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我今天夺嫡成功了吗 第163章

作者:孜然咩 标签: 宫廷侯爵 爽文 成长 正剧 无C P向

“行了,在这里装什么大人警告我,谁不知道谁。”五皇子忽而笑了一声,意味不明地视线在他脸上逡巡,用着耐人寻味的语气道,“你以为大哥为什么放心我们两住在一块儿?这里的探子都被大哥清理得差不多了不是吗?”

薛瑾安一看他这眼神,再加上话多起来的特性,就知道五皇子这是没安好心,再倒退前面的种种行为,立刻明白在抢夺账本的时候,五皇子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诱骗四皇子。

可惜四皇子不清楚五皇子的本性,他有点相信了五皇子的话,“你这话什么意思?”

“非要说得明白你才懂?”五皇子附身凑近四皇子,在他耳边说,“我和他现在可绑在同一艘船上。”

五皇子这话说得过于明显,很容易被拆穿,所以他这话说得九成为真。薛瑾安一想便明白五皇子说得船指的其实是安王。

大皇子和安王世子交好,安王顶着个“蛊神医张景华后人”的名头,手底下得用的江湖高手也都是冲着张景华而来的,而德妃基本已经确定是南疆人,当年张景华帮了林若甫一把,后来张景华需要的时候,林若甫便贡献出了女儿的身份,让德妃成功入宫。

大皇子心中到底如何想暂不可知,但表面而言,他也是属于张景华系的人,他和安王属于同一条船没毛病。

至于五皇子,这位心里对安王及其背后集团明显怀揣着不为人知的目的,而且以五皇子当前的二五仔表现,他的心思不像是正面的,至少对安王来说是如此。

当然,内心的想法是内心的想法,目前从表面而言,五皇子献祭了亲妈上了这艘船。

所以虽然各怀鬼胎,但说他们在同一艘船上没有逻辑上的问题。

五皇子说话果然不可信。在五皇子不知道的时候,他在薛瑾安心中的信任度呈直线下跌。

四皇子闻言露出半信半疑地神情,“我怎么不知道?”

五皇子咧嘴抱胸,视线上下扫量他一遍,毫不客气地嘲讽出声:“你?能让你知道,这艘船早沉了。”

四皇子气个仰倒,只觉得胸腔血气上涌堵得慌,却根本无力反驳。

“你算得这些账,有不少是户部的吧?你知道那些‘节约’下来的银两都用在了哪里吗?”五皇子一副“我全都知道”的得意模样看向四皇子,实际上却在一错不错地盯着四皇子的表情变化。

账本里到底有没有户部的账,大皇子又将公款挪用到了哪里,这都是五皇子不知道的,也是五皇子想要问的。

四皇子沉默了片刻,他摇了摇头,基本是默认了有户部账本这件事,他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啧,居然真的不知道。五皇子当即对四皇子失去了大半兴趣。

“我……只是想要帮大哥做事。”四皇子兀自低着头说话,并没有注意到五皇子表情的变化。

五皇子嫌弃的撇撇嘴,没有半点要说话的欲望,只在心里说说:帮吧帮吧,早晚把自己也给帮进去,到时候你就是完美的替罪羊。

五皇子不耐烦听四皇子述衷肠,敷衍了几句就准备离开,离开之前到底还是转头看着他说了句,“喂,薛玹月,我难得发善心提醒你一句,别对你大哥太掏心掏肺了,他不值得。”

四皇子一愣,拧着眉有些生气,一把拽住了五皇子的袖子,“什么意思?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撒手。”五皇子一副懒得解释,爱听不听的样子。

四皇子不仅不撒手,还反手抱住了他的腿,整个人就盘在了他腿上,“你不说我是不会放你走的哦,你竟然诋毁大哥,我以后都不会放过你的。”

“……行吧行吧,这是怕了你了,我只说两句。”五皇子似乎完全被缠得没了办法,抓着裤腰带问他,“你难道没有想过,为什么大哥身边都有冯三了,却不把账给冯三算,而是迂回的找你算?总不能是看你比冯三厉害吧?”

四皇子睁着清澈的大眼睛,满脸写着:“那不然呢?”

五皇子:“………………”不是,你还真是这么想的啊?!

五皇子沉默片刻,抬脚毫不留情地把四皇子甩开,趁他没反应过来跳上了窗户,四皇子见状又扑上来,被五皇子一脚踹了回去,也算是还了当年废宫墙头的那一脚。

“蠢蛋,你这脑子基本也就告别夺嫡了,我管不了你,你还是等着成为下一个冯三吧,至少人傻了归傻了,前途还是有的,只要你听话。”五皇子这样说着,面上却露出显而易见的嫌弃来,无形中加深了四皇子的负面情绪。

转眼便没了踪影,徒留下四皇子懵懵坐在地上,神情逐渐染上不安。

直播间镜头从四皇子脸上转移,对上了五皇子那张写满了奸计得逞的脸。

先降低印象,再洗白自己,而洗白自己的最有力佐证,便是在能够伤害对方的时候没有真的对对方造成伤害。

——一种小说里常用的洗白套路,放在古代确实挺新鲜的。

【笔给你,这个话本你来写】薛瑾安肯定了五皇子自编自导的能力。

突然传入耳朵的声音让五皇子身体一顿,传音入密?这里有高手?老大的人?这声音有些失真,能听出来声音年龄不大,但分辨不出来到底是谁,不过平淡的语调倒是有点像小七。

……不,不对,这声音不是从耳朵里传入的,是直接在脑子里响起的。

什么声音能直接在脑子里响起?我……的心声?我……难道……想成为一个……写话本的?还有,为什么我心里的声音是薛瑾安?以前不是这样的啊!现在都改不过来了!

五皇子陷入沉默。

五皇子缓缓思考。

五皇子选择停止思考,重启脑子。

片刻后,重启脑子的五皇子继续露出邪笑,喃喃自语起来:“挑拨老大和老四之间的关系,成功。”

夺嫡既然开始了,就该好好热闹热闹啊不是吗?五皇子遮掩住眸中的锐利,勾着唇角愉快地掰着手指盘算起来,“接下来还有谁可以拉下水?长公主……她不用拉,二皇子在,她根本逃不过。老三?算了,这太没脑子不好掌控。六?八?九?嗯,倒是可以试试。”

“至于小七……可以把今天的消息卖给薛瑾安,想来知道自己的产业被惦记,他也没办法置身事外吧?”五皇子不禁脑补起那个画面来。

薛瑾安眯起眼,指尖摩挲着指腹,数据分析得出结果:安王那边估计有些坐不住了,想要趁大皇子二皇子争斗期间做点手脚,五皇子索性将水搅浑,把更多人拖下水,因为只有水足够浑,那些藏在底下的东西才能浮出水面,他想要查的东西才越好查。

五皇子能做文章的人不多,他恰好不在其中,五皇子虽然最后点了他的名,但为了让计划顺利进行下去,会否决这个提议的可能是97%。

果不其然,五皇子很快就摇头,把属于薛瑾安的手指掰了起来,嘴里嘟囔道,“还是算了,小七那脑子,说不准说个开头底就掉了,那可就太没意思了。”

直播间彻底黑屏下来。

***

三日后,早朝,大皇子将四皇子连熬几个大夜算出来的账本呈交御前,状告吏部侍郎文连山、孟州知府徐进等四十一人,卖官鬻爵、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且同十多年前的军饷贪墨案有所牵扯,涉案金额高达五百万两白银!

谁都知道,在当今陛下面前最不能提的就是当年的军饷贪墨案,那是陛下为帝之后查的第一桩大案,却也是第一桩没能查完的悬案。陛下为此砍了数百口人,朝中官员都换了一批血,又改革了征兵法……然而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能掩盖,那桩案子查到京城后便再也没能查下去的事实。

这桩案子不是没有证据,也不是找不出凶手,只是涉案的世家大族太多,不能继续查了。这件悬案在当年结了案,却永远在那时年轻气盛的皇帝心里留下了烙印。

别的案子都还能忍,你说这些人同那桩贪墨军饷案有关,皇帝是绝不可能放过的。

二皇子霎时间面色难看至极,他瞪着大皇子的眼睛几乎要突出来,里面仿佛都能喷出火。

“小二,别生气,虽然他们都是你的人,但大哥相信你是无辜的。”大皇子笑容温和的一刀深深扎进二皇子的大动脉里。

混乱,就此拉开了序幕。

第168章

大皇子一次性拉下水的人太多了, 其中甚至还有二皇子的一位“岳父”,那位怀孕了的徐良娣的父亲,二皇子想要捞都不知道从哪个先捞起, 更别说大皇子可是出示了账本这么一个切实的证据, 是完全抵赖不得的, 一时半会还真捞不出来。

本来就脑中空空的二皇子只能看着大皇子那张笑眯眯的脸咬牙切齿。

当然, 二皇子党的人也不全是蠢货,也有脑子灵泛的当即就想到了拖延时间的办法,却没想到大皇子真的这么绝,竟然让人举荐了一堆三皇子党的人来彻查此案。就连牢房都没放过,以当初楚文敬在刑部大牢被袭击为理由,将里面的看守全部撤换一轮, 里头大大小小的军官无一例外全都是从西南军升上来的。

——三皇子虽然废了,但钱家并没有倒台,倒不如说,正是因为三皇子废了, 钱家及其拥趸才更加如日中天。

钱德忠在西南军效力这么多年, 即便西南多是匪帮山民, 势力虽错综复杂,但到底不像西北要面对戎狄的虎视眈眈,每年都要防备戎狄兵劫掠边民。

西南是没有西北危险,可所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怎么说也是驻守边关,更何况钱德忠也算是半个皇亲国戚了吧,按理说,他的官位应该蹭蹭蹭往上升来着,然而事实上, 钱德忠已经在原位上待了七八年没动过了。

而在三皇子废了腿之后,短短两三年时间,钱德忠连升三阶,如今已经是西南军二把手了,连带着他手底下的兵升官都快了不少。

钱家人都是很典型的武夫,没有太多脑子也不怎么爱动脑子,连钱德忠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稀里糊涂混了个勇毅伯的爵位,他们想得开也挺知足,这么多年没升官也从来没想过为什么,直到这次他们前脚收到外甥断了腿,后脚就加官进爵仕途顺畅。

再怎么没脑子的人,到这时候也能想到些东西了。

钱德忠没有半点犹豫,当即就写了折子要回京,想要来给三皇子坐镇出头,结果显而易见的被压了下去,兴许是为了安抚,随着驳回的公文一起发来的还有如水一般的赏赐。

西南到底还是离京城太远了,快马加鞭路程都要三个日夜轮转,钱家人想要偷偷跑都不行,只能继续上折子,然而大抵是怕钱家人来京城闹事,回京的理由从述职到探亲再到出公差,皇帝愣是一次都没批。

不过钱家人虽然来不了,但钱家手底下的兵卒将领却是不碍事的,前面也说了,拖三皇子那条“瘸腿”的福,整个钱家兵都跟着升官发财,威虎营是西南军数一数二的军团,相当于现代的特种部队,升迁速度本来就不容小觑,如今有了加持之后,陆续有不少中层小将领被调到富庶之地当武官,最低也是一县县尉。

入京的也有几个,钱德忠的几个嫡系副将更是直接进了京兆尹。

他们原本就和钱家有旧交清,升官又承了钱家的情,是天然的三皇子党,他们做事不能像三皇子和钱家人那么无所顾忌,但能为三皇子报仇的机会摆在面前了,他们当然不会就此放手。

虽然知道大皇子的提议是不安好心,但被点到名的几个武官还是迫不及待的越众而出,在三皇子还皱着眉的是时候,应下了这一桩差事。

因为被点出这些人和那桩军饷贪墨案有关,皇帝心情很是不愉,即便看出三个皇子中的争锋相对,他也并不想从中调和,顺势点了头。

有心想要说话的内阁首辅姜汶一见皇帝都点头了,下意识看了眼太皇太后,便对上太皇太后那双老而不浑,隐隐泛着冷光的双眼。

太皇太后挑眉莞尔,看起来很是慈祥可亲,姜汶却生生打了个寒战。

姜汶想起许多年前大伯还在,时任内阁次辅,感觉到身体每况愈下,大抵坚持不了几年,便将他接到身边教养,第一课便是同他仔细分析大启几位当权者的性格,彼时还是先帝在位。

“元帝秉性刚直勇武,因未起事时经历格外痛恨贪官污吏,凡听到世家豪族欺压百姓、鱼肉乡里之事便会愤然,杀性过重,好用重典……对待这样的帝王,便要挑拣着说话,一点点将事情透出来,给他冷静思考的时间。”——启元帝出生寒微,吃过不少苦,大伯的分析倒是对得上。

“当今陛下生性敏感多思又锋芒毕露,情绪外露易走极端,爱之时愿意将最好的奉上,不爱之时便是挫骨扬灰,还有些少年脾性……同他便要多多劝谏,但不可严厉,因以利益分析佐以循循善诱,尽量将能做的都做了,事情能多快解决便多快解决,以免叫他深思之后有其他想法。”

——姜汶进入内阁的时候,先帝已经驾崩了,他没有多接触过先帝,对大伯的评价没有参考,但先帝“爱欲其生”的本性,倒是在那位宠冠后宫的慧贵妃身上能瞧出一二来。毕竟先帝可是连慧贵妃带来的两个孩子都给封了王,后来他们造反伏诛,先帝都没有半点迁怒慧贵妃,还因太皇太后诛杀逆贼致使慧贵妃受惊小产一事儿,和太皇太后闹得不甚愉快。

“至于皇太后,”安南侯说到这位女性当权者的时候停顿了片刻,语气颇为复杂,“元帝驾崩突然,皇帝年幼仓促登基,朝政之事表面身上由皇太后代掌,实际上真正权利都落于三位托孤大臣之手。”

古往今来托孤大臣会被权利腐蚀成什么样已经有了许多份答卷,不是每个人都是诸葛亮,绝大部分都是新朝王莽之流。太皇太后当时年纪太轻,又没有经验,被三位顾命大臣拿捏,吃过很多暗亏,不管受到什么样的欺辱,都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一国太后要对权臣卖笑逢迎。

“……或许便是因此,皇太后真正收拢权利之后,就不怎么爱笑了,性格也强势很多,有些说一不二……对这样的当权者,务必要谨小慎微,不要多做,也不要擅自做事,一切都要走流程办事,切勿嫌弃麻烦,劝谏也不要委婉,直言不讳鲁直莽撞最好。”有权臣压在头顶的经历,太皇太后对权利拿捏的很死,很忌讳臣子逾越,是真的拿臣子当工具使的当权者类型,在不少朝臣看来,很是强势霸道、冷酷无情,是大多数想要弄权的朝臣们最不喜欢的当权者类型。

姜汶在内阁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候,太皇太后也退居慈宁宫,还政于当今皇帝,姜汶对太皇太后的印象颇为模糊,此时此刻脑子里却清晰的冒出大伯的话,大伯说“皇太后不爱笑”。

姜汶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头也微微滴了下来,紧紧抿住了嘴将方才想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只是抬手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头疼。

说真的,姜汶是真的不想懂的,可是他偏偏在这一刻懂了,他务必确信一点:推动三位皇子内战的是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为什么这么做?是不满陛下了吗?是打算……姜汶艰难的控制住自己发散的脑子不继续往下想,心里念起清心咒,妄图想要清空脑子里大逆不道的一切。

姜汶脑子有什么有清空很难看出来,但二皇子是肉眼可见的空。

大皇子笑容若春风,拱手拜道,“想来有诸位秉公执法,此事定然能查个水落石出,也能还小二一个清清白白。”

二皇子已经实在笑不出来了,但皇帝都已经点头的事情,他也不敢反对,只能磨着牙放狠话:“今日之事,臣弟记下了。臣弟改日定然双·倍·奉·还·。”

“我会期待的。”大皇子这么说着,实际上并没有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还阴阳怪气的嘲讽了一句,“听闻最近朝阳病了,长姐为此茶饭不思,只希望不要累到长姐为好。”

这话就差指着二皇子的鼻子骂“靠姐姐擦屁股的废物”了。

这话的杀伤力比前面一系列的动作都大,二皇子脸都绿了,以致于敏皇贵妃得知此事第一反应就是要找长公主的时候,被二皇子冷着一张脸制止了,母子两甚至为此事小吵一架。

“母妃,难道我什么事情都得靠她才能成事?”二皇子语气里满是愤恨。

敏皇贵妃欲言又止,想要委婉地劝两句,却不曾想二皇子一听到“长公主”这三个字,表情就开始阴沉,在二皇子“忍无可忍”提起之前长公主要走京城部分势力权利的事情,敏皇贵妃当即也只能闭嘴不再多言。

只不过长公主不出马,敏皇贵妃也不可能放任二皇子一个人胡搞瞎搞,最终还是她亲自下场。

二皇子还想要捞人,敏皇贵妃却清楚证据确凿,又是大皇子和三皇子联手的情况下,这些人大概率是捞不回来的,现在最要紧的是安抚其他人,以及寻找能掰倒大皇子的东西。

敏皇贵妃是个聪明人,于是她咬上了薛瑾安放出来的钩,开始一步一步调查起大皇子和德妃来,为了不引起注意,她还让手底下的人同大皇子党彻底干了起来,并且要示敌以弱,利用节节败退的假象诱使对方投入更多的精力和势力,到那时候才是他们全力反击的时候。

敏皇贵妃深谙权利这东西多么让人上瘾,一旦沾染上了,人就会变得不像自己,缺点和欲望会被无限放大,而一旦想到会失去它,人就会变得疯狂起来,疯狂便是灭亡的开始。

在双方的有意操纵之下,朝堂打得火热,越来越多人被牵扯其中,战场在悄无声息地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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