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吟居士
嚯!还真让他给成功了!
殿堂上的许多大臣一想到对方这么一手究竟会闹出多大乱子,死多少人,脸色当即就不好看起来,眼刀子不断飞向跪在那里呆滞的李崇,除此之外心绪倒也还算平静,毕竟这是还没发生的事,也没太多真情实感,而今后也不可能发生了,死的只会有李崇一个。
哦,对了,可能还有一个。
有人看向那位未来会被拥护登基的齐王,只见对方一张小脸都苍白的没了血色,虽然年纪还小,但毕竟是天家之子,许多事情都无师自通,此刻俨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缓缓抬头看向自己的父皇,正与那双透露着威严的眸子对上。
“父皇,儿臣……是被逼的,一定是这样的!”这句话说的明显底气不足,现场有皇子淡淡撇开眼,都是一个爹生的,谁还能不知道谁?你说是被逼的,怎么没见你提前将李崇的谋算告密给现任皇帝?或者制止他?
怎么,这么大的事儿,人家私底下还能不跟你商量?
皇帝连看都没看这个儿子一眼,只自顾自盯着天幕。
【兴和三年六月初四,皇二十子,齐王殷阐登基,史称宁朔帝。嗯,这个大孝子还直接把自己老爹复活了三年,也就是这个操作让咱们如今很多人戏称他亡灵法师。简而言之,意思就是兴和帝咱们就当他不存在了,是我爹活到了天庆三十三年,亲自把皇位传给我的。】
天幕下的许多人顿时战术性后仰,嚯!这还真是个大孝子!至于亡灵法师这种新词,最开始听着的确有些不明所以,但细品之后却也觉出可乐之处,令一些人捧腹大笑。
皇帝:“……”
真是孝死他了。
这次皇帝终于有余裕施舍给这个儿子一丝目光了,他没有愤怒,整个人都显得云淡风轻,只是说道:“你如今应该感谢这天幕,不然朕已经当庭将你这孽子处置了,如今便等看完接下来你都做了些什么再说。”
事到如今,那个厉帝究竟是谁,自然不言自明,能被上这样的谥号,究竟该不该死也不用多说,所有人都有眼睛。
殷阐面如死灰,心中却仍升起一丝不愤:可是我如今会落到这个地步,难道不就是天幕害的吗?假如不是天幕告密,他早晚会是皇帝。
随即却又泄了一口气,毕竟他还能把天幕怎么样不成?
【宁朔帝登基,后人戏称的第二位皇位中间商也终于步入台前,截止目前最大输家还要数孝宗,毕竟命都没了,然而在这之后呢,遭受无妄之灾的却还有一个,这个人大家肯定也都知道是谁,不过咱们这期就不讲了,下期再接着讲。】
“正听到关键时候,怎么就不讲了呢!”
许多人原本还正等着揭秘,谁能想到对方竟然不讲了,顿时在天幕下纷纷拍着桌子着急的道。
皇帝也有些怔愣,没想到刚说完话,天幕居然就给这小子续了一个月的命,不过这也没关系,他淡然吩咐道:“那就将他给朕关起来看严了。”
立刻就有侍卫领命要将人押走,只是就在这时,原本应该散去的天幕却并没有散去,反而继续以一种闲聊的语气说道。
【说到这里,最近倒是新上映了一部宣朝相关的电视剧,我看了一下,拍的还挺考据的,没什么洗脑包,不愧是国家台。尤其是其中的一段,初看还真有那么点壮烈凄美的味道,演员长相不错,也正好和我们下个视频要讲的有关,我把自己剪辑的喜欢的视频片段分享给大家,顺带预热一下下期视频。】
随着话音落下,天幕上的画面骤然间一变,然而最先传来的,却是一道平静和缓的男声。
“这是……”
许多人睁大眼睛。
【“你们围在本王的府外,这又是奉了谁的令?”
自称本王的人语气平平的说道。
既是藩王的府邸,外观自是雕栏玉砌,威严气派的,穿着玄色蟒袍的人也生着一副好相貌,即使并非刻意,眉宇间也自有一股自然而然的淡然尊贵的气度。
为首的官员面上似闪过一丝不忍之色,却也只能公事公办道:“楚王殿下,下官也是奉命前来,朝廷有御史参奏,说您……说您在荆州为满足私欲抢夺民女,大肆敛财,冤杀忠良,冒天下之大不韪,不日就要押您进京受审。”
“私欲?”楚王胸膛震动,忍不住讽笑一声:“呵,天下谁人不知他殷阐是弑君篡位,如今堪堪坐稳皇位,便迫不及待要除掉我这个一向看不顺眼的兄长,真正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是谁,不言自明。”
“至于那些所谓的罪名……”
楚王负手迎风站立在台阶上,眯着眼睛,穿过层层叠叠身披甲胄的官兵,在对面,他看到了一双又一双携带着担忧的眼睛。
是那些他帮助过的百姓。
心中叹息一声,他抬手作势拢了拢衣角,转身迈入了府邸内,只留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以及一句话随风飘入在场众人的耳中。
“不过欲加之罪罢了,本王不会认的。”
“不认?这他可说了不算!”
新任荆州刺史将手中的书拍到桌上,屋内烛火摇曳,连带着照出的影子也扭曲不似人形。
晌午去宣读旨意的官员吸了吸气,拱手谨慎的说道:“这,下官一直听闻楚王爱民如子,今日这番旨意若传出去,恐不能服众啊。”
官员甚至都没有说陛下被蒙蔽,因为全天下人都知道,当今这位不似人君,内部官员们也早有听闻对方与楚王关系素来不睦,今日这番明显就是刻意的举动。
刺史冷笑,转身踱步道:“服不服众可不归咱们管,如今这罪名楚王是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不然倒霉的恐怕就要换成你我了。”
这话似有些警醒之意,官员只得闭嘴,思及楚王为人,却不住摇头惋惜。
却在这时,门外忽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前来禀报的侍卫单膝跪在地上,对着刺史拱手道:“报!楚王,楚王他遣散了府中的仆从,放了一把火,自,自焚了!”
“什么!”
荆州刺史大惊失色。】
第9章
【荆州刺史赶到的时候,火势已经蔓延到彻底控制不住了。
他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下了马车,中途一头栽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却只见原本雕梁画栋的王府已经成了一片火海,再不复往日熠熠生辉的模样,横梁倾斜下来,“哐当”溅出火星,温度几乎都要将人皮肤烤化。
周围的府兵无一人敢靠近,他们看着眼前的景象,连绵不绝的火势犹如一条愤怒咆哮的火龙,令人心生敬畏。
现场弥漫着一股难言的沉默。
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有人活下来的。
“完了,都完了!”
荆州刺史喃喃道,楚王未死,自然给对方安什么罪名都好说,且只要将人送到京城,之后的事也就不归他管了。
然而如今楚王死了,还是死的这样惨烈,先不说给对方按的那些罪名,到时不光沸腾的民怨难以压住,朝中也必然要推出个替罪羊来,而这个人选……
他一时只觉天旋地陷。
*
冲天的火光几乎亮彻整座荆州城,焦糊呛人的烟味弥漫过每一道街,每一条路,家家户户出门观望,回首间,每个人都从不同的角度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那是楚王府的方向。
这是怎么回事?楚王怎么了?
所有人的脑中,不约而同地划过了这个想法,他们慌乱的相互问询,却怎么也压不下纷杂的思绪。
楚王殷闵自赴任封地以来,从未有过欺压百姓之举,不仅如此,其人关心农桑,惩治豪强,抚恤孤贫老幼。不少人都曾受过这位贤王的恩惠,前年荆州因天灾闹过一段饥荒,对方更是各方奔走帮忙赈灾,亲赴民间体察,私下更从未听闻有过奢靡之举,加之为人和煦,时人无不交口称赞。
是以,一些百姓将今日在楚王府门前的那些听闻传开之后,没有一个人当真,都在担忧这事会对楚王造成什么影响,顺便咒骂两声诬告的人。
现在呢?宣旨才不过半日功夫,楚王府那边就起了这样大的火。
许多颗心顿时揪了起来,直觉这件事可能和朝廷来的人有关。】
天幕下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一句楚王自焚,彻底将全天下人听的心惊胆跳,哗然失声。
堂堂皇室宗亲竟被逼到用自焚这种方式证明清白,做出这等事的皇帝该是何等昏庸暴虐!
即使早知那位厉帝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却总比听人去讲要更为直观真切的多,而这位楚王的气度与风骨也只看一眼便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前有对方的宁死不屈,再对比荆州刺史最初的颠倒黑白,以及后面心知自己已是日暮穷途时,一反之前志得意满的颓丧表现,更有一种及其浓厚的讽刺意味蕴藏在其中。
从天堂落入地狱,也不过朝夕之间。
熊熊燃烧的大火映照在眼中,有人忍不住了:“怪不得天幕对这个厉帝的评价不好,杀了一个兄弟还不够,又将自己的另一位兄长活生生逼到这份上,这是个畜生啊!”
“那楚王也是刚烈,居然就这么自焚了。”
“是啊,太傻了,活着不好吗?”
“你懂什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与其向那昏君摇尾乞怜,以求一个活着的机会,倒还不如以死明志,留个清白的名声。”
“……”
朝野外的人感叹着楚王的刚烈不屈,与此同时,大殿上的人面面相觑,须臾,辅国公皱了皱眉,扫了一眼在场的皇子们,脱口而出道:“这长的也没一个像的啊!”
皇帝也正疑惑,就连皇子们也纷纷私下看去,想要找出那个被逼自焚的倒霉蛋是谁。
这时,宰相陆有年想了想道:“陛下,之前天幕曾说过电视剧,演员这样的词,想是他们自己找人排演的百戏。”
本也不是什么难猜的事,只不过一时被迷住,此时一经点透,许多人顿时恍然大悟,同时也惊叹起后世人的能力,这电视剧里的情节就仿佛真实发生的一样,简直巧夺天工。
皇帝遂也不再关注这点,转而看着自己的这些儿子,思考起了另一个问题:容貌对不上,天幕也未曾提过楚王的姓名,所以对方究竟是他哪个儿子呢?还有那个未来的太宗……
至于造成这一切的小儿子,皇帝已经彻底不再对其关注了,全天下人都看到了今日天幕播放的一切,哪怕只是为平息众怒,这个儿子也必须要死,就算这一切还没发生,就算对方还没成年。
帝王之无情,便在此处显露无疑。
【这场大火最终烧了一天两夜才堪堪烧完。
荆州刺史如丧考妣的带着一众府兵穿行在废墟中,最终当然只能翻出一具已经焦黑碳化的尸体,他抬起脚,气急败坏之下有心想要在这具尸体上发泄一下自己即将完蛋的愤怒,然而一抬眼,却见在场几乎所有人都面露不善的盯着他。
他一顿,这脚顿时落也不是,收也不是的停顿在半空中。
这时,随行官员适时走出,对着荆州刺史谨慎道:“使君,您的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先向上面禀报今日之事。”
荆州刺史连忙收回脚,顺势开口:“对,对对对,这里的事必须要和陛下禀报才行。”
临走前还对官员道:“这里就交给你来处理了,本官还有要务在身。”
说着就赶忙往外走,没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官员望着这一幕不禁惆怅的叹了口气,转头看见楚王的尸身,面上不禁滑过一抹羞愧之意,他为保全自身而选择了袖手旁观,装聋作哑,相比起楚王的刚烈,又何止相形见拙了半分。
愧不如人也!
长叹一声,官员撩起长袍下摆,干脆利落的磕了三个响头,转头对下面的人吩咐道:“去买一口上好的棺木来,楚王……既已如此,总不能还让殿下曝尸在此处。”
下属领命而去。
几人很快合力将楚王的尸身收敛好,相比起趋炎附势的荆州刺史,其余人虽也是奉命前来,但私底下却没人真心愿意干这缺德事,对这位贤王多也是怀着一份敬意在心,是以也算尽心尽力。
然而这边好不容易才将脆弱的尸身处理好,府外却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喧哗声,楚王自焚烧的仅仅只是自己居住的内院,外面一圈还好好的,只是还不等人疑惑去看,却见一行穿着粗布麻衣的百姓就这么闯了进来。
领头的是当地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对方没有关注其他人,只一眼便看到了眼前的棺木,棺盖还未合上,楚王的死状也一同映入眼帘,一行人几乎立刻就愤怒了。
“前天夜里就看到了这边的大火,当时就觉得不妙,为啥子你们刚来宣读过那个胡说八道的圣旨,楚王府就起了大火?好哇,原来原因在这儿呢,这是要杀人灭口!”
一肌肉虬节的大汉怒瞪道。
其余人里也纷纷有人附和:“说的对,你们就是要将不属于楚王的罪硬按在他身上,楚王不从,你们就准备来个死无对证!”
“你们这些狗官也真好意思,说楚王陷害忠良,我打听了一下,合着那个放印子钱,利息却要的比本金还多,完完全全就是在逼人卖身,最终被楚王处置的吴员外还成了忠良了?呸!个不要脸的,他是忠良那老子就是玉皇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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