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我今天夺嫡成功了吗 第45章

作者:孜然咩 标签: 宫廷侯爵 爽文 成长 正剧 无C P向

太皇太后刻意加重了“送还”两个字,她作为钟家的女儿,不可能真的亲手把本家大义灭亲满门抄斩,断送父辈浴血挣过来的荣光。

只是不亲手处置不代表就真的放任宁国府屡次犯上,她特意叫李鹤春去送还断发,也是在同皇帝表示自己不会插手宁国府清算之事。

是的,虽然并没有上朝,也没有收到什么消息,但他已经从皇帝的态度中看出来他准备动宁国府了,看在她的面子上不会断绝钟家血脉,但宁国公的爵位也是彻底坐到头了。

太皇太后扶着陆秉烛的手起身,一边走下台阶一边道,“有些人呐,就是位置坐得久了,心大了,什么都敢肖想了。”

这话即是说宁国公,同样也是在警告在场的其他妃嫔。

太皇太后一套连消带打的连招下来,宫里也好朝堂也好,都能老老实实好一阵子了。

太皇太后应该干掉皇帝当皇帝的。薛瑾安再一次拉踩了皇帝一把,并决定之后看早朝直播的时候,多多点评皇帝本人,让他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废柴。

皇帝不会做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真的。

薛瑾安的思绪在发现太皇太后停在自己面前时一顿,御林军早已经识相地让开了一条道,他对上老人矍铄明亮的双眼,询问地歪了歪头。

太皇太后上下仔细打量了七皇子一遍,最先察觉到的便是他的衣服,陈旧、洗到脱色、甚至还有针线补过的痕迹,而且不合身;其次便是注意到他露出来的手腕脚腕,他的面颊肩膀,比同龄孩子要瘦削得多。

很难想象,刚刚就是这个孩子和御林军几经周旋,最终成功杀了贞妃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太皇太后心中生出积几分怜爱来,开口时声音都慈和了不少,“慈宁宫偏僻幽静,没有多少人,倒是个适合禁足的好地方。”

众人:“……”第一次听说慈宁宫偏僻,没有什么人倒是真的,但这不是老祖宗您不要人伺候吗?到慈宁宫这叫禁足吗?这是惩罚吗?那所有皇子们都想争着抢着受这个惩罚,问就是脚想放假了,不想出门!

皇帝也都有些无奈了:“皇祖母……”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薛瑾安摇头拒绝了,“我想去昭阳宫。”

三皇子倒吸一口凉气:嘶——这小子还真挑上了还!你这是禁足啊禁足!可恶!

“为何?”太皇太后道,“昭阳宫荒废已久,住着只怕不舒服。”

薛瑾安想了想说,“我听说人类如果有大喜事是要去坟头上香的。”

原本还在酸薛瑾安这离谱禁足待遇的众皇子齐刷刷地看向四皇子和五皇子,四皇子一脸麻木地站在那里,像是丢了魂一样对外界的声音没有任何反应,五皇子病恹恹地神情冷淡,完全没有要搭理人的意思。

“果然是个好孩子。”太皇太后欣慰地摸了摸薛瑾安的头,直接拍板定下了,“那便去昭阳宫吧,这么多年你们都受委屈了,好好陪陪你母妃——不对,现在应该要叫母后了。”

说着,太皇太后还叫苏嬷嬷亲自送薛瑾安过去。

薛瑾安也没客气,点头行了个标准的礼就往乾元宫外走,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一队御林军,手持刀兵甲胄碰撞,步伐整齐很是威武。

尤其是他和太皇太后前后脚出宫,身后还有“恭送太皇太后”的背景音。

完全不是犯人的排场,看着像是要原地登基了。

送走了人,皇帝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也叫人都散了。

娴妃和三皇子是最先出来的,母子两还能看到和薛瑾安浩浩荡荡离开的御林军。

“这小七倒真是好造化,得了太皇太后的青眼,竟然一跃就成了嫡皇子,给他死去的娘挣回来一个后位。”娴妃觉得这发展属实是有点梦幻了,话本都不敢这么编。

想着又看了看瘸着一条腿的三皇子,忍不住露出嫌弃表情,“你什么时候也能给你母妃我挣个贵妃之位,我可就烧了高香了。”

三皇子理所当然地应道,“母妃你放心吧,你要是死了,我也会像七弟一样为你这样做的!”

娴妃乍一听还有些小感动,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一把揪住三皇子的耳朵,“小兔崽子,你咒谁死呢?!”

第48章

薛瑾安到地方的时候, 天色已经完全黑沉了,已经废弃许久的昭阳宫内却灯火通明,还有宫女在外面迎接。

绕是御林军侍卫们已经猜到, 有太皇太后撑腰, 七皇子的禁足大抵不会很难熬, 但万万没想到不是不难熬, 是根本不用熬啊!

他们可是见识过七皇子在皇子所的住处,和那里相比,现在这一切对七皇子来说根本是享福吧!

然而皇帝对太皇太后的偏心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们一群侍卫还能说什么?

侍卫们两两一组将整个昭阳宫围了起来,想着只要七皇子不出来,在里面过得什么神仙日子, 他们就权当看不见好了。

然后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装看不见真的很难。

宫女们都是太皇太后派来收拾宫殿的,一个个手脚很是麻利,就薛瑾安从乾元宫过来的这会儿功夫, 她们已经将院子和前殿收拾了出来, 地砖光可鉴人。

就这样苏嬷嬷还不满意, 觉得她们太松懈了,沉声道,“怎么不把七殿下的住处先收拾出来?”

领头的叫灵芝的宫女连忙道,“是奴婢疏忽大意, 原是想着一起收拾干净,到时候殿下想住哪里就都可以。”

随后连忙询问薛瑾安的意思,薛瑾安指了指原主记忆中在昭阳宫的住所东水阁,宫女们立刻鱼贯而入。

苏嬷嬷自然而然的接手了宫女们的指挥权,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 人手不够还薅了两个看守的侍卫,让他们又是去惜薪司领炭火、又是去尚衣局领几床被褥的,反正将他们指示的团团转。

换被褥的时候,宫女发现床榻似乎是放久了,木料发潮腐坏,竟然断裂了好几块,苏嬷嬷当即就叫人把房间里所有木制品都拆换了,让侍卫们去营造司搬了一整套新的。

其他的桌子椅子凳子架子什么的倒还好说,这些都属于消耗品,尤其是三皇子那里,每年报修报换的数量都在持续上涨,营造司也就多有存货,但唯独床这种耗时耗工的大物件,他们还真没法子凭空变一张出来。

为此营造司的管事太监还亲自拿着库房的出入账册来了一趟,结果苏嬷嬷翻了没两页手一指,“这不是有一张床?”

管事太监一看,顿时汗如雨下,“这,这……这是要送到避暑行宫去的,李鹤春李公公亲自来订的货。”

言外之意就是,这是皇上的龙床。

管事太监看了看那坏掉的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提议道,“小的瞧着这床还好好的,只是缺了几块板子,可以先修好用着,我那儿连夜赶工,定然在一月——不,半月之内将新床送来,嬷嬷觉得如何?”

古代的床和现代的床不太一样,像薛瑾安这种小孩睡得架子床算是所有床里工序最简单的,却依旧要四面雕花,给皇子用的自然是不能马虎,半个月已经是极限时间了。最复杂的几乎等同于小房间的拔步床,耗时一年半载都是常见的。

苏嬷嬷想了想却是问了一句,“这床已经完工了?”

管事太监连忙回答,“只差雕花了。”

“那就搬过来先用着吧。”苏嬷嬷说着一抬手就在管事太监瞠目结舌的表情中,让人把原来的床给砸了。

“每年六七月,陛下才去避暑行宫,你们有的是时间再赶制出一张床来,七殿下这边要得急,先拿来用着也未尝不可,你总不能叫皇子睡地上吧?没有龙纹雕花也不算逾制。”苏嬷嬷也没有太为难管事太监,说道,“若是陛下问起,你照实了说是太皇太后的意思就是了。”

虽然太皇太后没说,但苏嬷嬷知道她定然也是这个意思,太皇太后对皇帝有所不满,此为敲打。

话说到这份上,管事太监也没有办法,再且说这床都当着他面砸了,他难道还真让七皇子睡地板?大启以孝治国,苏嬷嬷都把太皇太后搬出来了,陛下也说不得什么,倒是七皇子这边,他要是敢说不,只怕苏嬷嬷当场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管事太监想到这里又偷偷瞄了眼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七皇子:其实不说苏嬷嬷,七皇子凶残的名头他们也是有所耳闻的。

一开始听说御膳房的王德明得罪了七皇子被陆督公请了四十廷仗,人直接打残打废了,他们只以为是他不长眼得罪了陆督公才遭此下场,至于七皇子那纯粹就是碰巧撞上了,心中还嘲笑:“王德明这老东西还真是在御膳房作威作福惯了,不知道天高地厚,陆督公都上赶着得罪,死得不冤。”

可后来王德明直接疯癫了,死之前日日在床上对陆督公破口大骂,却提起七皇子就发抖,有好心之人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王德明得罪的竟然是七皇子,陆督公才是碰巧的那个!

据说七皇子当场就要掏了王德明的心,刀都对准了,得亏陆督公来了才救了他一命,廷仗还是王德明自己请的,最初甚至说的是自请去慎刑司!

宫里的人哪个不知道慎刑司的厉害?足以可见七皇子到底是有多凶残。

后来又隐隐约约听说常常同七皇子不对付的四皇子也遭了歹,说是遇着了刺客差点被剜了心,夜夜噩梦缠身不得安宁,人都消瘦了不少,书也不念了——而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刺客,是七皇子下的手!

七皇子恐怖至极,得罪他的皇子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奴婢。

管事太监最后咬咬牙认了,还亲自上手给床雕了些花,好叫它不那么单调,勉强在昭阳宫收拾完之前赶工完成,将床送了进去。

而如今管事太监急匆匆地赶着回去雕花,苏嬷嬷又另外叫了两个侍卫过来,清理院子里被砸了的木床碎料。

四个侍卫当人力垃圾车,一个人抱一堆往外走,还剩下一两块木板,薛瑾安见状下意识地就要上前帮忙。

薛瑾安习惯了戚风院的草台班子,刚开始的时候就他和福禄两个人,尽管福禄已经尽可能的干活了,但总还是有需要薛瑾安动手的时候,后面有了寿全,薛瑾安就基本解放双手了,再之后李鹤春又送来了玄十一和另一个探子,福禄和寿全两个就解放了。

毕竟戚风院穷得连家当都没多少,薛瑾安一个手机对人类如何享乐一窍不通,活儿自然也有限。

不过后面的人来得比较晚,在看到大家都忙忙碌碌的时候,薛瑾安还是会习惯性地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然而却被苏嬷嬷阻止了,“殿下,这些不是您该干的事儿。”

苏嬷嬷拿过湿帕子擦了擦他根本没碰到木头的手,耐心教导道,“您心地良善,不在意做这些脏活累活,不看轻自己和他人,这很好。太皇太后教导先帝时曾说,为君为臣者肩负一个国家的命运,可以站得高,却不能忘记走下来;可以脚踏实地,却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

“欺软怕硬是人之天性,主子太仁弱,底下的人就会放肆,所谓奴大欺主便是这般道理。您是皇子,您需要树立自己的威信和权柄,您得让他们知道您是谁,这样您才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稳坐好,而不是被欺负耍弄。”苏嬷嬷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薛瑾安的表情。

薛瑾安越听越觉得这形容耳熟,歪头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啊,你在内涵皇帝。”

苏嬷嬷一愣,本来想说自己没有拐弯抹角地骂皇帝,然而薛瑾安的话仿佛点醒了什么,她越回想自己的话,脑子里皇帝的影像越清晰。

苏嬷嬷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陷入了短暂而又漫长的沉默。

苏嬷嬷在此时此刻终于想起来,七皇子是一个张嘴就能噎死人的主,连皇帝都差点被噎死。

最终苏嬷嬷选择了跳过这个话题,叫来灵芝,从她手中接过一个盖着白布的竹篮强行塞到薛瑾安手中,不容置疑地推了推他的肩膀,“殿下,去陪您母后说说话吧。”

薛瑾安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香、纸钱等一系列祭祀用品,有些东西的款式瞧着还挺眼熟,他仔细看了看线香,从记忆角落里匹配出结果,“是贞妃的香。”

他之前在怡和宫佛堂的时候见过。

苏嬷嬷点了点头,小声道,“这些都是宫中的违禁之物,太皇太后想着你母后以罪人之身病故,仅停灵一日便匆匆抬出宫去下葬了,不入帝妃陵,也无牌位,已经是委屈至极,如今好不容易恢复名声,受一次祭祀,总归不能少了这些,就暂且垫上了。”

“东西都是上好的东西,就是沾染了些晦气,你若是不喜欢不用便是,娘娘知晓你是个念旧懂事的好孩子,不会怪罪你的。”苏嬷嬷担心他觉得从贞妃手里过来的东西不好,又不想伤了太皇太后的一片拳拳之心,便如是说道。

薛瑾安摇了摇头,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和苏嬷嬷打了一声招呼,就朝着主殿寝宫走去。

苏嬷嬷以为周玉婷没有牌位,其实不然。

原主当年听到宫女太监讨论,说人死后没有墓碑没有牌位没有人祭奠是非常凄惨的事情,会变成孤魂野鬼无法魂归地府。

于是原主悄悄刻过一块,用得正是那张被砸掉的床的木板,原主和福禄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掰下来那么一块,勉强修整平整了,甚至因为根本不知道牌位该写什么,用随处捡的石头磨尖了,在上面歪歪扭扭刻下了“娘亲周玉婷之墓”这几个字。

他本来是想将牌位带回戚风院的,只是出了血龙木手串都差点被扒下来的事情,他害怕这个牌位被发现后毁掉,将牌位偷偷藏在了主殿寝宫里。

也得亏昭阳宫早在珍妃被废的时候,就被搜刮过一顿,如今既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还死了人,没有人来这里“淘金”,这牌位才躲过一劫没有被搜出来。

然而薛瑾安没想到的时,他进入寝宫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以为还藏得好好的那块牌位。

薛瑾安立刻警觉起来,第一时间便用高清摄像头眼睛一寸寸扫视全场,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房间的灰尘比外面少很多,地面没有留下什么脚印,也就是说对方是打扫干净之后再离开的,从灰尘的沉积情况来看,时间不超过半个月——不,应当不超过十天。

薛瑾安看向了打开的窗户,窗户打开的情况下,房间里积灰的程度会远比正常关闭的状态下多很多。

那块牌位被斜摆在窗台边上,看上去就像是它在透过窗户看向外面一样,看外面生命力旺盛杂乱生长的野草,看黑沉沉的却自由的天空。排除牌位是被不小心带歪的可能性,从他从小说中学到的心理学知识来说,这是出于一种对死者的补偿心理。

牌位前的香炉里共有三十六根燃烧完的香烟棍子,从位置和深浅来看,每一次都是插入三根,也就是说那个人总共来了十二次。

地上的铜盆里积了厚厚一层灰,薛瑾安用棍子翻了翻,除了祭祀惯常会烧的纸钱外,里面还有纸笺的零星残片,甚至还有并不符合祭祀规制的红色的纸片。

这些应该是对方写的祭文或信件,红色的大抵是在报喜,火烧得很完整,只剩下边角稀碎的一点,还没有拇指大,也被火燎了一片痕迹,唯一能看出来就是纸张的材质都不错,不是寻常人家能用的。

……

薛瑾安将房间里所有细节都分析了一遍,心中对来人已经有了些答案,他将那块牌位摆正过来一看,果然瞧见牌位上的字变了,“娘亲周玉婷之墓”被纠正成“故显妣周玉婷之往生灵位”,左边还用小字刻了“孝子瑾安立”的字样。

尽管这上面的字和原主记忆里的字形相差甚远,但薛瑾安就是有一种天然的直觉,这是原主的舅舅周玉树留下的痕迹。

周玉树没有死,而且还一直潜藏在京中,近来搭上了宫里的线,成功进出过宫中至少一次——薛瑾安不认为周玉树在宫中,因为如果是这样他不可能真的放任原主被欺负致死而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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