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鸟传信
捕捉到这么一个关键词,盖文突然明白谢尔登的想法,归剑入鞘,与谢尔登富含深意的眼神对视。
“我知道了。”
卫兵两腿战战,他看着身前两个高大的身影,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手中的剑,瞳孔一阵阵紧缩
西麦尔,西麦尔,那个信仰怒神劳的冰原之国。
“你们是西麦尔的奸细吗!”
卫兵高声,眼里藏了一些自己都意识不到的绝望。
之前他由衷地敬佩对方身上凌厉的气质,这让他也有些振作,打算与别的士兵划开界限。
但是!
敌国的人已经无声无息地潜入巴威雅之城了吗?虽然他也知道巴威雅之城的守备很薄弱,巴威雅的士兵和西麦尔人之间的差距已经这么大了吗。
如果再这么下去,巴威雅之城一定会被敌国攻破的。
“对,我们已经混进来了,在你们根本就没有察觉到的地方。”谢尔登一眼就看出了藏在卫兵心里的思绪,那实在是太明显了。
即使他不是真正的西麦尔人,但是他所说的句句属实。
在达米塔的带领下,巴威雅之城只会走向灭亡。
*
嗒、嗒。
脚步落在走廊上。
皮质的长军靴包裹着小腿,暗金色的短发犹如烛火,甚至比烛火还要明亮几分。藏在衣领下的黄金项链因为动作而扬出,在半空中顺着步伐而晃动。
在他的身侧。
两个穿着同样制服的青年跟随着他的脚步,眼神无一不落在最前方的背影身上。
然而,除了军靴落地的声音,大理石砖上悄悄地落着动物们的脚步声,因为是在野外擅长捕猎的肉垫隐去了过多的声音。
长相不一的动物们,走在谢尔登走出的道路上。
巨大的棕熊站在众兽的最前方,它的身上挂着一只棕黑色的幼崽。
它跟在谢尔登的身后,乖巧温顺。
棕熊黝黑的眼珠看着最前方的身影,那个人就如同是化作人身的万兽之王。
谢尔登记着一开始的路线,终于找到之前破开的大洞时就跟身后的人说:“到了。”
全然不知身后棕熊的想法。
“顺着这里走下去,就可以回到野外了。”谢尔登对棕熊说,同时也让自己的声音让身后跟着的众多动物们听见。
‘感谢你,人之子。’
成年的棕熊用自己的脑袋蹭上谢尔登的脸,本来不会做出这样动作的它笨拙地表达自己的亲昵。
棕熊母亲身上挂着的幼崽此时从母亲的脑袋上滑落,啪叽地掉在谢尔登的脑袋上,抱住了暗色的金发。
谢尔登头上一重,条件反射就伸手提溜起趴在他脑袋上的幼崽,有些无奈地揪住幼崽的耳朵,“你个小家伙。”
幼崽在谢尔登手里一转身,回应了一个屁股。
棕熊母亲把谢尔登与幼崽的互动放在眼里,半响,它似乎作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人之子。’
谢尔登闻声看过去,与棕熊的眼神相撞。
‘让我的孩子跟随你吧。’成年棕熊这样说。
谢尔登与幼崽玩耍的动作一滞,“你在说什么。”
这位母亲真的知道自己刚刚说出的话代表着什么吗。
‘我清楚,请让我的孩子跟随你。’棕熊母亲的语气十分坚定。
被神所注目的人之子啊,将你身上的勇气与智慧分享给它的孩子,让它的孩子得以真正成长。
‘让它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万兽之王。’
谢尔登觉得自己手上的重量很重,那是一个生命的负担,但是在看见棕熊母亲的眼睛时,他说不出拒绝的话,而且。
成年棕熊的战斗力与威慑力,对于谢尔登来说,用处是十分巨大的。
“我明白了。”谢尔登向棕熊母亲颔首,眼睛落在幼崽身上,“它将名为布哈拉。”
布哈拉意为希望,以及永不熄灭的耀日。
这是谢尔登对棕熊母亲的承诺,以及对于幼崽的爱护。
棕熊母亲用头蹭了蹭自己的孩子,眼神中饱含不舍,但是很快它就扭头走进了打开的门之中。
幼崽似乎有些不解,伸头探去,口中还在叫着:‘妈妈,妈妈,你要去哪里。’
“……”谢尔登抱着幼崽的手紧了紧,在布哈拉耳边轻语,“我会保护你的,布哈拉。”
让你不负母亲的期待,优秀地成长下去。
布哈拉看着不曾回头的母亲,一头栽进了谢尔登的怀抱中,谢尔登甚至能感到幼崽落出的泪打湿了他的衣物。
跟在棕熊的身后,是那只灰狼,灰狼睁着琥珀色的眼睛平静地看着谢尔登,末了,走上前用自己的脸蹭上谢尔登的腿。
好一会儿,它才跨入了那一道门。
花豹离开时用自己的长尾巴轻轻地勾住了谢尔登的腿,然后踏着优雅的脚步离开了。
羚羊低头,将自己头上欲掉的羚羊角用前爪一勾,落在谢尔登的面前。
向来性情凶猛的野牛用自己的吻部轻触谢尔登的手背。
善于缓慢爬行绞死猎物的蟒蛇速度加快,避免谢尔登的误会。
前进速度极快的鸵鸟特地放慢脚步,递出的眼神满含感激。
……
作者有话要说:
第16章 西麦尔人
困兽场内的所有动物都通过那个黑黑的通道去到了郊外。
那么,这个通道已经没有保留的必要了。
棕熊的熊掌猛然下拍,数匹野牛接二连三的撞击……不断有尘土从通道的上方掉落。
厄顿看见之前他走过的通道,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如果他穿过那道黑暗的通道,就可以走到远方,根本不需要理会别的什么敌人什么奸细。但是,这个已经被他否定了。
那样是虚假的梦幻。
厄顿的视线从逐渐坍塌的通道移开,放到金发蓝眸的青年身上。只有走过真正的‘黑暗’,他们才可以获得真正的自由。
轰然的巨响,通往郊外的通道彻底消失,只剩下残破的一片废土与尘埃。
“西恩,现在你想要怎么做。”盖文问。
刚才的那两个人已经用绳子捆好了,甚至让他们发不出一点声音,听不见半点动静。
但是,应该采取哪种方式去告知达米塔。
“我们需要找出潜伏在斗兽场内的西麦尔奸细。”谢尔登说,“西麦尔奸细相对于巴威之城的士兵来说是‘敌暗我明’,但是谁也不知道奴隶中居然发生了剧变。”
“我们是巴威雅之城之中的第三股暗中的势力。”
“只要找到西麦尔人,挑起他与城内士兵的战争,我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谢尔登抬眸,似乎穿过重重的墙壁看向他们所捆的人质所在的地方。
“那两个人就是我们手中最有力的棋子。”
*
是傍晚,天空西边的云彩烧得通红。
走出困兽场的拱门,手里推着铺上黑布的牢车。
一行三人走在道路上。路过的士兵向因为谢尔登身上的铭牌而向他问好。
然而,在经过茂密的树丛旁的时候,惊变乍起。
三个体型健硕的青年从灌丛中猛然窜出,挥动着铁棍就要往三人的脑袋上砸。
谢尔登堪堪躲过袭来的如风般的铁棍,握住来者的手腕就往身后一扯,两个人的位置就彻底倒转,长腿飞起,膝盖顶上来者的腿弯,将他狠狠地压在地上。
轰地一声尘土飞扬。
与谢尔登境况相似的二人中,只有盖文将袭来的人压倒,而厄顿就被人砸昏了头啪叽一声倒在地上。
谢尔登抽出腰间的长剑直指那个仍然站立的红发青年,低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红发青年提起厄顿的脖颈,将随身携带的小刀抵在厄顿的下颚上,笑眯眯地威胁:“别发出大动静,不然你同伴的性命就别想要了。”
厄顿的视线仍然一片模糊,姿势很别扭的被人提着后颈,他呼吸时很小心,不敢激怒身后的不知名的青年。
谢尔登手中长剑抵在身下之人的脖颈边,声音中丝毫不见慌张,“你有两个同伴在我们的手里,你觉得二换一对于我来说不是很值得的一件事情吗。”
于此同时,盖文也学着谢尔登的样子,将剑刃贴到青年的同伴的脑袋边上。
“啧。”青年发出一道咂嘴声,满不在乎,“他们死去了就死去吧,那是他们的荣幸!”
不行,那个人的心里不在乎同伴。谢尔登心下一沉,但是,他却不能放弃厄顿。
握在手心里的剑柄用力地像是要狠狠嵌入肉里。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风吹过,扬起了对面青年的额发,额上刻着的圆形刀痕落在谢尔登的暗蓝色眼眸里。
圆形的刀痕——
谢尔登的瞳孔骤然放大。
那样的刀痕他在阿斯佩尔的手臂上也看见过。阿斯佩尔是被强迫着刻上去的。
象征着怒神劳的圆球,因为展示自己对于怒神劳的衷心信仰,而在自己的身上作出刻印,越是接近致命的地方,就越是展示自己的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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