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鉴看向陶愚松,想知道这皇帝突然要干什么,但是陶愚松一个眼神都不给他,仿佛事不关己。

不过张君鉴看见陶愚松这个样子,心中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他想起当初道一圣地的人亲口说过,纪明悟是道一要保的人,想来皇帝再昏庸无能,也不敢直面道一圣地,所以这么说起来,纪明悟今天不会有什么事,难怪陶愚松这么淡定。

想明白后,张君鉴在心中默念几遍,“关心则乱,关心则乱……”

想清楚之后,张君鉴的腰板不知不觉就挺直了。

阁楼里。

皇帝看见桌上那些喝酒游戏的东西,笑着道:“朕的到来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张玉成这些人哪里敢说什么,都只能惊慌地拱手,而纪明悟却是在思考这个皇帝突然到来的含义。

只见皇帝坐在高位上,旁边的是他现在最受宠的妃子,可尽管她姿色如何脱俗,也没有人敢多看她一眼。

但凡能多看一眼,就能发现这美丽的躯壳里没有一点生气,双眼空洞如傀儡,不像活人。

“都坐吧,不必如此紧张,你们都是大虞未来的栋梁,朕无非就是过来看看朕未来的臣子罢了。”

皇帝边说边拿起桌上纪明悟平日里写的文章看。

“不错不错,不愧是文相看中的人,确有状元之材,”

旁边,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陆风三人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个恶心的味道是从那个女人身上传来的吧,这皇帝身上也有一些,不过看着倒是没有什么不妥,先生觉得呢。”

陆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两位认得魔?”

“原来是叫魔……” 听见这个名字,两人就明白陆风也知道那个东西,所以义愤填膺道:“当然认得!”

他们两人活了这么久,自然是什么都见过了,尤其是魔这个东西,恶心到令他们终身难忘。

“不瞒先生,我们与魔交过手,只是不知道那是魔而已,只知道那东西怎么杀都杀不死,实在恶心。”

为了弄清楚那是什么,两人曾经与之大战不知多久,每次看似已经把对方杀了,但眨眼间对方又卷土重来,差点没把频频放大招的两人累死,最后把那家伙逼进丹炉中烧了大半年才把对方烧成灰。

“如果可以,我们真不想遇见这种家伙。”

吴羽子说完抖了抖,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陆风点点头,想起天山中被镇压的魔种对其他人来说确实很难缠,而自己的功德似乎刚好是魔的克星。

“那两位遇见的魔也是这种,吸食他人七情六欲的吗?”

“啊?”吴羽子疑惑。

袁成杰也惊讶道:“难道魔还分不同物种吗?”

陆风从两人的反应中看出,他们遇见的魔与眼前这种不同。

“若陆某猜得没错,魔就像兽一样分飞禽走兽和蛇虫鼠蚁等不同种族。”

陆风看着皇帝身边的妃子道:“眼前的这一种喜好吸食人的七情六欲,会藏匿在人群中,像圈养食物那样时不时吸一吸,不会一次就将人弄死。”

“但若是有危险,它就会立马将之吸食一空,不止是七情六欲,还有精魄血肉,而被吸食的人则会变成一张空荡荡的人皮。”

幸好吴羽子两人看得多,还算镇定,这要是换作其他人,只怕是已经坐不住了。

不过如此看来,混元界的魔物应该并不多,他们活了这么久也就遇见两只而已,不然的话,早就是一片腥风血雨了。

“那这魔物就更不能放过了。”

吴羽子说着就要去掏自己的炼丹炉。

这东西自从很久以前炼过其他魔物之后,他就一直很嫌弃,将之抛在储物袋的角落里吃灰。

哪知陆风却摇摇头,“不急,这妃子的躯壳里只是它的一缕魔气,它的本体应该在魔宫之中。”

它来这里,估计是为了纪明悟身上的竹笔。

上次竹笔伤了它,而且还伤的不轻,现在看来是伤养好了,所以迫不及待来找纪明悟。

那妃子突然身躯僵硬、汗毛直立,它感觉到有几双眼睛盯在它的身上,令它感到恐怖害怕。

可是它四处环顾,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爱妃怎么了?”

“没什么。”妃子摇摇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然后依偎在皇帝身边,一幅小鸟依人的模样。

“看来对方很是谨慎。”

袁成杰见陆风另有打算,就想看看陆风要怎么做。

倒是吴羽子的关注点十分新奇,吃着红糕饶有趣味的问:“你们说这皇帝知道自家爱妾被换了里子了吗?”

“他沾染的这一身的魔气……啧啧啧!瞧他就不是个好人。”

这皇帝来此似乎真的只是随便来看看,全程都在问些有的没的,问德人大半夜的直打瞌睡。

困倦中,张君鉴一抬头就看见纪明悟盯着皇帝的爱妃看,那叫一个又惊又愁,瞌睡都吓醒了。

一个架不住美□□惑的人,难成大器。

他不愿意相信纪明悟是这样的人,只当自己是多想了。

可下一秒却见纪明悟捂住胸口,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这让他嘴角抽了抽。

第147章 皇宫一游

张君鉴看向陶愚松,就见他不动如山,仿佛并没有看见纪明悟的动作。

这让张君鉴心里犯嘀咕,他与纪明悟相处一段时间了,自是不相信纪明悟是好色之徒,但是纪明悟年轻气盛,心智不坚也在所难免。

这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儿,他大可做个媒,成就一桩好事,但偏偏这人……

“哎~”张君鉴无奈叹气一声,心想只能等皇帝离开了,再和纪明悟好好谈谈。

旁边的纪明悟根本不知道张君鉴在想什么,要是知道,他一定会大呼冤枉。

他看那妃子,只是因为从他们一行人进入阁楼开始,他贴身放在怀里的竹笔就隐隐发烫,这种异象他从未见过。

起初还以为是这笔出了什么毛病,但是转念一想,这笔是陆风给他的,不可能会平白无故地坏了,所以定然是有什么东西让竹笔出了这样的变化。

能让竹笔产生动静的,纪明悟只能想到不干净的东西。

他扫过屋里的所有人,那些友人之前就和他待在一起,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问题出自后面来的人身上。

张君鉴和陶愚松还是他熟悉的样子,并没有看出与平常时候有什么不同。

他便将重心移到了宫里人的身上,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发现那妃子身上处处透露着诡异。

想起当日在文相府经历过的恶战,纪明悟就情不自禁地按紧了胸口,只有感受到竹笔的存在他才觉得安心。

就在大家各怀心思之时,皇帝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直接问纪明悟:“朕听说你有一只能诛鬼邪的笔?”

纪明悟心中一咯噔,不过他立马就镇定下来。

当日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这个消息被传出去是迟早的事,这样的宝贝谁不想要。

纪明悟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只是之前道一圣地的人一直跟在他的身边,那些有贼心贼胆的人没有下手的机会罢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桦梧才刚走,皇帝就来了。

“确实是有一支笔。”

纪明悟直接将笔从怀里拿出来摆在众人面前,视线却一直落在那妃子身上。

笔拿出来后,身上的温度就更高了,其上隐隐泛着白光,看得众人啧啧称奇。

“好笔!”

皇帝称赞一声便要上手去拿,但是竹笔却自己躲开了,这让皇帝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纪明悟不急不缓地道:“陛下,此笔认主,常人拿不到,而且若是有鬼邪之物出现,它还会飞出去诛杀邪祟。”

人家都已经认主了,纪明悟就是在赌这个皇帝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强要他的笔。

像是为了验证纪明悟的话,又像是竹笔再也压制不住,在纪明悟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竹笔缓缓悬浮起来,笔尖摇摇晃晃地指向众人。

众人大惊:“莫非刚好这屋里有什么脏东西不成?”

陶愚松看向那竹笔,眼中的希冀一闪而逝,再度变成了那个德高望重、心思却让人捉摸不透的文相。

皇帝见竹笔飞起来,就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喝道:“放肆!天子在此,何方鬼怪敢在此处作乱!”

竹笔扫过周围的人,却在皇帝的方向停了下来,其上白光更是炙热了一些。

激烈地震动着,发出嗡嗡声,皇帝身后的妃子终于淡定不住,身体不受控制的后退。

她的动作很小很轻,但是现在众人的目光都在竹笔之上,竹笔指向的地方自然也在众人的视线中,她这个动作根本就逃不过众多的眼睛。

纪明悟立马确定目标,确认这妃子定然不寻常。可他正欲动手之时,那竹笔上的光芒却突然暗淡下来,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纪明悟赶紧上前捡起来,心疼地怕这竹笔摔坏了。

同时心中也很是疑惑,不明白竹笔怎么了,为何一下子就失去了反应。

旁边的人也都面面相觑,觉得纪明悟把这笔说得太过神异了,实则并没有什么厉害的地方,还经常出毛病。

旁边。

吴羽子和袁成杰看陆风突然出手,就明白陆风是想引出背后的魔物本体,不想现在就打草惊蛇。

只是他们还是没有忍住心中的好奇问:“这笔是先生给的吧,为何一只普通的笔会有这样的威力?”

虽然竹笔没有出手的机会,但是之前那笔身上的光辉大家都有目共睹,就是吴羽子和袁成杰两人面对这笔都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

吴羽子已经认出那笔杆是道一的竹子做的,没有什么神异,就是比寻常的物体要坚硬而已,所以关键应该在那笔毛上。

结合那光晕看,一个想法在吴羽子心中生出,然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那笔头不会是先生您的毛发做的吧?” 纵使陆风涵养再高,心境再多么平和,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都冒出了一个念头。

吴羽子还是不熟的好,像初见那样毕恭毕敬的还不错。现在一混熟了,就总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吴羽子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没经过脑子,遂尴尬地笑道:“玩笑话,玩笑话……”

陆风笑了笑,并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

“只是普通毫毛而已,不过在里面另外添了一点东西。”

“原来如此,”见陆风没有细说,两人就明白这添加的东西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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