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不少弟子都被这两个小家伙的样子给逗乐了,它们明显是还没有从天机的逗弄中消气,但是又怕陆风真的不理它们了,所以眼巴巴地等着陆风主动给它们台阶下,但如果陆风转身就走的话,它们又肯定会着急忙慌地追上去。

对于这两个家伙的表现,陆风好似没有看见,而是回头看着天机长老,“长老,可否一叙?”

天机长老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陆风此举也是无奈,他原本是不想过于干涉他人命运的,但是架不住天机这人实在是太能找事情了。

随即两人就先后从大殿门口消失。

紫雷和赑屃见陆风真的走了,就生无可恋地沉入水里,两眼一翻直吐泡泡。

这可把旁边的一群弟子吓坏 ,现在也顾不上它们是不是陆先生的宝贝,赶紧伸手从池水里把它们捞出来,仿佛再晚一步这乌龟和令牌就会溺水而亡了。

圣主看着直摇头,老没老的样,小的又不谙世事,随随便便就能被一只乌龟给骗了。

这个圣主是越当越没有意思了,根本毫无成就感。

藏书阁内,陆风与天机两人席地而坐,还好天机不是真的变傻了,所以在面对陆风的时候他还知道仪态很重要,又除除尘,又是理衣梳发的,总算是有了点太上长老该有的样子。

陆风也发现了,只要离开让他感兴趣的东西,那差距之大就会与先前判若两人。

“长老为何如此钟情算术一道?哪怕为此身负重大反噬,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

难得遇到同道中人,天机也知道陆风的算术并不是浅浅涉猎,反而是高深莫测,所以他很愿意和对方谈谈这事。

不过关于他为什么会如此钟情于算术,那当然是因为……

“厉害啊!!”

“……”

见陆风不言不语,不反驳不认同,天机长老便继续道:“难道先生你不觉得吗?博古通今、推演未来,知道别人所不能知道的事,上天机密与安排都尽在我手!掌人之所不能掌的命运,勘破那不可揣测的天意。”

天机长老说得眉飞色舞,吐尽豪言壮语,眼中闪着不一样的光芒,看着就知道这是对算术爱到了极致。

“都说天意难测,不可逆天而行,偏我就要这么做,不仅要以蝼蚁之躯看透人心,还要看透天心!!”

“如此才叫霸气,才不辱测天算地的算术之道!”

这个回答确实是在情理之中,多数精通算术的人心中想法多少都与此沾边。

但是陆风听着倒是从中感觉到了另一个事,天机似乎处在一个特别的叛逆期,越不让做什么他便越要做什么,因此不由得想脱口而出:你应该叫天机经常泄露。

不过好在他也只是在心中说说而已,并没有真的说出来。

天机长老的想法虽有蜉蝣不知地大的嫌疑,但不得不说他能说出这样的话,确实是让人觉得可畏可敬。

敢想敢做便足够让人敬佩了。

不过天机长老的想法还是过于天真。

“算术只可勘天之一角,那本就是上天特意留给万物的一线生机,换言之能泄露的本来就不是真正的天机。”

“而且这样随意泄露,就会改变原有的轨迹,使之偏轨,从而开启另一条更加危险未知的道路,致使原本的生机变成不归路。”

而从前天机长老遇见谁都要算一算,无形中就改变了许多人原本的轨迹,使得他们踏上更艰难的道路,所以天机才不停的被反噬。

“这不是帮人,反倒是害人,且心有尘埃者是参不透真正的天机的。”

陆风如此说便是希望天机长老能收敛一些,意识到后果的严重性。平时解惑可以,但是改命不行。

这就是他不直接解天机身上的反噬苦的原因。

反噬只是在身上,但瘾可在骨子里,救病容易解瘾难。

果然,天机长老听见陆风的话后,脸上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他承认,自己对于算术的热爱确实有着一种逆天的执着,想要掌握那不可触及的天意,成为能够看透天心的第一人。

然而,他也意识到,这种想法或许确实有些天真。

陆风看着天机的表情,知道他已经有所触动。便继续说道:“长老,算术之道确实神奇,但也并非万能,掣肘太多。我们能够窥探到一角,已经是一种难得的机缘。若是贪心不足,反而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天机长老沉默片刻,然后叹息道:“先生所言极是。我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凭借算术之力,洞悉天意,掌握命运。然而现在看来,我还是太过自负了。”

听到天机长老能够开始反省自身,陆风也感到欣慰。

只是欣慰不过几息便欣慰不起来了。

天机虽是痴迷到极致,但人不傻,他同意且会顺从着陆风的话说,但心中却有自己的固执,下意识辩解道:“可是,世事无绝对啊,至少南宫家的那个小子就遇见先生,然后活下来了。”

提起宫巡缮,陆风缓缓摇摇头,“未来之事……”

接下来的话陆风没有随意说出口,但是他却非常清楚,从他遇上宫巡缮的时候,宫巡缮的命运便无法该说好或是坏了,一眼看过去只见一片迷雾。

但是陆风并不打算和天机说这些,天机长老他也算是看明白了,知道的越多他便越控制不住,说不定还会闯出更大的祸事。

不过,这还是陆风头一次有吃瘪的感觉。

天机如此油盐不进,不过想想也是,若是轻易就能说的动,那就不会一身伤病,靠一口气活着了。

不过既然讲道理不行,那就只能利诱了。

至少让他先绝了这个推演的念头,至少让自己在道一的这段时间里能安生一点。

所以话锋一转便道:“你泄露如此多的天意还不死,无非是你泄露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不足以要你命。”

最近的几次除外。

“无关紧要的东西?”

天机推演一辈子了,现在陆风竟然说他推演出来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这对他来说简直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那先生便说说什么才是紧要的。”

陆风摇摇头,幽幽道:“不,你不行,因为你要死了,以长老现在的身体可支撑不了到推演大天机的那天。”

天机长老嘴角抽抽,因为这是事实,所以无法反驳。

只是他现在心中憋着一股气,若是不发出来,他睡不着。

“敢问先生说的是什么大天机。”

“自然是……天机不可泄露。”

天机长老:“……”

作为一个推演算术数百年的人,他头一次有种被“天机”了的感觉。

……

半个时辰之后,大长老再次跌跌撞撞地找到圣主,“圣主不好了!!六太上他不疯了!”

圣主丝毫不以为意,“疯就疯吧,太上长老从先生那里出来,他还能疯到哪里去?”

圣主说完,大长老并没有说话,而是给了圣主一些时间反应,果然不出意外,圣主突然转过身不可置信地问:“你刚刚说的是什么?不疯了?!”

大长老肯定地点点头,“不疯了,弟子来报说,六太上从藏书阁出来之后便去取了好些疗伤的丹药、灵药,几乎把整个库存都给搬光了。”

圣主现在倒是不在意库存的事,反正有舍有得,早晚还是会填满的。不过这天机长老的反应确实是让他大吃一惊,“他自己去搬的?”

要知道以往可都是道一亲自送到他嘴里的,如此反常确实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嗯,听说六太上闭关去了,有长老问为什么要闭关,六太上说他要疗伤,还说没事不要打扰。”

疗伤?不要打扰?

头一次见这样的两个词出现在天机长老的身上,就在圣主感到不解时,其他几位太上长老突然凭空出现在圣主面前,吓的圣主和大长老连忙行礼,“见过诸位长老。”

大太上点点头,神情严肃地问:“可知天机是怎么了?”

“这,弟子不知,估计只有那位先生知道。”

搬出陆风,那几位太上长老自然就不会再问了。此时此刻,大家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知道。

既然如此,他们也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了,所以几人嘀嘀咕咕地就走了,只是那几道身影消失之后,空中还是遗留了一句,“先生究竟是给天机说了什么?天机竟突然说要开始修炼了……先生之手段,果然啊!”

听到六太上要放下算术,专注修行,其他人都感到不解,恨不得弄清楚陆风究竟和天机长老说了什么,尽然让这六太上长老突然就转性了,要知道这可是整个圣地百年来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事。

天机长老再次闭关之后,底下的人都在说是陆风治好了他身上的伤,其实这还真与陆风无关,消除他身上沉疴的是紫雷,就是紫雷那几下给他电的。把人给电好了,所以天机这才追着紫雷要主动被电的。

所以登圣主反应过来后就十分懊悔,竟然一不小心就让天机长老把库存都搬光了,大意了。

说起紫雷和赑屃,陆风就是又好气有好笑,这两个小家伙在外面玩野了之后可算是想起自己了,所以当它们被喂得肥肥胖胖的出现在陆风的面前时,陆风差点没有认出来。

“这才短短的时间而已,你们这是吃了什么?”

紫雷怎么吃的他不明白,不过那赑屃吃得连龟壳都容不下它了,圆滚滚的四肢和头根本就无法再收进龟壳中去,一缩就卡住,只能狼狈挣扎,在原地打圈。

“倒像是我缺你们吃的了。”

两个小家伙大咧咧地躺在桌上,一动也不想动,陆风放下书伸出修长的食指在龟壳上挠挠,挠得赑屃想缩进壳里却又做不到。

使得赑屃对陆风避之不及,紫雷见陆风和赑屃玩得如此开心,一下子就闯了进来,想让陆风挠它。

所以藏书阁的看守长老进来之时,看见的便是这样鲜少轻松自在的陆风,而不是像平常时间那样不沾染一点人间烟火,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长老请进。”

陆风在长老过来时便感受到对方的存在了,所以让两个小家伙先回袖里乾坤中。

但是吃饱喝足玩累了的赑屃和紫雷不想回去,更想去陆风的怀里睡觉,。

紫雷还好,咻的一声就从领口钻进去了,但吃胖了的赑屃不行,最后还是紫雷给拉进去的。

长老在桌边坐下之后,便看了全程,不禁感叹先生脾气真好,养的东西都那么有灵气,生动可爱。

“先生,您上次问我的那个问题我有答案了!”

第102章 天下大势

“前些夜里,先生问我有什么功法是可以快速提升修为,提升者还会失去七情六欲,我回去后查找了整个道一圣地的书籍,可是都没有找到相关记载,不过……”

藏书阁的守护长老咽咽口水,犹犹豫豫地从怀里拿出一本几乎快要被翻烂了的旧黄书籍出来,他在想究竟要不要把这本书拿给陆风。

并不是因为这本书是圣地的秘籍或是什么禁书,相反是因为这本书实在是上不得台面,他有些拿不出手。尤其对方还是陆风,但是这确实是他能找到的与之相关的唯一东西了。

陆风自然很容易就看出了长老的难处,明白为难是人之常情,所以十分和煦地笑着道:“若是外人不可看的,那长老就不必为难了,陆某的事是个人事,长老当不必为陆某烦心。”

“不不不,”长老连忙摆手,生怕陆风误会自己的意思,赶紧小心地将书放在陆风的面前,“并非是先生不能看,只是我自个儿都觉得自己不好意思拿出手。”

将书双手推到陆风的面前,长老深吸一口气,然后坐直腰板断断续续道:“我,我只找到这本野、野史……”

野史两个字,就算是腰板坐得笔直的长老也不禁说得脸红,语气还是磕磕绊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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