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龙袍穿越了! 第24章

作者:丛璧 标签: 历史衍生 爽文 基建 沙雕 迪化流 无C P向

何太后面色愈发惨白,但抬起望向董卓的眼中,却仍是一片凶蛮:“那么你董卓呢?”

“陛下屡屡让你前去赴任,你都推辞不去,大将军对你有知遇之恩,你肢解他兄弟遗骸之事也做得冠冕堂皇,为臣者不思忠君报国,却步步紧逼,给自己先安三公高位,后废黜天子,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我算是什么东西?”董卓冷笑了一声,大步上前,“我董卓征战沙场的时候,你那兄长还……”

“啊!”

朝臣之中一声惊呼。

只见那形容狼狈的何太后竟忽然自袖中抽出了一把“匕首”,就在董卓靠近的上一刻,狠狠地向着他刺去。

董卓伸手一拉一拽,在这朝堂之上顿时响起了一声骨头断折的声音。

那道皂色的身影也已被冲上来的侍从扣押在了当场。

紧接着,便是一支金簪从一只软软垂下的右手上松开,砸在了崇德殿的地面上。

发出了当啷的一声脆响。

何太后的刺杀来得猝不及防,被擒也快得令人咋舌,可她的声音仍未认输,“你想说你董卓在凉州杀人的时候,我兄长还在当屠户,但那又如何!今日我这太后是堂堂正正的太后,你这司空却是自己封的司空,你我之间谁是逆贼一目了然——”

“拖下去!把她给我拖下去。”董卓怒目圆睁,呵斥下令,“将这毒杀陛下生母,毒杀董太后的毒妇拖入永安宫,禁足在内。”

“哈哈哈哈哈哈,毒妇?”

何太后癫狂地发笑,因拖拽出殿又牵扯到的伤势,也只是让她的声音里多出了几声轻嘶,却没阻止她的声音铿然掷地:“我告诉你,我是出身寒微的毒妇,你今日所做,也是悖逆君臣之道、祸国殃民的恶事!”

“上天在看,先帝在看,天下人在看,你必遭报应——”

“……”

报应二字拖得极长,像是还回荡在崇德殿的廊柱横梁之间。

而随着何太后的远去,朝堂之上一时之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直到过了有一阵,殿外重新传来了内监的脚步声,向殿中禀报:

“何太后——薨了!”

董卓冷眼看向了刘辩。

这惊人的消息突如其来地砸在他的头上,让刘辩如遭雷击,脚下更是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谁,谁死了?

何太后薨了?

母后她死了!

刘辩的眼神缓慢地抬起,正对上了董卓眼中的恶意,让他骤然意识到,何太后必然不是在被押解至永安宫后拔剑自戕,而是被董卓下令杀死的。

就因为刚才殿上的那一番话,是董卓……是董卓杀死了他的母亲!

可在这排山倒海一般压来的恶意面前,本就生性怯懦的刘辩竟无法向前一步,学着何太后的样子拔出武器,刺向眼前的这个恶贼。

或者说,当他在没能拔剑杀死李儒的时候,他就已经失去再度拔剑的勇气了。

“你……”

董卓冷笑一声,心中腹诽,何进昔日权势滔天,确是屠户得势的样子,何太后拔剑果决,也有几分胆魄,怎么就有刘辩这样一个懦弱的后辈。

他虎视朝堂,漫不经心地下令:“既然何太后已因罪伏诛,此事到此为止。但她行恶事,败朝纲,不堪匹配太后之位,不得举行丧仪。”

“司空,”刘协忍着恐惧,在御座上开口,“毕竟是国母,此举不妥。”

董卓斜睨一眼,见朝堂上先前噤若寒蝉的几人,也投来了几分不赞同的目光,心中冷笑更甚。

之前不见他们表态,现在倒是站出来装好人了。

不过他今日心愿得逞,也无妨卖个人情。

“先前的话已出口,就不必改了。若是陛下有心,大可以到洛阳奉常亭中表示哀悼,朝堂公卿如有愿表哀思者,着孝服三日,诸位以为,这个安排如何?”

刘协抿唇,低声回道:“……就依司空所言。”

就以此礼,恭送何太后。

……

“陛下……”

“陛下!”

“哦!”刘秉猛地跳了起来,对上了司马懿关切的目光。

刘秉:“……”

按说,收到这种关怀,他其实应该高兴才对,但一想到投来这种眼神的是谁,现在又才只有几岁,他又觉得有点滑稽了。

再往远处一看,在那边的矮墙之后冒着几个发髻尖尖,一看就知道有人躲藏在后面,让人看了真想扶额长叹。

但想到他现在在旁人眼中是何身份,昨日传回的又是怎样的消息,他就只是绷着嘴角,费力地往上抬了抬。

在司马懿看来,真是一派强颜欢笑的模样。

“陛下,您还好吗?”

“还好。”

昨日佯装散心,实则偷学骑马,发觉自己还有那么点骑马的天赋,笑都要笑醒了,怎能不好?

可那洛阳城中的情况,又让人唏嘘不已,也正是他方才发呆的缘故。

……

“你再蹲下来一点。”矮墙之后,孙轻抓着司马朗低声说道。

但话刚出口,他又忽然发现,不是司马朗不配合,而是他个子高,哪怕已经努力弓背低头,藏在这里,还是容易冒出头来。

孙轻:“……”

他立刻改口,换了个方式找茬:“你为何不让我去探问陛下,而是让你弟弟去?”

司马朗无奈:“你去会怎么说话?陛下您只是死了母亲,没事的,黑山军中失怙的孩童多不胜数,是这样吗?”

孙轻:“……”

司马朗:“陛下前几日还在和我们计算各县之中粮草库存,若要调拨黑山军下山过冬,能否接应下来,粮草又要如何分配,已有两日没睡好觉了,现在还突然获知了这两个噩耗,总得让个会说话的过去安慰吧。”

在他们这些效忠陛下的人看来:唉,陛下他真是太可怜了。

洛阳新近传来的消息。

董卓与袁隗、卢植等人一致通过,废黜刘辩的皇帝之位,改封弘农王。

何太后当庭斥责董卓,却被拖入永安宫中毒杀。临死之时未向刘辩求救一句,反而到死也怒骂董卓不止。

这意味着,他们虽还称“刘辩”一句陛下,在大汉的礼法上,他已经不是皇帝了。

但考虑到诏书颁发和印绶玉玺传递这两件事,都没让正主亲自参与,大汉朝臣必然也知道这个情况,都在配合董卓演戏,倒是问题不大,将来再说一句这事情不作数就好。

唯独可惜了何太后。

陛下仍流落河内,他的母亲却已被恶贼杀死了。

为人子者不能尽孝,又该是怎样的伤怀啊。

可惜他们能说的不多,眼下能做的也不多,只能由陛下自己想通了。

“喂,别躲了……陛下让你们过去。”司马懿的声音忽然从几人头顶传来。

司马朗连忙站起,掸去了衣上的尘灰,快步走到了刘秉的身边。

这位年轻的皇帝面上仍有伤怀之色,但他眼中的泪水已被擦拭了干净,看向眼前几人的眼中满是坚毅与果决。

“我有几句话,想同你们说。”

他顿了顿,用最为正色的表情,最正经的语气说道:“自今日起,朕……我改名刘秉,秉汉室之望、秉复位之任、秉民生大业的秉。”

改名?

司马朗惊愕地听到这样一句,却又顿时恍然,

是,是了!

这个改名势在必行。

陛下如今流落在外,总得有个名字的,而这个新的名字,又昭示着他重新起航的复国重任,他重回天子宝座驱逐逆臣的宏愿,有了一个新的开篇。

这一个秉字,在古文之中也可写作“柄”,正是那天下权柄之意。

也真是一个,恰如其分的名字。

作为臣子,他更是无比庆幸,陛下能这样快地从丧母之痛、失权之苦中走出来,拿出了这样崭新的态度。

虽然以臣子的身份绝不可能直呼陛下的名字,但知道不知道,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刘秉继续说道:“另一件事,我想恳请诸位,随我往孟津一行,隔江遥祭太后,用于誓师明志,必要声讨董卓,兴复汉室!”

张燕垂眸沉思了片刻,一口应下:“我即刻点兵,随同陛下出行。”

此事应该的。

黑山军要依托于刘辩,不,依托于刘秉起事,这个忠心汉室的立场,确实应该扎根在士卒心中。要在河内招募更多的士卒,陛下的招牌可以不必非要打出,但这个口号同样少不了。

陛下要祭祀母亲,他要振奋军心,这是双赢。

于是当刘秉坐上南下的马车时,竟见张燕不是随便点起了一路人马,而是几乎将精锐全给带上了!

这阵仗,竟像是又要出兵打仗去。

刘秉一脸肃然,努力演好这场继续伪装身份的大戏,却不知策马而行的张燕在看向他的时候,脸色也有几分复杂。

秋风如刀,摧折原野,也好像在一夜之间就让陛下成熟了不少。

束发白衣的青年端坐车中,眼神凛冽,竟比先前更不像只有十七岁,而像是二十出头的模样。

虽然当日曾见的发上油光,早已消退不见,连日奔波也让陛下的脸色不如先前红润,但在孝服之下,仍能见到当日那身龙袍的边角,像是露出了一抹华贵的刀锋。

好像,也唯有这个不怒而威的样子,才能担负得起天下间的重任。

他看得到。

由黑山军戍卫的车队马队徐徐向前,车中之人的眼睛始终望着洛阳的方向,哪怕前方还有大河与大山阻隔,也毫不影响那道愈加沉稳犀利的眼神,有着翻越山水的力量。

其他人也看得到。

“这样一想,何太后应当也能瞑目了……”司马懿望着刘秉,转头向兄长低声说道,“也难怪父亲愿意为了这样一位陛下在洛阳涉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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