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围百姓议论纷纷。

“那你为何不报官?”蔡世均疑惑。

高月明突然直视蔡世均,嘴角扬起一抹嘲讽,“为什么?因为官商相护啊!蔡大人,县衙一直将我拒之门外,难道您不知道吗?”

蔡世均震怒,一拍惊堂木道:“高月明,本官念你年少,你休要胡言乱语!”

蔡世均身边的小风也是面露疑惑,他跟在蔡世均身边,从未看见蔡世均会将来申冤的人拒之门外。

底下百姓更是交头接耳,他们不愿相信蔡世均是这样的人,但老百姓的身份让他们更偏向可怜的高月明。

“大人,学生敢与县衙里的人对峙!若非是求告无门,学生怎么会如此心如死灰!”

“来人!”蔡世均怒火中烧,“把县衙里的人都给本官叫出来,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县官大怒,下面的人皆如惊弓之鸟,不过小半盏茶的功夫就将县衙里的人全部找了过来,一个也没有放过。

“高月明,曾经阻挡报案的人可在其中?”

闻言,高月明仅仅是扫一眼,立马就认出了那个瑟瑟发抖的普通衙役,还有额头冒汗的典史。

蔡世均直接将两人拉出来,严刑之下,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两人就坚持不住了,交代了自己与余家沾亲带故的关系,以及背地里为余家善后了多少事。

是真正的欺下瞒上。

蔡世均一怒之下便将人革职查办,日后发落。

转头又继续审理此案。

因人证物证俱全的原因,案子结得也快,余顺几人以欺凌之罪各领二十板子和三月牢狱,而且除了赔偿高月明等人钱财外,隔日午时还要游街示众。

至于余顺手中有命案的事,需要仔细调查再做判决。

“大人,饶命啊!我愿意多坐几个月的牢,不愿游街。”

听到判决时候,田庆等人瘫软在地。

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游街示众就等于扒光衣服架在火上炙烤。县城就这么大,到处都有熟人,一旦游街,恶名就是一传十十传百,一辈子都会招人唾弃,这辈子算是完了,那还不如死了痛快。

余顺一听要游街,就知晓自己在家中已无立足之地,他这一辈子都比不上兄长。而且这次弄得人尽皆知,余家肯定会受他牵连,爹娘不会保他了,于是再度晕了过去。

“好!县令大人威武!”

“真是个好人啊!”

围观的百姓鼓掌叫好,都为璋县有一个好官而感到庆幸。

就在众人以为事情落幕之时,蔡世均却突然抛出了吴咎的罪。

但因吴咎属于道德有损的原因,他在打板子和罚钱充公之间选择了罚钱。

声名狼藉的他肯定做不了夫子,被蔡世均勒令从昶下书院离开,离开璋县,且蔡世均会传信他县,将吴咎的德行告知,断了他再进书院教书的可能,免得再祸害别人。

吴咎只能狼狈地从人群中逃离。

“高月明,你可还想继续读书?”

正要离开的高月明愣住了,其他百姓也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这位县令大人。

“学生自然是想的,只是昶下书院实在是……”

“不一定非要去县书院……”

第32章 老祖回归

深夜,蔡世均还在挑灯夜读。

陆风说的那四句惊世之言被他写来挂在屋里,他时不时要抬头看一下。

“大人,您为何要推荐高月明去小山村的村学堂呢?”

小峰给蔡世均送来一壶热茶,顺便问了白日一直想问的话。

蔡世均放下书,斟茶道:“高月明是个好苗子,就这么辍学可惜了。”

“只是那昶下书院弃他在先,哪怕吴咎等人已经离开书院,他再回去也会心中不舒坦。”

“相反的,小山村的村学堂招生再即,有陆先生在,定然不会叫这些优秀的孩子埋没,也算是给陆先生举荐人才吧。”

蔡世均抬着茶杯走到挂着字的墙壁下,痴迷又敬畏的看着那四句,在心中反复默念。

小峰见状,也跟着默诵,然后感叹道:“属下每次读这几句话的时候,都觉得心潮彭拜,久久不能平静。”

小峰跟在蔡世均身边没多久,读书不多,不太能明白其中深意。

但哪怕仅仅是诵读,他都觉得心中有一股无名之气再狂涨,恨不得立马就有一番作为。

“哈哈,这就与其中寓意有关了。”

蔡世均拍拍小峰肩膀,转身来到窗边,看着苍穹上那一轮明月。

“先生本来的意思是天地本无心,先生要以万物之心为天地心,求继往开来;他要扶植纲常,为生民立命,心怀大爱;为接续学术道统,为天下苍生无忧……”

蔡世均将手伸出窗外,接住撒落的缕缕月色,缓缓道:“我初听时就一扫心中阴霾,热血沸腾。”

“可敬可畏!”他赞叹一声,收回手转身来到案桌前,“我虽不太明白这片天地发生了什么,但我相信先生在为苍生筹备一盘大棋,可惜我式微而力薄,只能为为先生多举荐人才,希望能分担一些先生的忧愁。”

小峰了然的点点头,“原来这才是大人你向高月明推荐小山村学堂的真正原因。”

“本官已经指明路了,他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还是得看他自己。”

蔡世均铺平纸张,提笔思索。

小峰见状立马上前磨墨,闭口不言,怕打扰到蔡世均。

蔡世均斟酌再三,终于写下几页厚的信,又从一旁木盒里拿出珍藏的《三字经》《千字文》以及《童蒙记诵》。

他正要将这些文章同信装在一起时,突然眉头一皱,“陆先生墨宝不多,我就得了这几篇,若是通通送走,岂不是亏得慌!”

说罢,蔡世均立马将陆风亲笔所写的书拿出来,自己照着誊抄。

抄到深夜,想起还有本《包公集》,遂叫小峰先去歇息,自己继续坐着抄。

翌日。

清晨露水还挂在草叶之上,小峰打着哈欠路过书房时,见到蔡世均伏案而睡。

“抄了一夜?”

小峰上前将蔡世均推醒。“大人你要是着急,找几个人替您誊抄不就行了!”

蔡世均伸了个懒腰,觉得昨夜睡得非常好,神清气爽。

“恩师生辰要到了,这是送给恩师的生辰礼,自然不能假手于人。”

说罢,蔡世均将东西包好,“小峰,去找信使来,不,干脆你同信使亲自走一趟,将这些东西亲自交给恩师。”

自从一些修真者修大道无望后,干脆利用符箓法器做起了送信的活,又快又安全。

朝廷也招募了一批这样的人,专门为各地来往搭建桥梁。

有信使同小峰一起,不出三四日,这些东西就能送到恩师手中。

安排好一切,蔡世均精神奕奕,转身就去了县衙。

小山村。

陆风将招生要注意的事写成了册子,然后将此事交给苏木负责。

招生他不看家世,也不看成绩,只测人品,而且初步计算,这次招到的人数应该不少。

等册子交给苏木,陆风便从吴羽子那里借来储物袋仔细观摩。

越看便越觉得人类的智慧真的是不可估量,居然能把灵石压缩,用其中的灵力构成一个空间。

简直是奇思妙想,大手段。

陆风照搬原理,想压缩功德构筑空间,变成袖里乾坤的小神通。

经过他一段时间的摸索,终于找到了方法。

只是很显然,他低估了功德的精纯,已经到了不可压缩的地步。

“嘭!!!”

陆风闭关的房间里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在大槐树下喝茶的吴羽子被吓得手抖。

放学回来的平生好奇地探头探脑,“先生这是怎么了?草堂都塌了。”

“哎……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吴羽子叹息一声,要不是他之前在草堂周围布下结界,隔绝了外界对草堂的感知,这个小村子早就炸了。

“你大师兄怎么样?”

“大师兄啊!”平生叹息一声,“大师兄没日没夜的在石头上刻字,让他休息也不休,明明都已经刻好了,却还是觉得不够好。也不知道大师兄犯什么错了,先生这么罚他,大师兄还不准我们求情。”

吴羽子老神在在地品了品从袁成杰那里顺来的好茶,“你大师兄是块璞玉,你们先生这是在打磨他呢,你们不用替他求情,等他什么时候想清楚便不用受罚了。”

吴羽子说完,负手而立,站在大槐树下看向远方,喃喃自语:“算时间,应该到了。”

与此同时。

道一圣地,圣山上那结网落灰,锈迹斑斑的大钟突然响起。

“咚!!!”

厚重沉稳的钟声传遍道一圣地的每个角落。

后山禁地里,正在闭关的六位太上长老陡然睁开眼睛,身体化作飘渺烟雾消失在密室里,原地只留下一个蒲团。

“咚!!!”

钟声再响,道一圣地的圣主突然出现圣山之外,悬空而立。

同时他的身边陆陆续续出现众多强大的长老与堂主。

“圣主,这是怎么了?圣山的钟怎么突然被敲响?难不成是那个不长眼的闯进去了,还是异族偷袭?”

“肃静!!”

圣主一抬手,众多长老屏气不言,现场鸦雀无声。

他们的年纪虽然比这位圣主大,可论修为论资质,这位圣主都有绝对碾压他们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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