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我今天夺嫡成功了吗 第174章

作者:孜然咩 标签: 宫廷侯爵 爽文 成长 正剧 无C P向

福禄实在想不通他们自杀的理由,就只能往他杀考虑。

周玉树摇了摇头,“如果只是中了软筋散之类丧失力气的药,他们的尸体应该呈现出向着出口行动的痕迹,而不是违反常态的刻意背对出口,而如果是完全昏迷的状态,他们的身体不会出现这么剧烈的行为反应,这是人在濒临死亡前身体本能的挣扎……这些种种都表明着,他们是清醒着被火吞噬的。”

“被活活烧死……不疼吗?”福禄环抱着胳膊打了个哆嗦,还是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自杀。

人与人之间都无法理解,机与人之间就更是隔着一层了。

薛瑾安虽然总是能精准的推测出一个人的所思所想,但这是建立在有足够的数据支撑的情况下,目前他对大皇子和四皇子这私底下见的这一面是完全未知的,便也没办法推测出三人的想法。

至少在上一次大皇子和四皇子的交锋中,四皇子是没有表现出想要死亡的想法的。

薛瑾安是猜到了两人早晚要同归于尽,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就在薛瑾安猜测四皇子身边埋伏了大皇子的探子这事儿的次日深夜,大火就从大皇子府邸烧了起来,没有半点征兆。

也正是因为行动仓促,很多痕迹都没有被抹掉,这才让周玉树没费什么力气就告破了这桩案件——至于案件成册的时间会晚那么多,纯粹是为了安抚朝野内外众人的情绪,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勘探。

只可惜并没有查出什么阴谋。

周玉树来找薛瑾安,除了跟他透露案件信息之外,其实也是想从他这里讨要一个肯定的答复。

别说福禄怀疑这案件可疑,就连亲自下场查出这个结果的周玉树其实也不太敢相信。

薛瑾安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复,而是从客观证据出发,他抽丝剥茧出周玉树话中隐藏的讯息:“这样大的火,用以火攻火的方式也很难不波及到府中的其他人,除非一开始便预料到,以这堵院墙为界限做了多重防火措施。”

周玉树叹了口气,颔首肯定了他的猜想。

那院墙涂了数遍防火的涂料不止,墙下每隔十步便放了一个盛满水的水缸,以防万一,又在前面挖了一道沟渠,多重防火措施做下来,这火自然是烧不出来的。

“水缸是院落中原本就有的,正是预防走水之用,什么时候被摆放到这个位置的不可查,但沟渠和院墙上的防火涂料都是刚做不久的,这些从泥土痕迹和防火涂料的购买上也能得出结论。”这也正是周玉树判断是自焚的主要依据之一。

之后薛瑾安又问了一些细节问题,周玉树一一解答完毕,薛瑾安将脑中有关三个当事人的人物模型代入到事件中,重演了一番事故。

“我只能从他们的性格进行揣测,准确率不高,不足80%。”薛瑾安在说之前提醒了一句。

“不足80%就是七成把握,可以了。”周玉树对这个正确率很满意,催促薛瑾安赶紧开始。

薛瑾安一视同仁,对三人都进行了分析。

大皇子的自杀逻辑并不难以理解,接连的背叛本就让他身心俱疲,此次事情结束,他虽然顺利出狱,罪责也由德妃一力扛下了,但有脑子的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为了登基残杀手足是一回事儿,他这残杀手足连个太子之位都没有得到就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这件事不仅显得他手段凶残,还让他变成了竹篮打水的蠢货,再加上他血统有异,他的夺嫡之路彻底断送,他往后余生只能被围困在大皇子府的那方寸天地里,再也看不到任何前路。

若是德妃还在,为了他的母妃能好好的,他或许还会坚持活下去,就像原著剧情中的那样,大皇子终其一生被圈禁在皇子府中,而德妃在后宫日日喝酒打牌跑马,做一个在后宫中特立独行的嫔妃。

可偏偏德妃死了,死在大皇子的怀中。德妃用死亡绑架了皇帝,为大皇子换来了一线生机,是一命换一命。

“可是这不是大皇子想要的。”薛瑾安锐评。

不管大皇子被权利腐蚀的有多厉害,但他最初会走上夺嫡这条路,是想要让德妃能光明正大的以南疆人的身份回去故都,在草原上跑马放牧,去她心中真正的祁连马场,自由而潇洒的走完一生。——尽管,这也并不是德妃想要的。

母子两人在这一方面倒是挺相似的,都是同样的一意孤行。

大皇子毫无贪生之念,在德妃死去的那一刻便也跟着死去了。

无独有偶,能让四皇子万念俱灰的,其实也是他生母楚文琬之死。和五皇子比,四皇子无疑是幸运的,楚文琬手段纵然再狠毒,对于自己的孩子却是真心的,四皇子先前的性格有多骄纵便可见其一斑。

楚文琬的死没有疑点,是薛瑾安亲手杀的,这没错,也正是因此楚文琬的死才成为了四皇子心中一根刺。

四皇子性格拧巴,他是有基本的三观,能判断出对错的,他知道薛瑾安杀楚文琬是报仇雪恨,是没有问题的,可是杀母之仇横亘在两人之间,他过不去,也不敢过去,除此之外,他本身对薛瑾安是抱有愧疚感的——当年十皇子之死定罪在珍妃身上,他为此多番欺辱原身,即便自己没讨到什么好,却也不意味着就可以抹消掉他欺负人的事实。

他一次又一次的试图给自己制造一个对薛瑾安出手的借口,可最后他发现,自己欠薛瑾安的越来越多,离为母亲报仇的路越来越遥远,最后只能将一切都怪罪在蛊虫身上。

如果没有蛊虫小十就不会死,如果小十不死,母妃也就不会做错事,如果不做错事,薛瑾安不会杀了母妃……四皇子就这样自洽了。

因为大皇子和蛊虫有关联,四皇子萌生了和大皇子掰了的想法,如果这时候他得知,大皇子不止是养蛊虫,他还是助手为虐的凶手,当年马场惊马案大皇子也是策划者之一,也正是此事间接导致了楚文琬的死亡,而四皇子“认贼作父”为虎作伥,给害死他母妃的凶手帮了不少忙,做了不少事,甚至一度成为其核心的一员。

那个时候的四皇子会怎么想呢?

最后有关于顺意。其实从最初在戚风院,薛瑾安第一次见到他,顺意用馒头替换石头给四皇子,之后又为给薛瑾安送饭的顺德开脱的时候,薛瑾安就觉得顺意是个脑子很灵活,处事很是圆滑的聪明人。

小说的写作手法中,每当写到意难平的be的时候,作者总是喜欢写浪子死于忠贞、阴谋家死于忠诚、下里巴人死于奉献。

顺德的聪明圆滑,让他成为了一个优秀的细作,而一个细作最后的结局,却是陪伴主人一同赴死。

甭管他陪伴的是哪个主人,他已经成为了一首赞歌。

“以上便是我的推测。”薛瑾安喝了一口水,又道,“这也是最完美的结局。”

周玉树和福禄都听得叹为观止,也终于不再对这场大火进行阴谋论的揣测。

这场带走两位皇子的大火,终究还是结案了。

薛瑾安此时以为这场夺嫡到这时候也该消停一会儿了,却没想到,他远远低估了二皇子的愚蠢。

大皇子死后,成功收拢了大皇子党残存势力,成为了“长子”的二皇子飘了。

第177章

薛瑾安猜到大皇子一死, 以二皇子的性格必然会张扬起来,但他也没想到二皇子能飘到堪称发癫的程度。

其实二皇子膨胀之后的种种事迹,一开始是三皇子同薛瑾安说的。

之前提到过, 自从因八皇子之事与娴妃闹了矛盾之后, 三皇子就时常翻墙来昭阳宫故意诱骗茯苓出来打架。

茯苓是个实心眼, 最初几次次次都让三皇子得了逞, 每次都使劲浑身解数拖延到其他人出现就会立刻脱战消失,以一种生怕被三皇子逮到的速度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原本各方面功夫都是均衡发展的,结果自从碰到了三皇子这个战斗狂魔,轻功和躲藏技巧进步了一大截,远远将其他方面的功夫甩下,已经厉害到了让玄十一都生出危机感的程度。

三皇子因此没有一次能成功阻拦住跑路的茯苓。

对此三皇子颇有微词, 不止一次跟薛瑾安抱怨:“七弟,你脚程那么快做什么?以后听见我来了,多在房里喝两盏茶,多吃些瓜果, 等三哥我进去找你就是。”

而茯苓对此的述求完全相反, 她倒是性子憨厚虽然对三皇子的所作所为颇为苦恼, 却自认守卫昭阳宫的安全是自己的职责,并未到薛瑾安面前抱怨。

但架不住三皇子来的次数越发频繁,每次都是换汤不换药的一招,茯苓又不是笨蛋, 再是不醒事也是看出这是故意的了,茯苓那一次气得动了真格,使出了相当漂亮的双刀流,在三皇子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茯苓的双刀流打法实在叫人意外,杀招又来得出其不意, 三皇子惊讶之余反应慢了一步,也得亏他的武功不是如同二皇子的文采一样是被吹出来的,这才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而不是被茯苓直接割下脑袋。

三皇子脱离危险之后,下意识地摸了下脖子上的伤口,看着指腹的鲜血,竟然不气反喜,大喊了一声“好”字,“原来你还藏着这样的功夫,且叫我来试试你的深浅!”

三皇子有意想要放开手脚打,直接就要冲过去。

茯苓却惊住了,哪里还敢跟他打,直接转头就跑了,她也是真的急了慌了,第一时间就避让开去,说什么也不再和三皇子来真的,被逼急了,甚至直接连武器都不要了。

三皇子本人完全不拿这当一回事儿,那天和薛瑾安说话语气还带着雀跃,完全没有提及茯苓半点不是。

茯苓却不能不将这事儿放在心上,后来三皇子再来,她就总是会下意识地犹豫会儿再动手,这犹豫的时间变得一次比一次漫长,她每次对三皇子拔刀都是小心翼翼的,打起来总是束手束脚。

这之后每次都是三皇子觉得没意思,率先喊停。

三皇子很是不满,为此还难得动了回脑子,怀疑是不是薛瑾安训斥过她,又或者是因为顾忌自己皇子的身份才不敢动手云云,是半点都没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薛瑾安对这事倒是没什么态度,还是原来那句话,“打死了算我的。”

然而茯苓虽然看起来憨憨的,实际上有一颗赤子之心,并不会仗着自己有武功便故意伤人,也知道三皇子如果真的死于自己手,定然会给薛瑾安带去麻烦,到底没有再同三皇子动真格。

三皇子在打架上总是有着相当敏锐的直觉,时常会出言挑衅茯苓,茯苓被气到了每次都是转身就跑。

说真的,三皇子能活到现在还没被打死,纯粹是因为武功太高。

茯苓兀自苦恼着这事儿,没有要跟薛瑾安透露的意思,但架不住灵芝是个人精,拐弯抹角从她这打听完了,回头玩笑一般同薛瑾安提了意见。

“茯苓是个武痴,自幼愿意在习武上多下功夫,说来实在惭愧,我们虽然是同年入的陆督公门下学习,她的武功却比我高许多,出师之时督公曾言,若是以性命相搏,江湖一流高手也不过伯仲之间。”

灵芝顿了顿,看了看薛瑾安的神色,顺势将话接了下去,“茯苓性情虽憨厚耿直,却也并非没有脾气,我们学的都是杀伐之招式,若是哪一日她不小心恼了,用出几分实力,只怕就不是见血这么简单了。”

这话里话说说是怕茯苓不小心伤了三皇子,实际上却是在给茯苓叫屈。

薛瑾安知道灵芝故意趁着三皇子在的时候,来跟自己说这番话,实际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兀自端茶细品,装聋作哑。

果然,灵芝不等三皇子反驳说自己不在意之类的话,起手就给他斟满了一杯茶,脸上带着亲和的笑容,说话节奏不疾不徐:“且,三殿下乃是王孙贵胄,奴婢瞧着武功路数相当正派,怎好日日做这梁山君子翻墙入室的行为?自然,您是我们殿下的兄长,我们知道您没有那等心思,只是……这到底是个把柄不是?若是有心之人挑拨一二,难免落人口实不是?”

“奴婢想三殿下即便自己不在意,也定然不想牵连七殿下的,奴婢说得可对?”灵芝知道三皇子是个混不吝,但自家殿下的面子他总还是要给的。

三皇子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最后只能不情不愿地表示,往后只要茯苓不乐意,他就不逼她打架了。

当然,话是这么保证了,他还是不死心的时常爬爬墙,假装自己记性不好忘记了有过约定,只可惜茯苓被灵芝叮嘱过,已经学会了暗中观察,这小伎俩基本骗不到她了。

三皇子时常来昭阳宫,不可避免就会同薛瑾安抱怨八皇子和娴妃,说八皇子又是如何如何逗娴妃开心,去娴妃跟前讨巧卖乖献孝心,说就连远在西南边境的舅舅钱德忠都写了信过来,说八皇子这人性情纯善云云。

“纯善个屁!我倒是小瞧了他,竟然连我舅舅也讨好到了位,再过些时日,只怕我所有亲戚都要变成他的亲戚了,到时候还有谁记得我才是亲生的?”三皇子每每提起八皇子都怒火中烧。

近期,三皇子虽然还是会抱怨八皇子,但提及他的时间明显减少,被二皇子占据了空间。

说二皇子今天在朝堂上有多威风,说二皇子私底下同其他皇子们说要他们以后称呼自己直接叫皇兄之类的。

这时候三皇子吐槽的都是些私底下的小事,多数都围绕着皇子和二皇子身边跟着的那些天潢贵胄,还称得上是收敛,然而这收敛也只收敛了不到一个月,就开始肆意妄为起来。

等福禄的消息里出现他的影子的时候,坊间已经流言四起,盛传皇帝不日将立二皇子为太子。

九添一作为京城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自然也是第一个传播起流言的地方,福禄收到消息不过半天,九添一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信以为真者不少,半信半疑着最多。

薛瑾安第一时间就叫人查了消息来源,得知这竟然是二皇子身边的人传出来的,若只是传这一句,薛瑾安会觉得是二皇子故意传出这样的流言,好造就民意来推自己上太子之位的可能性更大,然而没两天紧跟着又传出朝廷百官意在二皇子,大肆夸赞二皇子仁德聪慧有明君之相,不日便要集体上表天听,请立太子。

这流言乍一听没有问题,仔细听就会发现其中的恶意,让群臣逼迫皇帝立太子,还直接越过皇子的身份夸二皇子会是个好皇帝……这分明是在挑动皇帝的神经。

皇帝可远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宽容仁厚,尤其是当利益争夺涉及到他自己的时候,大皇子他也算是利用了多年,可真到要杀他的时候,可没有半点犹豫都没有。

更别说一个帝王本身最忌讳的,就是被分权,已经有一个夺权的太皇太后了,他怎么可能再抬起一个太子?皇帝对此事必然恼怒非常。

可惜二皇子是个空气其表的蠢货,完全没觉得这些谣言有什么问题,自认为这是大臣百姓们对自己的认可,也还真信了自己马上就要当太子了。

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果不其然,当真的有脑子不清醒的官员在早朝上提出立太子之事的时候,皇帝大发雷霆,直接将其罢免贬官,二皇子也未能双手呈递奏章而挨了一顿莫名其妙的训斥。

下朝之后,敏皇贵妃将二皇子叫进雍春宫好一番训斥,出来的时候面色难看,隐隐有怒气在周身浮动。

敏皇贵妃自认为自己好话坏话都说尽了,连“不争便是争”都说了出来,掰开了揉碎了将政治博弈塞进了二皇子的脑子,以为自己这么煞费苦心的一番话能叫二皇子醒悟过来,好叫他能安分守己下去。

薛瑾安却并不看好。

敏皇贵妃忽略了一件事,又或者说她早已经习惯了给二皇子擦屁股,对他能捅出什么娄子都不以为意,是以完全没怀疑过,传出那样流言并非二皇子本人的授意,他及他手底下的人只是顺势而为。

那个偷偷给二皇子设套的人,可不会就这么让二皇子脱身而出。

而那个人,薛瑾安没有花什么时间就推测了出来,正是定海侯世子。

定海侯世子虽然是二皇子的伴读,但自妹妹差点被忽悠成二皇子妃一事,就与二皇子有了嫌隙,只不过他十分能屈能伸,在事情风声过去之后,就又同二皇子赔罪和好,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在二皇子同大皇子争斗的时候,私底下甚至为二皇子出了不少主意,是二皇子党的军师,深受二皇子信任。

然而实际上,根据福禄的消息和四皇子留下的账本上的信息来看,此人早已经投效了大皇子,是大皇子在二皇子跟前安插的钉子,也是大皇子死前留给二皇子的礼物。

二皇子私底下封锁了身边人的消息,敏皇贵妃到底是在皇宫中,被亲儿子背刺,又有有心人从中作祟,她收到消息自然滞后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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