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龙袍穿越了! 第142章

作者:丛璧 标签: 历史衍生 爽文 基建 沙雕 迪化流 无C P向

这是一路太可怕的兵马!

士卒着甲,已是财力的极大体现,更别说,这群士卒还在行动间,有着非比寻常的默契,让袁绍刚欲杀出一条血路,就像是连人带马,摔入了一片泥淖之中。

一支箭矢叮当一声,撞在了穿戴齐整的臂甲之上。

可它不仅没能阻挡住这只手的来势,反而让那只手依然没有停下,抓住了袁绍的坐骑。

“放开!”袁绍一声怒喝,却依然挡不住甲胄的寒光,向内收拢了包围,将他困在了当中。坐骑左突右冲也不得出,在下一刻,便被长刀利刃贯穿了脖颈,径直掀翻在地。

他从未有过如此无力的时候。

眼前的军队人并不多,却是逐渐聚拢成了面前的重重黑影,也将他覆压……

“舅舅!”

高干晚了袁绍一步,还犹有余力地喊出了一声。

但这丝毫也无法阻挡,袁绍的坐骑倒地之时,这位自诩未来可期的贵胄也被掀翻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偏偏,这些陷阵营的士卒只听高顺的指挥,对袁绍的处境没有半分怜悯,直接将他捉拿在手。

刘辩都还在远处,为这发展太快的战场愕然失神,就已看到,袁绍满身泥土,被人捆绑着推到了他的前方。

这是不是也太快了?

可此刻神思恍惚的,又何止是刘辩,还有被人一步一推的袁绍。

高干的声音只发出了那一声,就因士卒向他包裹而来,再未能传出,于是,当袁绍被推着向前走来的时候,他听到的,是他因呼吸急促而加剧的心跳声,砰砰响起在这战场的余音里。

他看到的,是他前襟散开的一角,那个装有证据的包裹也露出了边缘。

若不是他的双手被捆,他此刻就应该趁着旁人未曾留意到,直接将其重新按回去。

可还没等他有机会做出这个举动,就见一只手突然横空杀出,抽出了这个包袱。

袁绍骇然抬眼,就对上了刘辩怒火熊熊的眼睛。

他没有开口说话,但好像所有要说的话,都已经包含在了这双眼睛里,满是对袁绍的指控。

“你到底知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我知道你是逆贼!”袁绍话未说完,就被刘辩打断在了当场。

他抱着那个单薄的包袱,胸口因气急出声而微微起伏,一贯以来都颇为和善的面容,也在此刻战场火光的映照里,积蓄着暴风骤雨。

袁绍瞳孔一缩。

他还来不及出口回话,也不见刘辩如他所愿地拆开那包袱,就见他一把将其丢在了地上,又抢过了身旁士卒的火把,烧向了地上的包裹。

明明背后的声音还未结束,袁绍却好似在这一刻,陷入了两耳的轰鸣之中,像是置身于无人的旷野,所有的声音都在此时离他远去。

只有刘辩近乎质问的神情,还跳动在他的面前。

以及,燃烧在那证物之上的明火。

火烧在了书信之上,很快就燃成了一团,不用多时,应当就能将其燃烧殆尽。

“你……”

袁绍再难维系住自己的表情,面目狰狞地就想要扑上去,仿佛这就是他必须保住的前途,可不仅抓着他的士卒没给他这样的机会,刹那间,他的耳朵又重新被打通,窜入了兖州的风,那风也一并带来了远处的声音,是……

是一串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可那显然不是他这众叛亲离之人,还能从何处得到的支援,而是一路为救援刘辩而来的追兵。

刘辩借着光亮,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顿时大喜:“徐将军!”

眼见来人抵达战场得匆忙,一时之间没能即刻分辨出此地的情况,险些就要和高顺的兵马交手在一处,刘辩连忙接连疾声高呼,挥舞着手,试图让赶来此地的徐晃看清他的位置。

徐晃一勒缰绳,连忙掉头向着刘辩的方向疾驰而来,在距离他数步的位置跳下了马,快速端详了一番刘辩的情况,在察觉到他并未受伤后,大松了一口气。这才赶忙叩首行礼,“荥阳王!”

他又飞快地起身,向刘辩问道:“此地的战场是——?”

袁绍刚入兖州,恰遇上了因酸枣会盟而认得他的人,一边跟了上来,一边让人报信到了洛阳,恰好徐晃带着一批白波贼出身的下属驻扎在附近,便即刻动身赶来,唯恐耽误了荥阳王的性命。

竟不知此地是何故,先有两路兵马打了起来,其中的一方,还稳占上风,让徐晃一见之下,都不由大感愕然。

这哪里像是屯扎在地方的兵马!

比之朝中大多出自黄巾的军队,这才真叫精锐之师!

似乎……还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徐晃的出现,让刘辩此前孤身犯险的忐忑,终于缓缓散去,也让他说话的速度比起先前都和缓了不少:“那是捉拿逆贼袁绍的兖州义军。”

他伸手一指:“袁绍已为他们所擒获。”

在袁绍面前地上燃烧的一把火,恰在此时烧到了尽头,被风吹起了灰烬,扑向了这路风尘仆仆赶来的援军。

徐晃转头,就对上了袁绍怔愣着,一点点松开的手,和慢慢放空的眼神。

漫天余火之下,夜色里的交战,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

“你说,袁绍是不是疯了?”

“他大逆不道,陛下给的生路不走,却要劫持荥阳王外逃,还不足以说明他疯了吗?”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

说话之人努了努嘴,“他现在是真疯,还是为了逃避接受惩处,在装疯?”

这还真不好说。

对于袁绍来说,他最引以为傲的,莫过于是他的家世,所以早年间还有一出笑谈,说是他因母丧而辞官的时候,还摆出了车骑相从的阵仗,直到抵达汝南境内,为了防止主持月旦评的许劭看到他们,才把随从都打发走了,只乘单车回家。

排场和仪仗,对于袁绍来说,既是彰显身份的标志,也就绝不能少。

可现在,他左边是陷阵营的兵马,右边是徐晃的兵马,排场是够大了,却是被以谋逆囚徒的身份被押解到洛阳来。

高门贵子一朝成了阶下囚徒,披散着头发坐在囚车当中。

看守的士卒都怀疑,他已在这样的刺激面前疯了!

哪怕沾染着泥灰,那依然是一张容貌出众的脸,可现在,在这张脸上,时而冒出了恍惚的笑容,时而变得凶神恶煞,时而又什么表情也不剩,时而缓缓地落下了眼泪。

不是疯子,谁会能有这样充沛的表情?

“富贵浮云转头空啊……”刘辩低声感慨了一句,又觉得此刻,比起袁绍更适合这句话的,可能还是同样被押解入京的高干高柔等人。袁绍这一求助,没能得到一路支持他前往辽东的助力,倒是把他的亲眷又送上了路。

谁看了都得说,高干高柔真是不幸有这样一个亲戚。可刘辩转念一想,如果没有高顺相助,如果徐晃再来晚一些,到时候惨的就是他了。

那有什么好同情这些人的!

就连徐晃都说了,陛下让徐晃来只为了保住他刘辩的性命,这些人若不是为了充当朝廷新律的典范,说不定就直接在交战中就地格杀了,现在还算多活了几天。

“徐将军,”刘辩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你说,如果袁绍真的疯了,陛下还会将他依律处置吗?”

徐晃回答得毫不犹豫:“叛国乃是大罪,不给宽赦的资格,不可以钱财赎罪,那么想来就算是装疯卖傻,也难逃惩处。也该当以处置袁绍,杀鸡儆猴了。”

也不知道有些人是怎么想的。

陛下曾经丢了皇位算什么?现在长安的那个陈留王被董卓挟持,连自己的声音都传不出来,身在幽州的刘虞压不住境内的公孙瓒,怎比得上陛下英明神武!

若不是有陛下这位明君在上,黑山军白波军为何会甘愿归顺,俯首操劳。

若不是有陛下给的底气,像是荥阳王这样的胆怯之人,又为何能奋起反抗,还要比援军更快一步解决了袁绍?

这便是明君充当榜样的力量啊……

袁绍既然不懂这个,那么他本就是个疯子是个蠢货!

杀他,还怕弄脏了他们的刀。

徐晃刚要再答,忽见刘辩的眼睛直直地望向了眼前,迸发出了一抹不容忽视的惊喜之色。

他抬眼望去,也顿时惊愕地抓住了缰绳。

只因在这队缓缓向都城行进的队伍前方,忽然多出了一队仪仗,也因那仪仗的颜色,让人在这一个照面间便已认出,那是何人所有。

徐晃也果然随即看到,在这并不算太过隆重的仪仗当中,有一道策马的身影缓缓行出,向着他和刘辩的方向,投来了一道目光。

像是洛阳春日的日光,提前一步照到了此地。

“陛下!”

“陛下——”

是陛下来了!

押运囚徒的行军队伍忽然一停,身在军中的荥阳王刘辩则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抢先一步奔向了那道令人安心的身影。

他也说不清,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本能,驱使着他做出了这样的行动,甚至让他忘记,有一阵他对刘秉是有过恐惧的。但现在,他只是没想到,陛下不仅对徐晃交代的是先照顾他的性命,此刻还亲自来到了此地。

就只是如此而已。

当他来到陛下的面前的时候,他也终于被这重新充盈在身体里的安全感所笼罩,让他无比确信,自己做出了一个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没事吧?”刘秉低头发问。

“我能有什么事!”刘辩眉眼飞扬,竟是难得有了几分少年人的活跃。

虽然一想到他这一回来,洛阳的某些大任又会重新落到他的肩头,他就觉得自己应该提前往手上划一刀,让自己得到休息的机会,但……那终究要比流亡在外好得多。

不得不说,那一声声的絮叨嫌弃,以及敦促,竟然也都变成了另类的幸福。

刘秉好笑地听到,刘辩的语气里居然还多出了邀功:“陛下,我一见高将军就觉,这必是您的栋梁之才,请他协助我讨伐袁绍叛逆,也真将他给擒获了!”

“高将军虽也是陈留高氏子弟,但他……”

刘秉安抚道:“你放心吧,朕有功则赏,有过则罚,必不会在诛杀逆贼袁绍之时,牵连到无关之人身上。”

刘辩终于满意了,因为他不仅听到的,是兄长认定要杀袁绍以平众人之怨的答案,也是绝不额外牵连的许诺。

荥阳王的身份,让他还能大着胆子继续说道:“他若是真的疯了,也太便宜他了,您不知道,他居然想挑唆幽州牧和您作对……”

“他难道觉得洛阳的兵马打不过关中的西凉叛军余孽吗?还觉得自己有复起的机会。”

“更过分的是……”

呵,袁绍他疯了吗?

刘秉将目光投向了袁绍,见他此刻抓紧了囚车的木栏,怔怔然地望向了此地,仿佛还有着无数的话,想要在此刻呐喊而出,却被堵塞在了喉咙中。

在他面前,洛阳纷飞的杨花扑簌簌落下,已提前为他洒落了送行的雪色。

隔着飞花雪影,这个“疯子”只看到自己在人群中格格不入,看到那个他所以为的真正的皇帝,向着刘秉低下了头,并不觉得有任何的问题,也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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