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坞伶羽
“那就阻止吧,一场模仿秀而已,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栗发少年边说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球,目光凝视着场内另一颗正在进行动态运动的球,毫不犹豫地抛起,挥拍——
“啪!”
出自他手的球准确地击中了它那刚刚越过球网的同类,两颗黄色的网球相撞后自由落地,一边一个,咕咚咕咚地滚到了一旁。
手中的球拍挥了个空的凯文:?
正在暗戳戳磨牙的亚久津仁:?
白毛少年的视线略过如释重负的坛太一,而后缓慢地定格了场边正拎着球拍的秋成知仁身上,凶神恶煞道:“臭小子,不要打扰我们比赛!!”
凯文的视线也投过来,但比起亚久津仁,他更明白这个来路不明的少年出手的那一球需要多么准确的控制力,因此,他的兴致反倒比不满要多。
“你……看起来很强啊,要和我比一场吗?”
亚久津仁:“??喂!!我才是你的对手啊!!!”
场内场外的其余几人均无视了他。
秋成知仁扛着自己的球拍,扬眉:“算了,你的实力也就那样,打起来很无聊。”
虽然模仿的很像,但是,拜托,正主在旁边呢,他想不开了才去吃代餐。
凯文磨了磨牙:“……少说点大话吧!”
越前龙马嗤笑一声:“哦?这可是说过‘日本中学网球都是一群弱旅’的家夥哎,你一点面子也不给他吗?”
“有什么必要啦,甚至都没有打听过冠军是谁就肆意说大话,只敢在东京逛逛,欺负一下精英都在青训营里的小猫一只而已。”
“刚刚还和亚久津打的有来有回的呢……”
“拙劣的模仿秀罢了,看来他本人应该是没什么水平,才会想要模仿别人吧。”
“……”
“亚久津学长,你不要冲动啦……”
坛太一一边拉住亚久津仁下场劝阻他,一边瑟瑟发抖:“不过,这样真的好吗?”
越前龙马和秋成知仁的一唱一和,像是电视剧里唱黑脸白脸的反派一样,一齐挤兑那个叫凯文的选手……快住嘴吧他要被气哭了啊!!
凯文有没有被气哭不清楚。
但他确实被气的脸青一块红一块。
“你们!!!”
黄发少年忍无可忍道:“越前龙马!还有你!和我比一场吧,有本事就靠实力说话!!”
越前龙马一扬眉:“好啊。”
秋成知仁拦了一下他:“让我来让我来。”
“你们青学的已经被踢过馆了,现在是我代表立海大迎战!”
越前龙马:“这不算吧,青学被踢馆的时候我们……等等,你什么时候跑上去的?”
他话音未落,就看见秋成知仁拿着自己的球拍已经站在了凯文的对面。
“下次再让你打,这次就让给我啦。”
栗发少年微微站直了身:“刚好,在进行真正的主菜之前,稍微热一下身吧。”
……
把对面狠狠削了一顿,秋成知仁神清气爽地下了场,背起自己的网球袋,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狼狈的凯文,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大惊失色地推了推越前龙马:
“我们快走……再不走要赶不上时间了。”
这场比赛用时比他预估的时间要久,秋成知仁一边懊恼地催促道,一边反思自己是不是实力退步了,并决定晚点回家之后再给自己加一点训练量。
全国大赛在即,绝对绝对绝对不可以松懈!
完全不知道身侧的小夥伴脑子里在想什么的越前龙马甚至没来得及跟凯文说两句,就被半推半就的带出了球场。
他慌忙理了一下自己的帽子:“等、等等,知仁,我们走反了!!!”
场内的凯文跪坐在地,大滴大滴的汗滚落在球场上,前胸后背皆是一片湿润。
……他输了。
输得很狼狈。
不止是越前龙马……原来,他们还藏着这么厉害的选手吗?
*
“龙马,原来你家是和尚……那你不应该继承家业吗?”
秋成知仁仰头看了一眼门牌上的“越前宅”三个大字,掂了掂手中的寿司,茫然地问道。
越前龙马:“……我们家只是住在寺庙,并不是当和尚的。”
所以把你脑子里我光头的形象踢出去好吗?
被发觉了自己在想什么的秋成知仁轻咳了一声,郑重地按响了门铃——然后被越前龙马一只手拉了进去。
越前龙马:“我有带钥匙啊,为什么要按门铃。”
秋成知仁:“这不是会显得郑重吗?第一次去你家拜访,拜访的还是越前南次郎哎。”
越前龙马:“无所谓啦,那个糟老头子不会计较这些的……趁天还没黑,先进去比赛吧。”
边说边走,小少年将两人手里的寿司放在廊下,而后带着秋成知仁往后院走去。他们在路上浪费了太多时间,导致现在天色已经有些黯淡了。
比赛重要。
秋成知仁也不计较什么礼仪问题了,抓着自己的网球袋满是紧张和期待的顺着长廊拐了一圈,豁然开朗的后院里是一个简陋的网球场,球场附近的大钟旁躺着一个邋里邋遢人,正拿着什么书在看。
以他的眼力,很轻易地瞥见了上面白花花的一片。栗发少年险些被口水呛到,迅速别开眼,耳廓泛起一圈红色。
越前龙马早已习惯,走过去一把夺走他手里的杂志,面无表情:“起来,你要找的人到了。”
秋成知仁:……怎么有一股霸总文学味。
总裁说五分钟,我要这个人出现在我面前,他的专用助理就会很精英地推推自己的眼镜,在五分钟之后将人带到总裁面前,说:总裁,你要找的人到了……什么的。
再搭配上越前龙马的脸……
不行,果然还是好奇怪。
越前南次郎其实早已听见了两个少年的脚步声,但仍旧懒懒地窝在钟下,一只脚系着跟绳子。直到被自家小儿子扔掉了书之后才慢吞吞地起身,转头看向了有些出神的秋成知仁,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是你啊,精神力运用的十分出色的少年。”
秋成知仁迅速回神,半鞠躬道:“是的,前辈,我想要和您比赛!”
越前南次郎自然当得起前辈一词。
或者说,没有哪个网球选手会不知道“武士”越前南次郎的名号、没有真心实意崇拜过他。
越前南次郎将脚上的绳子解了,漫不经心地从越前龙马的网球袋里随便摸了一根球拍出来,懒洋洋地站起了身:“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到底如何。”
他记得这小子,有这份精神力天赋的人,古往今来都没出现过几例,但如果不加以打磨的话,再璀璨的原石也会没落成普通的石头。
越前南次郎站上球场,目光扫过在正准备发球的秋成知仁,最后凝聚在他那双金色的眼睛里。
他嘴角扬起,手中球拍紧握,背后出现了一道武士的虚影。
也许是年龄大了,所以在面对这种难得一见的好苗子时,也多少会起一些指点的心。正好让他看看这个少年能做到什么地步,也让他家那小儿子看看,所谓的“天才”的水平吧。
……
“砰!”
最后一球落地,随之一起倒下的还有力竭的少年。
越前龙马一直都在屏气凝神观看着这场比赛,在结束时急匆匆地跳下走廊,扶起场中力竭的秋成知仁,见对方面色苍白,急促的呼吸频率导致胸脯起伏的弧度愈大,汗滴大颗大颗的滑落。
越前南次郎拿球拍挠了挠后背,懒洋洋地说:“龙马,给他喂点甜的,这小子有点低血糖。”
越前龙马只得先小心将人放回原地,他记得他家小夥伴包里是常备这种东西的,果不其然从侧兜里摸出来了一块巧克力塞进了他嘴里。
秋成知仁闭了闭眼,缓慢地恢复着自己的体力条。
累,累,还是累。
乳酸已经堆积到无论是身躯还是大脑都在叫嚣着达到极限的地步了,疲惫感传递到四肢百骸,血腥气充斥着鼻腔以及喉间,像被刀千割万剐后导致的疼痛。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濒临绝境的无望感了。
无论是什么发球,无论是什么回击,无论是怎么样的技巧与速度,都犹如撞上了一片史莱姆,被对方毫无波澜的吸收,拼尽全力也只能在对方手中夺下两局。
甚至一开始时,他最引以为傲的精神力都在对方面前犹如泥牛入海,被那道“武士的虚影”压制得死死的。
秋成知仁第一次在球场上失去了对于全局的掌控,才深切的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我输了。”
栗发少年手臂遮挡着眉眼,语气难掩失落。
不但输了,输得还这么难看。
这就是他在回来的路上欺负凯文的报应吗……好吧虽然没有凯文他一样打不过。
越前龙马沉默着往他嘴里又塞了一块巧克力。
他自小被越前南次郎教导长大,比谁都清楚秋成知仁从他爹手里拿下这两局的实力……至少他现在还没那个水平能做到这种事。
越前南次郎挠完痒了,将球拍放到一旁,闻言抱着胳膊,扬了扬眉毛说:“小子,实力不错,不过想赢我还早着呢。”
少年像是一块干瘪的海绵被扔进了容器里,越是往里倒水、被来自外界的压力按到不能动弹,越是疯狂地吸收其中的水分以强大自身,直至完全充盈。
——和他家小儿子一个样子,天赋不详,遇强则强。
不过,这块原石已经露出了其中璀璨的色彩,夺目光亮,虽然仍旧稚嫩,但已初具模型。
他想起先前在精神力被他压制到了极致的情况下,这小子身后爆发出的光亮——金色的羽毛犹如在庆贺一场盛大的欢宴,扑扑撒撒地落下,命运的女神从虚空之中睁开了眼,朝他眷顾的孩子伸出援助的手。
一草一木,一风一云,这球场上的一切,无论是人还是球,都尽在那张被金线编织出的网内。
……真是不得了的能力。
越前南次郎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踏在木制的走廊上,慢悠悠地离开了:“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下一篇:邪神即将发布重要新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