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龙袍穿越了! 第97章

作者:丛璧 标签: 历史衍生 爽文 基建 沙雕 迪化流 无C P向

在见到此番会面之地时,他更是眉头微拧,一贯温厚的脸上,难以遏制地冒出了几分困惑。

只因董卓找他来议事的地方,竟是长安的高庙!

凉州羌胡常往关中劫掠,但这长安高庙毕竟是大汉的颜面所在,算是长安保存完好的宗庙宫室之一。刘表垂首低眉行来,仍觉此间有着天家肃穆。

唯独破坏此间气氛的,便是那立于十一帝神主牌位前的董卓!

“我知道你心里在骂我。”董卓冷笑道,“毕竟我刚至洛阳,便褫夺了你这位北军中侯的兵权,免得你给我生出什么事端。自洛阳到长安的路上,你儿刘琦风寒病重,徒有医官却无多余的药物,险些令他夭折。”

“……刘表不敢怨怼。”

“不敢?”董卓盯着他,语气逼人,“我不觉得你有何不敢的。昔年太学生游行示威,请求先帝诛杀阉竖不成,你为党人领袖被迫逃亡,实为勇夫!难道这数年逃亡,便已磨灭了你的气性吗?”

刘表真是要被董卓这一番话给气笑了:“气性?董太尉如此说法,是要鼓动我向您拔刀,然后如同侍御史一般被您杀害吗?”

“错了!”董卓中气十足地喝道,“我要杀你,直接上门砍了就好,不必放在此地!何进大将军已死,你这大将军府掾身份不复存在,北军五校兵马尽在我手,杀你便如杀一蝼蚁而已,还用找借口?”

更不必将今日会面的地方放在此地。

刘表惊疑不定地向董卓看来,又忽然压下了神情之中的惊骇,恢复了沉稳的气度:“看来太尉是要用我。”

董卓背着手,绕着眼前的刘表走了一圈,叹道:“李儒向我举荐你的时候,我还有些不以为意。现在见你如此表现,我倒是相信了些。我只问你一句话,如今洛阳的那位重新登基复位,致使皇帝流落长安,你尊哪一位天子?”

刘表沉声道:“董太尉信我的答案?”

董卓不能这么自信吧?

当日迁都之时,西凉军有若豺狼虎豹,先是打砸抢掠,又是砍杀了不愿随行之人,何等的恶劣行径。这董卓更是于社稷无功,却敢自领太尉,剑履上殿,说他是恶徒那都是往轻了说的!

简直是狂悖之徒!

若是能选择的话,谁会愿意屈从于董卓的淫威之下,做这长安朝廷的臣子!

他说自己尊刘协为皇帝,这话说出来,董卓自己会信吗?

刘表却忽听董卓嗤笑道:“为何不信?难道你觉得那洛阳的刘秉就是什么真命天子吗?”

乍听到刘秉这个不太熟悉的名字,刘表还愣住了一下,过了须臾才反应过来,在此前已有消息从洛阳传回,说是刘辩改名为刘秉,向天下表明自己的态度。

也就是在刘表的愣神之中,董卓已粗着嗓门,大大咧咧地说了下去:“要我说,他不是!”

“可他赢得了洛阳。”刘表回道。

反正董卓都说了没兴趣杀他,他也不介意将话说得直白些,也好弄清楚董卓此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他靠什么赢的洛阳?”董卓仿佛早已预料到,会从刘表的口中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平心静气地答道:“他靠着黑山军靠着白波贼,靠着那些曾经意图颠覆天下的黄巾贼!当年若不是太平道弟子马元义的计谋先被人撞破,告密到了何大将军的面前,洛阳八关根本来不及戍防,就已被贼子攻破。他们中有人如草莽,也有人表面风光,直切要害,图谋帝京!黑山军张燕自领平难中郎将称号以来,何曾听令于陛下,现在倒成了忠臣了?”

“还有那袁绍袁术!当日要不是他们非要向大将军进言诛杀宦官,他们何至于鱼死网破,将大将军杀害,又倘若不是他二人火烧九龙门,宦官又如何会挟持皇帝外逃,让天下都知道,宫中发生了这等可笑的丑事!我在河内逡巡不前,便是唯恐让京中局势大变,却不料赶赴京城时,已是这样的局面。而这两人摇身一变,加入了什么联军当中,竟也成了忠臣?”

“这两路人马齐聚麾下,会是何种后果?”

刘表答道:“若能驱虎吞狼,收服不臣,有何不可!”

“那是你刘景升能做出来的事情,不是他刘秉!”

“……”

董卓毫不意外地看到,当他这句话出口的刹那,在刘表的脸上浮现出了几分迷茫的神色。

哪怕说出刚才那句话的时候,董卓的心中也有些忐忑,还是在看到刘表的反应时微微一定。

他此前把控着朝中消息,果然还是有些好处的。就像此刻,刘表也无从判断,刘秉能够杀入京师,到底更多的是依靠自己的本事,还是依靠着那些来历特殊的助力。

但起码,按照刘表认知中的、曾经见过的刘辩,做不到这驱虎吞狼,震慑八方的事情。

董卓的分析其实没错,一个无能的皇帝若是被这样的两路人马护送到皇位上,除了让世道变得更乱,不太可能会有其他的发展。更麻烦的是,袁氏高门已被董卓屠戮得只剩那兄弟两人,还是以刘表所见颇有矛盾的两人。若这二人争权,再加上黄巾军从旁图谋,就更乱了!

可是……

“你董仲颖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自己倒成了忠臣良将了?”刘表不无嘲讽地问道。

董卓的一言堂,难道就是什么远胜过洛阳朝廷的东西吗?

刘表身量伟岸,此刻站在董卓面前,虽然面相柔和了些,但也浑然不见他落于下风,“你的西凉军,杀良冒功之事,我也早有耳闻,更不是什么社稷股肱!”

“可我要的,不过是我关西诸将能在朝堂上得个公平,我麾下将领贫困多年,一朝抵达洛阳难免不听管束,若朝廷赏罚分明,他们何至于此!”

刘表噎住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着董卓,不知道他是如何理直气壮地说出这样的话,仿佛他们的恶行还是被别人逼出来的,而他董卓无辜得很。

偏偏那董卓全没接收到他的目光,坦然地说道:“我董卓为祸,至多祸及一城,那对面却是有祸乱数州的潜质。何况,我已兵败过一场,知道何为知错能改,正欲为蔡公荀公等人兴建学宫,栽培良才,重建宫室,奖赏百官,为何不能说出这样的话。”

“若我董卓真有谋逆篡位之心,不尊陛下,又为何要遥尊幽州刘虞为大司马,位列朝廷百官之首,又为何在这高庙之前,意图请汉室先帝作证,委任你这位卓有贤才的汉室宗亲!”

“不,不仅仅是委任,还是重用!”

刘表是真被董卓这一连串的话给说懵了。哪怕明知他眼前这人野心勃勃,他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出来的有些话确有其道理。

哪怕……他知道,董卓和什么忠贞之臣扯不上半分关系,他也得说……若是对方愿意退一步,只到霍光这个地步,那他刘表是真的能认眼前这个完整的朝廷。

在这百官完整的秩序当中,已暗藏了正统二字。

“重用?”他眯着眼睛,吐出了两个字。

“不错!”董卓忍着说出那一番体面话的恶心,在心中不忘将想词的李儒也给骂了一句,在捕捉到了刘表脸上的意动刹那,趁热打铁地跟上了话:“刘景升,若我未曾记错的话,你已接近五旬了,难道不想为朝廷做些事情吗?以你的才干,只做个北军中侯,到底是不是屈才,难道先帝看不出来吗?”

“何进是什么人,又怎敢让你这样的大贤只做个府……”

“够了!”刘表叫停了董卓的声音,“你有话说来就是。”

董卓端正了神色,徐徐说道:“我有意上表天子,奏请册封你为镇南将军、荆州牧,为朝廷收复荆州,夺得另一条重回洛阳的道路。”

“……荆州?”

“正如我先前所说,那驱虎吞狼、直击要害,不是刘秉能做得出来的事情,而是你的本事!荆州局面错综复杂,非你不可定其乾坤。这算不算是一份重托,算不算对你的重用?”

刘表:“……”

算,当然算。以如今董卓的地位,刘表这镇南将军和荆州牧的名号,几乎完全不必考虑到底能否拿下,已成定局。

比起他之前那北军中侯的官职,更是不知高出了多少!

……

“那父亲为何还不高兴呢?”刘琦见到父亲自应邀出门后回来,便是这样的愁眉深锁,忍不住好奇问道。

刘表抬头,看向了眼前这张肖似自己年轻时候的脸孔,苦笑了一声:“你还小,哪里懂这其中的利害。”

“我已十岁有余,为何不可替父亲排忧解难呢?”

刘表年近五旬,膝下却仅此一子,平日里对他不无宠爱,也让他说话的胆子不小。

刘表望之欢喜,但想到董卓说的那些话,他脸上的笑意又慢慢地淡了:“荆州,乃是虎狼之地,按照那的董太尉的谋士所说,兵马越多,也越是往这各方制衡却也脆弱的冰面上浇了一桶滚水,反而令荆州局势即刻失控。什么自此听从朝廷号令,也就更成了办不到的事情。”

刘琦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我这荆州牧实为孤身一人,直入荆州,去找这个破局的关键!李傕李将军带领一支精锐随行,但不入荆州,随时接应于我。”

“那父亲岂不是很危险!”刘琦惊声道。

刘表摇头:“危险倒也不至于,我这汉室宗亲的身份,加上那八俊之名,总算在襄阳一带还有些地位……”

抵达荆州后,站稳脚跟的第一步,其实是不难办到的。

但是,“你这傻孩子!”

他摸了摸刘琦的脑袋:“你明不明白什么叫做我孤身一人前往荆州?就是你与你母亲都得留在长安!”

说的好听一点,这叫做荆州危险,刘琦年幼,不宜与刘表同行,免得遭遇了危险,毕竟刘表将近四十岁,才有了这个唯一的儿子。说的难听一些,就是董卓在给了刘表荆州牧名号的同时,也将刘琦扣留下来做了人质!

什么刘琦的年纪已到了该当好好读书的时候,不如做那太学重启后的第一批学生,向大儒荀爽等人多加请教,归根到底也是人质!

让刘表不敢随意转投洛阳朝廷的人质……

刘琦再如何不经世事,也听出了刘表话中的无奈:“那父亲为何不拒绝……”

“拒绝不得!”刘表答道,“董卓说什么必不会杀我,不过是因为为父对他大有用处,真要是拒绝了他的重用,恐怕你我都活不过明日。”

“再者说来……这或许真是为父四十多年来欲做一番大事,唯一的机会了!”

若他真能掌握住荆州,到底是他需要听董卓的命令,协助他攻伐洛阳,还是董卓需要听他的,做出退让,让刘协亲政,就未可知了。

这荆州啊,纵然是龙潭虎穴,他刘表也要去闯上一闯!

但他又没忍住,在收拾行装的时候啐了一口:“该死的董卓!”

到底是哪来的厚脸皮,能让他说出今日的那番话来!

果然是西域的风沙养人……

……

董卓其实猜都能猜到,刘表,以及同在长安的百官必定天天痛骂于他。但他这人债多不愁,连一点后背发凉的感觉都没有。

毕竟,若是真能靠着在背后说闲话就把他骂出个好歹,那群跟随刘秉的将领士卒,那些被大火烧了屋舍的洛阳百姓,估计早就把他骂死了。

就像此刻,张燕已又忍不住大骂了一句:“董卓这狗东西!”

“他烧什么不好,把少府的东织所和西织所也给烧了,现在要凑这么些人的朝服都凑不起来。哎……您手别抖!我又没骂你。”

刘辩:“……”

他也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突然之间转换了身份也就算了,还要被“抓”来,凭借着记忆中的样子,画出记忆中朝臣的制服。他自小学习书画的本事,是用在这种地方的吗???

偏偏那个姓孙的将军,也在这个时候探过了头来,无比挑剔地看着他笔下的图样:“你画的天子冕服,是不是和陛下的那身不太一样?”

他疑惑的目光锁定在了刘辩的脸上。

明明他并没有说话,却好似不难让人听出他的潜台词。

嘿,兄弟,你是不是还没从自己假冒皇帝的身份中走出来呢,所以在这种事情上掺杂着一些私人的情绪。

刘辩忍无可忍,一把将手中的笔摔在了一边:“那要不你来画?我说了多少次了,你不是也问过了吗,陛下的那一身根本就不是洛阳织工能做出来的,是独一无二的!是……”

是先帝不知道有多宠爱这个儿子,才费劲了心力给他弄出来的一身。

他要怎么画出来,怎么模仿?当然是只能画他穿过的天子冕服!

估计也只有这身还能做得出来。

朝臣的服饰也是同样,他凭借着印象之中的图案,能大略还原出一部分,但会不会出现朝服错位之类的问题,他也不敢确定。

不过反正现在洛阳都成了这样,能大概摆出个朝堂的架势都不容易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刘辩甚至想着想着,又有点想哭了。

“哎哎哎,你请你请……”孙轻连忙把笔递到了这位荥阳王的面前,免得他撂挑子不干了,剩下的人就真的抓瞎了。

陛下是什么身份?难道要让陛下画吗?

推荐阅读