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突然有了一点想法,试着叫了一声,“村长。”

只见村长双膝一软,差点跪下去。

他警惕地四处看了看,然后朝陆风牌位作揖,“陆仙长保佑,陆仙长保佑……”

为了不吓到他,陆风决定还是先点亮自个的牌位。

只见他心念一动,身上就出现小缕功德,这缕功德被他牵引着注入了牌位里。

村长一抬头就看见陆风牌位泛着白光,激动得直接跪了下去。

“村长。”

“在在在,老奴……草民……老朽在。”

陆风:……

“听说你们买了黄纸朱砂,明日你带一些来草堂找我。”

“是是是。”村长连忙点头。

“另外,孩子们正常上课。”

交代完这事,陆风就收回了神念,回到了草堂里。

此行他有不少的收获,不仅开发新的传声功能,还对身上的功德有了其他的理解。

只见他手一翻,一枚小小的敕令轻轻松松凝聚在他手里。

陆风大喜,感觉对功德的理解又多了分,可就在他要继续凝聚时,又失败了。

“果然,敕令的凝聚需要心平气和,无欲无求才行。之前自己太急于求成,杂念太多,反而干扰了功德。”

接着,陆风调整了心态,陆陆续续凝聚了四枚敕令。

但相应的,功德离体后,他感觉到身体仿佛被掏空,身上的光辉已经看不见了。只是不像第一次凝聚那样痛苦,仿佛连灵魂都被吸走。

陆风将五枚敕令收回到身体里储存着,这将是他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保命手段。

第二天一早。

陆风刚起来就见村长抱着东西站在院子外面,不知道等了多久,老胳膊老腿的在晨风中瑟瑟发抖,陆风连忙招呼人进来。

结果村长一进来就要给陆风跪下。

“村长,你们就当我只是个普通教书人吧,不然我就待不下去了。”

陆风实在受不了了,长生牌位他可以接受,但是当面跪下他适应不了。

尤其面前的人都和自己父亲一样大。

“还是叫我陆先生吧。”

一听陆风要待不下去了,村长连忙点头应是。

陆风将村长带来的黄纸朱砂摆放好,熟练地画了一张又一张的驱邪符。

村长在一旁恭敬地立着,陆风叫了他几回坐,他都要只站着,陆风拗不过只能随他去,尽量画快些。

不多时,几百张平安符整齐划一地摆在桌上然后又被叠成一个个三角状。

陆风手一挥,这些平安符就被注入了一缕功德,量很少,就和香火转化的一样多。主要还是因为他身上的功德都被凝聚成了敕令,他身上也所剩无几。

“这些是平安符,没什么大用,只能避免一些邪祟侵扰。”

“任何人都可以求平安符,但是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道理,所以需要拿东西来交换,无论有没有价值都可以,哪怕上柱香也行。”

“就是仙长……先生之前说的阴阳平衡?”村长拿着平安符,如获至宝,他可是亲眼见过这符纸的威力的。

“嗯,去吧,那些孩子还等着我上课呢。”

“是是是,老朽这就去告知大家这个好消息。”

村长走后,陆风就不再管这事,把心力都放在了孩子们身上。

只是才过去半个时辰,他就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香火又浓厚了几分,正源源不断地转化成功德。

璋县,学堂里。

“纪兄!不要意气用事,你现在走就是耽误前途,你要知道,踏出这个门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不如去给夫子道个歉,认个错!”

纪明悟正在收拾东西,满不在意道:“我家先生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吴夫子自己知之甚少,便觉得我是在胡说八道,故意扯有的没的为难我,跟着这样的夫子,才是耽误我的前途!”

旁边的同窗一脸为难,“可是你那什么爱克师和……歪的,确实是令人匪夷所思,而且你还能去哪?”

“自然是回村,找我家先生去!”

“你是要考功名的人,乡野夫子怎么能……”

纪明悟将包袱重重一扔,疾言厉色道:“赵廓!那怕你是我亲兄弟,我也无法容忍你这么说我家先生!”

“我自幼父母双亡,若不是蒙先生教导,别说秀才,我就是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有,还是个流浪儿。若我考不得功名,便是我学识不够。先生学识渊博,若我能习得百分之一,别说举人,就是状元我也一搏之力。”

赵廓被他的态度给镇住了,久久失语。

纪明悟见他这样也语气稍缓,拍拍赵廓肩膀,“我来到县里,没有学到任何东西,唯一的收获就是有你这个朋友,如果有一天你需要帮助,就去找我,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

见纪明悟去意已决,赵廓知道自己留不下他,便不再说什么,反而问他:“你说的那位先生,真的这么厉害吗?”

“先生他……我说不清楚,但如果有一天你人群里见到他,你一眼就能知道那是陆先生!”

说完,纪明悟背好包袱,大步踏出了学堂,只留下赵廓一人愣在原地。

他看着纪明悟远去,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想起纪明悟决定离开的时候,纪明悟的肩上仿佛卸下了大山,脚步十分轻快,脸上洋溢着痛快的笑容,归心似箭。

学堂里。

吴夫子淡定自若地下着棋。

小童急匆匆跑进来,“夫子夫子!纪明悟真的走了!”

吴夫子执棋的手一顿,然后淡定表示:“他会回来的。”

“可是万一他不回来呢?咱们县里就这么一个秀才,他可是学堂里最聪明的人……”

“可是这整个县城,还有能与我相提并论的夫子吗?”吴夫子轻蔑一笑,胸有成竹。

第5章 少爷尸变

“他爹,把平安符带上吧。”

“我就是去抄写颂文,能出什么事!再说这所谓的平安符就是一张破纸,能有什么用!只有我大哥这种不识字的人才会被那些骗子忽悠了,竟然把黄纸当宝贝。”

王有德不屑地将平安符扔到一边,懒得多看。

这平安符是前不久他哥哥王有壮拿来的,还神神秘秘的说什么能驱鬼。

王有德一看那黄纸就知道王有壮是被人给骗了,王有壮不识字,人也没脑子,被骗也正常。

“你就带上吧,带上又不能怎么样,我听说他家王小福都是仙人救的,不然人都成傻子了。”

王有德怒瞪自家媳妇,“妇人之仁!这世上哪有什么仙人!我堂堂读书人怎么娶了你这么个没脑子的女人!”

王有德说是这么说,可终究还是拗不过媳妇,随手将平安符揣怀里走了。

明儿个是县里大户张家要下葬儿子,知道他识字,包了二十个铜板,请他今天去抄写颂文的。

其实张家儿子都死很多天,不知道为什么,非得拖到明天才下葬,听说都能闻到尸臭了。

王有德揣着钱,哼着小曲来到张府,只见四处都挂着白布,大门紧闭,人影也不见一个。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才上前扣响大门。

开门的是一个腰间系着白布的下人,他脸色疲倦,只隔着门缝打量着王有德,“你是何人?”

“小的是来抄写颂文的,麻烦小哥通报一声。”

“等着吧。”

撂下一句话,王有德就被关在了门外面。

王有德心里直犯嘀咕,他也给别的大户人家抄过颂文,但还是头一次见丧事办得这么冷清的大户。

他等了许久才被一个管事的从侧门领进府去。

一进门就感觉府里冷冷清清的,阴风阵阵往他身体里吹,还夹着一股子烂臭味。

给他带路的管事也是一脸疲倦,眼底乌青,两颊凹陷,走起路来脚步都是飘忽不定的。

王有壮有些打退堂鼓,但摸摸怀里的二十文钱,还是没舍得开这个口。那原本被他百般嫌弃的平安符反倒被他紧紧抓在手里。

小山村的草堂里。

陆风正抱着一个四岁的孩子哄,这孩子和其他孩子玩闹时摔倒,磕到了头,此刻正抓着陆风的衣服袖子小声抽泣。

陆风一边哄着孩子,一边给其他学生讲算数题。忙得不可开交。

突然听见一个急匆匆的脚步声往草堂来,他原本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却听见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

“先生!!!”

陆风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不可置信地问:“是明悟吗?”

只听嘭的一声。

纪明悟直直跪在陆风跟前,抱着大腿痛哭流涕,“先生,明悟回来,明悟不走了!”

陆风抱着个孩子又瞎着眼,一时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只听到那句不走了。

“不走了?难不成是因为没钱,没钱你可以写信给我……”

虽然陆风也没有钱,全身上下加起来就三个铜板,但是他已经找到了赚钱的路子,随便除个小鬼他还是有把握的。

“不是不是,是我觉得跟着吴夫子十天还没有跟着先生你两个时辰学到的东西多,所以我决定不走了,我要跟着先生你,还能帮你打下手。”

纪明悟虽然是个孤儿,靠吃百家饭长大,遇见陆风后就一直跟着他学习,别看他平时挺乖,但其实脾气挺执拗,很多事,就算是陆风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既然他已经下了决定,陆风也就不打算再劝。

“既然来了,你算是这群孩子的大师兄,就教教他们算数吧,也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长进。”

“是!”

这里的孩子都还记得纪明悟,面对纪明悟比面对陆风轻松许多,毕竟陆风上课时还是个挺严厉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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