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吟居士
德不配位,必生灾祸。
说到底不过是他天资平庸,不配为君!
“……儿臣,罪该万死!”
三皇子无话可说,唯有伏首一头重重磕在地上。
皇帝长叹一声,这个儿子天资平庸,他是知道的,心思不坏,他也是知道的。但若论对错,他有错吗?没错吗?
万般言语最终也只剩下一句——无能,即是原罪。
【李崇这个人的心理怎么说呢?举个例子,大概就像隔壁你一直看不顺眼的老王,某一天突然就中了五百万的彩票一样,这事就是说你知道了心里能好受吗?
哪怕是朋友,世上都有既怕朋友过得苦,又怕朋友开路虎这种话流传于世呢,更何况还是自己一直看不顺眼的人呢?而且前面也说了,这人心眼儿比针眼还小,那就更加受不了了,估计这些年都没少夜里嫉妒到咬着小手绢睡不着觉。】
天幕下不少人嗤笑出声,天幕说的话的确不无道理,攀比不平之心本就属于常有之事,然而人之常情却不代表这种思想不值得鄙夷。
而那咬着手绢的话,就更令人听得捧腹大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在讽刺挖苦李崇。
至于路虎……有人思考了一下,这应该是后世某种很值钱的东西吧?
李崇越发汗如雨下,心脏狂跳,绞尽脑汁思考着该如何逃过这一劫,然而此时殿内却已经没有人在关注他了,毕竟,这是个将死之人。
【所以这个人他实际上也清楚自己想要当皇帝那是痴人说梦,不可能的事,但不妨碍他心理不平衡陷入极端想要搞点事。正好,后宫的李太贵妃就是他的堂妹,是当年殷钊为了报答养恩,施恩李家才决定纳进宫的,生了个儿子叫殷阐,排行二十,宣孝宗登基后获封齐王,他完全可以扶持这个外甥上位啊!】
身处后宫的李贵妃心头一惊,之前说到李崇的时候她就感到不妙,正想着该拿什么理由证明自己和李家都是无辜的,这一切都是李崇这个小人自作主张,甚至还准备提一提李选的名字打感情牌。
结果天幕这么一说,至少她就彻底撇不清关系了!李崇这人真是个祸害!她扼腕不已的想。
同样坐在殿内的殷阐顿时也坐不住了,从这个风向来看,那个厉帝岂不极大可能就是他?那怎么行?这可是要命的事!
他要当即便用平日里对皇帝讨巧卖乖时的语气道:“父皇,儿臣什么都不知道,一定是李崇自作主张,想要让我当他的傀儡。”
李崇咬牙怒视,这个外甥居然在跟他撇清关系!
殷阐正忙着自保,自然不理会他。这话说的倒是很妙,既然已经没办法撇清关系了,那就将自己放到受害者的位置上,一切都是李崇想要利用他这个外甥,而他自己就是一朵完全无辜的白莲花。
虽然不知道天幕接下来还会讲些什么是否对他不利的事,但也不可能因为这种原因就一点都不据理力争的辩解,毕竟这可是要命的事!
殷阐今年才不过十一岁而已,这样的外表再配上那副语气,以及皇帝最宠爱的小儿子这个身份,初看还真有那么点迷惑性。
可惜……
殷闵从盘子里摘了颗果子放进嘴里,心道,可惜在帝王眼里,无论何时皇权都是排在第一位的,更何况当今这位还是个尤其不好糊弄的主儿,想要打感情牌消除嫌疑可没那么容易,估计他这个弟弟已经在皇帝的心里挂上号了。
皇帝听了小儿子的话后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淡淡的道:“起来吧。”
“父皇?”
没得到回应,殷阐还有些不甘的不愿退去,可就在这时,却听见上首的帝王轻轻“嗯?”了一声,似是有些不悦。
天家父子不光是父子,更是君臣,即使平时表现的再亲近也不能忘记这一条,见此殷阐便也不敢仗着平日里的宠爱,再继续试探了。
他坐回自己的座位,却看到坐在他旁边的殷闵正一脸悠闲的吃着果子,平日里两人的恩怨就不少,此时也顺理成章心生迁怒,当下便冷哼着嘲讽道。
“哼!有些人怕不是一生下来没吃过好东西,旁人都在看着天幕思考国家大事,就他还在这里丢人现眼。”
殷闵:“……”
他眉头微挑,要说一点不介意,那肯定不可能,他又不是任人欺负的包子,两人的梁子也是这么一来一往结下的,但要说有多介意,也不至于,最起码他不会跟对方在这种场合争口舌之利。
殷闵刻意又拿了颗果子,当着对方的面放进嘴里狠狠咬了一口,同时又刻意回看了对方一眼,险些把人气个倒仰。
有本事就躲在自己的殿里别出来,这年头又没有监控,拖走打一顿,拿不到证据你又能拿我怎么样?皇帝也不会管,谁还不是个皇子了?
【有人听到这可能就疑惑了,说当时的大臣们难道是死的吗?李崇这个人明明没太大本事,满朝文武那么多人眼睁睁看着,居然还真就让他给成功了?】
在场的皇帝和大臣们也都很疑惑,天幕问的正是他们想要问的,李崇他凭什么啊?哪怕换一个人都没有这么让人疑惑!
【怎么说呢,自古文人相轻,而且臣子与臣子之间真要那么和睦,坐不住的就该是皇帝老登本人了,之前有殷钊这个有手腕的开国皇帝坐镇倒还好,别管这群人怎么斗,他都能驾驭得了,让这群人老老实实听话干活。
但换了孝宗就不一样了,先不提这个皇帝连基本判断力都没有,耳根子又软,这种情况下臣子们再一吵架,他就更判断不出来该信谁了,于是做事就喜欢折中,这个信一点,那个也信一点。
然而朝政这种严肃的事情是你能和稀泥的吗?这也就是他在位没两年,做的事还没经受时间的考验,不然历史上的昏君名录里说不准就要有他一个。】
皇帝霍然皱眉:“老什么?!”
虽然总体而言貌似是在夸他是有为之君,但这个词怎么用的就这么怪呢?
身后内侍狂汗:“可,可能是后世的一些俗言俚语吧?”
皇帝勉强接受这个说法,因为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也不再关注,可转头扫了一眼下方,眉眼却一瞬间凛冽起来,但很快又消弭于无形。
主弱臣强,这是自古以来传下的道理,这种事情是没办法遏制的,自然而然就会发生,全看在位的皇帝自身。
只是纵观历史,谁又能保证上任的皇帝就一定是有为之君呢?
天幕下一些有为之士听完这段不由私底下与同窗感叹:“天下君臣之间就仿佛那将军与烈马,当今陛下昔年也是闻名天下的名将,将军配好马便是相得益彰,事半功倍。然若换成了无能之君当政,烈马便要反噬己身了。”
听到这句话的同窗也深以为然。
这句话并不是指皇帝无能,臣子就要对他干些什么,而是皇帝无能,臣子多半就要争夺更多权利到手里了,不管是单纯热衷权力还是一心为国,自然也不会太听话。
【所以UP主私以为宣朝的官员给他们先帝上庙号的时候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为尊者讳了,因为假如孝宗要是没有这么一手的话,那么厉帝也就不至于上位,更不会出现后来的宁朔之乱,他完全可以算是间接导致了这一局面。】
殿内的礼部尚书轻轻掩袖,啊这,假如给三皇子也就是未来的孝宗陛下上谥号那时的礼部尚书还是他在干的话,他也还想继续在这个位置干下去啊!皇帝没有什么太大过错的情况下,总不能明着给已经去世的先帝难堪吧,现任皇帝可同样也是姓殷啊!
三皇子已经麻木,自从这天幕开始讲他起,自己已经不知道请了多少回罪了,他当然并没有不承认自己做的不对的意思。只是每隔一回就揭一次短,话都说到这儿了,他不跪下来请罪也说不过去啊!
一次性说完不好吗?
三皇子熟练的走出来就要跪下,皇帝也很无奈:“起来吧。”
三皇子熟练的起身。
其余兄弟眼中浮现同情。
【当然,也有人说孝宗虽然能力不足,但已经考虑的足够多了,是李崇,是殷阐这两个小人背叛了他。
只能说同样的历史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和理解,这种事很正常,很多事就连史学家至今都没有确凿的定论呢,多方学说都在流传,这方面大家求同存异,合理共同探讨历史。】
有喜好研究历史的文人点头赞同,是的,就是这样,他们平时争论到激动的时候还打架呢。
【好了,让我们将话题回归正轨,李崇领兵去打南下掳掠的胡人,结果孝宗派了个和人家一伙的范畛当监军,这事属实地狱笑话了。
范畛这人历史上没见着有什么大本事,唯一厉害的地方就在于会说话,又会捧人,初次任职起居郎时,孝宗和他说了几句话后顿时惊为天人,表示:这是个人才啊,说话又好听,于是就非常信任他。】
三皇子第无数次麻木,居然还没完!
皇帝甚至也都懒得斥责他了,没有看人眼光,不会分辨臣子的话语也就罢了,居然还宠幸佞臣!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当然,这也很有可能是他的棒槌儿子压根认不出这个范畛不是什么好东西!又喜欢听对方说好话。
殿下有臣子悄悄交头接耳:“你说陛下怎么早没看出三皇子不是这块料呢?”
旁边的人白了他一眼:“废话,陛下活着的时候三皇子也没登基啊!”
三皇子这个年岁连儿子都有了,自然早已参政,只是能力有限,又有皇帝在上头压着,当然轮不到他来宠幸佞臣,也就没机会犯错,同时就导致了这位表面上看着竟然还挺光鲜。
可谁知道登基后逮着机会就开始原形毕露了。
第8章
【被皇帝信任,咱就明白这人的破坏力可想而知能有多大了,果不其然,李崇到了边关后故意放着胡人养寇自重,拖延时间,范畛呈给皇帝的折子里却表示:胡人太难打了,陛下您得多给我们点时间。
当时就有朝堂上的人提议:要不然咱就换下李崇吧。
然而孝宗说:NO!NO!NO!李崇这人废废的很安心,而且临阵换将也不好,让他继续打吧,顶多就是费点粮草。】
“噗!”
殷闵简直要被逗笑了,怎么说呢,他这三哥是有两把刷子的,可惜没毛。
皇帝第无数次叹气。
三皇子头已经快埋进胸口。
大臣们眼观鼻鼻观心,生怕皇帝这个时候想起他们,李崇养寇自重,就这朝中居然还没有一个人发现,这简直是重大失误,有人思及天幕之前提起的事,不由狐疑:未来朝堂上的人这是全都投入到内斗党争去了吗?
与此同时,也有不少人意识到了华点,继而陷入沉思:旁人不了解李崇,他们还不了解李崇吗?这家伙也不像能打过胡人的样子啊!难不成是有人代打?
……不得不说这是真了解。
【这期间李崇成功收买了近三千多名精兵,谁也不知道这老小子是怎么瞒过那么多双眼睛做到这种事的,又怎么能有这么多钱。不过据说是有个叫沈翊的很有能力的幕僚在给他出主意,只可惜这人后来因为李崇害怕内幕消息被传出去,就兔死狗烹给杀了,所以关于他的传闻就很少。】
“三千精兵,好好好!你还真是好样的!”
皇帝怒极反笑,没想到这样离谱的事竟然在他去世之后就这么发生了!那是三千精兵!不是三千只鸡!就算是鸡一口气养这么多都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惊扰到的时候还会叫一声呢!但这三千人遭到收买,却愣是一点都没人发现!
他养着的难不成是一群酒囊饭袋?!
李崇彻底放弃希望,之前他想着自己或许还可能靠着父亲的面子,以及这件事还没有发生而留一条命,但这三千精兵一出,他是彻底没可能活着了。
思及此处,他就想要歇斯底里的咒骂殷钊一番,发泄这些年胸中潜藏着的不忿,可就在这时,他却突然回想起了还未平定天下的时候,军中曾有一名将领暗中通敌,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殷钊才会一日连丧两子。
后来……那个人……
回想起那人的死相,那名将领甚至还曾与殷钊把酒言欢过,到最后居然还死的那么惨,李崇想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原本的那点胆气也瞬间消弥殆尽,如今竟是只希望自己死的容易些了。
天幕下,前不久才成为义阳王门客的沈翊坐在王府中陷入呆滞,旋即握紧了拳头,他自认作为门客尽心尽力,所思所想全部为对方考虑,却没想到义阳王居然背信弃义的要杀他!
这李崇该死!
然而转瞬之间他便又衰颓了下来,天幕已经提了他的名字,只怕他是注定要陪着义阳王一起去死了。
他一时意兴阑珊,也没兴趣再看天幕,叹了口气,转身就回了书房提起笔书写奏章,陛下随后必然会派人前来,到时也可以趁机交上去。
只希望当今陛下看了这奏章后至少能饶过他的家人。
【而现在呢,让我们将时间线调到李崇打完胡人班师回朝,这个时候就又到了范畛出场的时间,他在路上给皇帝上折子,出主意说:陛下啊,不如您亲自来迎接这些将士班师回朝呢?收买收买人心,这种好事反正又不费多少时间。
孝宗一想,心说这个主意好哇,范爱卿果然深得朕心,于是就去了,再然后嘛……】
天幕下的所有人均提起一颗心,然后什么?别卖关子啊!是被抓了吗?应该是被抓了吧,毕竟也不可能直接把皇帝给杀了,总要留层遮羞布,让对方写完禅位诏书后再“自杀”,这才属于正常操作。
然而事实证明,所有人都小看李崇了,也小看了一个自认隐忍多年的人,一朝获得权力究竟会有多肆无忌惮。
只听天幕用一种极为轻松的语气说道。
【再然后人就凉了。】
【李崇率领着自己人,就这么把皇帝和部分随行大臣轻松给噶了,随后就开始煽动其他没被收买的将士,大致意思就是皇帝已经死了,无论怎么样你们都肯定要被牵连,不如彻底跟着我干,拥护齐王登基,未来一定是美好的。
他这话一下子就掐住了许多人的命脉,虽然恨李崇将他们拖下水,但试问皇帝的死谁又能担得起?一旦追究起来那就说不好要死多少人了,而他们自然是想活的。再加上李崇又杀了一些不服他的人当做典型,当场就把人震慑住了,于是后续的事自然而然也就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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