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见成履回来之后,那弟子立马围了上去。

“送信不好玩,我先上去回话。”

成履简单敷衍之后就径直进入后院,然后神情严肃地上到二楼,敲响了二楼最里面的房门,独留那师弟在下面一脸疑惑。

“进来。”

房间里面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成履这才推门进去。

“见过长老。”

成履对着正在盘膝而坐的男子拱手行礼。

“信送到了吗?”

“是,不过对方好像遇见了一些麻烦。”

听到这话,正在打坐的长老缓缓睁开眼睛,平时鲜少产生情绪的眼中闪过一抹凝重,“什么事?”

“是皇帝的私兵欲要带走他,我去的时候两边正僵持着,所以弟子擅作主张搬出了道一的名讳,还请长老责罚。”

闻言,那位长老沉默了一会儿后道:“你做得不错。”

闻言,成履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今日赌对了。

“不过还不够。”

听见长老的话,成履愣了一下,随后连忙拱手行礼,“还请长老指点。”

他入道一圣地已经很多年,只要这次驻守外面的任务完成得好一些,回去后兑换一些宝物在手,修炼一番就可以从内门拜入那些长老门下,成为亲传弟子。

面前的长老微微抬起头看着成履,眼神打量。

他见这成履如此诚心上进,就起身走到成履面前,交给他一张纸条。

只见上面写着慎重对待这四个字。

其他的话估计是涉及了圣地的重要事情,所以都被隐去了,只有那四个字还看得清楚。

成履在看见这张纸条的瞬间就明白了,这件事涉及的人非常重要。

否则圣地根本不会启用阵法,只是为了一封信,可见此刻写信之人就在道一圣地,并且对方身份不凡。

而圣地还格外在纸条中添加一句嘱咐,那就说明圣地是非常重视这写信的人以及那位纪明悟的。

成履看完之后纸条便自动化为了灰烬。

“这个纪明悟你亲自在暗中保护他,若是有什么紧急的事便自己拿主意,保住对方要紧。”

“是。”

成履连忙拱手行礼,然后便打开房门出去,只是在他关门的时候,房门里再次传出长老的声音,“这些日子店里的生意不好,你若是做不好,那我便再叫一个人陪你!”

一听这话成履就急了,连忙表示;“弟子一定不辱使命。”

他当然一定会尽全力,否则多来一个人就要把功劳分为两半,这可不行。

这只是在一个末等王朝保护一个普通人而已,他不信会出事情。

这事要是都能搞砸,那他就真的要卷铺盖走人,哪还有脸做什么亲传弟子,不如提着铺盖回外门。

皇宫内,幽幽丝竹声乱耳,无数美姬在极尽奢华的宫殿中嬉闹舞动。

高位之上的皇帝衣衫大敞,被众多人拥护在中间,好不惬意。

而今日进入书院欲要带纪明悟走的四人此刻正跪在下面,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皇帝含着身边美人剥好的葡萄,略微有些口齿不清的问:“你们的意思是有道一圣地的人插手了?”

“是。”

跪在下面的领头男人双手递上那块木牌和被打弯的大刀。

皇帝一招手,身边的太监立马就将这两样东西拿来奉到皇帝面前。皇帝看了一下,原本的好兴致在此刻都消散殆尽,语气感叹,“还真是~”

底下跪着的四人松了一口气,但是依旧把头磕在地上,不敢抬起来。

皇帝看着他们四人,眼中晦暗不明,突然余光瞟到桌上那盘被烤得色香味俱全的烤肉,身边的太监立马心领神会,将那盘烤肉抬到四人面前。

皇帝依旧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脸上带着笑容,“此次出去辛苦了,这盘肉赏给你们,吃完就去死吧。”

“嘭!”

话音未落,宫殿里的所有人突然齐刷刷地跪倒一地,原本上一秒还奢靡的殿内突然变得死气沉沉起来,那些舞姬乐师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得罪了道一圣地,总得有一个说法不是。”

皇帝蔑视地看着所有人,然后起身光着脚一步一步来到四人面前。

跪在地上的四人已经满头大汗,胆小的那个甚至是抖如筛糠。

这宫里每天都要死很多人,他们才刚调到御前没有多久,没想到现在就要一命呜呼了。

皇帝抬起脚踩在领头男人的头上,在地上狠狠摩擦,留下一片血污,“怎么?不吃?难道连你们也要踩在朕的头上!那这大虞究竟是谁的大虞?!”

男人被皇帝的话吓的得一激灵,声音颤抖道:“谢陛下赏赐。”

其他三人也知道现在没有他们选择的权力了,只能齐齐磕头。

“谢陛下赏赐。”

外面的侍卫来将他们四人拖出去时,四人还在用手拼命地抓盘里的肉,混着将死的恐惧一起狼狈吞下。

但是其中有一人明显对死亡畏惧到不行,刚吃下去就吐了出来,结果换来的是皇帝轻飘飘的一句:“把他全家都杀了吧!”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皇帝被这声音吵得头疼,这时旁边的太监突然走到皇帝面前道:“陛下,可要再换人顶替这四人的位置?”

一听这话,殿外的那些侍卫一个个都战战兢兢,手心里都是冷汗,这个月已经换了几批人了,刚才被拖走的四人就是从他们中选出来的。

“都是一些酒囊饭袋,换来有什么用!”

太监赶紧开口,生怕慢一步他也被杀了。

“宫里来了几个修真者,正等着为陛下效力。”

“修真者?”皇宫里也不是没有,多的是。“能打得赢道一圣地的人吗?”

“这……”太监哑语,但是在皇帝那危险的目光之中,赶紧跪地道:“但是至少比这些侍卫们强,对付不了那个小子还对付不了其他人吗?”

皇帝闻言这才脸色好了几分,“又是散修?”

“回陛下,是上悬宗!”

上悬宗可是大虞王朝里数一数二的宗门,可比宫里养着的那些散修厉害多了。

皇帝一听就觉得上悬宗的人可行,前不久才听说上悬宗似乎是归顺了哪个大宗门来着。

“带进来吧!”

“是。”

……

入夜,白鹿书院里。

纪明悟小心地拆着书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先生的信会由道一圣地的人送来,不过想着先生的本事,感觉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那些都不是纪明悟最在乎的,他现在只想知道陆风在心信里说了什么。

纪明悟从信封里将信纸拿出来后,小心地展开。

他今天和院长畅聊许久,一直忍着打开的冲动,直到院长走了才支起蜡烛拿着信在灯前看。

陆风写信一向随意,开头直接省去了,单刀直入地说起了许久不见纪明悟,没想到在异国他乡再听见他的名字时,便是他会试完美结束,决定参加殿试的事。

信中那毫不吝啬的夸赞让纪明悟高兴不已,在看陆风又写了一些读书时的重要事情时,便一字一句地读起来,将之牢牢记在心里。

絮絮叨叨地交代许多,信的最后,陆风说了自己也会去不知山的事。

纪明悟看完信,眼神逐渐坚定起来,无论是为了那个赌注,还是因为陆风会去十国大比的事,他都要拼尽全力奔着魁首而去。

虽然之前没有想过,但是现在想也不迟。

将信又重新看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遗漏任何嘱咐之后,纪明悟小心地将信纸折起,却意外发现那信纸背后有行小字。

注:对了,信封里有给你的礼物。

“礼物?”

纪明悟诧异,赶紧拿起一旁的信封,他之前竟然没有发现。

他将信封打开,从中倒出一个东西。

“笔?”

纪明悟看着那一只小小的笔陷入沉思,这笔并不像是可以送人的样子,又短又细,成人拿着并不大好写字,若是交给年幼的自己倒是合适。

所以纪明悟合理怀疑,“先生是不是记错我的年纪了,还当我是孩子呢?”

而且这笔杆打磨粗糙,若是放在鼻下还能闻到新鲜的竹香味,可见这只笔是临时做出来的。

“既是先生亲手做的,自当珍惜。”

猜到这只笔出自陆风的手,纪明悟小心地收好,只是看书之时总忍不住放在手心把玩,这越玩便越清醒,精神尤其的好。

道一圣地。

陆风进了藏书阁后并没有着急找书简来看,而是先在藏书阁熟悉了一番,然后找到一个极为安静的角落,打算接下来的这几日都在这里看书。

从纪明悟拿起那只笔的时候,陆风就明白信已经到了纪明悟手里,难得他到现在才将信打开。

那只笔确实是他昨夜连夜做出来的。

只因执法长老引他到住处时他发现了房门前的那片竹林。

道一圣地灵气浓郁,养在圣地中的竹子与外界不同,材质发生了一些变化,坚韧不说还耐高温,不需用手段养护也不会开裂。

所以在征求到执法长老的同意后,陆风就挑选了一根细竹来做笔。

除了那不一样的竹做笔杆外,笔毛也是不同寻常的。

陆风在挑选毫毛的时候在其中加入了一丝功德笔的毛。

他做笔的手艺粗糙,但是这一举动却注定了那只笔的不同寻常。

平常时候看不出来,可在特殊时候纪明悟便能发现那只笔的真正用处,只是希望他永远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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