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狐昔里
闻叙:……
“我回来后,翻看过一些宗门内的记录,姞族秘术只有姞族血脉才能使用,哪怕他们真的拿到秘术,也不可能为己所用。”
“诶,还有这种事情?”卞春舟乐了,“这不正好,竹篮打水一场空咯,坊间甚至还有传闻说,雁曦夫人将姞族秘术刻录在了那对曾经当做定情信物的龙凤玉佩里,谁拿到了玉佩,谁就得到了姞族秘术。”
闻叙一愣,还有这种事情?
“只可惜没人知道这两块玉佩在哪里,或许早就不在了。”
“其实……”
卞春舟眨了眨眼睛:“什么?”
“其实那块龙佩,在我这里。”闻叙并不觉得所谓的姞族秘术会在这块玉佩里,毕竟如果真的有,他发现不了,难道师尊还发现不了吗?
“哈?”
卞春舟惊得直接站了起来,“你哪来的?”当天他也在场啊,根本没看到有送玉佩这个环节来着。
“雁无川送的。”闻叙干脆将玉佩拿出来放在桌上,“要不,你研究一下?”
“不不不不,我哪有……”嘴上拒绝,身体会很诚实地凑了过去,“看着蛮普通的哇,陈最最你是修二代,以你的眼光,你觉得有什么特别吗?”
陈最只瞥了一眼,他对什么上古秘术完全不感兴趣:“看着像是块普通石头,无甚特别。”
“真的没有?”
陈最于是再看了一眼:“没有,它就是一块很普通的玉。”
那看来,传闻是假的了,卞春舟也不失落,本身他也只是喜欢看热闹而已:“闻叙叙你快收起来吧,别叫有心人看到,以免多生事端。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把玉佩送给你哎。”
闻叙将玉佩拿起来:“我也没想到。”
“他或许是很喜欢你呢,闻叙叙你这么讨人喜欢,这很正常呀。”卞春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半点儿不掺水分。
“是是是,我讨人喜欢。”闻叙其实并不这么认为,但他也知道,他在春舟眼里似乎什么都好,“你也讨人喜欢。”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嘿嘿。”卞春舟说完,还揽上隔壁陈最的肩膀,“你这块木头,就没那么讨人喜欢了,不过没关系,以后我教你……”
“我才不需要讨人喜欢。”陈最说完,又突然松口,“讨刀喜欢可以吗?这个对我比较重要。”
“算了,就当我没说过。”卞春舟立刻飞快地改口了,“对不起,刚才你就当我口出狂言吧。”
陈最看向闻叙:“他刚才是不是骂我了?”
闻叙心想,都是朋友,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就:“……你居然听得懂?”
“我当然听得懂!”陈最拔刀,“卞师弟,听说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道,我们比一场吧。”
可算是给你找到借口了是吧,卞春舟立刻飞遁离开:“不,我才不要跟你这个莽夫干架!我的手还要留着画符呢!不——你不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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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出了一点小小的岔子,但两城联姻这种事本身就跟雍璐山招新没多大关系,哪怕隔壁兮山城闹得上下沸腾,也根本影响不了雍璐山开山门的计划。
这一次的纳新依旧分为三关,报名截止后,第一关依旧是秘境寻宝,不过破云秘境里的丹香王草还未长成,所以这一次的秘境场地是另一个灵兽空间。
主持这场比赛的,是灵兽峰的一位长老,卞春舟难得地没去看热闹,倒不是不想去,而是实在没时间。
倒是第二关的山考,戒律堂的赵企长老似乎又被抓了壮丁当主考官。
好在这次炼器峰的小师叔祖郑仅不在宗内,自然没人再敢大胆地偷换比赛的法器,但你要说此次山考的难度降低了?那倒也不尽然。
或者说,赵企肉眼可见地感受到了这一届生源不如上一届,虽然人是多了不少,但看上去心性天赋都不能说顶尖。
等到了最后一看,果不其然,此次过了三关考试的人数还没有上一次多,估计等居雍大殿择徒时,内门弟子的数量可能会更少。
赵企元婴修为,按照雍璐山的规矩,他也可以择徒,但……他每一天简直都连轴转,连修炼的时间都是硬挤出来,再让他带个徒弟,岂不是将他往死路上逼。
倒是顾梧芳顾宗主,此次倒是生了想要收徒弟的心思。
本来嘛,他是他那一辈里最小的,收徒什么的真的很麻烦,他一点儿都不想教小孩儿修炼,但谁让某位师叔祖三天两头冲他炫耀小徒弟,什么小徒弟搜罗了什么灵酒啦,什么小徒弟悄悄自己动手做了礼物孝敬师尊,虽然他严厉谴责这种攀比行为,但……他收一个贴心的小徒弟也不是不行呢。
最好天赋秉性也和小师叔差不多,如此就最好了。
本着这样的心思,借着职务之便,顾梧芳一大早就去了居雍大殿,等到有收徒意向的元婴化神修士都齐了,他立刻便发了令唤第一个预备弟子进来。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眼光似乎被小师叔……养叼了。
这个天赋和他不匹配、这个心性又不够沉稳、这个看着实在比陈最还要木讷、那个好一点的被师兄预定了,一轮看下来,顾宗主颗粒无收。
怎么收个称心如意的徒弟,居然这么难的吗?!
“为师就说嘛,你宗主师侄眼光可高了,受伤了吃丹药都喜欢挑圆润的吃,肯定看不中那些小孩儿。”
闻叙:“……师尊,别欺负太狠,小心宗主不跟你说话了。”
“为师巴不得呢,哼哼。”承微心想,今日就勉强不去找人炫耀了吧,“不过他挑剔是对的,如无意外,他的亲传弟子会是雍璐山的下一任掌门人,天赋是其次,心性必须是万里挑一。”
闻叙秒懂,心想得忍耐师尊您的小脾气,一般火爆脾气的天之骄子确实不太能够扛得住。
第149章 溯源
雍璐山的招新考试办得热热闹闹, 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招他百八十个新弟子呢,定睛一看,好家伙这次居然才收了三个内门弟子, 两女一男,比上一届还少两。
但这其实是常态,雍璐山毕竟是修行仙门,招收弟子并没有绝对的硬性指标, 属于是宁缺毋滥,加上每六年就会开一次山门, 招多了反而培养不过来。
加上上一届招的弟子实在过于光彩夺目,别说是顾宗主挑剔了,其他长老们的眼光也无形中被拉高了不少,毕竟……谁不想收一个像小师叔那样的天才徒弟呢,就算没有小师叔,陈最啊夏瑛啊他们也不挑的。
反正雍璐山的诸位长老们是坚决不会承认自己眼光太高的, 别问,问就是眼缘不够, 坐等下一届撞大运。
而纳新过后, 隔一年便又是宗门大比了。
犹记得上一届宗门大比,没什么看头的筑基以下赛段,硬生生叫新入门的弟子抢了师兄师姐们的风头, 本来还以为小师叔祖他们会继续蝉联前三名, 怎么的也不可能这么快进阶筑基赛段,没想到哇,天才果然是不可理喻的。
不行啊,再这么下去,怕是要被小师叔祖他们追上了, 君不见内外门不少炼气弟子入门都十来年了,都还在冲击筑基呢,不行,他们必须卷起来!
于是三位新弟子入门之后,就发现……师兄师姐们修炼都好拼命啊,雍璐山不愧是大宗门,修行氛围就是比其他地方好。
比你强大的人还比你努力,这种紧迫感立刻就卷上他们心头,原本拜入雍璐山成为内门弟子的沾沾自喜立刻被胜负欲取代,于是三人迅速就融入了雍璐山的修行生活。
反倒是刮起卷王风气的起源之一闻叙,他的修行步伐反而慢了下来。
别误会,他并不是复仇之心减淡了,或者说是修行之路出了岔子,只是因为他已经非常明显地摸到了筑基中期的门槛,别人怎么修行他不知道,但闻叙确实觉得筑基之后,他的修行愈发……通畅了。
打个非常简单的比方,炼气之时他想要行运周天,势必需要全身心地推动体内的灵气前进,这个过程中,还要不停的吞吸吐纳,将空气中游离的灵气吸纳进来,又将不能为他所用的废气排出体内,这个过程大约会耗费几息的时间。
效率低下先不说,它还非常地繁琐,需要修士全身心地集中精神,一旦走神,行运周天就会彻底失败,就只能从头再来。
而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哪怕修士的精力较之常人要旺盛许多,但也不可能一整日都保持如此旺盛的精神状态,所以炼气时期,哪怕闻叙想要一天十二时辰都修炼,客观条件也不允许他做这种事。
但自从筑基之后,这种困扰就迎刃而解了。
如果他想,别说是一天了,就是一个月、一年他都能保持灵气的呼吸吐纳,但这种苦行憎式的修行虽然有效,但……并没有闻叙想象中的那么有效。
他曾经以自身的修行实验过,一整天都修行和一天只修行三个时辰,其余时间练剑、休息、悟道、学阵,坚持几日下来,他发现两者相差其实不大。
换句话说,修行进入筑基期后,增长修为的方式就不再局限于打坐修炼了,从前他光听别人说丹师炼丹就能增长修为,彼时他还不能理解,现在倒是清楚了。
修行,不应当拘泥于任何一种形式。
当他明悟这一点后,闻叙就没有再强迫自己日日打坐了,甚至会挑选自己喜欢的方式进行修炼,比如今日他很想要练剑,不想做其他事,他就会放下其他事,专心提着剑上练剑坪练剑。
亦或者今日有些许惫懒,他就只练片刻,余下多出来的时间,可以多看两本阵法玉简,或者去找朋友们聊聊近些日子的心得。
闻叙渐渐感觉到,他在雍璐山的生活平静得像是广阔无边的湖面一样。
在这里,他是天之骄子,是宗门的的小师叔祖,除了师尊之外,几乎每一个人都得向他行礼,他拥有着近乎完美的生存空间,美好得像是他不敢做的美梦。
闻叙当然也做过大梦,比如父母可能并非有意丢弃他的,不久的将来或许会接他回家,让他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小孩,比如他被某位厉害的人物收为弟子,叫他免受飘零困顿之苦,甚至教他厉害的本事。
可大梦一场醒来,梦终归是梦。
闻叙非常了解自己,如果哪一日真的天上掉下馅饼,他的第一反应并非是庆幸馅饼掉在了他的头上,而是这个馅饼可能有毒。
潜意识里,闻叙并不相信自己可以成为那个幸运儿,或者说,幸运这个字眼,从来都与他无关。
雍璐山于他而言,就是这样一场盛大的美梦。
闻叙坐在过春峰半山腰的平台上,冰雪落在他身上,那种寒凉的感觉是真实的,空气中有风送来远方的青草气息,它也是真是的,他伸手摸了摸冰凉的土地,这种触感也真实无比。
一切,都是真实的,他清楚明白地知道。
闻叙哈出一口凉气,氤氲的热气很快就被周遭的冷气吞没,就像他曾经被命运裹挟、无法翻身的自己一样,可现在他翻身了,他却并不觉得得意。
他想,或许这就是穷人乍富,明明钱已经拿捏在手上了,身体和思想却依旧停留在过去。
他现在就是这种“精神上”的穷人,师门、师尊、友人、天赋都已经入他怀中,如果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势必会在师门的拥簇下尽情肆意地修行、挥洒人生的光彩。
但他呢?闻叙心想,我究竟是在害怕什么?
害怕再落入无人在侧的深渊?亦或是醒来后发现只是一场大梦的濒死悲哀?
闻叙心想,我实在是个难搞的人,但他必须踏出这一步,如果连他自己都无法信任自己,那么早在一开始,他就不应该踏上修行这条路。
于是他想了想,找到了顾宗主。
“小师叔,你方才说什么?”
“回禀宗主,我想进破云秘境。”凡人境暂时他还去不了,那么就去破云秘境,那里曾经记录了他最为狼狈的过去。
顾梧芳想了想,至少小师叔没搬出那位来为难他不是吗?再者破云秘境只是雍璐山一个种植灵植的小秘境:“按理说,是没开过这种先例的,但若是小师叔你,倒是无妨,只是我有些好奇,小师叔你怎么这个时候想起来要去破云秘境了?”
“去找一些东西。”
原来如此啊,反正破云秘境里最贵重的就是丹香王草了,现在里头根本还没长成,顾梧芳大手一挥,直接将破云秘境的通行令牌送出:“你去找灵植峰的长老就行。”
也是巧了,闻叙拿着通行令牌去灵植峰,当值的长老刚好就是当年主持破云秘境试炼考试的詹长老。
詹长老长相虽不憨厚,性格却非常实在,见到自己一手发掘出来的宗门未来砥柱出现,高兴地准备上前行礼,不过闻叙及时阻止了对方:“詹长老,不必行礼的,若没有您,小子恐怕早已饿死在破云秘境里了。”
“哪有小师叔祖说得这般严重,您要进破云秘境?”
闻叙点头。
“可是有什么东西遗落在破云秘境里了?”不应该啊,六年多了,怎的这个时候才想起来?!
“算是吧。”
詹长老见他不愿多言,自然也不勉强,很快核实过令牌的真假后,就把破云秘境开启,将小师叔送入了破云秘境之中:“这块令牌且收好,到时候您想出来,只需用灵力附在令牌上即可。”
闻叙谢过,轻微的眩晕感过后,他再次睁开眼睛,眼前是熟悉又陌生的风景。
六年前,他被一路追杀跌落悬崖,本以为十死无生,却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就如同那“坐井观天的青蛙”一样,本以为天只有方寸之大,等他来到修仙界,才知道天地之广大、人力之无穷,非是凡人可以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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