爱才,任何人凭本事就能得到重视,最不用担心的就是被人冒替。

武景同低着头郁闷,非常想要冲回去问问他老子,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凌湙却在回想武大帅话里的暗示之意,京畿那边的老大人们必然给武大帅传了什么话,叫他这一地统帅也不敢明着偏帮他,摆出这么个撒手不管的姿态,非常典型的中立方。

突震和那三千众羌骑的人头,确实能让他直面陛下,捅破这场换子阴谋,可之后呢?

他会被禁锢在京,一路上拉的人手,得的钱财,都将成为陛下的渔翁之利,陛下本就不喜宁家,他回去之后,整个宁府,都将成为满朝文武的眼中钉,那时候,他将成为折了翅膀的笼中鸟,不会有再次出京的机会。

武大帅没有明说京畿危险,却借着试探之意告诉他,京畿里的那帮老大人对他动了杀心。

是了,他这一路以来的作为,收缴的财物,拉起的队伍,哪一样都足够叫他们瞠目,尤其凌家婆媳,叫他逼的仪态不存,他们会担心秘密被爆,担心在大局未定之时,叫他搅出乱子。

朝庭的立储风波月前又演了一次,这次陛下没再借口诸皇子年幼推辞,而是给年长的几位都分派了差事,除开顶尖的几位大佬,底下的各部官员都在积极站队,整个朝堂都叫这几位皇子搅浑了水,便是地方上也有官员开始往京里走动,要混从龙之功的大有人在。

凌湙冷眼瞧着京中走势,发现每位皇子身边都有重量极官员辅佐,所造的声势不相上下,便连陛下自己可能都懵逼于众皇子身边的拥拓者是哪来的,可猜出内情的凌湙,却从中嗅出了危险。

几位皇子都系庶出,按理是会随身后母族强盛分个高低势弱的,然而,从目前情势来看,几位领了差的,竟都有互相抗衡之势。

就跟一个狼群里,同时出现好几匹有实力争头狼的佼佼者,大家都想做头狼,那必然要争个你死我活,若身后再跟着一帮助威的,往好了想,会有一个最终胜利者,可如果最坏的情况出现了呢?这些争斗的佼佼者要都在争斗中死了呢?

那位子会便宜谁?

居高的那几位大佬不参与,明着给陛下一种保皇派的错觉,又岂知他们是在冷眼旁观,或暗中推动那几位皇子争斗的局面?

削死了一波年长有母家护随的,剩下的与他们手里的那个皇孙都未成年,其中用意简直昭然若揭。

凌湙忽然感受到了时间上的紧迫,若真叫朝上那几位大佬做成了,挟幼帝以令众臣,那他在边城就危险了。

他必须要找个机会,打破那几位皇子的抗衡之势,留一个预备头狼出来占位置,只要东宫有人入驻,下一步头疼的就该是那群大佬了。

立储是你们要立的,要废,也得等几年才能动手,拉长那个孩子出现在人前的时间,他就能得到更多的发展空间,当然,若酉二酉五给力些,能尽快挖出那个孩子的下落,他就能釜底抽薪了。

凌湙想的入神,没留意身后武景同已经走落了一截,嘴中思索着问道,“你有从你父亲嘴里听讲过,他看好哪位皇子么?……咦,武景同?”

武景同就站离他一丈远的地方,抬眼注视着他,认真道,“小五,你要是不高兴,千万别忍着,我知道我父亲怠慢你了,他……他平时不这样的,一定是我没把你的好说全,他不知道你的能力,小五,你跟我回去,我一定要让他设宴招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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